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來了
信號出現了。
月帶著我前往煙霧升起的地方,剛一落在屋頂上,見屋頂上立著一位身著夜行衣的女子,眉眼間帶著英氣,見我們到來,說道:“樓主,人就在下麵。”
她拿開下麵的一塊瓦片,透過一個小小的口子,看到下麵正站著一個人,身穿錦衣,神采飛揚,完全不像一個采花大盜。
此時的他正抱起床上的女子,欲從窗戶處逃走。
我連忙扯了扯月的袖子,想讓他去阻止。
月將我交給那位名喚水君的手下,自己輕巧的跳了下去,正好落在窗戶處。
采花大盜剛打開窗戶就見外麵站著一個人,臉色一下子變得慌張,轉身想放下手中的女子,月已經出手。
飛身從窗戶躍進,不過兩三招就輕鬆的製止住了采花大盜。
我扯了扯水君,她眼眸微冷,似乎是瞪了我一眼。
額,我們好像是第一次見麵吧。
水君將我從屋頂上帶下,這邊鬧出的大動靜已經吵醒了主人家,此時一群人正提著燈籠往這邊趕來。
我進了房間立馬走到那位昏迷的女子身邊,伸手探了探鼻息。
幸好,還有呼吸在。
一群人正好趕到房外,為首的是個看起來忠厚老實的中年人,見在場的人大部分身著夜行衣,又慌又氣,“你們……你們是誰?怎麽會在小女的房中。”
說罷,又看到昏迷的女子,哆哆嗦嗦的用手指指著我們,“采……花大盜,來人,馬上去報官!還有,去請清風派的人過來。”
我看了一眼月,他們好像誤會了什麽。
月卻非常淡定,甚至還坐了下來,倒了杯茶給自己喝。
看那中年人快要氣昏過來的樣子,終究是不忍心,於是我過去跟他簡單的說了下情況。
“你是說那個人才是采花大盜?”中年人指著被月打傷,此時正昏迷倒在地上的人,說道。
“是的。”
“有什麽證據,說不定你們賊喊捉賊,反正老夫已經報官了,你們一個也別想走。”
我皺了皺眉,不再跟他理論,反正等下清風派的掌門會過來,自然會跟他解釋。
正想著,人已經來了。
清風派掌門看見月也在此,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很快又掩飾了,走了過來,道:“月樓主怎麽會在這。”
“抓到一個人,看下是不是吧。”月簡單說道。
清風派掌門一驚,這才看向倒在地上的人,方才還一臉氣憤的中年人此時也一臉悻悻。
正當大家都忙著的時候,月卻站了起來,對我說道:“走吧。”
“啊,現在走?”
我一愣,不明白月的意思。
“怎麽。”月轉眼看我,“不困嗎?”
這麽一說,好像是有點困了,明明剛剛還沒有一點睡意,可是這樣一折騰,就有了些睡意。但是這邊事情都還沒弄完,就這樣走掉可以嗎?
“放心吧,他們會處理,明日再問就好。”
月不緊不慢的說著,拉過我的手,不由分說的帶著我往外走。
回頭看見清風派掌門正看著我們,一臉的無奈,然而抖了抖胡子,沒有說什麽。
夜色深重,白天熱鬧非常的大街上現在沒有一個人,兩側房屋的大門都緊閉著。我和月並肩走在前麵,水君走在後麵跟著我們。
看著地上被拉得長長的影子,我心裏仍有些疑惑,“月,我們為什麽不留下來?”
月看了我一眼,眼裏帶著點笑意,“這麽好奇?”
那必須啊,我點點頭,隻是抓住了人,都還沒開始問呢。
月笑了笑,語氣淡然,“那人不是采花大盜。”
“他不是,那為什麽要半夜去小姐的閨房裏,還將人弄暈了?”
“這就不知道了,所以才讓他們去問。”
“可是你怎麽他不是的?”
同樣都是在現場的人,我怎麽一點都沒看出來。
看我失落的樣子,月頗為好笑的摸了摸我的頭,說道:“都說采花大盜采花後就將人殺害,可這人卻想將人帶走,分明不是采花大盜的做事風格。而且他一見到我就害怕,和他交手時發現,這人根本不會武功。”
不會武功啊,那估計不是了。
采花大盜如此猖獗,讓清風派頭痛不已,就算不是一流的高手,肯定也是有點武功的,不然也不會次次逃脫清風派的追緝。
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清風派,月將我送回房間,說道:“好好休息。”
“你也是。”
我回道,看他轉身走了,這才關了房門,脫衣上床。
原以為出去了一趟會興奮的睡不著覺,可沒過多久就感覺睡意來襲,沉沉睡去了。
翌日,阿晉來敲我房門,見我還困的睜不開眼,敲了敲我的頭,道:“昨晚又幹嘛了,困成這樣。”
我揉了揉眼,沒說話,簡單梳洗了一番,就和他一起去了大堂。
大堂裏人還挺多的,月已經來了,身後還站著昨晚見到的水君。還有那個中年人,此時也在大堂之中,正和清風派掌門說著什麽,臉上一片愁苦之色。
見人到齊了,清風派掌門才簡單介紹了下,順便把昨晚發生的事情說了下。
原來那中年人是這個小鎮裏有名的鄭員外,有名的原因呢,就是他有個漂亮的女兒,也就是昨晚那個昏迷的女子。
至於昨晚的那名男子確實不是采花大盜,而是一名秀才,至於為什麽會半夜出現在鄭員外家中,那就不得而知了,因為昨晚月好像出手太重了,導致他到現在都還沒醒。
而鄭小姐醒倒是醒了,就是一個勁的哭,問什麽也不肯說。
原以為能抓到采花大盜了,沒想到是空歡喜一場,眾人不免有些失望。
“那倒不見得。”
月突然開口說道,大堂裏人一下子被他吸引了目光,紛紛看著他,期待他接下去說。
“昨晚本座之所以會趕到那裏,是因為在房內聽到了屋頂上有一陣腳步聲,讓手下去跟著屋頂上的人,確定是在鄭小姐的閨房處停下了,才發出的信號。”月停頓了下,繼續道:“本座確信手底下的人跟一個采花大盜還是綽綽有餘的,至於為什麽會是那個秀才出現在那裏,恐怕就要等他醒了再問了。”
眾人神色了然,看月的眼神又有點幽怨。
就是因為人還沒醒啊!
都怪某人下手太重。
而某人正淡定的手端茶杯,優雅喝茶。
氣氛正冷時,一小廝匆匆跑來,說道:“那個秀才醒了。”
說完,眾人皆喜,鄭員外滿懷氣憤,第一個衝了出去,要找秀才討說法,為什麽大半夜出現在他女兒的閨房之中。
我走在後麵,正想跟去,卻被月一把拉住,往另一個走去。
“我們不去嗎?”
“去找鄭小姐。”月回道。
為什麽要找鄭小姐啊,看向阿晉,見他也是滿頭霧水。
前麵的月還是那副自在淡然的模樣,有時候我真搞不懂月在想些什麽,不過他年紀輕輕就接手了莫名樓樓主的位置,久居高位,想事情的一些方式跟我們肯定不太一樣。
而且他已經在江湖了待了那麽久,自然要比我和阿晉兩個菜鳥要厲害的多。
於是我們乖乖跟上。
鄭小姐還是在她自己的閨房之中,本來我們幾個人是進不去的,奈何現在是特殊時期,守著門口的人又是清風派的人,見到是月來了,象征性的問了幾下就讓我們進去了。
進去之後,隻見鄭小姐正靠在床上,麵上的淚痕還沒有擦幹淨,床邊站立著她的侍女。見到我們來了後,一臉警惕,“你們是誰,小姐已經很累了。”
月看了她一眼,細長的鳳眸微微闔上,周身氣勢淩然,侍女可見的後退一小步,低垂著頭不再說話。
反觀月,直接坐在了床邊的凳子上,臉上不見剛剛的駭人神色,反而是淺淺的溫柔,再加上那張令人驚豔的臉,直叫鄭小姐停下了哭泣,呆呆的看著月。
美色誤人啊,我暗自咋舌,不忍直視。
“鄭小姐很喜歡看書?”月看著床頭邊上的一本書,開口問道。
“閑來無事,翻翻的。”鄭小姐拿起書,隨意翻動了幾下,說道。
“可否借我看看。”
沒有猶豫,鄭小姐立馬將手中的書遞給了月,畢竟長的那麽好看。
月拿著書看了一眼,輕笑道:“原來是本琴譜啊,鄭小姐也喜彈琴?”
鄭小姐抿著唇,輕輕點了下頭。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就琴一事談了許多,什麽琴譜啊,誇對方懂的多啊,可惜沒有早遇上對方啊。
兩人談的正歡,倒是我們在旁邊聽的一愣一愣的。不是說過來問話嗎,怎麽變成聊天了,還聊的那麽起勁,但是一點都沒有問到昨晚的事情啊。
我們尷尬的站在旁邊聽著,等到下人端來了藥,月才戀戀不舍的站起身,說道:“那就不打擾鄭小姐休息了,下次再來。”
鄭小姐笑著點頭,哪還有剛開始的愁苦之情,本還想下床來送我們,卻月給製止了。
出了房門,我深深吸了一口氣,腦中盡是疑惑,還有點莫名的不開心。
說好的問話呢,結果讓我們當了那麽久的陪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