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 局勢大變
翅惡王的變化還在繼續。
那古樹虛影的枝幹,伸展過去全都是碧綠色的一片,將通道崩的碎石亂濺。
但這氣息根本不是木靈力,而是實實在在的力量威壓。
轉眼間,古樹虛影在綠光大放下,一閃即逝的融入了飛岩翅惡王的體內,竟和其融為了一體。
陳平看的有點驚愕之際,翅惡王的意念傳遞了過來。
沉吟片刻,他從儲物戒里抽出了一件上品道器。
這是一把紫色的大刀,寒光凜凜。
「鐺!」
陳平毫不客氣的對準翅惡砍下,但這一刀卻如同砍在了高階礦石上,火星直冒。
反觀翅惡安然無恙!
此一幕,令陳平目瞪口呆了起來。
翅惡王的肉身只相當於是頂級的下品防禦道器罷了。
激發了古樹印記后,難道直接提升了兩小階?
「唧唧!」
下一刻,翅惡王一聲尖鳴,身體蜷縮一團,瑟瑟發抖不平。
因為一柄古青色的長劍正從主人的丹田裡盤旋飛出。
……
「此蟲的肉身暫且招架不了極品道器。」
陳平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剛才,他用純陽劍攻擊翅惡王,不費吹灰之力就划傷了它的身軀。
看來,這道印記還沒有強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另外,激發半柱香的時間后,翅惡便陷入了虛弱狀態,渾身乏力。
副作用與魔羅血爆術類似。
通過觀察,他發現那古樹印記在翅惡體內形成了一道護盾。
就是護盾的存在,才使得其防禦大增。
這意味著他如果也能驅使印記,一定時間內,竟不用懼怕金丹後期修士的攻擊。
而且還是最保守的估計。
要知道,他煉化的銀葉份額遠比翅惡多十數倍。
可惜,無論他用靈力,亦或是神識催動,印記都沒有絲毫的反應。
問了翅惡王,此蟲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用妖力一碰,印記就主動觸發了。
和他的情況完全不一樣。
當下,陳平是又羨慕又嫉妒,繼而唉聲嘆氣了起來。
世間族群的身體構造基本上是天壤之別。
法修神魂弱帶不動過於強橫的肉身,但妖族、古獸族壓根沒有此限制。
牽涉到法則,陳平當然是毫無辦法的。
只好先將古樹印記遺忘,以免冥思苦想的干擾了道心。
……
「唧唧」
一天後,翅惡王脫離了虛弱狀態,繞著陳平不停轉圈。
陳平淡淡一笑,陪它戲耍了一會,就將其收回了靈獸鐲。
緊跟著,他並指一揮,把盤千凝的屍體連帶著假丹也拋了進去。
目前,這頭翅惡王已具備了大力栽培的價值。
陳平自不會像以往那樣按部就班的培養了。
若是假丹對它的提升很明顯,剩下的兩枚也可以陸續的賞賜下去。
看著翅惡王越來越爭氣的樣子,陳平想起了那對青華晶蟲,忽然面色陰沉了下來。
一雌一雄的兩蟲不知道哪方有問題,在御獸宗購買的九顆惑蟲幽粉都用光了,母蟲仍然沒有受孕的跡象。
上次,還惹得他把公蟲挑了出來,大罵不中用。
誰知那蟲兒無地自容之下,居然反咬一口,說他修鍊多年也未見有子嗣誕下之類的話。
陳平當即哭笑不得,也懶得去做解釋。
他和公蟲的情況可不一樣。
隻身孤影,才能無所顧忌。
若真誕下了親生血脈,那無疑是憑空多了一份羈絆。
他在修鍊界闖蕩,得罪了不知多少強大的仇家。
萬一子嗣被利用,他極可能會遭遇進退兩難的境地。
因此,他從來沒有考慮過留下血脈。
……
接下來的半天,陳平解開了盤千凝的儲物戒。
裡面無一件他看得上眼的東西,包括極品道器龜殼馬車,速度也略不及登雲馬。
好在那名喚「翠錦指環」的異寶,價值還算高昂,能賣不少靈石。
陳平如今已不需要祭煉防禦之物了,金丹肉身足以護他周全。
接著,他將柯子鳳和盤千凝的財物細細盤點了一遍。
大約有九萬中品靈石的戰利品。
不過,他未找到身份令牌,玉佩之類的信物。
看來那新組建的邪修宗門非常謹慎,沒有暴露任何明面上的線索。
陳平心裡總有種山雨欲來的感覺。
連盤千凝這樣的正道假丹都投靠了過去,可以想象,那邪修宗門偷偷摸摸壯大到了何等地步。
也不曉得雙城的金丹們清不清楚此消息。
陳平微微眯眼,沉思了起來。
雙城日後是由邪修或者正派做主,跟他個人的關係的確不大。
可家族要在浮幽城生根,就容不得邪修陣營上位了。
當然,以他的實力,還影響不了雙方的戰局。
他欲插手進去,只有一條可行的路子。
凝結金丹。
只要法修境界突破到金丹初期,縱觀元燕群島,能使他忌憚的修士,便不過是宿寒真人、顧真人等寥寥五、六人了。
屆時,翻雲覆雨不再是夢話。
陳平當前的資本很足。
四大關卡,六重雷劫、神識關已不足為懼。
至於心魔關,這是不可控的一道劫難。
有的修士渡之如閉關打坐般簡單,部分修士卻危險萬分。
而法力關,他還需積累個二、三十載左右。
如果能收集兩滴星象精露,此時間至少可縮短一半。
默默思量一陣,陳平有了決定。
積分榜上的那滴星象精露,他一定要嘗試爭取一番。
往後的行程只有一個目的,瘋狂屠戮妖獸賺取積分。
不過,在此之前,陳平打算回一趟古州平原。
眼看雷蛟已在殷仙儀那裡待了兩個多月,搜魂一事必定早有了結果。
……
收起陣法,陳平身子慢慢往上懸浮。
出了火山口,他二話不說的化為一道青虹,迎頭朝某個方向飛去。
陳平並沒有刻意掩飾氣息的意思。
肉身金丹后,四階初期妖獸已不是他的對手了,即便碰上中期妖皇,他亦能勉強的鬥上一斗。
至於更強的妖族,點遍天獸島的中部區域,也就在雷蟒族和梵獅族內,各有一頭罷了。
路上,他並非沒碰到其他修士。
但都是普通的元丹期甚至是築基期的修為。
陳平不欲理會他們,直接擦身飛過。
這些修士一見陳平的遁光速度,自然知道碰上了高人,更不敢上前騷擾。
於是,陳平順手除掉偶遇的幾群飛禽妖獸后,沒有什麼意外的返回了古州平原。
進入了人族駐地,他直奔攬月宗的大型靈艦而去。
「你可算來了!」
就在陳平剛接近靈艦五里之際,一道神識主動發了出來。
「晚輩有事耽擱了,殷前輩勿怪。」
某座包廂里,陳平歉意的拱手道。
雖然他的神通已不輸金丹,可想了想,還是以晚輩自稱。
肉身的境界暫時保密為妙。
萬一能陰一下哪位倒霉的金丹修士,豈非大賺特賺。
「不負所托,此玉簡里記錄了雷蛟的記憶。」
殷仙儀扔去一枚玉簡,口中嬌嗔道:「這條小爬蟲活了上千年,記憶冗長乏味,妾身著實累的夠嗆。」
「辛苦殷前輩了,晚輩又欠你一個人情。」
心中一動,陳平感激的道。
這估計是殷仙儀最想聽到的話了。
果然,那女人聞言,臉上笑意一閃,一雙秋目散發著無限的風情。
陳平不為所動的只顧查看玉簡,半晌后,他篩選出了一段信息。
令他欣喜的是,雷蛟當真清楚象王冢的所在。
不過,那片禁地在天獸島的偏內部區域,正好處於碧水一族的領地邊陲。
與大道庶子鴻韻真人的坐化洞府,相隔約兩萬里。
得知了象王埋骨地的具體方位,陳平立馬打消了即刻出發的念頭。
碧水一族的實力太過恐怖。
穩妥點,還是等金丹后再來天獸島,一次性收取兩座密地的寶物。
「小友你的神通雖堪比假丹修士,但那地方的危險性極高,連妾身都有隕落的概率,你去尋寶前可要做好十足的準備。」
殷仙儀說著,同時遞上一塊靈獸鐲。
「多謝殷前輩的告誡,晚輩心裡有數。」
笑了笑,陳平語氣誠懇的道。
殷仙儀猜出了他搜魂雷蛟的意圖,並不是離譜之事。
「待小友突破金丹,妾身倒是願意陪你走上一趟。」
秋目一轉,殷仙儀似是隨意的道:「你取巨象王之骨,是打算煉一件雷寶吧?」
聽罷,陳平心頭一凜,接過裝有雷蛟的靈獸鐲后,表面淡定自若的回答道:「殷前輩何出此言?」
「小友不是拍下過一件玄森雷盤嗎?」
殷仙儀似笑非笑的道。
陳平明明是主修火靈力的修士,但偏偏與眾人搶奪雷屬性的法寶。
這明擺著他掌握了一門獨特的操控之法。
也許是那玄森雷盤品級太低,不夠用了,陳平才又打起了巨象王之骨的主意。
「前輩慧眼如炬,晚輩也不裝模作樣了,我確實是準備煉一件雷寶。」
陳平張口說道。
「和一般的妖鳥、妖蛛不同,巨象王的血脈精華在一身的骨骼里,若是能挖到兩具,或許有一些幾率打造出下品的雷屬性靈寶。」
殷仙儀含笑的道,沒有絲毫的貪婪之意。
「就不知晚輩的機緣如何了。」
陳平顯然不願多提,起身告辭。
「等等。」
語氣一頓,殷仙儀示意陳平坐下,幽幽的道:「妾身即將離開天獸島,小友你日後自己行事,需多加小心。」
聞言,陳平瞳孔微微一縮,情緒終於起了一絲波動。
按殷仙儀的計劃,雙城之會結束后,兩人還要一同謀圖秘境寶物。
但聽她的意思,一時半會好像不會返回天獸島了。
究竟發生了什麼呢?
「一個月前,妾身收到攬月閣的絕密情報,望琴島宣布立宗了!」
殷仙儀抬首望了望天際,面無表情的道。
「望琴島立宗建派?」
陳平眼裡劃過一縷震驚,喃喃的道:「莫非島上的哪家勢力新出了位金丹修士?」
「小友所猜無誤。」
微一點頭,殷仙儀聲音冷冽的道:「丹薈宗的戈安瀾成功突破金丹瓶頸,並極速整合了抱丹商會、徐家、閔家、採薇門四家本土的元丹勢力,以一島建一宗,自稱望琴丹宗。」
望琴島真的有修士得證金丹了!
深吸了口氣,陳平的腦海里浮現起一段情報。
戈安瀾,兩百餘年前丹薈宗的天才修士。
此人是地靈根,極擅長煉丹技藝,早早成就了丹聖之位。
不曾預料,他居然還有成為金丹修士的氣運。
「戈前輩是如何打破的瓶頸?」
陳平略帶好奇的問道。
這些年,攬月宗一直在遏制望琴島的發展勢頭,對星象精露管控的很緊,絕不會讓戈安瀾輕易得手。
「據本宗的可靠消息,他吞服了一枚自己煉製的三轉離隕丹,而且還是二道紋的品質。」
殷仙儀錶情難看的道。
「該死的,居然有二道紋的離隕丹服用!」
猛地一咽喉嚨,陳平心裡猶如打翻了醋缸,酸溜溜的滋味狂冒。
想他四處求購清虛化漏丹、星象精露都千難萬難。
人家卻已經服用了現階段的破階第一至寶,三轉離隕丹。
簡直是人比人氣死人。
「那爐離隕丹的主材,據說是在一處秘境里發現的。」
殷仙儀淡淡的說著,彷彿在講一個不相干的故事。
原來,數十載前,丹薈宗在某處海域發現了一處秘境。
那秘境同樣有規則限制,元丹境以下的修為,方可進入。
於是,丹薈宗、抱丹商會聯合起來,推出了「扶搖令」。
得令者,要為兩宗潛入秘境,尋找天材地寶,同時修士能獲取高額的獎勵。
在分批進去數次后,某位運氣逆天的傢伙,竟帶回了一株五千年份的青霞仙枝。
此靈草可是煉製三轉離隕丹的主材之一。
毫無意外的,青霞仙枝落到了丹薈宗的囊中。
戈安瀾湊齊輔材后開爐煉丹,終是成功煉出了一粒三轉離隕丹。
「本宗其實一早就知道扶搖令的事,但近年被深淵、天獸島牽扯了太多的精力,從而疏忽了對望琴島的關注。」
殷仙儀搖頭嘆息道,語氣聽上去頗為的後悔。
「關於扶搖令,晚輩也略有耳聞。」
陳平輕聲的道。
早些年,他去望琴島求葯,就聽說抱丹商會開辦了一個鬥法大會,擇選神通強悍的築基修士。
當時,他就猜測可能是發現了一處秘境,需要大量人手進去探寶。
果不其然,事實與他的判斷不謀而合。
「顧師兄在深淵鎮壓異族,古蟾師弟要為楚師侄護法,眼下只有妾身能抽空去望琴丹宗一探其態度了。」
皺了下細長的秀眉,殷仙儀無奈的道。
「望琴島只有戈前輩一名金丹,貴宗應該不用過分的擔心。」
陳平輕咳了兩聲,笑著道。
他所言並非純粹的安慰。
戈安瀾初入金丹沒多久,殷仙儀一人就可輕鬆收拾了他。
攬月宗該考慮的是,日後怎麼和望琴丹宗相處。
畢竟望琴島丹道昌盛,又有了金丹老祖遮風擋雨,培養一批築基、元丹修士委實太容易了。
「單單是戈安瀾的話,妾身就不必親自過去了。」
殷仙儀眉毛緩緩倒豎,眼裡爆射出一道煞氣,森然的道:「原隸屬三絕殿的水玄龍鷹,已經加入瞭望琴丹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