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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個重疊空間,一處毫不起眼的山溝中。


  一滴身泛血光的液體在洪流中激蕩不定。


  「我是誰?」


  血珠中,驀然醒來一道虛弱至極,迎風就散的意識。


  「老夫是凶牙洞首修闞燁衢!」


  片刻后,血珠里的意念恢復。


  在恨之入骨的情緒催動下,只見水滴內慢慢凝聚了一個人族身影。


  「秦塵延,靈泉,彤皇!」


  闞燁衢咬牙切齒,面孔無比的猙獰。


  相比幕後黑手韓魔頭,他更想把那三個生靈碎屍萬段!

  讓他掌控通天靈寶全然是靈泉放出的誘餌。


  甚至器靈塵延都不知因何目的,寧願主動斬斷心神聯繫實力大損也要直接出賣他!

  可笑他在夜深人靜時,還得意的認為自己機緣匪淺,將來有不小邁入化神的幾率。


  「要不是肉芽示警老夫狡兔三窟,在去尋找靈泉換取太一衍神法前隱藏了一絲血魔念,恐怕已經飲恨輪迴。」


  闞燁衢心悸的呢喃道。


  他很慶幸,平日沒有因為血道神通的修鍊艱難而放棄。


  這所謂的血魔念便是血神通的保命之法。


  當年,為煉製血魔念,他不顧身份和正道追殺,活活煉化了百萬生靈,也才得到了一絲一縷。


  「不過,元嬰修士的滴血絲魂重生法限制極大,老夫失去肉身和元嬰,只能選擇徹底的轉生血道。」


  檢查了身上的狀態,闞燁衢不由唉聲嘆氣。


  還不如一名金丹修士!

  從威懾海域的元嬰大修一遭淪落至此,這位魔頭卻僅僅消沉半晌就重新振作。


  「練氣中期,老夫逆斬一同尋寶的後期師姐。」


  「元丹巔峰,滅三位九鼎執事險些魂飛魄散,金丹初期,暗謀師尊血祭魔寶!」


  「老夫一路走來,經歷的絕死之境哪次不比這回兇險。」


  闞燁衢眼中煞氣交織,開始打量身邊。


  這一看,驚的他眉頭緊蹙。


  四下全是一望無際的泉水。


  「靈泉妄圖煉掉整座極晝寶域。」


  老怪物瞬間就猜到了靈泉的最終布局。


  「桀桀,吞吧吞吧,老夫不報此仇誓不為魔!」


  說著,血珠中的扎眼色澤一消而散,義無反顧的化為一滴普普通通的靈液,和周圍的環境完美融合。


  靈泉是六階生靈。


  他的謀划只有一成的把握,等待他的基本是萬劫不復。


  但闞燁衢已什麼都失去了,也不在乎損失更多。


  「闞老魔就這樣隕落了。」


  剛剛借紅綾之手終結掉數位五階生靈的陳平不禁駭然。


  闞燁衢的強悍,連化神傀儡都自篤不能一擊瞬殺。


  然而,在彤皇、靈泉、谷南霜的算計下,肉身和神魂一同泯滅。


  「彤皇好心機,此惡娑與靈泉始終是一夥的。」


  剎那間,陳平發現自己竟差點上了一頭異族的當。


  畢竟比之元嬰修士的老謀深算,五階惡娑族弱了不知多少倍。


  但偏偏彤皇毫無破綻的腳踏三條船。


  若不是他壓根沒有與哪方真正合作的念頭,怕是要被此惡娑狠狠玩弄。


  「谷南霜身上的異常估計和星宿參天盤息息相關。」


  在破開雷海的同時,陳平餘光回望。


  恰好見到谷南霜正一臉冷漠的盯看著他。


  「彤皇,攔住他們。」


  「秦塵延」的口中發出靈泉的咆哮。


  接著,朱果上的光華登時一閃,張開一條形似眼縫的裂紋,並隱隱有一層黑氣在面孔浮現。


  它身形一動,數丈高的鮮紅靈果一下擋在了紅綾身前處。


  「連皮毛都未學到的空間規則也敢在我面前施展?」


  紅綾冷冷一笑,左臂毫不客氣的使勁一揮。


  「轟隆隆」


  數聲悶響,五道金色光柱從手心一噴而出,直接迎了上去。


  而傀儡陣中剩餘的十幾頭傀儡也一擁包上。


  漫天蓋地的攻擊朝著「秦塵延」和谷南霜壓下。


  金色光柱和七階朱果立刻在不遠處撞擊到了一起。


  似乎在驗證紅綾此前的譏諷。


  彤皇雖是半步六階厲害非常,但附近重重疊生的靈果空間仍舊一下被擊潰了大半。


  紅綾再次一閃,就詭異的到了雕像近在咫尺的地方。


  「此傀還剩一擊之力。」


  陳平在紅綾的庇護下分毫無損,暗暗的琢磨道。


  不過,他是一點不信傀靈的鬼話。


  「你速將令牌塞入雕像胸前,他手間的烙印只是一個障眼法。」


  「不要想著耍什麼花樣,封印不解,本傀大不了和你同歸於盡!」


  紅綾一手捏緊陳平的肩膀,冷厲的命令道。


  「前輩放心,晚輩前途無量怎捨得一身修為。」


  劇烈的疼痛讓陳平面色瞬間蒼白,他趕緊表明心跡。


  看這傀儡的態度,大概是真有玉石俱焚的決心。


  近距離落在雕像的腳尖上,一股無形但實質的威壓不時傳出。


  「師尊如果顯靈除掉這群圖謀本宗傳承的惡人,弟子以後定去星辰界將雷宮消失的前因後果調查清楚。」


  偉岸大漢那萬古不變的表情,憑空令陳平生出一絲踏實的感覺。


  煉虛境修士布置的後手留存二十萬載應該不是毫無可能。


  「快!」


  紅綾又加大了力度。


  陳平的半邊身子骨裂聲大作,他眼中獰色一劃,將長老令牌喚出包裹在青雷旋渦中,朝著雕像胸膛靠去。


  「老祖,你千萬別相信一具傀儡,南霜可以保證,只要你投效靈泉前輩,性命必然無恙!」


  谷南霜憑金丹之軀操縱參天盤,屠戮著周邊傀儡,竟還遊刃有餘的沖陳平傳音。


  陳平不為所動,將令牌貼上了雕塑。


  非要在紅綾和靈泉選一方,他會不假思索的和傀儡合作。


  但奇怪的是,下一刻什麼事和變化都未發生。


  令牌落點的位置彷彿處於一個真空地界。


  他的手掌所過之處顯出一條白痕。


  「彤皇的空間術!」


  見到此幕,陳平面色一變,不及多想,無念羅生劍在手掌浮現。


  並被他一把抓住。


  手起刀落寒芒一放,一團精血噴到劍上。


  轉眼間,在精血的融合下,羅生劍化為一柄鋒利的血劍,單手一揮,朝前方猛厲的一斬。


  但劍氣和四周虛空撞擊到一起時,兩者光芒閃爍不定,詭異的沒有一絲聲音。


  只能看到羅生劍氣一點點彎曲,哀鳴的急顫不停,立刻顯出不支模樣。


  借規則之力施展的神通陳平親身體會過。


  星宿參天盤中的雷道、魂道規則卻壓根沒有如此克制的效果。


  撕裂感沿著手腕襲來。


  陳平親眼看見自己的手骨扭曲,一塊塊拼接似的空間化為一條條風刃,正在搶奪他的令牌。


  「散!」


  紅綾豈能容彤皇收走長老令牌,雙拳一轟,周遭十里內的空間寸寸的破碎。


  而羅生劍也在這一刻脫離束縛。


  同時,剛剛還大發神威的紅綾忽然身形一顫,懸空的身子掉在了雕像旁。


  「傀儡里沒有能源了,抓住聖子!」


  「秦塵延」一陣怪笑,角度古怪的一揚脖頸,一片灰霞就噴了出來。


  霞光只有一小片,卻凝厚猶如實質。


  羅生劍一斬在其上,竟沒有一分切開,反而猶如掉入粘稠液體內,不由自主的停滯下來。


  隨即一道瀑布虛影在灰霞中涌動。


  轉眼間劍氣也化為了灰白之色,然後被這片光霞一卷,吸納的一乾二淨。


  「滋滋」


  羅生劍回入陳平手裡,他的臉色更加難看。


  靈泉分身的實力好像又增長了一截。


  區區一次攻擊就快毀了這件頂級異寶。


  緊跟著,「秦塵延」毫無感情的雙目一下紫光暴射,一抬腿,竟直奔陳平飛來,每一步邁出,都把雷海震的微微一顫。


  「死!」


  就在這時,紅綾忽然恢復了神智,纖細玉手一點,肉身法相萬千尺影「噗」「噗」「噗」打去。


  立馬將秦塵延的肉軀分割無數。


  沒有一滴鮮血留下。


  一道模模糊糊的少女影子氣息混亂的分出。


  「你果然是在裝模作樣!」


  靈泉盯著紅綾,不咸不淡的道。


  她修鍊了幾十萬年,雖然大多時間處於深層次的沉眠之中,可不意味著靈智低下。


  「小子,還不行動!」


  紅綾銀牙一咬,卻發現被她寄予厚望的陳平正痴痴傻傻的立於原地。


  目光里的神采迅速退散。


  與此同時,陳平的頭頂浮起了一片濃郁的黑影。


  谷南霜踩在星宿參天盤上。


  伴隨疾風之音,一層黑霞籠罩住了陳平。


  一旁,短時間裡多次動用空間之術的彤皇也頭暈目眩,靈果上的光華消散了大半。


  幸而聖子已被他們重新控制,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這姓韓的是個變數,殺了他!」


  參天盤內幽暗的空間中,器靈塵延兇狠的道。


  在他身旁,一名儒雅的中年男修嘴角一翹的譏諷道:「初生牛犢般的新器靈當真可笑。」


  「雷宮聖子的神魂強度堪比元嬰大圓滿,就憑你對參天盤的掌控度,沒有十幾息時間休想成功。」


  聽罷塵延眼睛一縮,陰惻惻的道:「掉毛的鳳凰不如雞,若不是靈泉前輩顧及往日的情分,你剛剛就已被我吞噬殆盡。」


  「器靈之間的爭鬥容不得任何人插手,助靈泉大人脫困后,你我再來解決一下彼此的恩怨。」


  儒雅男修直視塵延,毫不畏怯。


  「吞了從同一個本源中誕生的器靈,我或許就可衝擊二劫之境!」


  塵延心中充斥著貪婪以及無邊的戰意。


  不錯,背叛闞燁衢是被逼無奈的抉擇。


  兩人合力也不是靈泉的對手。


  但這老器靈千算萬算,都不可能知曉他的融靈之法究竟是何跟腳。


  即便在星辰界能完全抹殺他的存在也不多!


  「兩位器靈前輩,晚輩支撐不住了。」


  谷南霜焦急的聲音響徹四周。


  「本座開啟了太一靈根,神魂純凈度比肩化神初期,她豈能鎮住我?」


  黑圈中的陳平雖是頭痛欲裂,可在太一衍神法的運轉下,意識並未陷入紊亂。


  接著變故突生。


  他的主神魂驀地一分,一名同樣強悍的女子神魂脫體而出。


  「轟隆!」


  珊瑚印法相在谷南霜識海印現。


  「器靈前輩救我!」


  谷南霜驚慌失措的狂吼。


  這道神魂術強的離譜。


  才剛一凝聚便把她的神識海壓垮了一半。


  按此趨勢,再一瞬間,她就要魂歸虛無了。


  「太一衍神法!」


  儒雅器靈顯然深受震撼,只聽塵延冷嘲熱諷的道:「嘿嘿,區區一名金丹修士也有操控通天靈寶的資格?」


  「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做先來後到!」


  老器靈張嘴一吐,一排排的黑色符文宛如火山爆發的岩漿滲入參天盤本體各處。


  只聽塵延發出一聲凄厲尖嘯,身體上下莫名浮現一圈圈的黑色鎖鏈。


  同時他失去了對通天靈寶的感應。


  「待會再來慢慢的折磨你。」


  沖塵延露出一個陰沉笑容,參天盤驟然大亮。


  在珊瑚印壓碎谷南霜神魂的千鈞一髮之際,抗在了其身前。


  「嗡!」


  參天盤飛速旋轉,一縷縷的黑暈擴散。


  珊瑚印法相對五階巔峰生靈都有巨大的傷害效果。


  可被魂道的通天靈寶一阻絕卻是威力大失。


  「器靈前輩,這人殺我之心堅定至此,日後不可能再有交好的可能了。」


  谷南霜驚險逃過一劫,顫抖的道。


  「誰說的?」


  老器靈幽幽一哼,星宿參天盤竟直接飛到了千丈之外。


  主動解除了神魂鎮壓。


  「宮主大人待我不薄,聖子你能否逃離就看你自己的運氣了。」


  老器靈嘴中呢喃著,一枚火紅色的靈果在其身邊顯露。


  跟著,谷南霜和彤皇居然徵兆全無的齊齊消失不見。


  「惡娑族不滅,我靈泉誓不罷休!」


  兩位得力手下一同反水,引得少女勃然大怒,尖利的嗓音穿破蒼穹。


  紅綾見狀,肉身虛空一斬,漫天的尺影在途中匯聚。


  凝結成了數十條銀色鎖鏈,一閃即逝的消失不見。


  「噗嗤」之聲接連響起。


  十幾個拇指粗細的孔洞在少女身體上越放越大。


  「嘭」


  靈泉分身潰散,一滴滴的水珠立刻被紅綾挨個捏爆。


  「嗯?」


  參天盤的反常舉動令陳平困惑不已,可他來不及多想,身形可動之後令牌已經死死貼合在雕像胸前。


  紅綾的表情變得狂喜起來。


  「你敢!」


  下一刻,紅綾氣急,憤怒的沖陳平一拳揮下。


  因為那小子虛晃一槍,竟把長老令牌移向了雕塑的右手烙印上。


  「放你出世,死的第一個就是本座。」


  陳平早打定主意,背後,一雙白鰭絢麗的展開。


  但化神體修的神通足以封鎖住周遭的虛空。


  他現在還不能立刻逃走。


  「紅綾,你是雷宮煉製的傀儡,殺我也不想想後果?」


  陳平眼睛一眯,隨身劍陣蓄勢待發。


  「與其困在這裡不得動彈,我不如先將你撕成碎片!」


  從希望到絕望,巨大的落差讓紅綾的胸腔被怒火填滿。


  一柄千餘丈的光尺虛影彷彿擎天巨刃,在高處一閃而現,毫不留情的朝陳平一斬而去。


  陳平一聲冷哼,口吐一個「定」字。


  但仙裔傀靈鏡的定身術完全不奏效。


  嗚嗚聲一起,表面靈光潰散。


  「還有一線生機。」


  陳平冷靜至極,在巨尺徹底壓落前,精血燃燒九成,連髮絲都開始晶光流轉不定。


  「轟隆!」


  肉身法相造成的一圈圈無形震波一盪而開。


  仙裔傀一下頂在了巨尺上,讓其微微一顫后,竟硬生生的一拖而起。


  可惜好景不過半息。


  片刻工夫,整具本命傀彷彿一個易碎的瓷器,在一陣連綿的脆響聲中浮現無數道細細裂痕。


  眼看仙裔傀將要徹底毀滅,他體表血霧滾滾一涌,楚雙雙無影無蹤。


  一股巨大的反推力把他瞬間擊沉了百丈之深。


  「轟隆!」


  紅綾的法相餘波打中了雕塑。


  陳平本想收回長老令牌。


  但五指一抓,那件堅不可摧的令牌卻和吹散的沙子一般,化為了灰燼。


  「外敵入侵!」


  就在這時,雕塑獃滯的一喝,身上一層土黃色波浪嗡鳴聲大起。


  斑光點點的閃動不停,無數道光絲從音波中激射,密密麻麻的朝紅綾罩去。


  「你你是元一!」


  或許從雕塑的神通中看出了破綻,紅綾極其驚悚的一咆哮,顧不上追殺陳平,驚慌的逃進雷宮大殿。


  陳平驚疑不定的扇著白鰭。


  但那雕塑渾身哪有丁點的生機,也沒有回答他困惑的意思。


  「元一老祖有緣再見,弟子陳平定不忘初心牢記使命,全力恢復雷宮昔年的昌盛!」


  也不管這漂亮話是不是白扯,陳平捏著咫尺星空術,身若流光的沖入雷海。


  雷宮殿前的一切變故都和他再無一星半點的關係。


  他腦子裡只剩一個念頭。


  逃,逃離極晝寶域!


  「轟隆!」


  原生空間某處,一個血淋淋的人影沖落下來。


  正是強行突圍雷域封鎖的陳平。


  受雷電之力的阻隔,他這次僅僅移動了三千里左右。


  眼前的一幕讓他心頭狂跳。


  身處萬丈高空的他,腳下全是一望無際的狂涌黑水。


  俗話說水清則淺,水綠則深。


  水黑則淵!


  那靈泉顯然已淹沒了大部分的寶域。


  「啪」


  「啪」


  捏碎二十塊極品火靈石,充盈的靈氣把他的丹田經脈灌滿。


  白鰭出現,他朝著高空最近一條空間通道激射而去。


  「聖子!」


  層層碧浪拍上天際,靈泉之音充斥著每一處。


  一隻紫青色的精緻玉手浮現在上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撈向陳平。


  遮天蔽日,根本無從抵擋。


  「他死了。」


  一處隱蔽空間,彤皇冷冷的道。


  「哎,可惜本器靈還想抱一抱他的粗腰,算了,還是自己靠譜。」


  參天盤中傳出一聲幽嘆。


  「韓老祖」


  谷南霜心中閃過一道莫名的滋味。


  但很快,快意佔據了上風。


  此人不死,她在器靈面前永遠沒有存在感!


  她才是星宿參天盤日後的主子!

  不過,就在靈泉全力準備捏死陳平之際,規則顯化的雙色寶鍾旁,詭異出現了一隻爬滿黑斑的大手。


  「叮咚!」


  黑斑大手的拇指和中指一掐,對準寶鍾輕輕一彈點。


  清悠的鐘鳴響徹寶域。


  靈泉所化的玉手,其泰山壓頂之勢竟一震的停了下來。


  隨即不堪一擊的破碎,變為點點靈光潰散消失。


  這一耽擱,白鰭一閃即逝,留下一片閃閃發光的空間風暴。


  偌大的寶域中再也捕捉不到絲毫的氣息。


  靈泉的怒火止不住的發泄,但那黑斑大手竟自主散開。


  接著,雙色寶鍾彷彿也消耗了所有威能,越變越淡。


  「原來是強弩之末,待我煉化寶域再去外界尋找聖子!」


  少女怒意漸漸掩蓋,與下方肆虐的洪流融為一體。


  「哈哈,本器靈一早就尋思雷宮怎麼可能未留下後手,彤皇,你站在我這邊絕對是道途中最正確的選擇。」


  老器靈手舞足蹈的大笑道。


  「天瑞宗遺留的靈物何時交給本皇!」


  彤皇語氣沉重的道:「如果尊位掌控了寶域,你我根本沒有自保之力。」


  「她煉化這麼大的一塊區域起碼需要數百上千年,你急什麼。」


  老器靈嘿嘿一笑,胸有成竹的道:


  「極晝寶域的規則已被靈泉破壞了大半。」


  「只要你從那物中觀想出一、兩種空間神通,離開寶域或是突破六階都輕而易舉。」


  「跟我來,先避開靈泉的鋒芒,她自視甚高不把寶域生靈看在眼裡,殊不知當年天瑞宗奉命鎮守寶域,可不是在這裡吃白飯的!」


  老器靈一陣侃侃而談,並指引彤皇往一座重疊空間悄無聲息地移動而去。


  「呼哧」


  一道猶如冰刃的罡風剮在臉龐上,陳平不痛反喜。


  不論是出現了何等波折,他總算平安的離開極晝寶域了!


  他一個小小的元嬰初期能在九鼎商會、靈泉、惡娑皇、器靈、化神傀儡等諸多強悍生靈的圍剿中逃脫,簡直是如那鴻運真人一般氣運護身也不為過。


  兩千裡外,陳平回頭一看。


  佔據一方龐大空間的極晝寶域差不多變成了靈泉本體的紫藍之色。


  「這次會不會突然消失,隔千年再現?」


  陳平完全不敢斷言。


  「在寶域變化未結束前,反正我不能回東域修鍊了。」


  如此尋思著,陳平毫不猶豫又施展出咫尺星空術。


  眼下,沒有任何事比跑路更加重要。


  鏡陽海,無念島。


  一片祥和,渡口船隻來來往往。


  四元重天中寶域發生了劇變,彷彿一點未影響到這裡。


  畢竟出口通道才開啟了短短數日,東域元嬰修士大批隕落的消息還沒有及時傳回來罷了。


  部分高階修士和陳平一樣,沒有在宗門留下魂燈的習慣。


  無念宗駐地雲真山。


  「吳師姐、賀師弟、古大師」


  一道久違的聲音在三大元嬰的耳邊響起。


  三人同時一震,搜索著氣息的來源。


  但不可思議的是,根本找不到一絲痕迹。


  「九鼎商會背叛了東域,海族皇庭也知曉了司倫部落覆滅的真相」


  陳平口若懸河,把大概的滅宗危機給幾人闡明。


  吳初含、賀永明、古醉薇三人尚還在驚駭中,可陳平已閃身找到了兩位封號丹聖。


  「五品丹藥全部上交,劉師兄要恢復傷勢。」


  趕時間溜走的陳平豈會慢慢吞吞解釋。


  簡略交代一句后,二話不說的制住兩大丹聖,接著搜出十幾瓶丹藥消失不見。


  「九鼎閣!」


  從雲真山出來,他特意去了坊市一趟。


  可惜,此閣已人去樓空,下品靈石都未留一塊。


  「九鼎在謀划前已布置好了退路。」


  陳平眼睛一縮,恨不得調轉方向直搗商會老巢。


  但從線索上看,九鼎商會可不是白痴。


  等待他的極可能是天羅地網。


  不說怕不怕的問題,關鍵耽誤的時間太久,他就會有性命之憂。


  「全部記下,改日一塊算賬。」


  陳平壓住內心的蠢蠢欲動,劍芒一落破入深海。


  他必須儘快離開東域,尋一個相對穩定的海域隱藏起來。


  無念宗的舉宗遷移交給了吳初含。


  他的意見是先投奔煉器大宗師古醉薇。


  至於眾修聽不聽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了。


  反正劉玉澤和他一天未死,無念宗的傳承就不能算斷絕。


  又過了數日,在雲秋容的帶領下,九鼎商會所剩的幾位元嬰齊齊降臨鏡陽海。


  盯著蕭條的無念島,幾人眼中同時劃過一絲難看之色。


  兩個多月後。


  一座靈氣充沛的洞府中,陳平輕輕放下一枚玉簡。


  「入生死簿者,殺無赦。」


  他的嘴角噙著一絲冷笑。


  半個時辰前,他方才徹徹底底的養好傷勢。


  隨便一回憶,要殺的仇家就多了不少。


  不過,他在極晝寶域暴露了多門瑰寶法。


  如今外界風頭正盛,顯然得繼續龜縮。


  「前輩,您租住的洞府還有三日到期。」


  陣法外,傳來一道悅耳的女子聲音。


  「續約。」


  陳平冷冷的吐出兩字,一枚儲物戒便從半空破陣掉落。


  他化身金丹修士,在某個陌生海域租借了一座洞府。


  修建洞府的乃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金丹家族,對他不存絲毫的威脅。


  傷勢復原的第二個月。


  陳平煉化了一粒三道紋的還天丹,將被黎淵王斬碎肉身從而受損的道基彌補完全。


  至於還天丹當然是宗門鏡陽丹聖的煉製品。


  僅有一粒,恰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道基至關重要必須先行恢復,不然修鍊起來事倍功半。


  「劉師兄啊,麻煩你在瓶子里再待幾十載了。」


  晃著手中的封經瓶,陳平屈指一彈,把此瓶射入大灰的腹內。


  「有任何異動,你直接吞噬不要留情。」


  叮囑了大灰一句,陳平開始忙碌的布置陣中陣。


  十幾日後,一座五級陣法籠罩在洞府內部。


  念頭一動,僅存的幾頭傀儡一一出現。


  檢查了楚雙雙的身體后,陳平眉頭高高蹙起。


  本命傀替他承受了紅綾的絕命一擊,饒是有空蟬仙皮護體,也受損的極其嚴重。


  想要復原十分困難,而且他手中還缺幾種決定性的材料。


  「先散功吧。」


  陳平立刻改變計劃,一門心思的參悟爍日仙土典。


  此法是天演大陸的元嬰大修士元青所傳。


  沒有金紋法葉灌法,領悟起來尤為不易。


  幸虧他的悟法資質尚可,加上元青附送的修鍊經驗,進度倒也不慢。


  兩人都是元嬰修士。


  元青想在功法上糊弄他幾乎不可能。


  所以,陳平保持著一絲警惕之餘,全身心的投入其中。


  時間飛逝,秋去冬來。


  十八載的時間徐徐過去。


  這日,密室中一朵朵艷麗的靈火憑空浮現,在陳平身邊飛舞不定。


  「該是和你告別了。」


  伸手托住一縷不熄古焰,陳平面露惆悵。


  這門助他屢次克敵的神通,在元嬰境已不值一提。


  四大靈火是九變焰靈訣的附帶法術。


  他打算重建經脈循環,自然無法保留。


  待最後一朵不熄古焰幽幽熄滅,陳平便揮手關閉了密室。


  為穩妥起見,他徑直躲入了太清玉蠍的腹中。


  散功過程異常緩慢。


  持續了大半月之久,一點點的將元嬰初期的修為降到練氣初期。


  一種巨大的無力和危機感襲上心頭。


  按捺住焦慮,陳平打開準備好的丹藥,閉起了死關。


  有大灰和本命傀在外,他倒是心無旁騖。


  一旦體內的法力不足,就隨意摸出一顆高道紋的丹藥,然後接著修鍊。


  一年年單調枯燥的修鍊生活,在他一心想快速恢復境界的強烈慾望下,不知不覺的流逝。


  第十二載

  「我這份修道資質,即便擺在中央海域的幾個化神宗門裡,絕對也是一眾老祖爭搶的衣缽弟子。」


  陳平猛一睜眼,內視著自己的太一靈根,不禁滿意至極。


  原先預計領悟功法散功重修回來需耗費五、六十年之久。


  但如今在太一靈根強大的修鍊速度加持下,卻僅過去了三十載而已!


  不愧是星辰界太一仙門的道子之資!

  陳平輕輕一嘆,彷彿置身雲端深處。


  ------題外話------


  感謝紫電心的萬幣打賞,感謝她告訴我6500點幣,宇宙之最世3000點幣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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