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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四章 再見舊友,殺機無限

  浮幽道場上空,一朵七彩祥雲緩緩旋轉。


  這是座四級陣法的外顯異象之一。


  此陣有極強的禁空之效。


  所以,道場中是無法飛行的。


  但這日,一束青色遁光急急射來,且並沒有停下的意思,直接從高空逼近了道場。


  「嘩啦!」


  陳平手指銀芒一閃,撕開那層淡淡的護盾,眨眼間沖了進去。


  此刻,正在大街上走動的修士聞聲抬頭,立馬驚呆了下巴。


  「金丹真人!」


  眾人霎時明了,敬畏有加的虛空一拜。


  不過,那道遁光的速度委實太快,卻未看清具體是哪位前輩。


  ……


  頂著陣法的束縛力,陳平的身形穿梭在瓊玉樓閣之間。


  未全力開啟的四級陣法,其壓制力不算強大。


  他可以輕易的無視掉。


  殷仙儀曾說過,金丹修士就不用遵守道場的規矩了。


  他一直牢記於心,盼著這一天的到來。


  眼下夢想成真,陳平心情無比的愜意。


  飛至坊市,他二話不說的鋪開神識,往一處奢華的庭院蓋去。


  那裡是七凰商會的駐地。


  雖然知道餘孽們不會傻乎乎的等著他來清算,可他怎麼也得探個虛實。


  果然,下一刻,陳平臉色稍稍的一沉。


  偌大的庭院中,已是空無一人。


  所有的擺設,甚至是小路旁的靈草,都全部消失。


  鄧玄逸再次失蹤!

  陳平微一皺眉后,暫時把此人拋到了一邊。


  如今的他境界突破了金丹,鄧玄逸根本無法威脅他分毫了。


  至於說此人日後也能成為金丹修士,陳平只會嘲諷的一笑。


  地品靈根又怎樣?


  坐化在元丹境的地靈根修士比比皆是。


  念頭通達的一轉,陳平遁光一迂,緩緩降落在攬月閣之前。


  千眼古蟾自稱奉顧思弦之令,宣調沈綰綰返回宗門。


  也不知她動身離開了沒有。


  「還在。」


  神識一掃后,陳平露出了一絲笑容。


  接著,他腳底一晃,未驚動任何侍女和守衛,就出現在了一間樸素的大廳里。


  中央,一堆琳琅滿目的寶物懸浮不定。


  築基丹、真霞秘泉、各種道器應有盡有。


  連陳平都忍不住心中大動。


  台階前,一男一女兩位元丹修士頻繁的交談著。


  那女修的皮膚晶瑩白膩,容貌千嬌百媚,正是他的道侶沈綰綰。


  數載不見,她的境界提升到了元丹大圓滿。


  看來那粒在雙城之會上購買的二道紋絳雲真丹,對她的助益斐然。


  此時,與沈綰綰談話的人,是一位高冠長衣的中年男修。


  他的來歷陳平一清二楚。


  攬月宗傳法峰的副峰主,常溪遠,元丹後期的境界。


  碎星門早年的後台就是傳法峰的正副峰主。


  而陳平對常溪遠的印象較深,卻是因為另一件事情。


  此人原先是宮靈珊的追求者之一。


  如果不是他的突然插手,宮靈珊指不定已經遠嫁攬月了。


  ……


  兩人尚未感應到陳平的氣息,仍舊一切如常的交流著。


  聽內容,似乎是在轉接閣主職位,併當面盤點寶物。


  不用說,常溪遠就是下一任浮幽城攬月閣的掌舵之人了。


  「咳咳。」


  陳平散掉覆蓋在周邊的神識后,兩人終於發現了他。


  兩人的目光齊齊射來,身子俱是一顫,沈綰綰美目中閃過一絲複雜,輕聲道了簡單的兩字:

  「平郎。」


  「陳真人!」


  常溪遠倒是禮數周全的鞠躬拜到。


  他自覺沒招惹過陳平,心裡並不是很害怕。


  「常小友你先出去。」


  陳平沖其微微一笑后,不客氣的揮揮手。


  常溪遠的年紀雖然比他長了兩百多歲,但修鍊界實力為尊。


  尤其是差了一個大境界的情況下。


  勿論喊他「小友」了,就是叫一聲「溪遠」或者更過分的「遠兒」,他都得笑臉相迎的應下。


  「是,真人。」


  既然前輩發話了,常溪遠當然不敢繼續礙事,痛快地退了出去。


  反正宗門給了他一個月的時間交接攬月閣,不必過於的心急。


  側著身子斟了一杯茶,沈綰綰雙手遞上,幽幽的道:「平郎消失的幾年,綰綰一直提心弔膽,再得知你的消息,你已是在空明島得證了金丹。」


  見佳人蹙眉語氣嗔怪,陳平果斷地放下茶杯,輕輕環住了她的纖腰,淡笑著安慰道:「對我等高階修士而言,區區幾年算得上什麼。」


  「況且,我這不是好生生的出現在了你的面前。」


  接下來,他把離開古州平原之後的經歷簡單描述了幾句。


  一些可能會泄露功法跟腳的細節,包括斬殺澹臺堰的秘密,自然是選擇性的跳過了。


  饒是這樣,沈綰綰聽的仍是心驚肉跳,眸光隱隱透著擔憂。


  ……


  寥解相思后,兩人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彷彿出現了一層無形的隔閡,鎖住了本該親密無比的感情。


  「別回宗門了,千眼古蟾剛剛已敗於我手,它不敢再強行帶你離開。」


  陳平撫上她的小腹,柔聲道。


  「平郎你又和古蟾師叔鬥了一場嗎?」


  聞言,沈綰綰櫻唇苦澀的一抿,心中不是滋味。


  片刻后,她搖了搖頭,淡笑道:「按本宗的規矩,不遵老祖之調令,將廢除修為趕出宗門。」


  「隨便你吧。」


  陳平面無表情的說著,雙臂鬆開了那具噴香的嬌軀。


  沈綰綰在表明自己的立場。


  宗門的培育之恩,或者講維護宗門利益的念頭根深蒂固,遠遠超越了兩人的道侶之情。


  陳平自覺沒那麼大的本事,令沈綰綰死心塌地的投向陳家。


  他能開口挽留,已是破天荒的決定了。


  此女在他內心深處,至少有著一個不深不淺的烙印。


  否則也不會出現於金丹劫難的心魔關之中。


  感受到他的態度變化,沈綰綰眼神一黯的道:「平郎,綰綰個人有一事詢問。」


  應了一聲,陳平示意她說下去。


  「陳家或者是你,究竟是作何打算?」


  沈綰綰眸光一閃的道。


  「上宗依舊是上宗。」


  陳平的回答滴水不漏。


  然而,沈綰綰冰雪伶俐,哪裡聽不出他話里的敷衍之意,帶著最後的一絲期盼道:「紫犀劍乃是宗門排名前五的通靈道器,如果平郎……」


  「讓顧道友或是殷道友親自來找我取回。」


  茶杯重重的一跺,陳平打斷了她的後半句,冷冷的道。


  開什麼玩笑。


  上品通靈道器豈能輕易還給攬月宗。


  這時,沈綰綰眼裡的神采徹底消散,望著陳平幽嘆道:「顧老祖一人手握三件靈寶,殷師叔、楚師叔等人平日都對他敬畏不已。」


  「顧老祖目前確實忙於鎮壓深淵,沒有閑暇,但處理好之後,以他老人家的強勢性格,肯定要恢復海域的平穩。」


  「總之,平郎你走的每一步,都需謹慎觀望。」


  聞言,陳平眉頭一鎖,問道:「貴宗的殷道友呢,她是否從望琴島回歸了天獸山脈?」


  「此事綰綰不知曉。」


  沈綰綰毫不遲疑的搖頭道。


  目露沉吟之色,陳平起身一閃,一腳踏出了殿外,想了想還是傳音道:「綰綰你回宗后多積累些底蘊,我會儘快託人送去一滴星象精露。」


  「你的道號擇定了嗎?」


  沈綰綰喉嚨一哽,憑空生出了一種再見遙遙無期的預感。


  「海昌。」


  那道青色的背影頓了頓,隨即消失在拐角。


  ……


  大步離開攬月閣后,陳平面龐上浮起了一絲鬱悶。


  和沈綰綰的分離,本身並不是不可接受。


  令他不痛快的是,這一切不在他的掌控之下。


  面對顧思弦,他始終處於被動。


  等著攬月宗出一招后,他才能見招拆招,隨機應變。


  這一拳還未錘下之前,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去提防。


  縱橫群島修鍊界,尚還路漫漫其修遠兮。


  ……


  街尾,便是海昌坊的所在。


  烈陽當空,閣里冷冷清清,紅顏宮出身的幾位侍女們依靠在窗戶邊,無聊至極的擺弄身姿。


  很明顯,近些年,海昌坊的生意沒有太大的起色。


  「不像話,你們幾個從大廳開始,施展去塵術,把樓閣打掃乾淨!」


  這時,樓梯口上無聲無息的出現了一名山羊鬍的蟒袍修士,見到侍女們慵懶的樣子后,不滿的呵斥道。


  侍女彷彿很懼怕此人,頓時哆嗦的斂去笑容,乖乖的收拾起來。


  「陳師兄請你們來,不是供著享福的!」


  羊子宇喋喋不休的教訓著。


  侍女一聽他提及現在滿城皆知的陳真人後,立刻掐著法訣,乾的更賣力了。


  「這還差不多。」


  羊子宇鼻音一哼,悠哉悠哉的倒了一壺茶。


  他近幾個月的經歷,頗為戲劇性。


  那天,他本在嵐渡嶺的宗門主峰上閉關。


  門人匆匆忙忙的求見,彙報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宗門的榮譽長老陳平,居然打破瓶頸,成為了一名金丹修士。


  這可把羊子宇給驚的半天說不出話。


  羅華宗已然是金丹勢力了?

  反應過來后,他不由心底狂喜。


  他正尋思怎麼獻殷勤,靈機一動,想到了師兄在道場開辦的海昌坊。


  於是,厚著臉皮主動上門自薦,屈居在翁牧之下,做了一個二掌柜。


  羊子宇抿著茶,舒舒服服的朝太師椅一躺而下。


  自從他把宗門和陳真人的關係散布出去后,嵐渡嶺周邊的大小勢力,幾乎踏破了接客殿的門檻。


  甚至有元丹中、後期的,神通遠強過他的修士登門拜訪。


  羅華宗以及他羊子宇可謂是意氣風發,賺足了臉面。


  「就是不知道師兄什麼時候回來。」


  將燙熱的茶水一飲而盡,羊子宇目光看向閣外。


  忽然,眼前紅芒一閃,一股澎湃至極的靈力將他連帶著太師椅團團包裹,旋轉著往上升去。


  片刻的駭然之後,他已坐在了頂層的大廳里。


  一名青裳修士似笑非笑的正打量著他。


  羊子宇微微一怔,這不是他朝思暮想的那位嘛!

  下一刻,他晃過神來,連忙從太師椅上一蹦跳起,恭敬的一禮道:「晚輩參見陳老祖。」


  別看他平日自詡為陳平的師弟。


  但關鍵時刻,卻是怎麼都沒有勇氣喊出口了。


  「師弟見外了。」


  陳平擺擺手,淡淡的道。


  羊子宇放著好端端的宗主不做,跑來海昌坊打雜,他霎時洞穿其的小心思,但也無意點破。


  趨炎附勢,是人之本性。


  「恭喜師兄金丹有成,元嬰在望。」


  聽得陳平親切的稱呼,羊子宇喜不自禁,趁熱打鐵的道:「師弟不是還欠師兄三百二十萬靈石么,為恭賀師兄破入金丹,師弟願再多欠一百萬,分三百年還清。」


  去天獸島尋求資源,竟倒霉的欠下了巨額債務,他每時每刻都在懊惱。


  可如今,他恨不得年年爬起來償還這筆靈石。


  「師弟的心意到位了。」


  此人的厚顏無恥,讓陳平啞然失笑。


  同時,他心中閃過了一個念頭。


  雙城海域金丹勢力眾多,這裡的修士對攬月宗的敬畏,遠遠低於內海。


  否則,翁富鴻、羊子宇等熟人,不至於眼巴巴的趕過來攀附關係。


  反觀空明島一帶的勢力,都像躲瘟神一樣和陳家保持距離。


  「師弟在閣里當掌柜實屬大材小用。」


  陳平敲著桌面,吩咐道:「我指派給你兩個任務吧。」


  「師兄請指示。」


  羊子宇忙不迭的表忠心道。


  「一,將我的海昌道號通傳全城,乃至雙城海域。」


  頓了頓,陳平繼續講道:「二,你接觸一下御獸宗,就說本座願意庇護他們。」


  「是,師弟這便發動宗門上下,把師兄的美名宣傳到浮幽城的每一個角落,至於御獸宗那邊,師弟親自聯絡他們。」


  拍拍胸脯,羊子宇信誓旦旦的道。


  接著,他毫不耽擱的轉身退下。


  「識趣點才能活的久。」


  陳平嘀咕著,眼裡迸射出一絲冷芒。


  作為老牌的浮幽城十大勢力之一,御獸宗的名氣極高,僅次於金丹宗門。


  但此宗的金丹種子慕淵已然渡劫失敗而坐化,神通最強的假丹宓嗣元,其陽壽寥寥無幾。


  剩下幾個手段普通的元丹修士,如何能守住這麼大份的產業。


  若如他所願的吞併御獸宗,家族起碼增加百年的積累。


  ……


  「師尊!」


  「陳真人!」


  四名築基修士齊齊叩首相拜。


  除了陳平的記名弟子翁牧外,其餘三人都是從羅華宗聘請的執事。


  連羊子宇這位元丹大修在陳平面前都謹慎非常,何況幾名築基小輩。


  翁牧倒還表現好些,祁薇、汪翼、汪慎三人當真是既激動又惶恐。


  一番詢問后,陳平了解了海昌坊的經營狀況。


  的確不盡人意。


  扣除人頭稅和眾修的工錢后,每年僅剩三、四萬靈石的收益。


  還不包括翁牧製作傀儡所浪費的時間。


  「待為師從天獸島歸來,再想想辦法。」


  陳平不以為意的點點頭,扔了一枚儲物戒給翁牧。


  「裡面裝滿了妖獸材料,你準備一下,開始嘗試煉製三階傀儡。」


  「謝師父的栽培。」


  翁牧如獲至寶,喜笑顏開的道。


  相比枯燥的閉關修鍊,打造傀儡才是他的愛好。


  「三位執事兢兢業業,工錢便往上……」


  眾人正豎著耳朵聆聽指示,陳平話說半截,卻突然挑了挑眉,接著他的身影漸漸模糊不定起來。


  半息后,徹底消失於眾人的眼前。


  ……


  大白天的紅顏宮外,依然車水馬龍。


  門口的幾輛猿車佇立不動,彷彿中了禁制一般。


  連活蹦亂跳的猿猴兒都定在了原地。


  「咕吱咕吱」


  一輛猿車下方,響起了一陣陣怪異的聲音。


  「呼」


  狂風一卷,一名青衫道人緩緩落下,身子當即傾斜的與地面貼合。


  跟著,他就這樣緊挨地面,一路斜著飄到了獸車底端,剛好和陰影中的一雙澄清眼睛直直對上。


  這是一名二十歲上下的年輕男子,明明長的一表人才,卻著實的不太講究。


  頭髮亂糟糟的彷彿數月沒清洗也就罷了,右手的食指、中指上還串著幾隻冰藍色的蟬蛹。


  「咕吱咕吱」


  滿嘴爆漿,肥膩膩的油水沿著指肚流濕手臂,此人亦是渾然不覺,一根根的吮吸乾淨為止。


  「闊別數十載,再見已是金丹初期,風道友別來無恙。」


  隔著車輪,陳平笑眯眯的拱了拱手。


  「哈哈,陳老哥一語雙關,妙極妙極!」


  聞言,年輕男子嘿嘿一笑的道:「風某自愧不如啊,我好歹是天品靈根,進度竟比陳老哥還慢了幾成。」


  「陳某有點際遇罷了。」


  陳平隨口說道。


  無相陣宗的真傳弟子,風天語!

  冶火盟海域一別後,此人也突破到了金丹初期。


  至於他口中所謂的進度慢,其實是指當年兩人第一次相遇時,陳平不過元丹初期,而那會的風天語卻已是中期的境界。


  「風某能理解的,畢竟是渡過了無邊心雷劫的頂級大能重修。」


  然而,風天語的下一句話,讓原本舊友相見時的和熙氣氛一下降至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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