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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一章 再聯手(5K求月票)

  天穹藤緩緩吐出一番話后,眼中全是自得之色。


  任憑風浪起,穩坐釣魚台。


  先前陳平放棄日月清枝,已讓它足夠的意外。


  但這次拋出的誘餌,更大更香。


  除非是對仙道無欲無求了。


  否則一名中品靈根,憑什麼拒絕他呢?

  「我還欠你一株四階靈植。」


  令天穹藤抓耳撓腮的是,陳平竟然岔開了話題,手指一彈,一株青色的小樹飛了過去。


  這是他在雙城之會上,花費一千八百積分拍下的清靈木。


  至此,當年欠天穹藤的援手之恩,已全部還清。


  「知道本藤為何執著的找你聯手嗎?」


  二話不說的將清靈木塞進嘴裡,天穹藤一邊咀嚼,一邊笑道:

  「人族以詭計多端,口蜜腹劍著稱修鍊界,以往幾次大劫,各族時常摒棄隔閡,精誠合作。」


  「唯你人族,受各族的忌憚和防範,就是怕被吃的骨頭都不剩。」


  「陳道友雖然劣根不少,但在重守承諾這一方面,本藤還是非常認可的。」


  「過獎。」


  陳平拱拱手,語氣毫無波瀾。


  人族能在百族爭鋒的環境里,成為巨擘之一,當然不會是同天穹藤所譏的那般一無是處。


  不過,種族之間不存是非觀念。


  站在異族角度,對人族充滿厭惡,也可以理解。


  「其二,陳道友也算本藤的引路人了,我天穹藤一族恩怨分明,你和我聯手,總之吃不了虧。」


  天穹藤表情一緩,頗為真摯的道。


  回憶昔日在巴竹島盟主府,這老魔頭一遍遍身傳言教的一幕,天穹藤總有些特殊的情緒。


  「你認為本座對你還有信任度可言?」


  掃了掃他,陳平冷冽的道。


  「莫名其妙,本藤做過什麼損害你的事嗎?」


  呲了呲牙,天穹藤不咸不淡的道:「話扯遠了,你直截了當的告訴本藤,願不願意繼續合作。」


  「按你所說的方法,同時吞服兩種靈草,大概有多少幾率提升到地品靈根?」


  陳平沒有被他牽著鼻子走,再度詢問道。


  「五、六成,畢竟靈根是規則之物,能用外力干涉已是極其不易。」


  天穹藤想都不想的答覆道。


  「與你合作之前,我還要了解一些情報。」


  斟酌半晌,陳平如此說道。


  提升靈根的誘惑只是其一。


  若天穹藤轉身和別人甚至海族聯手,對他的威脅更大。


  「關於這處秘境,其實本藤知曉的也不多。」


  天穹藤似乎明白陳平的困惑,當先講道。


  「那就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訴我。」


  沒有和他客氣,陳平指著高空,表情肅然的道:「那座九青冠是怎麼回事,生靈在秘境里死亡,為何肉身會被捲入空間裂縫?」


  「這個問題算交易的前提?」


  天穹藤微微一笑,瞧見陳平篤定的目光,終於頷首道:「九青冠我知之不多,只能給你一個大概的答案。」


  「此寶本是近古門派飛天宗的鎮宗重器,它在空間裂縫中待了上萬載,本體的威能幾乎已經耗盡。如果不汲取生靈的生機化為養分,極可能鎮壓不住那件東西。」


  「什麼東西?」


  陳平雖對天穹藤所言半信半疑,但沒有糾結於此。


  「這個我真不清楚,本藤進入秘境的目的又不是它。」


  天穹藤聳聳肩,也很無奈的道。


  「此秘境不是飛天宗後天開拓的吧。」


  「不錯,飛天宗也只是後來者罷了。」


  「那麼藤道友是否誕生在這座秘境?千萬蠱中天穹藤,如陳某所料未差,你曾經應該是蝕日神芽的伴生靈草之一。」


  「嘿嘿,無相陣宗那多嘴的杜老頭,非要將本藤的跟腳泄露給你們。」


  天穹藤瞳孔里厲色一閃,低吼道:「蝕日神芽是藤族的罪人,當它的伴生靈草,卻是本藤的莫大恥辱!」


  聞言,陳平心中一動。


  這樣看來,天穹藤的來歷便一清二楚了。


  「可我記得楊帆影發現你的地方,並不是在天獸島。」


  根據掌握的線索,陳平提了一個疑問。


  「嘿嘿,蝕日神芽養了我,最後又想滅殺我,本藤能不遠逃萬里嗎?」


  天穹藤冷幽幽的道。


  「神芽布局做蠱,其目的是什麼。」


  「它早早誕生了靈智,妄圖更進一步,但它的根基就是六階,非改天換地之偉力無法繼續提升。」


  「而如果佔據本藤的身體,它則能打破規則束縛,數萬載后,未必不能得證大道。」


  「什麼!」


  陳平眼角猛地的一抽,倒吸了口涼氣。


  聽天穹藤的意思,秘境的結界果真是蝕日神芽一手促成的。


  此靈草在秘境做蠱,居然是要奪舍天穹藤,借軀攀登仙道?

  但區區一株六階靈草,能有這般周密的謀划和實力?


  陳平滿腹儘是深深的懷疑。


  六階靈草和海族、人族的六階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其神通或許都比不上五階初期修士。


  「布置結界前,它就已經不再是單純的藤族。」


  天穹藤不屑的冷哼一聲,道。


  聽罷,陳平頓覺寒氣附體。


  殷仙儀吐露過,兩萬餘載前,飛天宗的那位元嬰初期體修是被神芽吸干精血才隕落的。


  恐怕事實並非是記載的那般。


  「人族和靈植的魂魄絕不可能融合在一起。」


  死死盯著天穹藤,陳平一字一頓的道。


  「本藤也覺匪夷所思,或許我等都是井底之蛙。」


  天穹藤搖搖頭,嘆道。


  「蝕日神芽又是從何處冒出來的?」


  陳平迅速的追問道。


  「月仙辰。」


  天穹藤這回倒沒有遲疑,道:「蝕日神芽從月仙辰跌落,降臨在元燕群島后,被飛天宗的那位元嬰偶遇並撿走了。」


  「月仙辰上面有什麼?」


  陳平呼吸一滯,忙不迭的道。


  四元重天的極深處,有兩座廣闊無匹的巨大星辰。


  修鍊界黑晝白夜之分,就是因為陽仙辰、月仙辰交替運轉的結果。


  而陽、月星辰,連元嬰修士都只在傳聞中聽過。


  真正能踏上那兩方神秘之地的,至少是化神境的一界頂級大能。


  「陳道友問錯人了,兩萬多年前,本藤只是蝕日神芽的伴生靈草,意識還未開啟,對外界的感知都懵懵懂懂,如何知曉月仙辰的情況。」


  天穹藤不由苦笑道。


  「在星辰上誕生,嘖嘖,聽起來彷彿是遠古的神話故事。」


  陳平目露嚮往之色。


  月仙辰上隨便掉下一根靈草,都是六階的品質。


  莫提一批五階的伴生靈草了。


  想來陽仙辰、月仙辰之上,很可能是遍地寶物。


  可惜,以他目前的微薄修為,只有眼饞的份。


  「蝕日神芽妄圖佔據你肉身修行,可既然你早已逃之夭夭,為什麼要再次進入秘境自投羅網?」


  耐心梳理著其中的破綻,陳平問道。


  天穹藤眼裡冷芒四溢,幽幽的道:「嘿嘿,它想更進一步,本藤何嘗不是呢。」


  「本藤曾說過,我們要的東西並不衝突。」


  「你取神芽之身煉體,我奪神芽精魂吞靈,合則兩利!」


  「那株神芽具備自我意識,為何不追著殺出來,反而等你去收割它的性命?」


  陳平刨根問底的道。


  「你以為它不想?」


  一聲嗤笑之後,天穹藤淡漠的道:「靈植和你人族的構造截然不同,成熟期的蝕日神芽長三千丈,重量是你那頭巨鼠傀儡的千倍。」


  「即使是空間屬性的靈寶都無法承載它。」


  「原本,我等十餘株伴生靈草就是神芽之手腳,可勉強支撐它行動。」


  「不過它選擇了仙途,自斷手足拿我們煉蠱,活該落入今日的局面!」


  到此為止,陳平臉上的驚色已快掩蓋不住。


  今日,天穹藤吐露的秘辛,當真讓他大開眼界。


  「你我聯手,怕還是敵不過六階神芽。」


  陳平語氣試探的道。


  「神芽懼火,陳道友的神通天生克制它三分。」


  天穹藤卻顯得信心十足:「道友只需助我靠近它的本體,剩下的交給本藤就行了。」


  「你還有何考慮的,吞噬掉神芽后,你的肉身至少能暴漲到金丹後期,乃至巔峰也不是無稽之談!」


  「錯過這次,你再想獲得這種機緣可是千難萬難了。」


  「神芽在哪裡?」


  陳平眉梢一挑的道。


  「葯園。」


  見他意動,天穹藤露出一絲輕鬆之色,道:「準確點是蠱園,本藤真身最初的誕生之地。」


  ……


  接下來,一問一答持續了半個時辰。


  結束交談,陳平若有所思的沉吟起來。


  那日分別後,天穹藤果斷捨棄了殷無忌的肉身。


  並隨機選了一名元丹後期的散修附身。


  在各大金丹的眼皮底下,如願以償的進入秘境,他開始策劃對付蝕日神芽。


  其中,陳平的困惑也得到了解答。


  這處秘境並不是無窮無盡。


  大概與三座天獸島那般遼闊。


  他目前所在的位置,則是秘境的核心區域。


  先前的遠距離傳送,是因為他的實力頗高。


  修為較低的築基、元丹修士,全部都在秘境的邊陲地帶。


  秘境之外,那層阻攔高階生靈的屏障突然消失,至於原因,天穹藤也並不清楚。


  畢竟這方區域,只是蝕日神芽借場煉蠱之所。


  話說回頭,天穹藤在秘境待了一陣。


  發現陸續有金丹修士的身影后,他滋生了一個大膽的念頭。


  敖無涯則是那個倒霉鬼。


  他沒進入多久,就遭遇了一名四階後期的海族。


  拼著重傷好不容易逃出魔爪,又被天穹藤偷襲。


  最終,淪為此藤的寄身之軀。


  有了這層身份,天穹藤行事就簡單多了。


  他與元燕群島的一眾金丹聯絡上,謊稱自己在葯園見到了數之不盡的高階靈草。


  眾人哪還有猶豫,立刻合縱連橫,準備剿滅海族,佔據葯園。


  「上官璽那小子居然在秘境結丹了。」


  陳平眼睛一眯,神情倒看不出變化。


  圍殺那群海族的有七名金丹真人。


  劍鼎宗姜陽、上官璽。


  三絕殿的紀無赦,攬月宗的千眼古蟾,幽火門的瞿香凝,百巧門魏雪靈。


  以及被天穹藤佔據肉身的敖無涯。


  這陣容足以橫掃內海任意一宗了。


  本來擒殺四名海族,肯定是十拿九穩的。


  但大戰期間,一名掌握四大星辰的四階巔峰海族突然趕至,局勢瞬間翻轉。


  眾人被海族衝散,各自逃命。


  察柯一路追殺了天穹藤和魏雪靈數萬餘里。


  半途,天穹藤通過靈植,感應到陳平的行蹤后,立馬心生一石二鳥之計。


  既可分擔察柯帶來的壓力,又能測試陳平的金丹神通。


  所以,才有了剛剛的一戰。


  而察柯儲物貝中的日月清枝,就是在葯園採摘的,根本逃不過天穹藤的感知。


  據天穹藤描述,海族此前已破開藥園四周一半的禁制。


  收穫了大批的千年靈草。


  其中,甚至有萬年份的珍稀存在!


  「你獲取了敖無涯的記憶,可否告訴我,當日勾結碧水一族的,除了他和谷陸蒲外,還有何人?」


  陳平眼中一絲戾氣閃過。


  「哈哈,陳道友樹敵不少嘛。」


  天穹藤一愣,笑吟吟的道:「你且稍等,敖無涯的記憶太多太雜,本藤也沒有刻意的全部搜查。」


  十幾息后。


  天穹藤睜開眼睛,搖頭道:「無了,就這兩人策劃加害於你。」


  「敖無涯的意識還在不在?」


  陳平不動聲色的道。


  「他若死了我如何掌握這具肉身的神通?」


  不答反問間,天穹藤給了他一個明確的回復。


  「敖無涯的魂魄我要了。」


  也不和他廢話,陳平強勢的道。


  「助我吞噬神芽之精魄后,一切好談。」


  天穹藤毫不客氣的提了要求。


  「嘖嘖,短短几十載,你已能附身金丹中期修士,委實讓我刮目相看。」


  頓了頓,陳平似笑非笑的道:「藤道友從未想過控制本座嗎?」


  「有些事不適合說破。」


  天穹藤翻了個白眼,在陳平身上打量了幾下,語氣揶揄的道:「至於為什麼,你心知肚明。」


  「我天穹藤族雖號稱附身萬物,可肉身與神魂不契合的生靈,本藤也無能為力。」


  「你這不是說破了嗎?」


  陳平微微一笑,臉上並沒有出現被揭露根底的惱羞成怒。


  隨著他接觸的生靈等級越高,手段越奇異,奪靈重修已越發的不再是秘密。


  「那頭老傢伙,你打算怎麼處理。」


  一指鼠背上昏迷重傷的魏雪靈,天穹藤冷冷的道:「依我之見,不如殺了吧,免得影響我倆後面的計劃,她身上的財物全歸陳道友所有,本藤不取分毫。」


  「本座警告你,涉及人族的事,不需你指指點點。」


  陳平眉頭一皺,冷冰冰的道。


  「虛偽啊,你自己殺的同族還少了?」


  天穹藤不以為意的道。


  冷哼一聲,陳平不欲多解釋。


  為爭利益,他殺成屍海血山也沒關係。


  但讓異族參與一腳,決定人族高層的生死,這便是罪孽深重,是心魔之種子。


  「察柯儲物貝里的財物分我一半。」


  陳平目光一閃,不容置疑的道:「別的也就罷了,靈石必須給我。」


  「自然。」


  天穹藤對這些外物根本沒有追求,大大方方的從儲物貝里勾出幾株靈草。


  然後,直接把儲物貝扔向陳平。


  「都是數千年份的高級靈草!」


  陳平眼睛一夾,心潮起伏。


  天穹藤手裡的靈草根須,還帶著一粒粒的靈土,顯然是剛採摘不久。


  那座葯園的價值之高,可見一斑。


  「何時動身前往葯園?」


  收了儲物貝,陳平尋求起天穹藤的意見。


  此藤可以溝通秘境里的靈花靈草作為眼線,對局勢的掌控遠在他之上。


  「不急,再等半日。」


  天穹藤慢悠悠的盤膝坐下,詭異的道:「先讓人族和海族再消耗一下,我倆才能坐收漁翁之利。」


  「察古部落有兩位五階的強者。」


  陳平瓮聲瓮氣的道:「海族已支援來一名四階巔峰的高手,若碰上五階海族,我們縱使十條命都不夠死。」


  「那等層次的生靈應該是被秘境排斥在外的。」


  天穹藤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笑眯眯的道:「你放心,萬一真有五階生靈進入,本藤會第一時間告知你。」


  「行動前用神識聯絡。」


  將凰鼠留於外界,陳平一把撈住魏雪靈,兩人身形漸漸沉入地下。


  ……


  老婦橫呈,一動不動。


  稍微檢查了一下,陳平發現魏雪靈的傷勢尤其嚴重。


  一身血液幾乎流逝殆盡。


  尋思了一會,陳平彈了一顆三品補血丹,射入老婦嘴裡。


  接著,隨便找了塊破布,給她蓋上。


  至於魏雪靈的兩枚儲物戒,早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盯著昏迷不醒的金丹老婦,陳平有點頭疼。


  一了百了的方法,無疑是宰了此女。


  但剛剛才在天穹藤面前,大義凜然的宣揚了一番種族大義。


  立馬又痛下殺手,豈不是狂扇自己的嘴巴。


  「咳咳……」


  藥效揮發后快速見效,魏雪靈眼皮一動,悠悠轉醒。


  待看見身上的破布,她猛地一驚,下意識的念頭一動想翻一套衣裳出來。


  卻發現雙手的指頭空空如也,哪還有儲物戒的蹤影。


  「魏道友,你莫胡思亂想,陳某沒有怪癖。」


  緩緩轉身,陳平拂袖一揮,拋去一套乾淨的衣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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