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章 68.得賜新名嘉之助
禦家門江戶川卿家中又誕下一名男嬰的喜訊,飛馬送入了江戶本城,聞聽此消息的德川家定,大喜過望,當即就要擺駕江戶川邸。
還是一旁的篤姬夫人把人勸住了,這才剛生,如今的嬰兒夭折率可不低。你要是現在去了,他過幾天夭折,那便不美。還是等過了十天,孩子禦命名的時候,給他下賜一個乳名,再順道瞧一瞧孩子。
一聽這話有理,德川家定在屋內來回轉悠了兩圈。讓人以篤姬夫人的名義,派遣禦中臈前去慰問生下男嬰的吉田美,同時賞賜一應需用的布料綢緞,隻是等閑。
在表奧辦公的井伊直弼也聽到了這個消息,一天到晚板著的臉,也難得露出了幾分笑意。阿美可是他代表譜代重臣們送去的,這生下男嬰,一定是能夠繼承禦三家禦三卿的。
很好很好,以後哪個親藩或者譜代大名跳出來礙眼,老子直接把這個孩子塞去繼承他的家門,強迫你小子隱居退位。
對了,有了這麽一件“大功”,忠右衛門便能複出啦!
沒錯的,天大地大的功勞,不如忠右衛門為幕府為德川氏多生一個男孩來的功勞大,這就是封建家天下咯。
一時之間,各方諸侯,以及譜代旗本,紛紛送來致賀之理。忠右衛門當然是懶得見他們,也見不過來,隻管讓黑川慶德把人記下,將來再說了。至於禮物什麽的,那種送禮金的全部退回,送實物的視價值高低,以及孩子是不是真的用得上,過高的也全部退回。
不是不想要,是井伊直弼派人過來說過了,不出意外,隻要孩子能好好長大,忠右衛門今年年底或者明年年初,就能起複。和起複相比,幾個錢算什麽,你德川忠正還差錢嗎?差錢你就去問你便宜哥哥借嘛,多大點事。
此言有理,忠右衛門遂一心閉門在家,等待德川家定禦駕親臨的日子。前頭吉田鬆陰說得老露骨了,很多話就是撩著忠右衛門的心尖子說得,鬧得忠右衛門也無心在家裏閑坐靜修咯。
且先按下大小事情,天大地大,不如德川家又有後了大!
原本說是德川家定去江戶川邸瞧瞧,為新生的孩子舉行禦命名儀式的,但是篤姬夫人提醒他,這家裏還有一個孕婦呢,保不齊又是一個兒子,可別驚著嚇著打擾了。還是到江戶本城來舉行得了,隻需要把孩子由奶娘抱著,一路坐轎護送來城便可,也沒什麽麻煩的。
可不就是這麽一個道理,德川家定想想也是,便依計行事。不僅僅是他出麵,譜代重臣,以及外國的使節,也受邀出麵。原本應該在中奧舉辦儀式的,此番也改到本城西丸的西洋館內進行。
秋高氣爽,江戶秋日的氣候相當宜人,望著一步一步,接受西洋文化的幕府,諸位受邀而來的外國公使很是高興。甚至還有空品評了一下羅什獻給篤姬夫人的那座大水法,原本估計是想用赤果的西洋美女手中所持的壺或者瓶作為噴泉出水口的,可能沒有為篤姬夫人所喜,遂改成了各種動物。
完全由機械驅動的提水噴水機構,這會子正在交射出水花,眼光一耀,甚至出現了小彩虹,煞是好看。
原本大夥兒還說按照日本的規矩,都跪坐著,然而西洋館內的大廳,卻專門設置了一張寶座。說白了就是在大廳的一側設置一個有台階的高底座,然後上麵安置德川家定和篤姬夫人的椅子。日洋合璧,還在寶座上麵設置了傘蓋呢。
得了,大夥兒都站著吧,倒也沒有人說什麽不對的,本來就應該是德川家定和篤姬夫人坐在上首的,沒有問題。
剩下的儀式之類的,就沒什麽好說得了。等把孩子報上來,大岡忠恕便取出一封書函,向左右展示。隨後他便打開書函,交給一旁的禦小姓張開。
“嘉之助!”
大岡忠恕大聲的念了三遍,而拿著書函的禦小姓也將寫著嘉之助的書函向左右的大臣以及使節們公示。
毫無疑問的,就是個吉利名字罷了。最近兩任將軍,已經對孩子沒有什麽太大的期望的,就剩下一個目標,健健康康的長大就好咯。所以忠右衛門給拾丸取名字,除了他是十日出身的原因外,還因為“拾”有撿來的意思。
賤名好養活唄,沒別的意思。
德川家定的乳名是“政之助”,要說他早點認識拾丸,可能就把自己的乳名賜給拾丸了。可這不是認識晚了嘛,現在的嘉之助是次子了,當然不可能享受政之助的名字。至於有人說竹千代這個將軍家嫡男代代相傳的名字,這不是篤姬夫人沒法生嘛。
名字一公布,幕府的大臣們紛紛低頭承知,恭祝少主福壽綿長。畢竟這名字一公布,孩子就成了德川家定的孩子了,乃是天下所有諸侯的少君。
外國的使節們則是脫下手套,欠身行禮,並鼓掌示意。兩側幕府和西洋的表現,就這麽迥異又協調的出現在了嘉之助的命名禮上。
被抱在侍女手中的嘉之助,許是沒有完全足月身子弱,所以日常就是吃吃睡睡,幾乎沒有任何的動作。一天可能有二十個小時是在沉睡中,即使左右如此喧鬧,也沒有醒來哭出聲,到是令左右重臣覺得少君頗有幾分氣象。
嗬嗬……
命名禮結束,還安排了一場招待宴會,在西洋館另外一側的大廳內。如今的幕閣眾大臣,雖然心裏麵都是死板的攘夷派,可是麵上已經能夠和洋人好好說話了。有時候一樣事物就是這樣,“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
洋人在日本呆得久了,大家真的都習慣了,現在江戶和橫濱的老百姓,根本就不會特意的看街上的洋人咯。因為洋人見的太多了,不再稀奇。
或許在過幾年,幕府的大臣們,也會慢慢的轉變思想,覺得有兩個洋人在日本,也不是什麽了不得大事,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