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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劍真人!
陳平字字誅心,且語含靈力,將這段話傳遍了方圓百里。
一時間,山脈觀禮的眾人無一不震驚萬分,心思各異的轉動起來。
修為高一些的修士紛紛把神識掃向坑內。
而練氣修士則麻溜的爬上附近的樹頂,居高臨下打量那邊的情況。
這一來,著實把每一個人都震的驚駭欲絕。
只見一個渾身浴血的魔頭,將高高在上的攬月真人活生生的踩在腳底。
尤其是楚劍仙空蕩蕩的半截身子,觸目驚心,令人陡生寒意!
「陳家的真人前輩太絕了。」
「簡直是當眾在踐踏攬月宗的威嚴!」
「萬載宗門傳承出的劍修金丹,竟不是陳真人的敵手?」
眾修心中念頭紛沓而至,表情駭然。
攬月閣的執事們則全部不知所措的愣於原地,失去了原先的囂張。
楚老祖敗了!
還被人當著數萬修士的面,給狠狠羞辱了一頓。
多少年了,攬月宗從未出現過這樣的慘況。
若是輸在劍鼎金丹的手中,他們也許還能淡定的接受。
可陳平明明只是一個小家族的修士啊!
幾十年前,攬月宗的大部分弟子甚至都不知麾下海域,有海昌島陳家的存在。
更真實的是,哪怕正統的陳家族人,此時此刻,也沒有為老祖的無敵神威喝彩慶祝。
反而俱是生出了膽戰心驚之感。
這一片偌大的海域,攬月宗是被神化的宗門。
再強的勢力,在其跟前,也不過是一頭強壯些的螻蟻。
面對攬月,眾修從骨子裡散發出了一股巨大的無力感。
「平兒,不可殺他!」
當陳家高層把目光不約而同的看往陳向文後,他焦急萬分的傳音過去:「楚前輩地位尊崇,殺了他,家族將永無寧日。」
陳向文自覺已經很委婉了。
他本來想說的是萬劫不復!
畢竟攬月宗不止一位金丹修士。
陳平再強,也絕不可能以一敵四,還全身而退的。
收到陳向文懇求般的傳音,陳平不為所動。
其實,眾目睽睽之下,他並無宰了楚清凌的打算。
一來無相陣宗的元嬰禁令在金丹修士之間早已不是秘密。
若圖痛快殺了他,後果難料。
其二,攬月宗的實力還是太強。
單單一名金丹後期的顧思弦,都令他忌憚三分。
何況此人停留在後期境界超過了百載。
誰也不清楚,顧思弦什麼時候就突破了。
一入大圓滿,自己的神魂法相都不一定能震死他。
所以,至少目前,不適合與攬月宗結下死仇。
別看楚清凌傷的嚴重,但金丹境界修復肉身不是難事。
如果吞服四品高道紋的對症丹藥,恢復起來非常迅速。
身體上的傷勢,最多浪費他數年的修鍊時間罷了。
陳平的目的是當眾羞辱他,並破他的劍心!
一招自創的日月同輝劍術,令陳平警惕心大起。
楚清凌的劍道天賦也許還超越了金照恆!
此人有機會破入劍道第四境。
雖然是微乎其微的可能,但陳平不想為數百年後的自己留下一個大敵。
朝氣之劍,生機勃勃。
既然如此就狠狠地碾碎他的信念,使其淪落為暮氣之劍。
而當下的楚清凌披頭散髮,眼裡失去了所有的神采,軟癱在地彷彿一具死屍!
外傷好養,心魔難填。
朝氣之劍,再無法像之前那般靈動犀利。
陳平臉泛冷色,又添了一束柴,把火燃燒的更加旺盛。
「極恨劍心,楚道友了解否?」
湊近楚清凌的耳旁,陳平陰森森的說道。
攬月宗的底蘊不可小覷。
此期間,神識一直鎖定住四周,以防他掏出什麼強悍的底牌。
聞言,心如死灰的楚清凌卻猛地一顫。
「哈哈,看來楚道友是知道的了,也好,省得陳某多浪費口舌。」
陳平眼睛一眯,冷幽幽的問道:「金照恆金道友走到哪一步了?」
當「金照恆」三字從他嘴裡蹦出來時,楚清凌明顯產生了劇烈的反應。
臉上浮起諸多神情。
自責,懊惱,厭惡,悔恨……
變幻之複雜,連陳平都大為驚奇。
楚清凌大概已清楚了顧思弦的意圖。
那麼,鐵板一塊的攬月宗似乎也不是牢不可破。
「海昌陳氏原本就是上宗的附屬勢力,忠心耿耿,而且陳某又娶了貴宗的真傳沈綰綰,如今與道友也算半個同門。」
鬆開鞋底,陳平搖頭嘆息的道:「楚道友請便吧,陳某劍下不斬親朋之魂。」
說完,腳尖一點飄然跳出了大坑。
楚清凌躺在地上,默默的從儲物戒里掏出一枚半冰藍半血紅的丹丸放入了嘴裡。
霎時,一層充滿活力的光霧籠罩了他全身。
僅僅幾息時間,血肉模糊的下半身就隱隱重新復原。
碎裂的四肢關節也在急速的彌補。
「四品二道紋的回生寶丹!」
神識一掃,陳平的嘴角不由咧了咧。
近乎一萬中品靈石一枚的療傷丹藥,楚清凌的身價不低啊。
瞟了一眼此人佩戴的儲物戒,某種念頭一閃而逝。
「算了,其與我斗劍失敗,收了他的劍尚還勉強講的過去,真把他的寶物全搶過來,殷道友那邊都不好交代。」
陳平惋惜的一搖頭,忍痛飛離。
接著,就見一束稀薄的遁光從坑裡升起,射入高空眨眼消失。
陳平一直在觀察楚清凌的動靜。
此人的臉上沒有任何的恨意,整個人彷彿暮年的老者,眼裡再也看不出一絲的銳利。
「都散了吧,本座與楚真人棋逢對手,神通旗鼓相當,今日之戰爾等切記不得亂傳。」
懸浮在山巔,陳平的聲音淡淡傳遞了下去。
「謹遵陳真人告誡。」
萬修異口同聲的大禮參拜。
等眾人再一抬頭,威壓滔天的陳真人已不見了蹤跡。
但滿目瘡痍的百里山川,將永遠記錄著金丹鬥法的激烈和恐怖。
「幸好平兒未殺了楚前輩。」
陳向文吐了口氣,心中卻無丁點的輕鬆。
楚清凌這次丟了如此大的臉面,攬月宗會善罷甘休嗎?
重重一嘆后,一抹自豪和暢快不由自主的浮現而出。
家中老祖才剛突破金丹,就斗敗了上宗的同階。
如果這樣一路成長下去?
觸碰到了某處,陳向文心臟噗通、噗通狂跳不止。
收拾場地的陳家族人們則喜憂參半。
幾名供奉堂的外姓築基,眼神隱晦的互視著,又快速轉過頭去。
「塗道友,現在如何是好,這禮是送還是不送?」
「哎,塗某家族距離空明島甚近,你們尚有觀望的餘地,我是夾在中間煎熬萬分吶。」
「塗道友點醒了我,大家還是先觀望數月,反正陳家沒有通知開辦金丹大典。」
「不錯,待攬月宗的態度明朗,齊某再來賠罪送禮不晚。」
山脈邊緣的某處斜坡上,方圓數萬里的幾家元丹首修匯聚一堂,謹慎的交談著。
「大家記得四千年前莫名失蹤的那位顏前輩嗎?」
一名面貌美艷的元丹女修忽然說了一句。
待她話落,眾人集體沉默了下來。
附近海域,並不是從未出過金丹修士。
約四千載前,也是攬月治下,某個元丹家族的老祖打破了那道瓶頸。
其第一時間宣布了繼續臣服攬月的態度。
但幾十年後,那位顏前輩卻無緣無故的失蹤了。
顏家也因此一蹶不振,斷掉了傳承。
誰都心如明鏡,顏真人的離奇消失與攬月宗脫不了干係。
一山容不得二虎。
強如攬月,萬載間亦多次跌入青黃不接的虛弱時期,同一代只有一位金丹勉強支撐道統。
防患於未然,從不是說說而已。
「陳真人是法體雙修,實力之強大家也親眼見證了,可能……」
塗姓元丹低聲的道。
「嘿嘿,再強能斗得過顧真人?」
「修鍊是需要時間的,如果陳真人今日是金丹後期,也許陳家可以穩坐泰山。」
他一說完,立馬有數人反駁。
接著,幾名平日不怎麼來往的勢力首修就這樣直接的散去。
這片海域,即將刮大風了!
眾人家大業大,都要回去早做準備。
……
坊市東山攬月閣。
「閣主,我等是否先撤離空明島?」
「陳真人不是善徒,閣內財物價值不俗,弟子擔心陳家蒙生歹意。」
兩位築基執事一言接一語的道。
「荒謬膽小!」
汪寧怒斥了一聲,面無表情的斟酌片刻,嘆道:「你倆將攬月閣的財物帶回宗門,本閣主獨自在這裡坐鎮,我倒要看看陳家敢不敢亂來!」
嘴上無所畏懼,但他心裡根本是惶惶不安的。
執掌兩地攬月閣的他對陳平的了解,遠比弟子們詳細的多。
那位陳真人,確實不是善類。
崛起的近百年間,幾乎都是一路殺過來的。
毫無禁忌!
汪寧非常害怕這類人。
只希望攬月的名號,能鎮住他了。
……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海昌陳氏破格成為金丹勢力的消息像是長了一雙翅膀,瘋一般的傳遍攬月海域。
並且,還在以極快的速度往內海,以及雙城擴散。
同時傳出的自然還有其擊敗了攬月宗的楚老祖,當眾羞辱的一系列過程。
人多眼雜,數萬修士曾在虛靈山觀禮。
哪怕陳平禁止眾修傳播,也是徒勞無功。
……
整整二十天,陳平待在竹屋裡一步未出。
陳向文、以及後來的碎星門元丹宮靈珊、樊益橋在外足足靜等了數日,都不見大門敞開。
陳平倒不是在擺前輩高人的架子。
他是真的沒有空閑時間。
屋內儼然成了一座噴發的火爐。
三團足以融化極品道器的靈火遍布四處,煅燒著中央的一柄五尺紫劍。
陳平端坐在地,雙手十指變化無窮,不斷朝劍內打入一道道的法訣。
「錚!」
突然,紫劍如蒼龍怒吼的一聲長鳴,寒氣爍爍的劍光來回一穿,周邊的火焰便紛紛泯滅。
「不愧是上品的通靈道器!」
伸手一招,紫劍落入手裡,陳平面露愉色的摸上劍身。
此劍已被初步祭煉成功,至少能發揮出八成的威力。
徹底煉化,則大概還需一年的光景。
畢竟上品通靈道器的結構複雜,材質強悍,一時半會兒無法掌控完全。
據他的判斷,這柄紫犀劍的材質是四階巔峰妖獸,通天望月犀牛的脊骨精華。
並加入了林林總總十幾塊的五階礦石。
紫犀劍內,還打入了足足三道完全一致的上品靈禁,「破法禁」。
此禁的加持,使得劍氣更凌厲了幾分。
「呲!」
陳平的手心往下一按,頓時,輕易被劃出一道寸許深的血痕。
並且那裂口內擠滿了密密麻麻的劍氣。
以他金丹肉身的強度,癒合起來都異常困難。
楚清凌當真送了他一份天大的好處啊。
這柄紫犀劍,已是最頂級的上品殺伐通靈道器,離極品之列近在咫尺。
稍感遺憾的是,此劍乃是無屬性的法寶。
如果是與他相契合的火寶,實力能提升的更多。
當然,他境界過低,靈劍的品質又極高。
預計劈出兩、三劍之後,法力就將耗之一空。
因為上品通靈道器,一般對應的是金丹後期修士。
另外,如今靠上品火靈石快速回復靈力也行之不通了。
金丹修士的法力浩瀚磅礴,連續吞噬幾十塊亦只能恢復一、兩成罷了。
除非有極品的火靈石使用。
……
「以後,你就跟著本座了。」
把玩著紫犀劍,陳平一陣愛不釋手。
依他的性子,既然搶了寶物,便沒有再歸還攬月的打算。
縱使殷仙儀親自上門討劍,也要吃他的閉門羹。
大不了花費一筆龐大的資源,把靈劍強行的買下來。
唯一令他不安的只有一人,顧思弦。
煉劍的半個多月間,他神魂一直保持著高度警惕,就是在時刻提防此人。
攬月宗沒有神魂功法,顧思弦的魂力大概只比他稍強一線。
絕無可能無聲無息的欺到他身邊。
陳平已做好了拼盡全力的準備。
一旦稍有不對,他就會悍然的連放幾次珊瑚法相,先發制人。
若直接把顧思弦滅殺,那他和家族從此再無顧忌。
遲早鯨吞攬月海域,成為新的霸主。
可即使有法相神通兜底,也難保發生意外的情況。
自海族退出群島修鍊界后,攬月宗昌盛長留的傳承了萬載。
此宗之內,耳熟能詳的靈寶就有兩件。
一件名靈瑤玉碗,是專門的防禦法寶。
當年,木石聖僅憑藉一張玉碗符寶就擋住了他和笛堯仙的聯手攻擊。
若非魔臂顯神威,此人早安然無恙的遁走。
連一張區區的符寶都強悍無雙,可見靈瑤玉碗的本體防禦是多麼的離譜。
而另一件靈鞭,也是下品的靈寶。
此鞭流露在外的信息不多,陳平暫不知它的作用。
但鞭類法寶,通常是殺伐類的屬性。
顧思弦一人集兩靈寶於一身,等若是無懈可擊。
陳平能與此人一爭雌雄的手段,唯有珊瑚法相。
忐忑的渡過了二十多天,顧思弦卻並未現身空明島。
連千眼古蟾、殷仙儀都沒有任何的動靜。
攬月宗似乎遺忘了陳家的存在。
陳平一尋思,猜測了個七七八八。
用焦頭爛額形容當前攬月宗的高層,想必也不為過。
擁有三位金丹鎮壓的望琴丹宗,似乎才是攬月的眼中釘。
何況,裂谷深淵、天獸島局勢詭異,又牽扯了其的部分精力。
恐怕短期之內,顧思弦是無暇搭理陳家了。
甚至借著殷仙儀、沈綰綰和他關係,說不定還會拉攏他一波。
陳平臉上漸漸浮起一絲笑意。
攬月宗如果和他維持微妙的友好關係,他亦樂得其見的。
「望琴丹宗的戈道友也是一個聰明人。」
摸著下巴,陳平眼裡精光一閃。
望琴島在這節點突然宣布立宗,絕對是扯起了無相陣宗禁令的大旗。
同樣,對他而言,此禁令雖限制了他,卻更是一種保護。
利益不夠的情況下,顧思弦也不敢明著殺了他。
……
收起紫犀劍,陳平挑了一把丹藥,塞入嘴巴。
幾天後,精血恢復到了一千滴。
與楚清凌一戰,他共消耗了六百多滴精血,相當於全身數量的一半。
由於長期吞服歸血丹,他的身體終於產生了不可逆轉的抗性。
還有三百滴精血,只能尋找其他靈物或丹藥補充了。
代價還遠不止這些。
暴露了金丹肉身倒無關緊要。
當時,為震碎紫犀劍中的印記,他迫不得已釋放了八成半的魂力。
楚清凌事後回味過來,估計能猜到他修鍊了一門神魂功法。
好在他施展的魂力只有六萬五千丈。
表面看上去,修鍊的應該是玄品的神魂功法。
若天品神魂法的跟腳泄露,陳平就等著被群島修鍊界的一眾金丹圍攻算了。
「實力還是欠缺許多。」
皺皺眉頭,陳平輕嘆了口氣。
解決後顧之憂最簡單的方法,不外乎就是突破境界了。
金丹中期,修第五層神魂法。
金丹後期,嘗試煉化青瓣五階仙裔。
尤其是後者,能巨幅提升他的神通。
只有到了那一天,他才可稱得上真真正正的群島任逍遙。
瞬息之後,剛剛金丹不久的陳平結束了自己的幻想。
……
身形稍稍一動,人影從屋內閃了出去。
竹林旁,束手站著三人。
陳向文,宮靈珊,樊益橋,俱是元丹修士。
「平兒。」
「平哥。」
「陳真人。」
一見陳平出現,三人當即欠身一拜,口中雖是不一樣的稱呼,可都透著一股恭敬。
陳平微微頷首,淡淡的一掃。
數十載一晃而逝,碎星門的兩位元丹,修為雙雙破了一小階。
宮靈珊,元丹中期。
樊益橋則是後期之境,可他的皮膚已蒼老如樹皮,渾身瀰漫死氣,顯然是壽元無多了。
「前段時間,樊師兄和靈珊在島外清剿妖獸,未趕上你的族會觀禮,還請平哥恕罪。」
陳平淡漠的表情令宮靈珊心中一突,趕緊辯解道。
「無妨,靈珊你們見外了。」
瞧此女一副謹慎小心的樣子,陳平不由露了一個和熙的笑容。
與人相處,感情是絕對做不到一碗水端平的。
和他有過夫妻之實的三女,沈綰綰最像他的正牌道侶。
薛芸則因為身份、修為的差距過大,漸漸越行越遠。
至於宮靈珊,說句難聽的話,兩人開始的結合就充斥著爾虞我詐。
曾幾何時,此女還有殺了他的念頭。
自然是不存絲毫感情的。
「樊道友在外等待了二十數天,可有什麼要事?」
陳平也不客氣,開門見山的問道。
「不敢,陳真人稱我益橋即可。」
樊益橋連連擺手,惶恐的道。
這陣子,他一直逗留在空明島。
陳平斗敗了楚清凌,聲威一時抵至巔峰。
陳真人的道友,他萬萬承受不起。
「你繼續說。」
不置可否的抿抿嘴,陳平示意他回答剛才的提問。
稱呼不重要,隨心所欲是關鍵。
「陳真人,碎星門想加入陳家。」
樊益橋面色一正,單膝跪下言語激動的道。
陳向文臉無異色的抱手站著,顯然早已得知樊益橋、宮靈珊的目的。
「哦?」
陳平眉尖一挑,若有所思的考慮起來。
當初為分擔攬月宗施加的壓力,陳家把另一座三級島嶼鼓角島送給了碎星門。
隨著陳家的壯大,碎星門逐漸有淪為附庸的架勢。
如今,他得證金丹,一切便塵埃落定。
至少他活著的歲月,碎星門是逃不脫陳家的吞併了。
與其最後被迫的加入,不如主動投效。
這大概是樊益橋的內心所想。
「攬月宗那邊,樊道友不準備觀望一二?」
陳平似笑非笑的道。
「碎星門今後唯陳真人馬首是瞻!」
樊益橋毫不遲疑的答道。
同時,他心中唏噓不已。
剿滅逆星宗時,他還自篤看不到陳平凝結金丹的那一天了。
始料未及的是,短短几十年他居然見證了一個奇迹。
由此,樊益橋認定了陳平身懷大氣運,也許能走得更遠。
於是,壽元耗盡前,他決定豪賭一把。
「平哥,宗門高層都一致同意脫離攬月,託庇在陳家之下。」
宮靈珊語氣堅決的道。
抿嘴一笑,陳平頓時明了。
碎星門和其他勢力不同。
和陳家的關係太密切了。
樊益橋壓根沒得選擇。
攬月宗一旦收拾了陳家,下一個遭殃的就是碎星門。
「上次,空明島遭斐鴉嶺邪修襲擊,多虧了兩位出手相助。」
陳平含笑說著,話鋒一轉的道:「再等些年吧。」
聞言,陳向文不禁身子一震。
這幾字包含的意思太多了。
宮靈珊和樊益橋則狂喜不已,不約而同的拜謝。
……
暫時安排兩人後,陳平單獨留下了陳向文。
「平兒,恕我多嘴,楚前輩的那柄靈劍你待如何處理?」
陳向文憂心的道。
「這不是文叔你該管的。」
陳平毫不客氣的道。
但他也沒有多加怪罪。
站在家族的層面上考慮,把劍還回去確實是彌補雙方關係的前提。
聽出了他的意思,陳向文無奈的道:「家族召開的煉器大會,原準備參與的修士走了八成,而且,供奉堂的築基也不辭而別了三人。」
「大浪淘沙罷了。」
陳平不為所動的道:「文叔盯緊慕容易即可,此人對家族很重要。」
「慕容道友暫看不出這個心思。」
陳向文不敢肯定的道。
所謂人心難測。
攬月宗給的壓力實在太強了。
「這功法文叔你拿去。」
陳平隨手遞上一枚玉簡,裡頭記錄著魔羅禁咒中的蛛網血印。
魔道功法!
瞥了一眼后,陳向文登時臉色一變,但還是鄭重的放入懷中。
關鍵時期,用特殊手段。
「平兒,家族的一眾長老紛紛進言,要為你舉辦一個隆重的金丹大典,正好,你也能在家族多待一段日子。」
「海昌那邊的族人們也在趕過來的路上,族裡好久沒這麼熱鬧了。」
陳向文捋須一笑,說起了開心的事。
「金丹大典就不……」
話說一半,陳平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改口道:「延辦吧。」
元丹大典吃虧不辦就算了。
但金丹典禮,絕對是光明正大的斂財之際,豈能隨便錯過?
可如今的形勢不太明朗。
一眾築基、元丹勢力都對陳家避之不及。
而且,雙城那邊的勢力眼下又都無空。
現在就辦,委實不划算。
陳平的野心很大。
空明島、海昌島一帶相對貧瘠,刮不到什麼油水。
雙城海域的幾個金丹宗門,以及無數元丹勢力,才是真正的大頭啊。
不如晉陞金丹中期后,再來補辦,把群島一網打盡!
「大典延後也好,但平兒的道號可不能拖太久了。」
陳向文拱拱手,笑眯眯的道。
金丹修士的道號,一般是外界取的,極少出現自己提的情況。
不過也有例外。
化意門的鄺巡芝,就自封道號「明凈僧人」。
一聽他談及道號,陳平不禁頭疼萬分。
這陣子,他將修真古文囊括的百萬字來回過了數遍,都沒有擇選出滿意的道號。
「文叔那有無好的選擇?」
陳平期待的反問道。
「道號象徵著金丹的顏面,事關重大,我看可以懸賞一些靈石,向外界徵集一批?」
陳向文試探的建議道。
「集思廣益是個妙法子,擇中者賞十萬下品靈石。」
稍微一思量,陳平同意了下來。
「好,平兒耐心等候五天,我這就讓族人發布出去。」
陳向文精神一振,起身告辭。
「對了。」
陳平清了清嗓子,慢悠悠的道:「什麼邪、魔、鬼、殺、屠、惡之類的貶詞,統統給我提前篩選出去。」
「然後,影射規則、天地、上古各族大能之名的虛高道號,也直接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