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章 大灰的命,難料追兵(7K為3600月票加更!)
深夜,陳平在一條山脈的外圍停了下來。
飛到一座石山的半山腰后,他看見了一個隱蔽的漆黑洞口。
陳平目光微微一斂,在身上施加數種輔助法術后,身形一下憑空消失。
這山洞尤其的深邃,並且一直往下,越往前越潮濕。
隱匿狀態的陳平,小心的走了進去,並將神識全力鋪開,不時探測四周。
約莫一頓飯的工夫,他在洞窟深處止住腳步。
石壁中央有一方十幾丈方圓的綠潭,冒著冰寒的冷氣。
「癸沙水?」
舀了一勺綠水,陳平面不改色的道。
此水是一種二階靈水,同時也是煉製築基丹的輔材之一。
以他當前的身家,早已看之不上。
不過,他最終還是大袖一揮的把整個潭水收空。
畢竟潮濕的環境會讓人產生不舒服的感覺。
暫時安定下來后,陳平右手往懷裡一掏。
再伸回來時,抓住了一個元嬰小人。
這麼久了,劉玉澤仍處於昏迷的狀態。
檢查一番,陳平目光閃爍的沉默起來。
劉玉澤的傷勢不能簡單描述。
總之比他當年被黎淵王毀掉半個身子嚴重的多。
如果靠他自然蘇醒,還不知要到猴年馬月了。
思量半晌,陳平袖袍一抖,一個藍色小瓶一飛而出。
往外一倒后,頓時一顆墨煙滾滾的丹丸滾落。
一股刺鼻的血腥氣擴散在洞窟。
五品二道紋的「魔血洗魂丸」。
此丹乃是山魔真君的藏物,由十名金丹修士的魂魄煉成。
功效只有一個,安撫元嬰的創傷。
魔道寶物煉製不易,可效果通常十分的不錯。
用兩根手指將丹丸夾起,陳平用力一彈,撬開元嬰嘴巴,送入其腹中。
一個時辰后,劉玉澤氣色大好起來,並睜開了雙目。
「多謝師弟相救。」
劉玉澤拱手一笑,苦澀的道。
師弟連續救了他兩回,著實讓他感激之餘又無地自容。
自己這個一宗首修當真是一言難盡。
「師兄在空間節點外守了兩日,沒有看見秦塵延或其他生靈破解而入嗎?」
陳平未多客套的問道。
但他立馬覺得此言是廢話。
如果秦塵延追他進入主空間,劉玉澤區區重傷之身豈有活命之理。
果然,劉玉澤肯定的回答這兩日除了陳平,並無第二人入內。
「那天神魂突陷昏厥,原來是秦塵延襲擊了我。」
深吸了口氣,劉玉澤難以相信。
秦塵延在元嬰榜上的排名還不如闞老魔。
自然,因為九鼎商會操縱榜單,有為首修藏拙的緣故,可外界一致認為,秦塵延不會比闞老魔強上太多。
然而事實擺在面前。
秦塵延的神通絕對遠超一般的大修士。
否則他好歹是一名元嬰後期,怎麼能被其如此輕鬆的控制了神魂。
「秦老鬼差不多有半步化神的實力了。」
悠悠一嘆,陳平將那日的打鬥詳細描述了一遍。
至於咫尺星空術和雷宮的存在,當然選擇了無痕迹的隱瞞掉。
「通天靈寶!」
劉玉澤眼睛一眯,憤憤不平的道:
「難怪九鼎商會這回大方至極的給了宗門兩個寶域名額,原來是想多捕捉元嬰恢復通天靈寶的實力!」
初期、中期、後期、大圓滿又稱巔峰,是每個大境界的劃分。
「半步」不是指具體境界,而是神通的強大。
一般來說,能在元嬰大圓滿時比較簡單的擊敗兩位同階,才有被冠以「半步化神」的資格。
當然,某些生靈在未突破大圓滿前便擁有了半步的手段。
比如那位劍靈根修士,元嬰後期就能力克兩位元嬰巔峰。
秦塵延一朝強勢至此,顯然是沾了那件通天靈寶的光。
「九鼎得魔器,東域必然大亂。」
陳平淡淡的補了一句。
秦塵延的詭異狀態他沒有告知劉玉澤。
他猜測九鼎獵殺元嬰,不是為了助通天靈寶變強那麼表面。
「我在那件黑色羅盤中似乎未感知到器靈的存在。」
陳平驚疑的神情一閃,隱隱抓住了某個重要點。
秦塵延總不至於打算把自己煉成一尊器靈,從而更直接的掌控通天靈寶吧?
細緻的一想,也並非絕不可能。
元燕群島的宿寒為求元嬰都能二話不說的轉成屍族。
秦塵延活了兩千多年,什麼種族之分想必早已看淡。
「那是本座的法寶!」
心底狠狠一抽,陳平話鋒一轉的道:「師弟當日將你踢入空間裂縫實屬逼不得已,師兄勿怪。」
「沒有韓師弟捨命相救,師兄早死了兩回。」
劉玉澤自是無絲毫怪罪的意思。
如今的秦塵延殺他不費吹灰之力。
要不是強行闖入主空間,他早已化為通天靈寶的養分。
不過,陳平能從一位接近半步化神的修士手底下逃生,卻又讓他刮目相看了幾分。
「師弟的右臂也是秦塵延所傷?」
注意到陳平的右手有些聳拉頹廢,劉玉澤關切的道。
「小傷,半月就能恢復如初。」
陳平言語不詳的道。
「欺負」化神女傀反震自身,如此丟臉的事他肯定不會說出口。
倒是劉玉澤的傷勢令他眉頭一皺。
師兄不僅肉身全毀,連元嬰都遭受了重創。
即便有足夠的天材地寶和三、五十載的歲月靜養,恐怕也永遠不能回到全盛之身了。
而且他本就不多的壽元必定折損不小。
「我的儲物戒被空間風暴絞成飛灰,裡面還有極多的宗門之物,師兄愧對宗門的一列老祖宗啊。」
劉玉澤面色黯淡的搖頭嘆氣。
這次的損失比煉製通天靈寶失敗不知大了多少倍。
以他的殘軀硬要恢復,指不定會把整個宗門給拖垮。
畢竟嫡系的吳初含等人都只是元嬰初期。
絕難承擔巨額的資源消耗。
「太可惜了。」
陳平心裡難受的附和道。
劉玉澤的儲物戒中好寶貝不少。
遺失后,他比師兄這個主人還要難過惋惜。
「麻煩師弟出去后安頓一下宗門,然後其餘的事不用管了。」
忽然,劉玉澤強打起精神,沖陳平遙遙一拜。
「師兄想做什麼?」
眉毛一挑,陳平迅速閃身到元嬰小人跟前,封住了其的靈力。
「師弟誤會了。」
劉玉澤苦笑的一擺手,知道自己的話讓陳平以為他心存死志,於是連忙解釋道。
聽罷,陳平摸著下巴沉吟起來。
為避免拖累宗門,劉玉澤欲施展一種特殊的秘術。
此法能把生機之力轉為臨時的肉身,從而不需消耗海量的天材地寶輔助。
除了要閉關二十載不能受任何的打擾外,最大的後遺症莫過於壽命的瘋狂減少。
重塑肉身後能剩下百年壽元便算是理想的結局。
「師兄既活不了多久,不如放開神念防守讓師弟搜魂,多得一些好處吧!」
眼神一閃,陳平淡漠的道。
「師兄這條命都是師弟給的,豈有不應之理。」
點點頭,劉玉澤不假思索的閉上雙目。
左手一伸,陳平五指按在了元嬰小人的頭顱上。
然而過了半炷香功夫,四周也無法力的波動產生。
劉玉澤奇怪的睜開眼,卻見陳平正似笑非笑的打量著他。
「師兄同鬼族打過交道嗎?」
陳平慢悠悠的道。
當陳平將一截完整的渡業鬼木擺出,劉玉澤頓時明白了師弟的意思。
「鬼族的修道資質遠非人族可比,若能順利轉生,無疑是大道重開的大喜事。」
劉玉澤淡定自若的道。
他並不排斥轉成異族。
反正只要本心不變,化鬼后依舊能守護宗門。
但關鍵在於,種族之變的幾個必須條件。
渡業鬼木雖頗為的罕見珍奇,也只是五階靈木,宗門寶庫里都收藏有兩截。
橫在中間的天塹是鬼族功法以及降下的大陰陽太清神雷劫!
沒有鬼族功法,是不可能轉修成功的。
而無念宗的傳承里壓根無鬼族功法的記載。
「這篇功法師兄閱覽一下。」
陳平沖虛空一指,一點靈光飛入劉玉澤的意識中。
「妄冥鬼錄!」
快速瀏覽了一遍,劉玉澤的神情已是震撼訝然不已。
師弟竟收集了一篇直指鬼帝之境的鬼族功法!
和天階中品的人族主修功法一般,能修鍊到煉虛境。
由於鬼族的稀少,這門鬼錄更是無法用普通靈石衡量。
「修此法渡太清神雷劫能增加一成的幾率,加上師兄本身的底蘊,少說有三成的機會。」
陳平淡笑著道。
妄冥鬼錄是金珠附送的寶物。
雖然鬼族強悍,可他從沒有考慮過轉族。
他的血肉里蘊含古樹印記,又藏著金珠。
天知道轉鬼族后,這些神異萬分的至寶會不會跟著消失。
「若我僥倖成功,定不忘師弟的恩德。」
劉玉澤幾乎毫不猶豫地選擇下來。
重傷之後的人族道途渺茫,且離大限不遠,還不如放手拼一拼。
而劉玉澤的果決和魄力,也令陳平大為讚賞。
不錯,他是有足夠的資源幫助劉玉澤恢復肉身。
可兩人的交情遠達不到無私奉獻的那一步。
能給予鬼木以及功法,已經是他反覆衡量的結果。
一來,妄冥鬼錄賜了一部分,只可修鍊到相當於金丹的鬼將境界。
一旦劉玉澤順利轉修,他便掌握了此鬼的半條命脈。
其次,他閉關后打算對付在元燕群島興風作浪的鬼宮拓跋潛。
如果對鬼族有更深的了解,勝面將提升幾籌。
佔據六、七成的利益之外,才是他個人施捨的情感。
劉玉澤的為人當真還算可以。
能拉一把的話,他不會過於的吝嗇。
「師兄先熟悉鬼族功法,莫急著渡劫。」
陳平鄭重其事的提醒道。
修鍊界的秘術層出不窮。
必定有削弱大陰陽太清神雷劫的法術。
劉玉澤的元嬰至少可留存幾十載,也不急於一時了。
接著,陳平祭出一個封經瓶,將元嬰小人收了進去。
念頭一動,他在瓶外布置了密密麻麻的各種禁制。
轉著手中的封經瓶,陳平無奈的一搖頭。
他和劉玉澤進主空間,一半的目的是沖薑黃精果所去。
本來兩人已商議妥當。
由劉玉澤纏住那頭五階巔峰的惡娑王。
他則趁機迅速擊殺剩下的三頭普通惡娑王。
薑黃精果有七、八枚,他們搶下幾顆並不困難。
但現在劉玉澤神通大降,他獨自一人搶寶已經力有未逮。
「又要輪到雙雙大顯神威了啊!」
低低的一笑,陳平把本命傀召了出來。
再一搖手,一張猩紅透明皆半的蟲皮透戒懸浮。
這是他在雷宮寶域殿所挑選的寶貝。
辟天蟬的蛻物!
此蟬是頂級的真妖血脈,當今的修鍊界已萬年不見蹤跡。
「傳說的始祖血脈難道孕育在星辰界中?」
陳平好奇心大盛。
關於星辰界的情報雖寥寥無幾,但引得他心神嚮往。
右手的骨裂癒合后,陳平開始處理辟天蟬皮。
令他滿意的是,此皮居然是從一頭六階中期的蟬皇身上剝離之物。
本身的防禦力都超了極品靈寶接近兩倍。
防禦型的通天靈寶陳平未近距離感觸過。
可兩物的屬性預計相差無幾。
而接下來的又一發現,更讓陳平陷入狂喜。
辟天蟬皮自帶消融法術攻擊之奇效。
他釋放的不熄古焰和劍氣一沾染其上便立馬蔫巴的化為了虛無。
就連珊瑚法相的魂力也可反彈掉三成左右。
這是何等的玄奇!
陳平心中火熱,當真想把此皮融入自己的肉身。
但可惜辟天蟬皮乃是仙裔族的專屬之寶。
人族煉化的效果十不存一。
「撕啦!」
隨著一道讓人期待的聲音,本命傀的薄薄粉裙四分五裂。
看慣了的陳平自然無動於衷。
閉眼摸索了一遍,他制定出一個靠譜的方案。
辟天蟬皮堅韌至極。
縱然他施展紫虛仙傀典,分割起來也尤為的艱難。
好在無念羅生劍犀利萬分。
數次耗空法力后,陳平勉強把蟬皮處理到能施術的狀態。
接下去的施法過程,他倒是輕車熟路。
雖是換皮,但並非簡單的將妖獸皮縫製於傀儡表面。
他要利用仙傀典,把辟天蟬皮的每一寸和仙裔傀血肉完美融合。
終於在四個月後,楚雙雙的肉身強度堪堪達到元嬰巔峰。
這與陳平的預料分毫不差。
楚雙雙的皮膚晶瑩如雪的同時,透著一絲絲的紅暈。
輕嗅一口,陳平咽了咽喉嚨。
本命傀已趨於一個極其強盛的姿態。
如果能突破五階後期,她獨自對付一名大修士都不費力。
「暫且又要吃你的軟飯了。」
一拍女傀的軟處,陳平齜牙咧嘴的一痛,悻悻然的收回。
「若和那尊化神女傀一度春宵,恐怕肉身一下子就碎成粉末。」
想到雷宮裡的紅綾,他仍舊饞的垂涎三尺。
那具傀儡顯然是給化神,甚至修為更高的修士所準備之物。
雷宮之主大概也沒想到,尊貴的客人里會包含一名元嬰初期的小螞蚱。
「等我,紅綾!」
陳平信誓旦旦的道。
控傀術的失敗,證明雷宮的布置在二十幾萬年後還是強大無比。
他要取走傀儡,不知是猴年馬月了。
至於給其點魂自主破禁,他絕不會幹這傻事。
化神傀儡若誕生靈智,那他也離死期不遠矣。
提升本命傀后,陳平未立馬出關。
大灰飛出,主僕二人面對面的交流。
中間的地上,躺著一個形似棺材的玉盒。
一目了然的盒中則擺放著一粒瓜果大的黑色圓物。
表面乾乾皺皺,和失去水分似的。
但偏偏此物重如樓閣。
就算陳平放在手心都微微一顫。
「好像是一枚蟲卵。」
神識掃進外殼,陳平不是十分肯定的道。
圓球里的各種物質乾枯凝結,沒有一絲的生機。
「主人,我想吃了它!」
心神一動,大灰蟲翅展開的懇求道。
和主人不一樣,它盯看蟲卵時,總能感知到一股淡淡的威壓和無窮無盡的蠱惑。
「克制一下,你我都不曉得它的來歷。」
陳平眉頭一皺,道。
「它牽動了我的血脈,主人,讓我吞了它吧!」
大灰唧唧直鳴,雙眼都開始泛著詭異的紅斑。
「哦?」
陳平瞥了瞥大灰。
他頗為的意外,畢竟大灰一直對他言聽計從,這次竟有自作主張的意思。
此物也是靈心雷宮的贈禮。
大灰是蟲族,雷宮送的估計對其助益不小。
「下不為例。」
陳平尋思一陣后淡淡的道,並縱身飛出把洞府留給大灰。
「唧唧!」
得到首肯,迫不及待的大灰立馬匯聚妖力,澎湃的刺芒大放,紛紛從妖體一衝而出。
分別化為上千道猙獰蟲影,一下將身前的黑色蟲卵吞噬乾淨。
瞬間,大灰身軀扭曲的跌落在地。
渾身不但長出一根根黑色的怪刺,體表更是直接變得金光燦燦,彷彿化為了金剛之軀。
緊跟著,無數金絲一噴而出,將大灰包裹在了裡面。
最終化為一個巨繭般的存在。
這一幕令陳平眼睛一縮。
他的神魂如此強悍都無法穿透金繭。
唯一清晰的是,通過契約,他感應到大灰暫且安全。
「機緣禍端誰能知。」
陳平張了張嘴,心中複雜。
身邊的傀儡和靈獸越來越多,越來越強。
五階之中,天妖血脈的大灰已淪為墊底的那一批。
它要爭!
爭一個能伴隨主人激流勇進的渺茫機會。
大道無情,可那也許是最後的結果。
在這個過程中,陳平不願持燈孤行。
足足半個月後,大灰所結的金繭愈發漲大,還沒有停止的趨勢。
陳平考慮一陣,直接把金繭塞入靈獸鐲。
所剩的時間不多了,他還打算在主空間內搜尋礦脈。
某日,一片山脈上空。
一名紫袍修士在低空緩緩飛行,並不時的左顧右盼,似乎在搜索著什麼。
「小帛,大概還有多里的路程?」
陳平沖肩膀上一隻撓頭抓耳的金鼠問道。
「吱吱」
金鼠立馬傳去一道意念。
「六百里眨眼即至。」
微微一點頭,陳平的懷中射出一枚上品靈石。
金鼠小眼一亮,抱著靈石自顧自地啃食起來。
這種吃相令陳平冷冷一哼。
五階靈鼠比大灰可貪婪精明的多。
半載間,雖替他尋了幾座高階礦脈,收穫了上百顆四、五階的礦石,但驅策此鼠勞碌的代價亦不小。
原先,金鼠還非極品靈石不食。
在被他狠狠教訓了幾次后,金鼠才收斂大半。
話說回來,金帛靈鼠的尋礦之術確實高超。
縱使隱藏在地下數千里,其也能感應無誤。
所以,陳平一直容忍。
「嗖!」
在目的地上方,劍光疾沖,射入一座隱蔽的洞穴。
兩天後,陳平一臉平靜的重新出現。
他剛把山體里的礦脈收颳了一遍。
六塊五階礦石,十餘塊四階,運氣還算不錯。
至於更高階的礦石,他始終沒有見到一枚。
「是時候去那處谷地了。」
四處張望了一下,陳平呢喃道。
主空間的遼闊誇張至極。
劉玉澤提供的地圖只覆蓋了不到半成的區域。
通過半年的搜尋,他好不容易才大概判斷了自己的位置。
眼下,距離生長薑黃精果的地方僅餘三萬里。
啟程一個時辰左右,陳平猛然在半空停頓下來。
從他身後方向的天邊,光芒閃動,接著一前一後的飛射來兩道遁光。
一紫一白,晃晃顫顫,彷彿逃命般的向這邊遁飛。
「咦!」
陳平神識稍一掃過去,意外的輕咦一聲。
進入主空間后,他第一次碰上了外來的人族修士,且兩人與他都打過交道。
遠處遁光中的兩人,一位身著道袍,即便逃命也面容冷酷。
正是和他有點小摩擦的劍歸真君裴岩。
而裴岩身邊,是一名更顯年輕的青袍男子。
「無巧不成書啊,竟是風小子!」
眼睛一眯,陳平暗暗的道。
可僅一個瞬間,他便推翻了巧合的推測。
要知道風天語掌握著望氣之術。
相隔萬里乃至更遠察覺他的氣息也不是難事。
兩人在被誰追殺呢?
陳平的神識範圍里,暫時未出現第四人。
兩團遁光快速逼近。
此時,裴岩的視野里,已把陳平看了清清楚楚。
「是你!」
裴岩表情一變,傳音道:「有個古怪的傢伙在追殺我和風道友,希望韓豎你能助我等一臂之力,私仇晚間再算!」
「陳某捏軟子一貫不隔夜。」
心中一聲怪叫,陳平面色凝重的抱了抱拳。
連此人的親哥裴天敖都隕落了許多載,裴岩一名元嬰初期的劍修還活著倒是令他感慨萬分。
「但你的好運就此結束了,劍修朋友!」
獰笑了笑,陳平抱著雙臂在空中不動的守候起來。
裴岩、風天語二人臉帶一絲惶急,拚命催動遁光。
明明身後空無一人,卻好像被可怖東西尾隨的樣子,一刻也不敢停留。
「風天語示弱絕對是故意為之。」
陳平冷冷一笑。
旁人不知風天語的跟腳,他可是一清二楚的。
苦靈根轉世,底蘊深厚。
如今又重回元嬰境,解封了前兩世的記憶。
在大修士的手底下,他恐怕都有幾分保命之力。
難道是惡娑皇?
想到這裡,陳平也一凜,不再遲疑的兩手掐訣。
下一刻,他的身影在靈光中變淡,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竟找不到他的位置?」
見陳平當著他的面消失,裴岩大吃一驚,不禁握緊了手中的靈劍。
雖然描述了身後的危機,可當日比斗被此人報復性的刺了整整一百三十劍,裴岩至今都膽寒猶存。
他不確定陳平會不會翻臉,先拿他開刀。
「道友的親兄弟裴天敖死於九鼎商會之手!」
就在下一瞬間,裴岩的識海中陡然蹦出一道冷冰冷的暴喝。
同時,他的心神彷彿被一道利刃擊中,恍惚的顫慄不斷。
「大修士之魂!」
裴岩驚駭欲絕,強忍劇痛的往下掉落。
大哥的隕落他早通過魂牌得知。
但讓他驚恐萬分的是,韓豎的神魂竟是不弱於一尊真正的元嬰巔峰。
隨便一震懾,就讓他意識模糊不定。
「下輩子牢記,莫招惹本座。」
連綿不斷的神識攻擊灌入裴岩識海,在此人身子掉在半空時,兩隻巨大的金剪赫然成型。
「喀嚓!」
裴岩的血肉之軀被一張一合的金剪給分屍成無數碎片。
緊跟著,元嬰小人、魂魄夾雜的血雨爆了滿空都是。
一個照面就擊殺了一名元嬰!
陳平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身形一晃將戰利品統統接住,然後負手站在了太清玉蠍傀儡的頭顱之上。
「礙手礙腳,陳道友殺了也好。」
這時,一團紫風斜射飛下,光華一散,風天語毫不客氣的落在蠍尾。
「嘖嘖,陳道友的這具太清玉蠍非同凡響,看來道友在秘境里收穫匪淺吶。」
一掃腳底的玉蠍,風天語淡淡的誇道。
「究竟是何人在追殺你!」
沒有和他廢話,陳平開門見山的道。
「老夫還不能確切的判斷,但你一定要小心!」
風天語眼中劃過一絲困惑,語氣嚴肅的道。
「哦?」
這沒頭沒尾的話讓陳平非常警惕,半息后,風天語所凝望之處,忽然黯光一閃,一抹藍芒詭異的浮現。
此藍芒飄忽的閃現,彈指一揮間就到了兩人的對面。
陳平瞳術一展的望去。
「嗯?」
隨即,他驚疑大起的一怔。
這藍芒中的人影居然是司倫部落的高階餘孽司倫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