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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珠空間流逝了數天,外界僅僅過去了一刻鐘。


  這點時間,縱然翡翠地面的癒合功效不輸六、七階的秘寶,也不可能讓他的神魂恢復巔峰。


  陳平雖很想痊癒再出來,但陳向文一人顯然是不夠格和笛堯仙等人周旋的,一島的戰利品擺在那裡,遲則生變。


  游上海面,陳平換了一身嶄新的道袍,同時雙手和臉孔變得異常殷紅,轉眼間就鮮艷似染料,慢慢的又淡了下來,保持正常的面色紅潤。


  如此一來,別人便很難從外表發現他其實狀態不佳了。


  「怎麼還沒結束?」


  剛飛回海昌島,陳平不禁流露了一絲疑惑的表情。


  天邊,胖、瘦道屍雖被幾名元丹圍剿失去了一開始的兇悍,但依舊虎虎生風,壓根未有落敗的跡象。


  笛堯仙、「楊帆影」、陳向文三人倒是手段齊出,每一擊都是全力而為。


  宮靈珊、樊益橋則躲在相對安全的位置,抽空射幾道冰箭限制道屍的行動,看似作用不小,實則很是敷衍。


  冷冷一笑,陳平如何還不明白碎星門的小動作,無非是想拖延下時間,好讓宗門晚輩多攬一些戰功而已。


  「陳某不負所托,普柳桓已魂歸極樂。」


  五人耳邊乍起一道熟悉的聲音,頓時嚇了一跳,不過待聽清了傳音內容后,精神紛紛振奮起來。


  敵對的四位元丹盡數伏誅,意味著幾家勢力暫時都無後顧之憂了。


  這可是天大的喜事!


  「陳老弟別誤會,消化完鄧奉城的精血朔魂天牛會自動陷入休眠,道屍無物操控也就不足為懼了,現在沒必要與它們硬拼。」


  見那雙眼睛正盯著自己不放,樊益橋心中一涼,趕緊大喊一聲道。


  「辛苦幾位了,我去下方戰場收拾殘局,盡量減少傷亡。」


  陳平的神色稍微緩和了一些,朔魂天牛的特性他自然了解,但洗脫不了樊益橋出工不出力的小心思。


  可既然他都出言解釋了,陳平也不能伸手打他臉的。


  雙方才完成一次還算齊心協力的合作,沒必要為了一件小事傷了感情。


  鋪開神識,陳平駕馭劍蓮遁光,低空飛行,尋找著島上的鬥法之地。


  他可不是循規蹈矩之人,每每發現鄧、普兩族修士,不管練氣還是築基,劍光直接四射而開,就有成片成片的身影倒下。


  一頓飯功夫不到,陳平虎入羊群的一圈干預下來,基本上已沒有幾個活著的敵人了。


  其中,小部分痛哭流涕軟弱求饒的,他也絲毫不為所動。


  不像宗門戰,自古以來的族戰都很少接受敗方修士的投降。


  俗話說血脈相連,同一血脈產生的記憶太過可怕。


  而這「記憶」指的是凝聚力,歸屬感以及與族外生靈的隔離感。


  普家、鄧家傳承兩千年,血脈記憶根深蒂固,陳平自問沒那個本事,更沒那個時間去扭轉,去改變的。


  貪圖現成的高手奴隸,為家族埋下後患,實在是得不償失。


  斬草除根,簡簡單單。


  不知不覺,陳平繞到渡口,就見三名築基、二十餘位練氣正驅使仙榴號,慌不擇路的駛向大海。


  「給我留下!」


  陳平面容一沉,舉起蛛王傀儡一拋,「轟」一聲暴響,將靈艦壓進水裡,砸開一朵蘑菇雲狀的大浪花。


  接著,他一掄手臂,沖純陽劍輕輕一彈,頓時數十道青色劍氣一閃的激射而出,瞬間洞穿了那些修士的身體。


  傀儡馱著靈艦浮出海面,甲板上已是屍橫遍野,法器、靈器殘片飄灑到處的都是。


  一艘完整的小型靈艦!


  陳平樂滋滋的抿了抿嘴,不顧身份的飛下,彎腰在屍體上挨個摸了一圈。


  收繳完所有的戰利品,一朵藍焰點點斑斑把殘軀燃成飛灰,隨風入海。


  「咚!」


  「咚!」


  空中,一胖一瘦兩具道屍掉下泥地,陷進去一個小坑。


  兩隻紫紅色的朔魂天牛則死死扣住道屍的鼻子,觸角虛浮的一勾一伸,彷彿喝的爛醉。


  僅一個呼吸之後,天牛身子一僵的仰面脫落,徹底沉睡了過去。


  正常的朔魂天牛當然不可能有沉眠一說。


  但此兩頭蟲妖是操控道屍的「鑰匙」,自幼被修士用特殊的方法培養。


  覓精血而活,無精血而睡,端的神異無比。


  「唰」「唰」幾道身影落下,從四周將兩具道屍密不透風的圍住。


  正是笛堯仙、「楊帆影」、陳向文、宮靈珊、樊益橋五人。


  氣氛一下變得凝重異常起來。


  道屍的威力大家都親眼見識過了,只要餵食足夠的精血,就相當於兩尊元丹後期的戰力啊,這種東西的價值還在九陽真火梳之上,試問誰不眼饞?

  陳平見到此幕,眉頭不禁微微一皺。


  「幾位何必如此,我等方才齊心戮力的剿滅強敵,這就要翻臉相對了?」


  一步一步的走近,他忽然淡淡的說道。


  笛堯仙、樊益橋幾人臉色紛紛一變,默契的挪了挪腳步。


  「各位都是我海昌島陳氏的恩人,重大的利益分配後續自會談及,大家這般劍拔弩張的架勢,反倒讓晚輩們看了笑話。」


  陳向文拱拱手,朝眾人誠懇的道。


  「是老夫著相了。」


  笛堯仙目光一斂,略帶歉意的道:「陳道友先處理完戰事再說吧,老夫不急。」


  「樊某也沒什麼意見。」


  樊益橋面孔硬擠出了一絲笑容,滿口同意了下來。


  「平哥!」


  宮靈珊香唇半張,挽住陳平的手臂,十分親昵的道:「都解決了嗎?」


  「嗯,最多漏跑了幾條小魚小蝦。」


  陳平也不阻止此女的示好,笑著道:「還要多謝貴宗的幫助。」


  「這一戰幸虧平哥大展神威,不然靈珊幾人恐怕都活不到最後。」


  宮靈珊輕抬美目,感激的道。


  一旁觀望的樊益橋不禁嘴角一抽,剎那間怒火攻心。


  宮靈珊身為碎星門的老祖,尤其是在這等爭搶利益的關鍵時刻,居然沉浸於男女之情中,莫非想留在陳家當女主人?


  很快,他心頭就浮起了一股苦澀。


  陳平幾乎是憑一己之力殺了對方四名元丹大修,展現的實力比一般大圓滿的修士還要誇張。


  百多年後,等他修至境界巔峰,豈不是立馬成為金丹、假丹之下的第一人?

  跟著他,的確是比守著日薄西山的碎星門強多了。


  幾個念頭急轉下來,樊益橋反而想通透了。


  宮靈珊若真能取得陳平歡心,在陳家站穩腳跟,對碎星門來說或許是一條更光明的道路。


  「麻煩笛道友、樊道友、文叔、還有靈珊細細搜羅全島,揪出藏進樹林、山谷等隱蔽地形的敵修,並通知我族的參戰修士,一個時辰后,在東城的城牆外集結。」


  陳平語氣隨意的抱拳說道,竟吩咐起了幾人。


  「楊盟主還請留下。」


  頓了頓,他繼續補充道。


  這會,眾修都知曉陳平是故意支開他們,有重要之事和楊帆影商談了。


  不過,修鍊界始終以實力為尊,現在陳平所說的話,無人敢輕易反對的。


  待眾人走遠,陳平順手布下一道隔音法陣,笑吟吟的道:「本次能擊敗敵軍,藤道友居功至偉。」


  「嘿嘿,我天穹藤族一言九鼎,從不朝三暮四,和詭計多端的人族可大不相同。」


  「楊帆影」扭了扭脖子,毫不給陳平顏面的道。


  「藤道友莫以偏概全,陳某可是說話算話的耿直之人。」


  乾笑幾聲,陳平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盒遞去,道:「四階的百年圓葉,這是之前答應藤道友的報酬。」


  「算你守信,讓本藤看看數量……咦,三十四片?」


  接過玉盒,天穹藤按捺不住的打開一看,原本不冷不熱的語氣中夾雜了一絲興奮的味道。


  此人居然多送了他幾片,這真的是意外之喜了。


  「多贈送的幾片就當與藤道友下次合作的誠意。」


  陳平煞有其事的抱拳一禮,溫和的道。


  事到如今,他決定放棄卸磨殺驢的計劃。


  一來天穹藤族來歷不明,陳平估算不清它的實力,但觀它能和道屍打的不分勝負,至少不會弱於笛堯仙。


  在沒有把握擊殺此藤的前提下,他不願憑空豎一個大敵。


  其二,天穹藤這次沒有出爾反爾,給陳平留了一個很好的印象。


  多個朋友多條路,舉世皆敵註定爬不高。


  「下次再說。」


  天穹藤背著手,面無表情的道:「陳道友別忘了,五十年內需給本藤提供兩株四階靈木。」


  「一定。」


  陳平點點頭,話鋒一轉,好奇的道:「笛道友受宗門拖累,應該不會冒著巨大的風險插手戰爭,你是怎麼請動他的?」


  「楊某的女兒是笛老頭的關門弟子,他不幫我幫誰?」


  天穹藤眉頭一挑,沒好氣的道。


  「在下想聽真話。」


  夾住兩片百年圓葉,陳平淡淡的道。


  「笛老頭這不快坐化了,我這剛好有能增加二十年壽元的寶物,那老傢伙當然經不住誘惑的。」


  直勾勾的盯著圓葉,天穹藤嘴唇一動的道:「我損失的寶物,你也要作價補償給我的。」


  「小事一樁。」


  將兩枚圓葉飛了過去,陳平試探的問道:「恕我冒昧,那能漲二十年壽元的是什麼東西?」


  一份百年的綠洲心葉,才可增三年壽元。


  直接加二十年壽元的寶物,足以抵得上一枚四品壽元丹的功效了。


  此類稀罕之物,如果可以,陳平也打算交換一、兩份放在身上有備無患的。


  「你真想知道?」


  天穹藤注視著陳平,嘴角還露出譏諷的嘲笑之意。


  「藤道友請說。」


  陳平隱隱覺得有點不對,幾分怪異的情緒繞上心頭。


  「嘿嘿,那東西不是已經被你扔進大海了?」


  天穹藤指著海邊,暢快的大笑道。


  「……」


  陳平臉色一沉,原來藤種竟有增加大量壽元的神效,天殺的傢伙,為何不早點告知他。


  「別這樣看著我,本藤壽元悠久,之前對這些並沒有深刻的概念。」


  聳聳肩,天穹藤無辜至極的道,可還沒等他的話說完,腳底莫名出現了一抹青色的遁光。


  「麻煩藤道友和我一起把靈種從海里撈回來。」


  陳平不懷好意的笑了笑,然後拉住「楊帆影」一同遁入了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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