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仇怨
“啥仇?親兄弟之間還能有啥大仇恨?”胭脂想不明白,王恒也不肯多說。
燒好了水,王恒親自端出去,拘謹地放在王運昌麵前,“三爺爺,今天謝謝您了……要不是您,還不知道二嫂子要鬧到什麽時候。”
王運昌沉著臉,並不喝茶,站起來冷聲教訓道:“你二嫂子再怎麽不對,那也是你嫂子!你是什麽語氣?王恒,雖然你爺爺不在了,但你再怎麽樣也是我王氏一族本家的子嗣,你要是敢做出喪良心的事,我王運昌第一個不饒你!”
“三爺爺,我……我不會的。”王恒嚇得一縮。
王運昌冷冷地哼了一聲,陰寒的目光掃了一眼胭脂和三個小孩,“哼!你們家的那點兒親戚關係我是知道的,什麽時候多出來這四個人?你心裏有數!我不拆穿你,你也崩想使壞!”
王恒已經嚇得發抖了,額上冷汗直冒。王運昌沒有多說,轉身離開。等到他走遠了,王恒才心有餘悸地坐在凳子上,拍了拍胸口,道:“果然薑還是老的辣,什麽也逃不過三爺爺的法眼。”
魏悅悅噘著嘴道:“王恒哥,他怎麽那麽凶啊?還說你會使壞。他不是好人!”
“別胡說,三爺爺人很好的,隻是……”王恒的話音戛然而止,“事情過去了就好了,大肉包還沒吃完呢,咱們吃大肉包去,好不好?”
“還要包餃子吃呢。”二郎嘀咕。
代鳴不高興,“我還以為可以懲治壞人呢,沒想到被人破壞了。姐,我咽不下這口氣,還是想幫王恒哥出氣。”
“不急,以後還會有機會的。”胭脂歎了一口氣,壞人自有壞人磨,王二嫂子肯定不會就這麽善了,如果她以後還敢找茬,就狠狠地收拾她!
晚上吃的豬肉餃子、韭菜炒雞蛋、酸筍湯。
幾天後,王恒家上山挖筍、賣筍賺了錢的事,傳開了。村民們知道山上有筍,而且能賺錢,紛紛跑上山挖筍,一個星期後,王家寨子幾乎每家每戶的後院都堆積了多則幾百斤,少則幾十斤的竹筍。
王恒為此很愧疚,好幾天吃不下睡不著,自責不已,“都怪我,要不是因為我說漏了嘴,大家也不會全都跑到山上去挖筍。現在山上的筍幾乎要被挖空了,咱們以後再也不能賣筍了。”
魏悅悅情緒低落了一陣,仍然強打起精神寬慰道:“咱們還可以想其他的法子!”
“對!”代鳴、二郎點頭。
“可是……賺錢哪裏是那麽容易的事情!”王恒知道大家不忍心責怪他,可他總覺得是自己的錯。
胭脂笑了笑,端上來一盤野果子,給大家一人分了幾個,“這果子真甜,水分足!”
這些果子是代鳴和二郎前幾天到山上采來的,大家都去挖竹筍了,野果沒人采。王恒拿起一個果子,沒吃,歎了一口氣,“這些果子在我們鄉下人眼裏是寶貝,在縣城裏的人看來卻不是什麽好東西。沒了筍,咱們難不成去賣果子?”
以往不怎麽把金錢放在心上的王恒,在嚐到了賣筍的甜頭後,還想繼續賺錢。賺錢是會讓人上癮的。
“怎麽不行!”胭脂咧嘴一笑,又吃了一個果子。
“姐,你想賣果子?”代鳴的眼睛量亮了亮。
在大家期待好奇的眼神中,胭脂終於露了底牌,“對!我上次到縣城去時,看到徐老板的雜貨鋪裏麵有梅子酒賣。既然梅子能釀酒,野果子應該也可以吧!”
“胭脂,你會釀酒?”王恒驚訝,釀酒是一門很複雜的手藝活。
胭脂很誠實地搖了搖頭,“不會。”
“那你還想釀酒!”王恒的聲音不禁提高了兩度,他發現胭脂的思維和想法,和他們都不一樣。莊戶人家本分老實,隻想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可是胭脂不同,她總是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更令人稱奇的是,她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總能夠實現。
“我雖然不會釀酒,但是我見過的嘛!”胭脂眨了眨眼,盤著腿坐到炕上,認真地道:“上次咱們到縣城去賣筍時,徐老板就說過了,買筍絲的人是有限的,賣不了多少。咱們繼續挖筍、賣筍的生意是搞不長久的,還不如想一個新門路!”
王恒搖了搖頭,“釀酒的生意好是好,但是咱們去哪裏學釀酒的手藝呢?”
“我不知道。”胭脂搖頭。
王恒簡直要抓狂,“你什麽都不知道就敢這麽想啊?”
“想想有什麽不可以的呢?我不光是要想,還要做!”胭脂很堅定,她提出自己的想法,“隻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釀酒雖然是一門很複雜的手藝,但是並不少見。咱們村裏就沒有人會釀酒?”
“會倒是有人會……”
“那不就行了?咱們兵分兩路,一路留在村裏打聽釀酒的法子,一路到縣城裏麵去偷學!”
“偷學?!”王恒更加驚悚了,偷學手藝被發現了,可是要被打死的……
“嘿嘿,也不能叫偷學了,就叫做學手藝!縣城裏麵有酒作坊的吧?咱們可以派一個人去酒作坊裏麵當學徒……”胭脂眯了眯眼,一臉奸詐的笑容。
“當學徒要有人介紹和擔保才行!不是想去當學徒,就可以當學徒的!”王恒道。
“我去!我去當學徒!”代鳴躍躍欲試。
代鳴今年已經11歲了,去當學徒也是可以的,胭脂心念一動。
王恒搖了搖頭,不讚同,“不行,當學徒很苦的,不光是要作坊裏工作,還要伺候師傅師娘,相當於是賣身給別人。”士農工商,一般的莊戶人家,如果不是家裏很困難,是不會送孩子去當學徒的。
王恒舍不得代鳴受苦,“如果非要一個人去當學徒,那就我去吧!代鳴年紀小,會被人欺負的。”
“那算了!學徒這條路,放棄!”胭脂很快地打消了派人去當學徒的想法。
陷入沉默。
良久後,王恒開了口,“其實村裏有人會釀酒,而且手藝很好,就連縣城裏的老師傅釀的酒也比不過。”
“咦?真的嗎?”
“可是他是不會幫我們的……算了,還是算了……”王恒反複糾結。
“到底是誰呢?我見過嗎?”胭脂問。
“你見過的。”
“難道是三爺爺?”從王恒的表情神態推測,也隻有三爺爺比較符合。
“是的。”王恒抬了抬眉,“三爺爺和我家是有仇怨的,他是不會幫我的,更不會把手藝傳授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