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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K為白銀盟老朋友加更!)

  一道自認為幽默的調侃,卻是讓剛剛晉陞的大灰噤若寒蟬。


  「主人,大灰只恨自己是雄」


  「閉嘴!」


  狠狠一瞪灰蟲,陳平立刻阻止了它的感慨。


  這傢伙恐怕是目睹了他和仙裔女修的修鍊過程,思想有些不正常了。


  「沒有主人,大灰不過是普普通通的弱小蟲妖,這份恩情,定將永遠的銘記和回報。」


  大灰蟲展翅慢飛,意識里懷著無比的激動和感恩。


  凡妖、地妖、天妖、聖妖、真妖


  妖獸的血脈比修士的靈根還要重要。


  不僅僅代表著天賦高低,更影響著神通的強弱。


  大灰以區區天妖血脈成就五階,實乃鳳毛麟角的例子。


  據陳平所知,也就是那位撿到至寶,能催生靈草的化神前輩,因資源多旳無處可花,才將幾頭天妖培養到了五階。


  或者出現返祖現象,天妖血脈方有打破宿命的可能。


  深知其中不易的大灰對陳平的死心塌地,還遠超後者的預計。


  「能成五階是你氣運,當然本座也居功至偉。」


  含笑著讓大灰免禮,陳平大言不慚的道。


  不過他所說倒不是無的放矢。


  首先,大灰出生時是最弱小的蟲體。


  後來,其從蠱王之爭中殺出血路,引起了陳平的注意。


  這些年來,他前前後後投喂的資源,幾乎可以買下兩粒化嬰丹。


  還不包括五階的麒麟屍。


  而且,大灰之所以快速晉級,全賴聖墟祖樹的印記能助其吸收屍氣。


  此種好處,其他妖獸壓根享受不了。


  大灰之前渡九重雷劫,在前八道結束后,已經身受重創,靈寶也碎成粉末。


  按常理,最後一道劫雷無論如何都接之不下的。


  然而,古樹印記再次顯露神異,與大灰的天賦神通融合交匯,勉勉強強擋下了雷劫。


  聖墟祖樹的珍貴毋容置疑,絕對是七階之上的天地至寶。


  「唧唧!」


  大灰沖陳平一清鳴,傳遞著此刻的自身狀態。


  大部分妖獸的肉身都堅硬無比。


  隨著境界的提升,大灰的蟲體水到渠成的暴漲至五階初期,尋常下品靈寶難傷。


  魂魄方面,妖族略略吃虧。


  十八萬丈多的妖魂還不如最底層的元嬰修士。


  另外,大灰領悟了第三門天賦神通。


  是一種類似於鳳啼清鳴術的音波攻擊。


  但由於天妖血脈的限制,此術的威力實在乏善可陳,比不得龜皇的幾種天賦神通。


  「參見主人!」


  隨後,一隻袖珍的妖蟲影子從大灰口中噴出,有模有樣的向陳平參拜道。


  此乃大灰煉成的妖嬰。


  提前溝通了一句,陳平五指一伸,開始施展天宵搜魂術。


  但片刻后,他一臉平靜的滅掉了法術。


  果然,搜魂術近乎失靈了。


  當中的原因他一清二楚。


  人魂、妖魂的構造截然不同。


  搜魂術針對的是同族修士,對其他種族的效果不足一半。


  其二,四階升至五階是天翻地覆的變化。


  妖嬰一成,魂魄純度發生了質的改變。


  除非是三、四倍的神魂差距,否則不太可能搜魂成功。


  所以越到後面的境界,搜魂術越是雞肋。


  即便是瑰寶級別的品質也逃不過此規則的束縛。


  「你好好養傷,然後一門心思的繁衍族群吧。」


  彈了彈妖嬰的額頭,陳平淡淡的吩咐道。


  經歷雷劫后,大灰被打成重傷之身。


  幸而妖獸體質強悍,恢復起來用不了幾年歲月。


  至於命其繁衍,是源於他的一個猜測。


  一般情況,血脈、境界越高的妖獸,越難繁育下一代,與人族一致。


  不過,蟲族算是一個例外。


  傳聞遠古時期的蟲母,一次產卵可達數十、上百萬粒。


  短短几年就可繁衍出一片鋪天蓋地的族群。


  當然,數之不盡的數量也會極大的稀釋血脈強度,利弊共存。


  大灰意外得到了印記,它的後代是否有繼承的可能呢?

  這是陳平想去證實的一點。


  鏡陽海域的偏北區域。


  這裡溫度驟降,異象頻發,是普通生靈的禁區。


  某座一片雪白剔透的山脈中。


  陳平口吐一縷手指粗細的不熄古焰,不停煅燒著對面一名絕美女子。


  火光洶湧間,女修面龐浮起一絲痛楚。


  見狀,陳平眉頭一皺,不得已收了靈火。


  本命傀儡煉到了最後的階段,天大的難題也旋即出現。


  他修為太低,法力的純凈度和渾厚度遠遜於仙裔女屍。


  若強行煉化也並非不可。


  但至少要溫火燉肉的持續上百載!


  這無疑是令他不願接受的結果。


  原本在破境前打造出本命傀儡,區區雷劫彈指可破。


  按眼下的形勢,五階仙裔恐怕是幫不上忙了。


  陳平不甘心繼續蹉跎百年歲月。


  無念島苟修數十載,整日整夜的與人為善差點沒把他憋瘋。


  他從不是正派修士。


  只不過實力不足偽裝極深罷了。


  一位位見識過咫尺星空術的元嬰生靈,宛如一條條帶刺鎖鏈。


  讓他承受遍體鱗傷之苦,也讓他被迫的隱藏於黑暗之中。


  陳平結嬰,無關壽元盡頭的壓力。


  而是求一個自保。


  元嬰后,憑他的種種手段,保住瑰寶功法已不是痴人說夢。


  「唧唧!」


  一道灰光自袖口盤旋而出,大灰的鳴叫聲中充滿了興奮之意。


  時隔八載,它傷勢盡復不說,主人也要開始衝擊元嬰境了。


  「大灰,你去方圓三萬里掃視一圈,看看有沒有五階生靈的氣息。」


  陳平一道叮囑后,大灰乖巧的化作流光衝出冰川。


  「還算是一頭聽話的好蟲兒。」


  微微一笑,陳平嘴角邊劃過一絲寵溺之色。


  他不善表達情感,平日也不怎麼和大灰促膝長談。


  實際上,大灰在他心中的位置已然超過了幾位道侶。


  畢竟和女人們聚少離多,一直陪伴於他左右的是這隻忠心耿耿的蟲兒。


  三日後。


  得到大灰反饋的陳平心安下來,身影旋即消失在原地。


  「唧唧!」


  大灰長鳴連連,繼而,保持極度警惕的狀態潛入山體。


  主人閉關多久,它接下來就要不眠不休多久。


  無念北域雖沒有五階生靈,可結嬰天象浩瀚無雙,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冰山洞府。


  陳平忙碌了整整一月。


  同時開啟三座四級陣法,單單布置起來就是個麻煩事。


  耐心的打入一道道靈訣,不通陣法一道的他極為生疏的完成了這一部署。


  攻擊、防禦、禁絕神魂勘測,分別是三大陣法的主要屬性。


  當然,普通的四級陣法最多只能阻擋元嬰初期修士。


  在修為更高的修士面前形如虛設。


  接著,陳平體內的靈力瘋狂涌動,茫茫多的各色禁制遍布四周。


  做足防禦后,他方才微微鬆了口氣。


  在密室中心擺放出一個灰色蒲團,陳平表情淡然的盤腿坐下。


  同時,識海中一篇篇文字開始浮現。


  這是舒穆妃、梁英卓的元嬰心得。


  每一位元嬰修士的過程都稍有不同。


  能借鑒的更多,自然是一種優勢。


  一晃眼,又是兩年。


  昏暗的冰窟內,陳平來回走動。


  看似匆匆忙忙的不著調,但他的心境,已經到了心如止水的地步。


  在外海靜修的數十載,沒有勾心鬥角,沒有生死鬥法,反倒是讓其徹底的沉澱下來。


  突然,陳平停止身形,慢條斯理的盤腿坐下。


  隨著手指的連彈,數十道流光一一浮現。


  三粒三道紋的龜髓真龍丹,太清靜心丹,十二枚極品火靈石!


  後排,則是一茶壺、一小盾,一靈旗,以及一座假山似的綠山雕刻。


  這些物品分別是土屬性、水屬性、金屬性、木屬性的強大異寶。


  現在的陳平,無論丹藥還是寶物,都已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許問清那傢伙送我三粒龜髓真龍丹是何意?」


  捏著三枚丹藥,陳平眉毛一挑的嘀咕道。


  龜髓真龍丹這種輔助突破的丹藥,一次性通常只能使用兩粒。


  再多的話毫無作用。


  許丹聖卻為他籌備了三粒,難道是懷疑他不可能一次破開法力關?


  「荒謬!」


  陳平鼻中一哼,將一粒龜髓真龍丹收回懷裡。


  此時,他一身的法力已到了進無可進的巔峰地步。


  又熟讀領悟了兩大元嬰前輩的破關經驗。


  這第一道關卡,絕無法成為他的攔路石!


  「本座再度睜眼,便是元嬰真君。」


  陳平自信滿滿的一笑,連續兩顆圓潤的丹藥自喉嚨滑落。


  還沒等其降至丹田,在下落過程中便已化作了一股股純粹的靈力。


  半個月後。


  陳平肉身一動不動,渾身裹在一片十分精粹的火靈力之中。


  在外人看來,並不清楚他進行到了哪一步。


  「噗嗤!」


  下一刻,只聽密密麻麻的怪音迭起,陳平周體的皮膚霎時變成血色,一道道不受控制的暴虐靈力如無疆野馬,從毛孔洞里狂涌而出。


  一時間,他的氣息衰退到了谷底。


  「居然失敗了!」


  癱倒於冰面上,陳平眼中劃過一絲驚駭和不信之色。


  在最關鍵的化嬰一步,因為一個小小的差錯,半月的凝鍊法力和準備全做了無用功。


  「沒有天品主修功法,法力關都渡的如此艱難。」


  目光獃滯的躺了良久,陳平終於接受了渡劫失敗的事實。


  坐直身子,服下一枚療傷丹藥后,他給大灰傳去一道意念。


  「唧唧!」


  大灰憂心忡忡的原地打轉。


  它知道,此刻定是主人怒怨之氣最盛之時。


  守護在周邊,才是它該做的事。


  囑咐完大灰后,陳平深嘆了口氣。


  衝擊法力關失利,使得丹田和經脈遭受重創。


  恐怕不修養一段歲月,是無法繼續突破的了。


  幸虧龜髓真龍丹的藥力護住了道基,否則這養傷時間會延長數倍。


  接下去,他全神貫注的療養傷勢。


  身後的安全交給了大灰。


  倒不是他對一頭靈寵信任到了極點。


  首先,大灰雖晉陞五階,但論神通還在他之下的。


  幾道珊瑚法相砸去,能瞬間將其神魂俱滅。


  最重要的是,主僕二人之前就簽下了攬月魂契。


  以大灰的妖魂強度暫還掙脫不了。


  數年後,陳平迎來了三百歲的誕辰。


  傷勢痊癒的他並未匆匆忙忙的馬上開始第二次凝結元嬰。


  出了冰窟,他孤身一人,在冰山之巔的隱蔽之處,靜靜盤坐了十天十夜。


  練氣、築基、元丹、金丹、元嬰!

  他又一次站在了大道第五步的門檻之前。


  此回,陳平再無前些年的胸有成竹。


  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淡定和沉穩。


  想他身懷多門瑰寶秘術都提升的如此艱難。


  這條通天大道走至最後,會是什麼樣的風景?

  那些名震遠古、近古千萬載歲月的真仙,是確有其事,還是折戟於半途的哀默者所杜撰的言辭?

  「鯤鵬。」


  突然間,陳平回憶起了被灌法的一幕。


  鯤魚初生的孱弱,經過一步步的吞噬,最終化作遮蔽天地的鯤鵬真靈。


  百折不撓,披荊斬棘,是最基本的道心!

  又過了半月,陳平從冰山之巔緩緩走下時,無論法力、神魂都處在了一個充盈巔峰之境。


  特別是本心,褪去了自大和傲然。


  帶著敬畏去挑戰,去攫取大道。


  就這樣,陳平毫無波瀾的回到洞府後,第一時間開啟了大陣和禁制。


  萬籟俱寂,天地間唯一身而已。


  換上一件熟悉的青色道袍,陳平眼睛一縮,在儲物戒的邊邊角角搜尋了一遍。


  接著,他默不作聲的搖了搖頭。


  一百多年了。


  當初的數百件道袍已只剩下最後一件。


  這些道袍的材質不過是普通的法器。


  但卻是她一針一線縫補出來的贈君之物。


  臉龐上的緬懷之色一閃而逝,陳平欲脫下道袍之際,心中忽的異常堅定起來。


  「走了那麼多年,若還能成為我的心魔,本座渡一渡又何妨?」


  陳平神情洒脫,一絲不苟的將道袍的每一處都鋪的毫無褶皺。


  緊跟著,他手中翻出所剩的唯一一粒龜髓真龍丹吞入腹中。


  入腹后,強大的藥力溶解開來,龐大的如汪洋大海般直衝進丹田。


  與此同時,自身的靈力和藥力相互融合,在體內發生作用。


  一股股暴烈的靈力橫衝直撞,將稍微細小的經脈一根根撕裂。


  陳平一聲悶哼,身體好似在烈火中煎熬,腦袋如同有萬千根銀針在穿刺。


  金丹碎元嬰現,是法力關的關鍵。


  他前一次走到了最後,自然對此過程無動於衷。


  在外力和內力的衝擊下,體內的骨骼經脈被一點點破壞,又以極快的速度癒合。


  於新生和毀滅中找到並掌握那微妙的平衡,方可破丹成嬰。


  面無表情的運轉循環,陳平更加的謹慎小心了。


  各大靈穴內,千萬股呈現液態的靈力糾纏交織,直至融為一體。


  外界,陳平身體突然爆發出十幾個龐大的靈力旋渦。


  浩大的異象直接引起了周圍天地靈氣的共鳴。


  不論是火靈氣,還是其他五行甚至變異靈力,都彷彿滔天巨浪般的拚命翻湧。


  一個個靈力旋渦似火山迴流湧入他的體內。


  隨著時間推移,靈力旋渦的規模越來越大。


  不知過了多久,孤懸于丹田的金丹表面,開始出現了一道道肉眼可見的裂縫。


  那數不盡的縫隙就如同漁網一般。


  龐大的天地靈力每透過一層便減弱一分。


  「來了!」


  陳平心頭一凜,屏氣凝神的牽引各道靈力匯聚撲去。


  幾年前的他就是倒在了這一步上。


  當時,渾身法力傾巢而出,依舊未徹底的碾碎金丹,導致功虧一簣。


  有了經驗的他再不會犯下同樣的錯誤。


  十幾枚極品火靈石齊齊爆裂,和龜髓真龍丹匯為一股洪流。


  「六日。」


  緩緩睜開眼,陳平一掃身旁的時間沙漏,頓時知曉自己用了多久渡過了法力關。


  相比妖獸的短暫雷劫,人族破大境往往需數月乃至數年之久。


  不過,據說妖獸六階后,突破難度會急劇增加。


  除非悟性高絕至極,否則很難衝擊下一境。


  這算是一飲一啄的規則平衡吧。


  「嘿嘿,和生了個娃娃似的。」


  陳平低頭一笑,腹部里端坐著一個白潔如玉,高約寸許的小巧嬰兒。


  此嬰白白嫩嫩,靈火罩體,看容貌和他有九成相像。


  只是嬰兒的面上沒有一絲表情,雙目緊閉,彷彿是一具死物。


  金丹碎元嬰成!


  這是法力關破開的標誌。


  在渡過雷劫后,規則的反饋才會賦予元嬰一絲靈性。


  如今的元嬰準確說,應是一個「假嬰」。


  如果後續關卡失敗,嬰兒返丹的逆轉將極大沖毀修士的道基。


  「太清靜心丹的藥力能持續半月,神識關對我而言十拿九穩用不了幾日功夫,不如先吞了此丹。」


  陳平眼睛一眯,做了決定。


  破金丹時的遭遇著實令其膽戰心驚。


  那頭外魔居然在神識關結束的剎那就控制了心魔,營造出堪稱真實的幻境。


  連吞服丹藥的舉動都是虛假的。


  吃一塹長一智,陳平仗著瑰寶神魂法的強大,提前煉化了太清靜心丹。


  渡劫的第九日。


  神識關如喝水吃飯般簡單,被陳平一舉衝破。


  神魂小人的體型登時拔高一倍。


  一絲絲妙不可言的氣息環繞其全身。


  「金丹瓶頸我都召來了外魔,這回絕對有七、八成的概率。」


  陳平神色一動,一雙溫瑩內斂的明眸清澈異常。


  太清靜心丹起效了!


  他的心境平靜如死水,薛芸、前世的師叔等執念,完完全全化作了虛無。


  換而言之,修鍊到目前,再無一人能成為他的心魔。


  至於往後的歲月是否會有,這就不是他能推測和左右的了。


  「嘩啦!」


  突然之間,陳平耳邊漸漸聽到了潮汐拍打的聲音。


  一絲藍色的海水溢進密室。


  接著,一股一片,四面八方盡化為了茫茫大海。


  奇怪的是,陳平的衣裳並未被海水浸濕。


  仔細的一觀察,那些源源不斷擁進的水珠,竟是一絲一縷的黑氣所化。


  不同於森寒的鬼族靈力,此氣流無影無質,直接影響著生靈的意志。


  「修道累險,且跟吾歸去!」


  一道蒼老的聲音從悠遠中飄來,一直縈繞在耳邊。


  「外魔!」


  陳平內心冷笑,淡淡的用神識應答:

  「本座是真仙之姿,小小外魔從哪裡來滾哪裡去吧!」


  「嘩啦!」


  此言一出,周圍的海水彷彿隨著那道莫名意念憤怒起來,咆哮的捲成一道道驚天颶風,卷向中心的陳平。


  「跟吾歸,融於天地。」


  這回,蒼老的聲音中夾雜了一絲無盡的威嚴。


  此音猶如至高真理,一點點的痛擊在陳平的神魂上。


  見此魔故弄玄虛還不現身,陳平當即冷冷一哼,魂力四散的鋪開。


  剎那間,一片片海水和神識靈光大作,漫天蓋地的劍氣往四處橫掃而去。


  「第四境的劍修,這就是你渡劫的依仗?」


  沉默良久,那天外之音終於再度響起。


  伴隨而來的是滿目的刺眼黑光。


  陳平儘力大睜刺痛的雙目。


  黑光終於開始變化,視野回歸清晰。


  此時此刻,他耳邊響起呼呼的風聲,身邊是不斷飛掠而過的雲朵,俯瞰地下,高山河流等景緻飛速的縮小成一個黑點。


  他彷彿乘著風在高空遨遊,頭頂只剩一彎詭異的血月。


  「外魔真身?」


  陳平的神智依舊清醒,密密麻麻的劍氣蓋在前頭,鋒芒畢露。


  他視線所落之處,是那輪半丈寬的血月。


  一圈圈白色光暈,環繞在血月的四周。


  這是太清靜心丹的藥力!


  所以,陳平斷定血月便是外魔真身。


  不然,藥力不會作用在其上。


  「爾等人族最慣以外物突破,可這區區的丹藥之力,也妄圖阻攔本魔?」


  一道戲謔的魔音響徹天際,一瞬間,到處飄蕩起細密的灰色光點。


  藥力所化的白色光暈,無聲無息的被融化一凈。


  接著,那灰色光點全部收攏,虛空一陣扭曲后,一道黑影取代了血月。


  此影高達二十丈,渾身黑煙撲朔,相貌根本看之不清。


  只能隱隱感覺到,魔影頭顱上,長滿了尖長的黑角。


  「比上次的那頭外魔強大數倍。」


  心中一凜,陳平面色凝重起來。


  重天外魔的實力劃分他一無所知。


  但按人族境界對比的話,百多年前的外魔是金丹境。


  眼前的這頭黑角外魔顯然達到了元嬰期。


  至於具體神通,恐怕要打起來才能了解了。


  「歸化吾主,本魔可以讓你安詳的死去。」


  魔影微微一動,冷漠無情的道。


  「廢話少說!」


  陳平毫不客氣的一掐訣,一圈圈的五色光霞顯形,迅速化為一道絢麗璀璨的五色光幕飛卷直下,把神魂小人團團包裹。


  太一衍神法中的擎天法罩之術。


  「鏘銼噠喇!」


  與此同時,陳平喉嚨里發出一道別嘴生澀之際的聲音來。


  這是上一頭邪魔見到擎天法罩時所驚呼的詞。


  他一直沒弄明白是何意思。


  眼下好不容易又碰上一頭重天外魔,他當然要誆一誆,詐一詐的了。


  「太一門徒?」


  下一刻,血月所化外魔驚恐萬分的叫了起來,似乎見到了什麼恐怖的事物。


  不過,情急之下他所用的是修真古語。


  倒是被陳平聽了真切。


  既然目的達到,他也不再猶豫,漫天劍氣首先壓下,將外魔密不透風的團團包住。


  冰川之外。


  天際,一道快若光絲的遁光輕盈劃過。


  就在已路過百里時,那遁光中傳出一絲驚疑之色。


  跟著,一名銀色長發,容貌清秀的女修邁步走出。


  只見她雙指往眸間輕輕一按,瞳孔里各泛出了一絲柔和的青絲。


  頓時,方圓百里出現了五顏六色的點點靈光。


  這些靈光忽明忽暗,但無一不蘊含著精純之極的天地靈氣。


  「竟有道友在我無念宗海域結嬰?」


  銀髮女修雙目驚愕,露出了一絲難以置信的神情。


  繼而,她不假思索的打出一道五級傳音符,往裡面說了幾句后往高空一拋。


  「嗖!」


  傳音符疾馳而去,眨眼消失。


  而女修則化為一道白光飛遁下去。


  片刻后,她重新出現在了冰川峰頂,站在一塊高大的冰石上。


  「唧唧!」


  就在這時,一束灰光從冰層下破土而來,一頭灰色形若天牛的雙角甲蟲赫然出現。


  此蟲飽含敵意,渾身妖氣衝天一卷,禁止女修靠近半步。


  「五階蟲妖。」


  女修倒是不懼的皺了皺眉,但旋即看清了灰蟲的外表后,面龐的表情又凝固住了。


  這不是飛岩翅惡嗎?


  此蟲雖是上古奇蟲,可血脈普通,如何能突破至五階。


  太詭異了。


  難道此蟲王是那位渡劫修士的靈寵?

  女修瞅著陳平洞府,神識卻猛地一痛,陣法加上禁制的攔截,令其掃興而歸。


  「唧唧!」


  見此女竟敢用神識掃視主人,大灰頓時暴跳如雷,從高空一撲並張開了獠牙。


  「這位妖族道友見諒,妾身天琴真君,乃是無念宗的太上長老,妾身剛巧路過此地罷了,並無惡意。」


  銀髮女修的身形微微一閃,輕而易舉的避開。


  大灰兇狠的嘶吼一聲,緊盯著女修不放,卻是沒有再度攻擊。


  「妾身這就離遠點。」


  天琴真君拱拱手,輕笑著撤了百里。


  但看樣子,她毫無直接退走的架勢。


  實際上,這頭守護在外的五階翅惡還沒被她放在眼裡。


  雖然兩者境界一致,可她是高階馴靈師,手上不是沒有五階靈獸相助。


  真打起來,半炷香時間就能解決翅惡。


  她已經給劉師兄發了傳音飛符。


  以他的遁法,收到情報后大半日就可趕赴此地。


  一切還是等他來了再做裁奪。


  同時,她心中非常疑惑,在冰川下渡元嬰劫的究竟是何人。


  一個個熟悉的金丹大修士的面孔在識海中紛傳,天琴的好奇越來越盛了。


  天琴偶爾的路過,並未被陳平發現。


  他正深陷心魔劫之中,安危難料。


  「轟隆!」


  擎天法罩自主脫離神魂小人,化為一片片五色光浪,淹沒了那頭外魔。


  此魔異常強悍,硬生生的破浪而出,朝陳平一次次的殺來。


  「第四道了。」


  又捏了一個法罩出來,陳平也有些惴惴不安了。


  這種你死我活的局面,他不再保留任何的神通。


  隨著嗡鳴聲大作,先天劍心第一回現身於外界。


  那柄灰色的小劍其貌不揚,卻散發著一股股暴戾宏大的劍意。


  「去。」


  陳平嘴唇一啟,劍心一閃下,引領著四周所有劍光往外魔一刺而去。


  外魔本能的感到一絲危險,正欲身化萬千的遠離,但擎天法罩的洪流已將它的退路盡數堵死。


  「啊!」


  高大的外魔身軀彷彿在承受天雷洗刷,扭曲到變形。


  當劍心與五彩洪流一併壓下時,只聽「滋滋」的融化聲連綿不斷。


  下一刻,外魔身體猛地爆裂開來,一絲絲的怪異黑氣瀰漫擴散。


  「終於死了!」


  陳平露出了一絲筋疲力竭之色。


  但同時,又有一些僥倖的感覺。


  這外魔的實力比他想象的低不少,大概和金光巽龜相差無幾。


  他既有第四步劍意護體,又掌握了太一衍神法,此外魔基本被他一直壓制。


  「嘭!」


  一聲輕響,神魂小人舒服的伸展了四肢。


  陳平心中狂喜,用擎天法罩滅了外魔后,吞噬的能量如同上回一樣反饋給了他。


  整整一萬丈的永久增幅!

  檢查完畢,陳平來不及欣喜太多,神魂即刻歸入肉身。


  四劫只剩下了九重雷劫。


  一瞄時間沙漏,他發現自己破開心魔關僅僅用了三天。


  「咦?」


  這時,陳平釋放出去的神識捕捉到了一絲陌生的強悍氣息。


  「妾身天琴,道友放心渡劫,無念宗絕不趁人之危。」


  一道悅耳的女音傳回神識之上。


  無念宗的天琴真君?


  陳平鼻尖一皺,突的表情有些難看起來。


  恰在這時,一束紫光從天外飛遁下,看方向正是衝天琴而去。


  到了天琴身前,光華一斂后,現出了一位文質彬彬,肩上搭著一件灰不灰、黃不黃褂子的中年修士。


  元嬰後期的劉真君!


  「師兄。」


  天琴微微行禮,後者點了點頭,龐大的神識往冰川下掃去。


  不過,這神識並未橫衝直撞,而是懸在洞府外,擺出一副想和陳平交流的模樣。


  「請道友自報名號。」


  劉真君淡淡的傳音道。


  他收到師妹的傳音后,立刻出關趕到這裡。


  因為他生怕是敵對勢力的金丹大修士在此結嬰。


  如果事實如此,就不怪他提前扼殺了。


  「在下韓豎,來自遙遠的外海,兩位前輩還請速速退去。」


  陳平回復著,嘴角劃過一絲冷意。


  馬上,幾聲雷鳴暴起,青色雷雲一陣劇烈翻滾,數道粗水缸粗的電弧破開雷雲,強行激射落下。


  不錯,在劉真君趕來后,剛渡過心魔關的陳平毫不猶豫的引發了雷劫。


  雖說無念宗是正派巨擘,可他從不會把自己的性命寄託於人家的仁慈上。


  「這小子」


  劉真君眼睛一縮,心生不滿。


  但九重雷劫已至,他縱然神通蓋世也不敢原地逗留。


  和天琴互視了一眼后,兩大元嬰默契的飛退了千里。


  過了片刻,一名青衫男子手持一柄火如岩漿的長劍飛躍而出,並絲毫不懼的迎上天雷。


  「師妹認識他?」


  見天琴眼皮跳了跳,劉真君不禁問道。


  「師妹想起來了,我養的那頭海族靈寵曾說過,無念坊市數十載前新來了一位金丹修士,好像就叫做韓豎。」


  天琴一攏銀絲,回答道。


  「他在我宗地盤待了幾十年,還馴化了一頭五階靈蟲。」


  劉真君眉頭一挑,道:「難道此人沒有說謊,他真的來自其他海域?」


  「等他渡劫完畢再盤問一下吧,即便他成功了,也只是一名元嬰初期修士,以師兄的神通,還能讓他逃了不成。」


  頓了頓,天琴輕笑的道:「這人若是散修成嬰,我們還可以多加拉攏一番,畢竟北境的海族那邊蠢蠢欲動,羽剎殿、森羅盟狼狽為奸,無念宗雖因師兄突破後期實力大漲,可再多一位元嬰供奉也是件大好事。」


  幾個呼吸的時間后,冰窟上方的雷光越聚越多,並漸漸地連成了一望無際之勢。


  連續六道雷劫,陳平皆沒有動用法寶和劍意,任由天雷洗禮肉身。


  很多年前,他肉身境界就抵至金丹巔峰,距離元嬰只剩半步。


  而雷劫中蘊含著一絲造化之力。


  多承受幾道的話,不知能否找到契機,真正的跨入五階。


  「屬性劫雷來了!」


  屹立於半空,陳平眼中的輕鬆之色煙消雲散。


  前六道天雷對他無一絲的威脅。


  但後面的屬性劫雷就不同了,五行相生相剋,同時威力暴漲。


  「轟隆隆」


  片刻,一絲金色的亮光在雷雲中泛起。


  片片的金刃隨著雷鳴滾滾翻騰,從四面八方飛快匯聚。


  陳平所在的位置上空,刺目耀眼,被映染的彷彿置身於金陽之下。


  「第一道便是金屬性劫雷!」


  見狀,陳平湧出一絲喜色。


  他是未準備相克制的火異寶不錯。


  但憑不熄古焰的威力,抵擋頭道屬性劫雷不是難事。


  這樣看來,元嬰境近在咫尺!


  兩世修鍊,終於將攀上一個新的境界。


  陳平心中的快意肆意釋放,一道道狂笑之聲沖宵直上,震的冰面層層破碎。


  一炷香時間轉眼即逝。


  一面深達百丈的冰坑中,一名男子沐浴在一輪宛如星辰的光輝之內。


  這時,一個小嬰兒從丹田爬出,打了個哈欠后,紅光一閃,抱住了男子的右耳。


  那男子眼皮一顫,一把抓住嬰兒放於手心,神色複雜的道:


  「元燕真君似乎太招眼了,還是等突破大修士后再加封宣告修鍊界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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