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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拿下沛縣

  劉季低頭一笑, 並不意外縣令會有這樣的恐懼。誰讓外麵鬧得沸沸揚揚的起義就像縣令說的那樣。


  “旁人如何我管不著。不過我這些年多虧了縣令的庇護,如果不是有你,我絕不會有今日。”不管在縣令看來, 劉季這番話是不是暗含諷刺,但劉季的確是真心實意的感謝眼前的縣令。


  當年劉季和呂雉怎麽樣威逼利誘才讓縣令把塢堡合理化,正是因為合理化可以光明正大的顯露在人前,劉季和呂雉因此獲利。多少劉季還是念著縣令的幾分恩情。


  縣令心中更恨!若是早料到劉季會有這樣的今日, 隻怕他早就已經殺了劉季。


  劉季又怎麽會不知道縣令心中的怨恨。但他的確因為縣令而獲利, 這一份感謝劉季是真誠的。


  “縣中你可以來去自如,不過我想你應該不會願意再留在沛縣的。但是離開了沛縣之後,你要往哪裏去想好了?”天下大亂,一個縣令守不住縣城, 失了縣令之位, 就算離開沛縣想往鹹陽去,或者去見他的上官,也沒辦法交代。劉季僅僅是好心的提醒縣令想清楚後路。


  “你不想殺我?”所謂的後路之事,縣令是不會願意和劉季提及的, 縣令隻要確定一點, 那就是劉季究竟想不想殺他?


  “為何要殺你?我說過了, 你對我有恩, 沒有你就沒有我今日。雖然這份恩情在你看來, 若是你早料到我會有今日, 你早就將我殺了。”高興不高興的都是其次,劉季竟然占了大便宜, 也不在乎縣令心裏怎麽恨得他咬牙切齒。


  殺人的是到現在為止, 就算劉季給自個兒做了很多的心理建設, 依然無法下定決心。因此毫不猶豫地選擇放過縣令。


  看似是仁慈的做法, 可是縣令離開了沛縣,又能往哪裏去?

  守不住沛縣,有失了縣令的職責隻能逃竄出去,朝廷知道必然會怪罪。


  留人一條活路也不見得真的就是仁慈。但劉季還是選擇不對人動手。


  “將我的家人送來,我立刻離開沛縣。”勢不如人,縣令一家人的性命都被掐在劉季的手中,如何敢輕舉妄動,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避之鋒芒。


  縱然知道離開了沛縣之後,或許前途茫茫,一家人的生死未卜,但如果留在沛縣,等待他們一家的將是死路一條。


  “縣令爽快!我會讓人給你準備車駕,你家中的所有東西都可以帶走。”劉季很大方的放人。響應起義,他們要拿下的是沛縣,也必須以此作為根據地,繼續發展壯大。


  沒想到劉季竟然會願意讓他帶走原本屬於他的家業,按理來說縣令應該要恨劉季,可是技不如人,他能如何?劉季一直做低伏小難道是早就料到天下必會大亂?等待的就是這樣的機會,能夠一舉成為人上人?


  不,怎麽可能呢?劉季要是有這等本事,又怎麽會安安分分的待在沛縣這些年。


  最後縣令不知怎麽的想起了曹氏叫嚷過的話,劉季將來會成為皇帝。


  抬頭仔細的看著劉季,縣令怎麽都無法相信,這樣的一個人,竟然有可能成為皇帝,這難道不是天大的笑話?


  “縣令看著我作甚?”劉季注意到縣令的眼神,這打量的目光讓劉季不太喜歡,因此出言詢問。


  “天下大亂或許對你們是機會,可大浪淘沙,最後能夠活下來的究竟有多少人?失敗的人,又將會是何下場?你們都要想清楚。”縣令絕對不可能把心中的想法告訴劉季,縱然劉季不會將這句話放在心上,但是呂雉呢?

  不錯,在縣令的眼中呂雉比劉季更可怕。


  呂雉無聲無息的將他的家人拿住,或許是他們夫妻早就商量好的。但呂雉選擇出麵便證明了她和劉季夫妻之間的關係是對等的,比起平民出身的劉季,家中頗有勢力的呂雉更讓人忌憚。


  “機會和危機一般就是共存的,難道天下皆有不勞而獲的事?如同你選擇和我們出手,那是因為你心裏明白,如果你不出手將會是何等後果。”


  不為朝廷所能容,縣令甚至居於劉季之下。


  原本高高在上的人忽然之間身份轉變,這不是任何人都能接受的,至少眼前的縣令並不能。


  劉季早就清楚縣令的想法,也料到了這一趟來會有何結局?


  可這一切劉季必須要親自來驗證。


  “趕緊把你們手中的刀放下。”劉季和呂雉一前一後夫妻配合無間,總算是把縣令拍老實了,樊噲在旁邊大聲的叫嚷,讓衙役將手中的刀放下。


  “說來我比較好奇的是,縣令既然有調動兵馬的權利,你為何不將兵馬調來?”劉季將心中最大的疑惑問出口。


  “若是我調動兵馬,你們一定會知道消息,隻怕人是不會再來到我的麵前,我又怎麽會有現在的機會。”縣令並不傻,又或者僅僅想賭一賭,賭不安份的人一定會捉住機會。


  比起一言不合就動手,肯定會有人來說服縣令,希望縣令能夠配合起義,畢竟沛縣之內還有兵馬,能夠將這些兵馬收入囊中,甚至是不費一兵一卒,僅憑一張嘴就能收獲兵馬,對於任何人來說是一件喜事。


  劉季聽完之後不由的笑了,“其實我們小看了縣令。”


  縣令蠢嗎?其實並不蠢,他也有他的思量。至於在這樣的過程中讓劉季因此占了多少便宜卻是題外話。


  “我也小看了你。”縣令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何嚐不是認為,如果不是他小看了劉季,就不會有今日之事。


  “就算沒有我,也會有別人。天下之勢,必不可擋,我們這些平民百姓受盡了你們的欺壓,朝不保夕,食不能果腹,衣不能裹體。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人是想讓我們沒有活路,既然如此也就逼得我們不得不反。”劉季作為平頭百姓所思所想,其實一直都很簡單。


  沒有人欺負他們,能夠吃飽穿暖有房住,一家和和樂樂。能夠過上這樣的日子,誰都不想鬧騰。


  可是一旦這樣小的願望都得不到,甚至有太多的人想讓他們死,那便怪不得他們全都站起來拚上一拚,為自己也為子孫後代拚出一條活路。


  “如此說來,還是我們的過錯?”縣令是不屑的,神情之間盡是輕蔑。可以看出他對劉季話中的不屑。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好像每一個人都沒有錯。不過是立場不同罷了,劉季也清楚不可能爭出一個是非對錯。


  “站在縣令的立場,古往今來都是這樣對待百姓的,你們並沒有錯。可人生來為何就注定低人一等?就因為規矩是你們定的,所以我們連說不的資格都沒有?”劉季沒敢說出人人平等的話來,因為這個世道太多的人容不下人人平等這四個字。


  就算劉季心裏這麽想的,也絕對不能說出口,一旦說出去迎接他的將是群起攻之。


  劉季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呼應之前陳勝吳廣喊出的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那就看看你們到底能翻出多少的波浪?總有一日我會回來的。”縣令的眼中流露出濃烈的恨意。作為一個官吏,被平民玩弄於股掌之間,這是對他莫大的恥辱!這個恥辱他必然會抓住一切機會逃回來,今日離開不代表他輸了,終有一日他一定會回來的!

  “好啊,成王敗寇,自來都是這樣的道理。今日是我占了上風,所以能讓你離開沛縣。將來有一天你比我厲害,當然也可以奪回今日我從你手中奪去的一切。”劉季並不認為今日贏了將來就能一直贏。


  隻有一直牢牢的記住一點,就是無論在任何時候必須要保持理智,也要記住總有人隨時要將他取而代之。他不能做錯事,一旦錯了,迎接他的將是萬劫不複。


  縣令想在最後放話證明一下,他並不是那麽沒用。沒想到劉季完全不為所動,反而很期待他的卷土重來。


  “請。”該撂的狠話都說完了,劉季也不再和縣令糾纏,請他速速離去。


  “給縣令備車駕。”呂雉很配合的大聲吩咐一句。縣令朝外走去,路過呂雉的時候一眼掃過呂雉,眼中流露出的警惕,“劉季,如果你的夫人背著你殺了我,你會如何待她?”


  都要走了,竟然還想挑撥離間嗎?


  呂雉的確心中不悅,卻沒有作聲等著劉季回答。


  “想必定然是你做了讓她不能容忍的事,所以她才會痛下殺手。那你得好好想想,有沒有做出讓她不高興的事。”劉季幾乎沒有一丁點猶豫的回答了縣令。


  不得不說,呂雉在聽到這話心情的確變得很好。


  “你就那麽信得過她?”最後的挑撥離間竟然沒有成功。縣令並沒有因此放棄,無論如何他都要在劉季的心中種下一顆種子,有些報複從現在就應該開始。


  劉季搖了搖頭,笑著走到縣令的麵前,和縣令四目相對,“看你說的,難道我不信我媳婦兒我得信你?如果我信你,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如果是別的人說出這番話,或許劉季要考慮一下。然而縣令明擺著想讓劉季不好過,挑撥離間,讓他們夫妻相爭相鬥,劉季有那麽蠢的相信縣令的話。


  “在他們眼裏我們這種人都是沒腦子的。”呂雉這個時候代為解釋,好讓劉季明白縣令之所以會挑撥離間,是認為像他們這種人根本不帶腦子。


  劉季搖了搖頭,一臉不認同,“奉勸你一句,永遠不要小看你的敵人,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你的敵人手中到底有多少籌碼。寧可高看於人,也千萬不要輕視於人,否則你會摔得粉身碎骨。你現在被我趕走就是最好的證明。”


  確實如此,眼下他們之間勝負已分,就算縣令不願意承認他竟然敗給了劉季,卻又不得不承認。


  “你就請吧,你的家人都在城外等著你。”呂雉抓的人,人在哪裏,再沒有比她更清楚。呂雉開口催促縣令離去。


  縣令最後一招都沒用了,如何還願意在此久留。冷哼一聲,拂袖而去,縣令夫人被呂雉讓人鬆開了,跟著追上去。


  “我說縣令,這些人你不帶走嗎?”縣令頭也不回的離去,樊噲卻在身後大聲的叫嚷詢問,問的正是對劉季亮出刀劍的那些衙役。


  可惜縣令不為所動,無論樊噲叫了多少回,人家還是大步流星的離開了,連個眼神都沒給為他出生入死的人。


  “瞧瞧,瞧瞧。這就是你們願意跟的人!人家走了頭也不回,連看都懶得看你們一眼,你們倒好,就為了他出生入死。難道你們的命不是命,可以任人隨意踐踏?”樊噲現在說話也挺是像模像樣的。奉命前來抓拿劉季的衙役聽著話麵麵相覷。


  “縣令都走了,你們還拿著刀做甚?當真想動手?若是想動手隻管放馬過來,我陪你們玩玩。”樊噲也是手癢,如果有人願意陪他動手,他一定奉陪到底。


  可他這凶神惡煞的模樣,哪個看了不心驚膽戰,手中的刀隨著他一瞪脫手掉落在地,發出一陣陣聲響。


  樊噲還覺得不夠犀利的掃過衙役們,把人嚇得連連擺手解釋道:“我們沒想動手,真的沒有。”


  “你們一個個都給我記住,等我有空再跟你們算賬。”不用說,這些人聽從縣令的差遣,竟然想對劉季動手,樊噲思量如何找機會跟他們算算賬。


  “別胡說,他們原本就是衙役,就應該聽從縣令的調遣,不過是盡他們之責而已,何錯之有。放心,現在縣令走了,如果你們以後願意跟著我,不管從前你們做了任何事全都不追究,隻從現在開始,你們要像對縣令一樣忠誠的對我。”劉季一巴掌拍在樊噲的後背,提醒樊噲東西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


  看看剛剛樊噲話音剛落,一群人臉色發白的樣,顯然怕極了。


  “真的不追究嗎?”作為衙役聽命縣令,這是他們的職責所在。誰承想縣令竟然鬥不過劉季,把他們喊出來亮出刀劍,接著縣令拍拍屁股就走了。


  到現在一群衙役正可謂是騎虎難下,樊噲說要以後跟他們算賬,的確把他們嚇得不輕。


  好在劉季出言安撫,但是他們這心裏依然沒底,想要確定的問多一句。


  “怎麽我大哥說的話在你們看來做不得準?真以為我大哥是你們那狗屁縣令,說話跟放屁似的?”麵對質疑劉季的人,樊噲可不高興了。大聲的吼問一句,把人吼的全都一愣一愣的。


  “告訴你們,以後我大哥說一你們不許說二,讓你們往東你們就不許往西。誰要是敢不聽我大哥的話,問問我的拳頭答不答應。”樊噲其實也是個聰明人,心知劉季要接管沛縣就得開始立威,身邊的人,尤其像這些衙役,就得讓他們對劉季死心塌地。


  樊噲本就長得凶神惡煞,這個時候對人亮出拳頭,銅鑼般大的眼睛目露凶光的掃過衙役,嚇得他們連連點頭,“不敢不敢。”


  “行了,把縣衙中上上下下的人全都召集過來,告訴他們從現在開始縣衙由我掌管,派人和趙先生還有韓兄弟說一聲,讓他們立刻帶人過來接管沛縣。”劉季今日來一趟就是衝著沛縣,現在目的達到,當然得讓人趕緊回去報信。


  樊噲馬上應一聲是,這就準備讓人去報信。


  “是不是應該乘勝追擊?”樊噲一走,呂雉走到劉季的麵前詢問一句。


  劉季抓了抓頭,眨眨眼睛的道:“得先紮實根基,否則步子邁得太快,最後可能摔倒。我們準備了這些年,為的就是一鼓作氣,但也要謹慎小心,不能讓我們身邊的兄弟因為我們而輕易沒了性命。”


  呂雉詢問的意思是要同劉季商量,劉季既然心裏有數,覺得應該緩一緩,呂雉沒意見。


  “此事還是等人到齊之後,我們商量商量再定。”劉季有他的思量。但是如果外麵的情勢有所變化,或者是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收攏沛縣的民心,將此處築起了堅不可摧的後勤,劉季不介意按呂雉說的乘勝追擊。


  “好。”呂雉想了想這個時候各地的義軍都如何了,當然也包括聲勢相對浩大的項羽。


  項羽啊,雖然上輩子的劉邦戰勝了項羽,但對於項羽呂雉是不敢輕視的,一個可敵萬夫之勇的西楚霸王,不能否認項羽的本事。和這樣的敵人交手更應該謹慎小心,更別說項羽的身邊還有一個範增。


  如果不想遭遇上輩子的局勢,他們更應該發展壯大,尤其不能夠讓項羽占盡一切優勢,否則的話極有可能舊事重演。


  “媳婦兒別擔心,我們現在開始,又有先前幾年的準備,不至於將來能和沒有準備的人一樣任人宰割。”夫妻一心,呂雉的憂心,劉季一眼就看出來,能做的也僅僅是安撫呂雉。


  “說的是。”擔心是擔心,那僅僅也是為了安全起見。呂雉不願意讓自己有所鬆懈,那是因為現在一切尚未定局,而且以後的風險極大,必須要不斷的發展壯大實力,才能夠保證不會有意外發生。


  但是也不需要太急,急了,若沒有將基礎打好,很可能這一輩子的準備都將毀於一旦。


  劉季緊緊的握住呂雉的手,“沒道理我們聯手還有人能是我們的對手,你放心。”


  頗是自傲啊!呂雉卻明白了劉季的意思,一個是重生回來的呂太後,一個是經曆過曆史浸染的未來人,很多這個時代的人並沒有發現的問題,他們都了然於胸。


  對症下藥,總不可能還能把他們坑了?

  “大哥,不用回去,人都已經來了。”樊噲在這個時候跑了回來,跟在他身後的正是劉季讓去請的人,也包括蕭何和曹參。


  “主公。”進來的那一刻,一群人竟然不約而同的朝劉季作一揖,喚的這一聲。


  劉季感受到壓力,大概從現在開始,他和麵對的這些人關係再不同從前。


  一聲主公,從今往後劉季就是他們的主心骨。好似應該為了成為主公而高興,但此刻的劉季卻有一種壓力。


  “以後不管發生任何事,隻要是我做錯的,你們隻管提。”感受到壓力之後,劉季第一反應是朝眾人說出這樣的一句話。


  “人無完人,尤其像我這樣的人,或許將來會有很多的缺點,你們說我會盡力改,實在改不了的要是讓你們無法忍受,你們就抽我幾個耳光也行。”雖然劉季覺得有時候的自己挺好的,但也不能避免犯起軸來的時候不講道理。


  真要是到了那個時候,就讓人抽他幾個耳光定能好了。


  這番話劉季說來聽聽也就罷了,誰還敢真抽劉季。


  “那要白寫下來。你若是做不到,便讓天下共伐之。”最關鍵的時候,扯他後腿的人必定是呂雉。


  呂雉想著如今的事情發展便如同上輩子一般,那麽極有可能將來也會出現那個讓呂雉恨之入骨的女人。


  現在的劉季看起來挺不錯,誰能保證將來他身居高位,還能保持現在的心態,就應該讓他白紙黑字的寫下來,這樣一來,往後他要真做錯了事,一群人抽不死他。


  劉季想的就沒那麽多了,既然呂雉都覺得應該白紙黑字的記錄下來,那就寫吧。


  “絲帕在此。”呂雉一看劉季點頭,馬上將手中的絲帕遞到劉季的手中。


  這裏既然是縣衙,筆墨總是有的,劉季上去拿個筆沾墨汁,側頭看向呂雉,“如何寫?”


  “你想如何寫就如何寫。”呂雉沒有指手畫腳僅僅讓劉季做出他認為應該做的選擇。


  “大哥嫂子至於要寫嗎?”樊噲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就這一會兒的功夫,怎麽感覺形勢大變?本能的樊噲就覺得呂雉讓劉季寫下這份東西都是為了將來繼續管著劉季。


  樊噲還是為劉季憂心,這才剛開始,呂雉就計劃著以後怎麽把劉季牢牢的抓在手掌心。


  “為何不至於?”誰也沒想到,第一個認為應該寫的人竟然是劉季。


  “話竟然是我說的,我想讓諸位監督我,立下這份字據,自然也是為了能夠更好的監督我。”劉季說的都是真心話,樊噲嘴角抽了抽,有時候他真覺得劉季犯傻!

  劉季感受不到樊噲此時此刻的怨念,他已經整理思緒,很快在絲帕下寫下,他方才要表述的意思。


  “為天下百姓而起義,自當亦為天下百姓而守之,若有違天下百姓之事,或忘恩負義,或忘初衷。眾皆可伐之。”劉季寫完更是當著眾人的麵念了出來,“還得蓋個章。”


  劉季欣賞自個那歪歪扭扭的字,很是想捂臉,這麽醜的字實在太丟臉了,但沒辦法,劉季既沒有那麽多的時間練字,也是因為這些字太難寫。


  說著蓋章,更是咬破了大拇指的皮,滴著血在絲帕上按下了印。


  按完之後劉季更是將絲帕亮出來,讓眾人瞧個清楚。


  “瞧著,瞧著。你們都是證人,往後,我要是說出口卻做不到,你們都不必手下留情。這絲帕就由娥姁保管,諸位以為如何?”劉季那叫一個當機立斷,連保管的人都想好了,而眾人看向呂雉的麵容,沒有一絲的玩笑。


  之前提議劉季寫下的正是呂雉,可以看得出來,呂雉比任何人都擔心將來的劉季會變。


  那麽如果劉季寫下的這份東西,最希望能夠保存的人一定就是呂雉。


  “諸位以為?”呂雉一點意見都沒有,但也詢問在場的所有人是不是也一樣沒意見。


  “旦無異議。”趙旦第一個出聲,蕭何亦道:“何無異議。”


  有這兩位開口,其他人也紛紛讚同。樊噲是不太想讚同的,可聽著眾人的話,又注意到呂雉落在他身上坦坦蕩蕩的目光,樊噲道:“就算我們反對,大哥肯定也會交給嫂子。”


  劉季被樊噲捅破,麵上有些尷尬,其實劉季比誰都清楚,這麽多的人裏最不安心的人其實就是呂雉,隻是呂雉將那種不安藏在心中,劉季需要做的就是安呂雉的心。


  將來會發生什麽事?劉季無法預料,但此時此刻劉季是真心實意想跟呂雉好好的過一輩子。


  作為一個男人,就應該想方設法讓自個兒的媳婦放心。同樣的道理,這些兄弟選擇劉季要跟劉季出生入死,那麽劉季也應該要讓他們安心。


  “成,事情就這麽說定了。”劉季直接無視樊噲,將絲帕交到呂雉的手中,“你們都知道我媳婦兒厲害,交給她來監管我,你們都能放心我也放心。”


  說的不錯,呂雉這些年別看好像也跟著劉季深居簡出,可是在塢堡之內,呂雉已經讓墨家的人開始教書育人,用呂雉的話來說,不管做任何事都必須要有人才。


  當然呂雉也坦然的告訴他們,在她的看來,人才並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更應該用盡方法培養人才,隻有這樣才有源源不斷的人。


  貴族中一直都有太學,或者家族中有屬於自己的學堂,專門用來教書育人培養人才的。


  書院這等地方能夠開的人沒有幾個,但不能否認書院一旦建起之後,隨著名家大儒在其中傳道授業,必然會培養出許多的人才。


  可是貧窮的人家想要進入這樣的學院也不容易,現在呂雉所建起來的學院就是不問出身,隻要想學都能進的地方。


  看得長遠的人自然明白,別看現在書院沒有多少的成果,但是長此以往,如同呂雉所說的,將來一定會成為天下人才輩出的地方。


  諸事尚未開始,呂雉就已經想到以後的人才問題,就這樣的見識誰心中不讚一聲服氣。


  呂雉是劉季的夫人不錯,但並不會一味的附和劉季。


  見識過呂雉的手段,也就越發讓他們確定麵對呂雉的時候,更應該將呂雉當成一個獨立的人,而不是隻能依靠劉季的人。


  “東西在我手上,季說過的話,我們都聽著,望他將來不相忘。”呂雉接過這份劉季許下的承諾,也說出在場所有人都不敢說出口的話。


  “一定要提醒我,隻要我做錯了事,無論將來我到底站得有多高我都希望你們能指出來,隻有這樣我才能改正。”劉季是真心實意的想得到他們的監督。


  不管是人也好,權力也好,如果失去了監督,極有可能像脫韁的野馬。到那個時候受到傷害的人會很多。


  “我們談正事兒。”劉季轉到了正事。這一回眾人都可以開口了,畢竟一來就和劉季討要承諾,怎麽都覺得不對勁。


  當然,雖然不是他們討要的,而是劉季願意在他們沒有開口之前給了他們承諾,卻依然還是讓他們尷尬。


  掀開不提自然最好不過。劉季吩咐道:“樊噲,你把這些衙役帶下去,從現在開始,城中縣衙內外都得我們的人把守。”


  是他們的城就得他們說了算,人也得由他們來看護。


  樊噲樂意做不動腦子的事,馬上要去辦,劉季道:“換防的事夏侯你去。”


  “是。”夏侯嬰應下一聲是,這就準備去辦,和樊噲分工辦事。


  最重要的就是守衛,現在讓夏侯嬰和樊噲去安排妥當,那就該說說縣中的雜事。


  “蕭主吏,往後由你來接管沛縣,連同塢堡內的人員安頓,甚至是糧食都由你來調配。”劉季還是像之前一樣稱呼蕭何,但這完全要將重任交付蕭何的內容,就算是蕭何也完全沒有想到。


  “這.……”蕭何注意到眾人打量的目光,他可知道這些年劉季塢堡的事務都是雷霆在管,人管得挺好的,才進城就讓蕭何全然接手,蕭何壓力大。


  劉季等了半天沒等到蕭和答應下一聲是,有些奇怪的詢問,“有問題不妨提出來,我們一起解決。”


  從這句話也能聽出劉季的意思,他並沒有想要改變主意。


  “先前塢堡的事都是由雷霆負責,盡都交由我……”蕭何並不是想同人爭權的兒,所以在這個時候就得把話說明白。


  “雷霆負責的是修渠引水等後方的事,你們分工不同,你是總,他有主責,你要配合他。”劉季自有思量,像墨家這樣的人才,但凡打下一城就應該把人弄過去,修渠引水都是能夠安民的大事,最好用來收攏人心。


  在這過程中就得有一個人總攬所有事,一個能當丞相的蕭何,還有人比他更合適?

  “雷霆,你覺得呢?”劉季安排事情都是根據每個人的性格決定的。


  雷霆有雷霆的長處,這些年就算一直掌管塢堡的雜務,那也是被劉季逼於無奈的,其實真正在後頭掌大方針的人是呂雉。


  “塢堡諸事,我管得並不多,其實都是夫人下令,我去實施,蕭先生接管正好將我這名頭去了。”雷霆一點意見都沒有,術業有專攻,他隻要發揮他的長處,做到極致,自然不擔心劉季會不想用他。


  現在是開始,也是他們最需要打好基礎的時候,最忌諱的就是爭權。


  劉季選擇蕭何自然有他的原因,雷霆是相信劉季的,比相信他自個兒都要相信。


  “好,那事情就這麽定一下,我們這些人都聽你的,你說要怎樣迅速的讓沛縣的百姓接受我們,願意接受我們的領導,更進一步,你說我們都配合。”劉季這甩手掌櫃突然就暴露出來了。


  蕭何想到劉季在起事之前特意讓他們想想往後的路怎麽走,現在才拿下沛縣,趕走了沛縣的縣令,劉季就等著他們給出答案。


  “天下百姓多苦,若想要百姓願意接受我們最好的辦法就是讓百姓認同我們。衣食住行,這是人之根本,對於百姓來說更是大如天的大事。沛縣這幾年收成不錯,沒有大災大難,也就讓百姓能夠勉強吃飽。”蕭何雖然是小吏,卻對民生,還有沛縣的點點滴滴了如指掌。


  “如此說來,我們如果想要盡快讓百姓認可最好的辦法,就是不管將來天災或是人禍都可以保證大家的收成。”劉季總結了一句,蕭何聽得微微一愣。


  劉季笑了笑道:“因為我也是這樣的想法,想過太平安樂的日子。所以不管何時,如果有人可以讓我過上太平安穩的日子,我都願意支持他。將心比心,想必大家的心情不會差得太遠。”


  他們這一群人裏出身富貴的也就趙旦一人,其他人都是平民出身,韓信對此不發表意見,“我隻會行軍打仗,其他的事情無法給出意見。”


  聽到韓信如此直白,一群人也沒有再問韓信的意思。


  “那我便問你,你可以回答的了的問題。”劉季要和其他人討論如何收攏人心,呂雉要問的是另一回事。


  “若是出兵,想要以後糧食供給充足,先取豐邑。”韓信不用呂雉將問題說出來已經先一步回答了。


  呂雉點了點頭表示聽明白了,其他人聽了你一言我一語的就這麽兩句話,呂雉和韓信都沒有再說下去的意思,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先討論哪一件事。


  “就算要出兵也要先將百姓安撫。”還是呂雉將他們沒有問出的疑惑道破,事有輕重緩急,在他們來之前劉季就跟呂雉達成了共識,隻是呂雉也好奇,如果讓韓信領兵的話,第一回出兵他要打的是何處?


  其實如果可以,呂雉也想領一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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