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似乎是無力翻盤了
淩晨時分。
天還沒蒙蒙亮，艾迪就被耳中不斷作響的魔法球驚醒了；
雖然那個封印了聲音魔法的小球響度極其有限，但畢竟是在耳朵裏麵……
簡直就像是天崩地摧一樣的可怕聲響啊。急忙將小球取出後、艾迪緩了好一會兒；
略顯忙亂的動作碰醒了蝕月；少女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
艾迪開始收起那些地麵上的魔法球；雖然已經失效，但留在這裏畢竟是個蛛絲馬跡；
偵探類故事裏麵，解決問題的總是一些極其微小的東西……
嘖，怎麽說得好像自己像是壞人一樣。
“他們……已經離開了嗎？”蝕月顯然最關心的就是這個；
“早就已經離開了。一會兒到街道上的時候，記得不要尖叫出聲。”艾迪說著站起、略微活動了一下身體；蝕月也是一樣。
艾迪將早已準備好的幹糧分給了蝕月一部分，兩人一邊吃著一邊向外麵走去；
這會兒，就算是起得最早的那部分人也還在睡夢之中。
就算是有人在路上蹲守，這會兒也要麽收工、要麽打瞌睡了。
離開倉庫後，兩人一路向著淨化神殿的方向前進；
途徑主幹道的時候，蝕月差點直接被眼前的景象驚得昏倒過去。
雖然夜色下看不太清，但蝕月依舊能夠從明暗程度上大概分辨出街道上的景象；
原本棕灰色的土地，這會兒已經被染上了一大塊一大塊的更為深沉的暗紅；
路邊已經趨於凝固的暗紅色半流體，讓人不禁聯想到到底有多少人在這裏喪命。
更讓蝕月覺得有些喘不過氣的是，這會兒路邊甚至還能看見一些手腳……
隻有手，或者隻有腳。
她盡快移開了視線；再多看兩眼的話，說不定會幹嘔出聲的。
艾迪則是直接就盡可能不去看——看這種場麵，完全就是嫌san值太高；
有那時間不如思考更多更全麵的預案出來。
而且……子爵究竟是怎麽達成昨晚那種伏擊的？
這已經超乎了常理：城內不應該有這麽多的士兵；
如果非要合理化一些的話，就應該考慮是不是內部出了問題——比如，暖陽阿姨叛變？
在這個念頭剛剛浮現的時候，艾迪就將其抹除掉了。
不可能的。
“背叛”絕對不會是沒有理由的；可能是因為情緒上對於某一方的厭惡，也可能是因為對於倒向一方所能提供利益的向往……但暖陽不符合條件。
她不可能對朝夕相處的神殿姐妹們產生憎惡；那可是這世界上少見的不會對她另眼相待的一群人；
至於子爵那邊提供的利益……如果說是一個未曾謀麵的人，艾迪自然會考慮其被子爵收買的可能；但暖陽不會。
因為她是個相當聰明的人；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立場；
她能夠預見到，如果自己真的因為神殿一方的利益、地位而倒戈向子爵一方、出賣冒險者們的話，子爵在用不到她的時候依舊會對她下手；
所以艾迪一點兒也不懷疑她的忠誠問題。
那麽，那些輕裝的士兵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呢……這是之後要考慮的問題了。
還有一個要考慮的問題就是，這會兒到底應不應該直接撤退。
雖然城門被封死，但淨化神殿那邊有著可以逃離城門的密道；
直接跑路也不失為保存實力的一種方式，但再想回來就難了啊……還是等回去之後看看情況再做定奪好了，艾迪想著。
回神殿的路上，蝕月一直都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艾迪知道這不是語言能夠解決的；還是盡快思考能夠破開這局麵的方案吧……
在兩人一路前行、距離神殿不遠的時候，遠處傳來的、帶著恐慌的尖叫聲打破了城池的安靜；
“那……那是……”蝕月回頭看了一眼；
“……開始上街了。”艾迪沒有回頭，“那種景象，確實不是常人能夠接受的。”
由於此刻城內比較安靜，北邊的尖叫聲完全足以傳遞到兩人這邊；
隨後，又有一個接著一個的人目睹了街道上的景象……
唉。艾迪對此也隻能長歎一聲。
鄰近淨化神殿時候，艾迪帶著蝕月又繞了兩三圈、以確認身後無人跟隨；
保證安全後，兩人回到了神殿中。
這會兒，暖陽正待在主神殿等候；
從她臉上的黑眼圈就能看出來，她也處於休息不好的狀態。
其餘的修女們這會兒正在宿舍；灰腕被安排到編織所休息了一晚，橙風和夜星兩人直接和修女們在一塊休息……得知具體情況的，隻有暖陽一人。
“還好，你們平安回來了。”暖陽略微鬆了口氣，“不過，現在的局勢……你們也已經很清楚了。”
“我們……再也沒有和子爵較量的力量了。”蝕月低著頭，“大家都死了……我看見巨翼會長被三根長槍刺穿……”
那些人太莽撞了。艾迪想著；在會議上，暖陽所表示出的態度也是不建議輕舉妄動……可惜，可惜。
“我們現在要思考的，是如何生存下去。”暖陽輕輕拍了拍蝕月的頭，“或許，我們應該直接從這裏逃走……但外麵的森林依舊危險；
孩子，我們沒有時間悲傷；計劃既然已經失敗，我們就要盡快思索新的方案。”
“我們……該怎麽辦？”蝕月眼含淚光。
“去吧，叫大家起床；我們就按照平時的生活來。”暖陽沉穩地說道，“我會在這裏一直看著的……時刻等待著我的命令。”
“好……好的！”蝕月快步走了出去，腳步有些不穩。
“你不擔心很快就會有一大堆士兵包圍這裏嗎……？”艾迪感覺暖陽對於這方麵知道的更多；
“他們沒有證據。”暖陽沉穩地回答，“如果我們離開，就再也無法回來；如果我們收拾物品，就可能給接下來過來望風的人可趁之機。”
“看起來，子爵並不知道蝕月的事情？”
“那是自然……貴族雖然會對魔姬的能力進行記錄，但這裏，真正知道她們能力的人隻有我……在提交材料的時候，我做了些許的……偽裝。”
還真是有夠謹慎的啊，艾迪點了點頭；
“雖然有不少人被抓獲，但……他們應該不會泄露蝕月的事情的。”暖陽看向了神殿外，“按常理，知道的人信得過、不會說；信不過的人……他也不知道。”
兩人同時歎了一聲。
但這是“常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