第179章 李氏家族
柯築韻眸光微閃，躲在帷帽後的那張絕美的臉似笑非笑，“那楚大小姐打算怎麽辦呢。”
楚娉歎了口氣，“還能怎麽辦，派人去打聽打聽看看嘍，畢竟這是雪雁的一樁心事啊······”她話鋒忽然一轉，“若是實在找不到，也沒有辦法了。”
話音未落，隻聽一旁“撲通”一聲，原來是雪雁跪了下來，女孩腰間佩戴的長劍狠狠的撞擊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柯築韻有些吃驚的看過去，卻發現她清秀的臉龐早已經漲得通紅，緊緊的咬著嘴唇，一雙微長的杏眼微微垂著，低沉的聲音有些打顫，“奴婢······不該聽信謠言，請姑娘恕罪。”
楚娉急忙將她扶起來，“你看你，又認真了。李武是什麽樣的人，我也是知道的，你現在年齡也不小了，早到了該出府的年紀，讓你嫁給他我也放心些。但是李武又不是傻子，退役這麽多年，他可能早就出京城了，所以我們總得做做最壞的打算啊。”
不是她急著想把雪雁趕走。
而是最近父親楚闊遠征邊境，回的時候帶來了許多武功高強的侍衛，如今賦閑在家中，其中更不乏有年齡幼小卻精通格鬥之術的女子。
龍虎將軍府實在是人滿為患。
龍虎將軍楚闊知道楚娉房裏有很多“閑人”，日複一日催促的緊，楚娉推脫不掉，隻好著手篩選身邊人。而雪雁本來就是昔日楚娉和宋瑛一起在青樓救下的，並不是奴籍，而如今既然到了年齡，楚娉可不忍心讓她再留在府裏做牛做馬，最近正在滿大街幫雪雁物色對象。
雪雁神情依舊十分緊繃，低聲說道：“除了李武，雪雁寧死不嫁。”
楚娉微微蹙眉，“雪雁，你也太······”
“不就是個男人而已嘛”這句話被楚娉硬生生憋了回去。
柯築韻輕聲說道：“雪雁也不用著急，李武如今就在我府中，你見見他便知道了。”
這一下，雪雁和楚娉雙雙抬起頭來，目光詫異驚訝。“你怎麽會？”
柯築韻淡淡一笑，“我與宋姑娘原本是舊相識，她臨終前把放不下的心事都托付給了我，我自然要幫她處理得當。李武屬於驍象騎舊部，在楊柳巷生活未免太過於危險，所以我把他帶到相國府去了。”
沉默了一會兒，楚娉忽然激動的攥住了柯築韻的肩膀跳了起來，“啊啊啊啊啊你怎麽這麽厲害啊！”
於是楚娉步履輕盈，跟著柯築韻來到了相國府門口。
誰知一行人竟然被門口守門的婆子攔住了。
原來那婆子原本是李氏的人，看著柯築韻帶了浩浩蕩蕩一隊人馬回府，大概也猜出了柯築韻多半是去了牙口市場買丫鬟了，心裏便暗叫不妙。
那婆子一麵攔著柯築韻拖延時間，一麵悄悄和身後的女兒使眼色讓她去和李氏報信。
“什麽？”李氏聽到這個消息時手不由得一顫，杯中的茶湯差點迸濺出來。
她不知道自己這個庶女最近是吃錯了什麽藥，怎麽會處處和她作對！
上次新搬入翠竹閣不接受她送過去的人也就罷了，如今居然明目張膽的去集市買奴才！
這相國府的後宅的下人全部都是李氏熟悉的，她絕不允許有任何不知底細的人進入相國府！
柯築欣坐在下首，看著李氏的臉青一陣白一陣，輕輕咬了咬下唇，藏在袖中的雙手狠狠握了握，柔聲說道：“母親別太生氣，欣兒去看看便知道柯築韻耍的是什麽手段。”
李氏一下子放下了茶盞，不耐道：“你去，你去有什麽用啊。你別忘了上次在狩獵場你被柯築韻算計成那個樣子。現在你父親都不太待見我們母女了。什麽金銀財寶倒是往翠竹閣那邊送。”
柯築欣被母親如此搶白一陣，臉臊的紅了，有些羞愧的低下頭去。
李氏沒辦法，隻有繼續默默的喝茶。
忽然又有婆子來報，“太太，四······四小姐說區區門房，沒有攔住她的權力，一定要進來呢，您倒是發個話兒啊，這樣我們也好攔著她。”
李氏將茶盞狠狠往地上一摔，茶水迸濺起來，濕了婆子的褲腳，“我能有什麽辦法？”庶女要帶幾個丫鬟回來簡直天經地義啊！她心裏再不舒服，哪能管得著？
突然，一個柔柔的聲音在一旁響起，“姑母別慌，讓我去看看，好嗎。”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聲音的源頭。
那是一個已然及笄的女孩，長著好看的鵝蛋臉，皮膚白皙，杏眼微長，身穿青白色茜裙，頗有些弱不禁風的姿態，頭上一根淡紫色的玉簪，腳底雪白的繡花鞋，上麵繡的竟然是難得的蜀繡。她手裏端著茶盞，正抬著那雙流光瀲灩的杏眼，幽幽的看著李氏。
李氏一看她的模樣就心疼，歎了口氣，“潭清，你是不知道，她我們家的潑辣貨，姨母怎麽舍得你去。”
李潭清是李家大爺李學濤的嫡長女，李家是書香世家，如今大爺李學濤在翰林院任侍讀學士一職，曾經和皇帝講過學，風光無限，李潭清今年已經有二八年歲，沾了父親的光，地位更是尊崇，是柯築欣等人嫡親的表姐。她前日剛從杭州遊學回京，便匆匆上門拜訪了。
李潭清薄唇微微勾起，輕輕的笑了，“我昨夜聽表妹說，相國府胡姨娘所出四姑娘柯築韻，從兩個月前便性情大變，屢屢與姨母作對。她不過是個地位低下的庶女，姑母豈能容忍？”
李氏臉色微變，“自然不能忍，隻是她總喜歡打遊擊，暗地裏害你，壞得很，我也拿她沒辦法。我又豈是沒有教訓過她？”
李氏將之前發生的種種是和李潭清說了。
李潭清掩嘴輕笑，“姑母之前做的哪裏是除害，下藥這些的，分明就是替人瘙癢。要想一勞永逸，自然得來個狠的，讓她永遠在相國府抬不起頭來，如今侄女剛好無事，這些事就讓我來替姑母做吧。”
李氏一聽，急忙問道：“你可有什麽辦法？”
侄女一向聰明，她肯定是很相信的。
李潭清收斂笑意，涼涼說道：“我想先去看看四妹妹，築欣帶我去吧，可以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