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大將之風,不若如此!
靳延韜一站定,便掃視了一圈。
他的目光天生森冷,看人的眼神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起夜間的豺狼。
蒼依莉看見他出現,麵上馬上綻放出了笑容。
靳延韜看見她,也是微微一笑,隨即移開了目光。
“那個敢口出狂言,說讓我靳延韜滾來見他的人,是誰?現在馬上給我出來!”
他也無心去打量其他人。
直接堂而皇之的斷喝出聲。
在他周圍的人被嚇得縮了縮脖子。
段修看了陸凡一眼。
陸凡笑了笑。
“是我,靳延韜,別來無恙?”
他給自己又倒了一杯拉菲。
靳延韜的視線馬上凝注在了他的麵上。
“嗯?”
靳延韜突然一愣。
陸凡很麵生,他可以確定自己並不認識。
隻是,在看見陸凡的那一瞬間,卻喚起了他某種熟悉的感覺,隻是這感覺太過於模糊,一時無法記起。
“你還是那麽喜歡折騰你的頭發,要我說黑發不挺好的,為什麽非要搞得這麽崇洋媚外?”
陸凡笑著喝了一口酒,態度隨意的問道。
“……你是誰?”
靳延韜不再心係教訓對方了,反而真情實感的開始困惑起陸凡的身份。
同時,他不願承認的是,在他的心底裏,有什麽不好的預感被喚醒了。
下一秒,預感成真了。
“你居然不記得我了?你在江濱廣場上向我搖尾乞憐的畫麵,我可記得清清楚楚呢!”
陸凡嘴角勾勒出一絲玩味的笑容。
靳延韜陡然後退了一步。
“江濱廣場?!”
這是深藏在他記憶中不願被喚醒的一個地名。
這麽多年過去,他甚至一次都沒有再回到過那裏。
如果不是江濱廣場麵積太大,他恨不得將那一片都推倒重建,直接抹殺掉那個地方。
這一切,都是因為,在那裏,他曾經留下過慘痛的回憶。
被陸凡踩在腳下,隻能不停的搖尾乞求才能自保的回憶。
而這一切的緣由,隻不過是他像往常一樣,欺負了陸鳴而已。
“是你?”
靳延韜驚駭的看向陸凡。
他萬萬沒有想到,再時隔這麽久以後,會再一次見到這個噩夢般的男人。
那段經曆,是他第一次慘輸的如此徹底,也是第一次被折辱到無地自容,即使這麽多年過去,依然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腦海裏,已經快要ptd了。
陸凡的名字,就是他的陰影。
隻要想起,便刻骨銘心。
靳延韜重重地吞咽了一口唾沫,驚疑不定的死死的盯著陸凡。
“看你的樣子應該還沒忘了我。”
陸凡笑了。
笑容和當年一模一樣。
靳延韜又退了一步。
仿佛看到夢魘中的惡鬼成真了一樣。
“不可能……這不可能啊……我聽說你已經死了……你應該已經死了好久了才對啊……”
靳延韜呢喃般的說著說著,突然變成了狂吼。
他雙手抱住腦袋,拚命的甩動著,似乎這樣就可以把自己從噩夢中喚醒一樣。
周圍的人都看得驚了。
所有的人都做好了津盟的會長一到場,就教訓的陸凡看好戲的準備。
沒想到陸凡連酒杯都沒放下,就已經快把津盟的會長給嚇瘋了。
這叫什麽事兒啊?
比起驚訝,更多的人感覺到的是悚然。
所有的目光再一次的匯聚到了陸凡的身上,那個從一開始就被眾人討論著的問題,又一次回到了眾人的嘴邊——“他到底是什麽人?”
蒼依莉美眸忽閃的盯著陸凡,一秒也不離開。
靳延韜她是認識的,也相對熟悉。
在此前,無論是因公因私的交流,靳延韜給她的印象,都是一個城府極深的做大事的人。
平日裏喜怒不形於色,又擁有掌控津盟的霸氣作風。
無論遇見怎樣的危機和困難,都能臨危不亂。
大將之風,不若如此!
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在見到的陸凡不過五分鍾之後,就已經快情緒崩潰了,這在蒼依莉看來,簡直是難以想象的。
津盟其他人的想法也和她差不多。
這麽久以來,誰見過會長的這副樣子?
錢衛等人則麵麵相覷,但不管怎麽說,他們沒有之前那麽緊張了。
聽聞津盟的會長要到場的時候,錢衛等人幾乎以為自己要死定了。
眼下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情況,但看來是有轉機的餘地了。
“不至於吧,都過去這麽久了,你怎麽還這麽怕我?”
陸凡看到靳延韜的樣子,實在覺得好笑,他放下酒杯站起身,徑直走到靳延韜的身前,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靳延韜的表情,仿佛被重擊了一樣。
他跳起來後退了好幾大步,才伸出手指著陸凡,從指尖到全身都止不住的哆嗦著。
“你不可能在這裏!不!你不可能活著!所有人都知道你已經死了!我從陸家聽來的消息!”
靳延韜看見活得好好的陸凡,整個人幾乎都要崩潰了,眾人甚至感覺他已經接近胡言亂語了。
但還是有人敏銳地察覺到了他話語中的關鍵字。
“陸家?”
“上京陸家?”
“很久以前,死了?”
有人慢慢的反應了過來,他們詫異的看向了陸凡。
但當年陸家發生的事,是秘聞中的秘聞,除了上流圈層中的一小部分人,聽到了一些相關傳聞,更多的人隻聽到了坊間的八卦和謠言,他們甚至不知道陸凡的名字。
蒼依莉倒是迅速的把陸凡和上京陸家的往事聯係在了一起。
以她的渠道,她多少還是聽說了一些消息的。
而且,她也早就推斷出,若陸凡和易芷琪的親密關係為真,那麽陸凡要麽和易家有關係,要麽和另外一個枝繁葉茂的世家有關係。
隻不過她沒有猜想到陸家頭上罷了。
現在聽靳延韜這麽一說,她馬上恍然大悟。
若是陸凡和上京陸家有關,那今晚發生的所有一切都說的通了。
陸家的公子,當年能踩著靳延韜打,那應該在陸家的地位也不低,起碼是嫡係。
也隻有嫡係子弟,才能如此有恃無恐。
蒼依莉剛想明白這一層,就再一次陷入了困惑。
上京陸家的嫡係子弟,這一代隻有陸鳴一個人,上一代就不用說了,陸凡年齡和輩分都不符。
旁係又不敢妄動靳延韜這種地位的豪門子弟。
那陸凡當年在上京陸家到底是什麽身份?
蒼依莉困惑的打量著陸凡。
陸凡卻在看靳延韜,似乎打算進一步刺激他一樣,朗聲說道“我人都站在你麵前了,你還在相信陸家放出的謊言,是該說你沒腦子呢?還是沒膽量接受現實呢?”
他咄咄逼人的盯著靳延韜。
靳延韜幾乎已經要哭出來了,他眼睛通紅的縮著肩膀,在陸凡的目光下畏懼的向後縮了縮。
“這些年你混得不錯嘛!我剛回上京就聽說了津盟,據說加入的富家子弟還不少,該不會都是當年跟在你後麵的那些狗腿子吧?”
陸凡說到這裏,不屑地搖了搖頭“要是這樣的話,那你這個津盟也沒多厲害!”
靳延韜沒有搭腔,段修的臉上明顯露出了惱火的神色。
誰願意當眾被人叫作“狗腿子”?
不過眼見靳延韜那樣,他也又怒不敢言,隻好握緊了拳頭,恨恨的瞪著陸凡。
陸凡看了他一眼,沒搭理,又對靳延韜說道
“先是一個紋身傻逼來挑釁我,被我打了。又來了一個狗腿子,想扣我進局子。這會兒輪到你,你想怎麽辦,你自己說吧!”
陸凡的話,讓全場的目光落在了靳延韜身上。
眼下,誰都想知道,事情鬧到這種地步,津盟的會長,到底打算如何收場。
靳延韜從來沒有這麽恨自己會像這樣引人關注。
往常,他是很享受這樣萬眾矚目的情形的。
可眼下,他隻覺得每一道看向他的目光,都像一把刀,割在他的臉上,讓他無地自容。
但是,最讓他悚然的,還是陸凡的目光。
當他迎上陸凡的雙眸的時候,他自己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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