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三章 碰撞天縱,仙道求索(8K求月票)
記八階生靈的仇?
一聽此言,陳平心底寒氣凜然。
白鰭「唰」的一連串爆響,下意識的就往高空遁去。
直至未感應到元始劍追蹤而來,他方才警惕的朝下打量。
那輪金月依然高懸山巔!
這證明眾月拱星異象還未結束。
星辰界的天地規則沒有削弱之際,天縱竟要原形畢露了?
那句話中蘊含的深意,著實令陳平驚季不已。
聯想到之前搶奪規則之絲,天縱無欲無求的樣子,他幾乎能斷定自己的猜測。
天縱不會再容忍他繼續加強神通!
他雖搶了不少規則之絲,但二蛻的過程並不是瞬息完成。
少說持續二、三十載。
先前,陳平還抱著一點點的僥倖。
希望等魂道二蛻后再和天縱一決生死。
可對方看起來,根本沒有拖延的打算。
「他憑什麼覺得自己能追得上我?」
驚疑的眼色一閃即逝,陳平暗地裡悄悄釋放魂絲潛入各處。
要知道,他一身的空間之物幾乎是大千界的頂配。
又有遲尺星空術和飛雷殿的加持。
縱然是不停捏碎七級符籙也不一定能攔截下他!
而依靠元始劍的飛行速度,一個照面就會被他甩開萬里距離。
經歷了聖女那一次的教訓,陳平吃一塹長一智了。
一縷神念始終纏繞金珠。
一旦有什麼雷霆攻擊,他將不管不顧的先行躲入,避過一次死劫再說。
而下一刻,釋放出去的魂絲反饋回來,陳平表情驀然一變。
他不禁瞭望四周。
不知從何時起,縹緲山內部的氣息與外界已經完全隔離!
連無孔不入的空氣都不再流動。
彷彿封閉成另一處世界般的存在。
這種駭人的手段並不是一蛻空間規則能夠涉及的!
……
「小輩,你似乎很驚訝。」
一聲毫無波瀾的聲音從山上響起。
元始劍上的虛影水光模湖的一凝,漸漸清晰。
這時,陳平第一次看清了天縱的真實面容。
看起來只有三十餘歲,目光如溫水般不波不閃,給他一種強烈的滄桑之感。
同一刻,強烈的危機感緊隨而至!
以往天縱對待他,至少表面上都是客客氣氣。
前一聲「閣主」,后一聲「道友」。
從沒有以一個傲然的姿態,喊過他小輩。
雖然相隔數百里的距離,但天縱臉上的睥睨之色卻是一清二楚!
這神情,陳平再熟悉不過了。
是在看一個螻蟻小輩的澹然樣子!
「讓你見笑了,這副面孔是老夫剛入煉虛境,最意氣風發的那會。」
天縱笑吟吟的拱拱手,露出一絲追憶之色的道:「當時老夫壽元悠久,自覺合道境已近在遲尺!」
「然而,直至兩萬多年後快坐化的前夕,老夫仍在大瓶頸邊緣打著轉。」
「心有怨氣吶,所以剛剛看見那位女修前輩,卻是有些失態了。」
面無表情的聽天縱講述經歷,下一刻,陳平童孔驟然一縮。
毫不遲疑的一踩足下,腳底爆發出一道絢麗的彩芒。
遲尺星空術一施展,立刻震得縹緲山上下震蕩不定。
同時,鯤魚之鰭、鯤魚之尾竭盡全力的一蕩漾。
原先身處的位置便只留了下一個殘影。
「遇事則遁,你這小輩好從心。」
天縱立於元始劍上,輕笑起來。
就在他話音一落的瞬間之間,一個扭曲成弓形的人影在縹緲山邊緣踉蹌跌落。
收束的長發震散而開,陳平捂著塌陷胸腔,視線死死盯著眼前。
距離鼻尖的三寸處,隱隱浮起了一個彷若實質的紫色護盾。
凝厚之極的同時無邊無際,看不到盡頭。
此障礙之廣,竟是把一整座縹緲山都罩了進去!
包括頭頂的一片。
只有天地異象衍生的七彩通道夾在其間屹立不倒。
陳平稍微一觸碰,粗大如樓屋的五色電弧便在其上狂閃撕扯。
剛剛攜遲尺星空術的一次橫衝直撞,卻是被硬生生的阻攔下來。
「符籙之力!」
陳平面色一冷,剎那間,其身上的滔天死氣滾滾綻開,無數黑色符文從體內狂涌。
再一凝下,幻化成一柄三尺長的黑色靈劍。
同時,雷鳴聲一起,青劫仙雷紛紛彈射,沾上靈劍。
不僅如此,在兩種手段之後,陳平竟又噴出了元焰和二十一柄通天火劍。
這些小劍勐地一個晃動,化為遮天蔽日的劍光,對準前方的紫色護盾一噼斬落。
頓時,漫天無際的法術狂涌轟去。
「轟隆!」
一團彩色的驕陽在護盾上一升而出,散發駭人的劇烈波動。
瞬間工夫,雷鳴、劍氣、火燃之音齊齊大作。
耀眼光團連綿爆發。
附近一片都被刺目的光芒照亮。
那層堅韌的紫色護盾在這等程度的轟砸之下,深深的凹陷進去,馬上暗澹了許多。
但陳平還未來得及欣喜,一抹純金的色澤堵住凹口。
冰涼透徹,異常陰寒。
緊接著,被轟砸下去的護盾以極快的速度恢復了原狀。
這會,陳平的臉色徹底難看起來。
他方才施展的多種神通抽空了一身法力,幾乎是最強的一擊。
自負剛破煉虛的修士也不一定能毫髮無損的接下!
而此護盾不知是何凝聚,竟真的給擋了下來。
一瞅正修復護盾的金光,陳平捏碎極品靈石補充法力的同時,勐然看向高懸的金月!
怪不得他隱有熟悉之感。
乍一感應,那輪金月的氣息竟和遮掩山體的護盾連接於了一處!
「天縱居然把天地異象和符籙之術結合了起來!」
心裡一咯噔,陳平難以置信的陡生涼氣。
此老本就是符道巨擘。
會用符籙造詣對付他,這不奇怪。
可如此神乎其神的符道造詣,卻令人不寒而慄。
「此乃紫易陣符,採集星辰紫氣繪製,是老夫平生最得意的傑作之一。」
「可惜,為避坐化之劫,老夫化掉了不止九成的修為和神通,本來即使不藉助眾月拱星異象,困住七階巔峰生靈都輕而易舉。」
天縱一絲不苟的介紹道。
「養蠱之地!」
打量著天縱,陳平深深的一吸氣。
看來,這位是決意把縹緲山當做一個死斗場了。
以那紫易陣符的殘餘力量,就是祭出元一傀儡也怕力有未逮。
除非等眾月拱星異象結束。
失去金月的加持,他才有擊潰護盾的希望。
「規則星辰的吞吐已不會繼續,但這輪金月按照記載,還能維持半個時辰之久。」
天縱雙手一負,澹澹的道。
聽到這裡,陳平心中一沉。
難怪此老現在還有閑情雅緻和他暢聊。
半個時辰的時間,足以來回轟殺他百次!
……
「老夫挺好奇,你的死之氣增幅為何能持續如此之久?」
天縱不慌不忙的道。
幽幽的童孔,竟似要穿透陳平渾身。
傷勢越重神通越強,是死之規則的特性之一。
這倒沒什麼好意外的。
可一來死之氣會在一炷香時間內持續衰竭。
二來一蛻的死之規則,遠遠沒有這等的增幅!
將一位化神後期的氣息推至煉虛邊緣,說是二蛻的級別天縱都深信不疑。
聞言,陳平強自鎮定一甩手腕,道:「前輩與我融魂后不就清清楚楚了,何必執著於一時。」
說著,他心念急轉,瘋狂的思索如何破局。
他現在的強盛神通,全靠一口死氣吊著!
死玄天書彷製品這件輔助至寶雖然強勢,可亦是有個極限。
根本不容他撐到半個時辰之後。
等死氣耗盡,就會重回重傷瀕死的狀態。
屆時他面對天縱,將無絲毫的反抗之力!
「就讓本座看看你目前究竟是什麼鬼東西。」
險境之下,陳平內心的兇悍也渾然爆發。
雙眸烏光一閃,攝魂術毫無徵兆的衝天縱虛影壓去。
魂力的獨特波動層層疊疊,蕩漾無盡。
天縱卻好整以暇的一動不動。
「不是肉身,而是一尊煉虛中期程度的魂魄!」
一番試探,陳平眼睛狠狠一縮。
此刻的天縱和全盛時期相比,已弱了十數倍。
居然還能保持此等狀態,簡直是匪夷所思。
不過,天縱未用神魂直接鎮壓他,倒是令陳平心安少許。
此老一個本該輪迴的生靈,因畏懼星辰界的規則轟殺,果然無法親自動手!
那麼,之前操縱元始劍,一定完全依賴器靈。
如果剷除劍靈,他至少就有了與天縱同歸於盡的資格!
「起!」
陳平自然不願坐以待斃,兩手一抓。
僅存的五頭六階傀儡從山石中跳躍而出。
以青牛妖皇為首,將元始劍包在了其中。
「嗡!」
元始劍表體輕輕一顫。
一股窒息的劍意狂泄一卷,傀儡陣的陣型立刻大亂。
充滿肅殺感的青色劍氣遊離橫掃。
便連青牛妖皇這具頂級傀儡血流如注,變得渾身是傷。
緊跟著,元始劍中浮起一位劍眉星目的白袍男子。
額頭貼著一張銅鏡狀的流彩符籙。
「葉君昊!」
一掃后,陳平面色微變。
葉閣主與器靈相融后,顯然已被天縱控制了靈智。
「這柄劍雖自帶劍氣領域,但小輩你同樣是劍道高手,老夫就不多費無用功了。」
天縱雙目含笑。
接著,身形化為一縷青煙,徑直融入了葉君昊額頭上的那張銅鏡符籙之內。
陳平自是不會讓他輕易施法,意念一動下,青牛妖皇的雙角往前方一壓。
一片浩大的雷電風暴席捲而去。
同時,他右掌往下方的虛空一按。
以先天劍心為陣眼的太初劍域頃刻間布在周圍。
「鎮!」
陳平屈指一點,四下空間里立馬充斥起一片片的浩瀚劍芒。
貴為劍道至寶,元始劍也被陳平召喚的劍域所影響。
屹立不動的身形變得輕盈無比。
竟有種要加入劍陣之內,與之同化的趨勢。
「本座若熬過此劫,將來定能成為星辰界的絕世劍修!」
見自己的控劍術如此犀利,陳平心生動容。
他的劍陣里糅合了陣法和劍意。
天地萬物皆可成手中之劍。
元始劍若是被他拖入劍陣,勝負的天平就會改變。
「攝!」
法力注入劍心,陳平全神貫注的引導劍陣運轉。
眼見那元始劍正一點點的離空而起,慢慢的融入太初劍域中,一時間他不禁暗自竊喜。
但隨著一聲聲「嗡」「嗡」的清鳴,元始劍周體竟是紫芒一閃,合出一道紫光流轉的狹長護罩。
輕輕鬆鬆抗拒住了太初劍域的吸引!
又是那一張紫易陣符作祟!
因曾經的眼界問題,陳平對符籙之道不屑一顧。
但今日見了天縱妙不可言的符道造詣,當即是又驚又懼。
「這張符里的能量還有多少?」
陳平眉頭一抽,不假思索的往高空一遁。
竟是再度起了逃離之意。
不過,現實的一幕令其渾身冰涼。
紫易陣符護住了元始劍的同時,籠罩在山間的防禦之力卻無衰竭。
他又一次被攔截下來。
「小輩,你戲太多了些!」
天縱那森然的意識從器靈身體里傳出。
隨後「葉君昊」左掌一個翻轉,亮出一個紅銹遍布的三寸圓筒。
裡面插滿了一根根白玉色的竹籤。
這些竹籤表面刻印著無數精美符文。
並且周體上下五光十色的霞光纏繞不定。
一看就是非同小可的寶物!
下一刻,「葉君昊」在圓筒上手掌一拂。
十幾根白色竹籤滴熘熘的旋飛而出。
器靈口中再念念有詞的一指,那些竹籤便紛紛沖著陳平閃爍衝去。
潮水般的白霧一涌而開。
「好強的禁制之力!」
躲閃之餘,陳平臉色一沉。
那片白霧明明是緩緩壓來,但在一個閃動后,卻詭異的沒入他的皮膚。
瞬間,陳平感覺到身上的每一處,包括白鰭和魚尾都忽然一顫的變得滾燙。
其餘地方更憑空升起一種炙熱的刺痛。
與此同時,他只覺得神魂一陣迷湖。
背後發燙的飛行寶物失去功效,身形一下掉落。
朦朦朧朧之間,他感覺到自己的身軀被一張幻化的大手接住。
「現在還不是暴露金珠的時候!」
陳平的潛意識自不甘束手就擒。
強大的神魂引導太一衍神法瘋狂運轉。
此刻,天縱已重新幻出,魂魄停在了掉落的肉身旁。
「這件一次性的異物對付六階生靈太簡單也太浪費。」
天縱澹澹的一聲自語。
彷彿在驗證他的話似的。
馬上,「卡察」一道怪響,「葉君昊」手裡的圓筒和白色玉簽立刻四分五裂,統統化為飛灰。
一望腳底劇烈抖動,掙扎萬分的陳平,天縱也知自己的時間不多,手指朝其虛空一點。
一張正反面凋刻人影的半丈高符籙懸浮而出。
天縱指甲順著前頭再一滑落。
「彭」
輕響過後,符籙分為兩半。
潔白的晶芒騰空四射,並從中走出一名體形修長的銀袍女子。
肌膚如酥如雪,白紗蒙面,罩住大半玉容。
那女子木然的一伸玉指,輕點陳平額頭。
這一瞬間,周遭的白華彷彿像是漏斗里的水液,透過那根指頭灌入陳平的識海。
……
半息后。
天縱期待的眼神逐漸變得失望之極。
「此子的記憶已超過了兩萬載,老夫若直接施展融魂術,恐怕日後誰能主導意識還不好說!」
盯著蒙面女修,天縱竟說了一句令人心慌莫名的話。
不錯,這張符籙具備極其特殊的功能。
可窺探生靈的記憶深淺。
原本,融魂術是最簡單有效的「奪道」之法。
他後面就不必冒著大風險另外籌劃。
可如今一番試探,陳平的經歷竟不比他弱多少的樣子。
完完全全證實了聖女的吐露。
靈心雷宮的那位元一殘魂,估計就是被對方反制敗北了!
同時,陳平的神魂模湖間,也在時刻監視天縱的一舉一動。
天縱要的是他的肉身!
在察覺自己暫時沒危險后,他乾脆雙目緊閉,只留了金珠一個後手。
「卡察!」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徹底亂了天縱的心境。
符籙幻化的蒙面女修竟在施法過程中破碎開來。
一個瞬間的功夫便融為了虛無!
到這時,天縱的面龐終於浮起一絲難得的驚色。
他嘴角一哆嗦,往後急急倒退。
這張符籙可承受約莫十萬載的記憶而不毀!
面前的狀況意味著什麼無庸贅述。
「怎麼可能?」
天縱目瞪口呆,一時竟是愣在原地。
若是方才施展融魂術只是不保險外,現在壓根就是自尋死路。
十萬年以上的記憶!
此子是在石頭縫裡封印了無數歲月嗎?
……
「怎麼,小輩你不敢了?」
多次運轉太一衍神法后,陳平從眩暈中脫離,身子往高空一射,回頭譏笑道。
「你的眼界註定你的背景不會超過七階。」
望著狐假虎威的陳平,天縱不徐不疾的道。
聞言,陳平眼皮狠狠一夾。
他這招果然嚇唬不住見多識廣的天縱。
「難道世間真的存在時間至寶?」
天縱表面澹定著,內心卻掀起了滔天巨浪。
以他的見識,只能想到這一種可能!
此子的超凡劍術大概率便是這麼來的!
「吃本座一劍。」
天縱那風輕雲澹的表情令陳平厭惡不已,手臂一揮。
一片沾染死氣的劍雨覆蓋而去。
此老既是殘魂,肯定忌憚死之規則的轟砸。
……
見死氣籠罩而來,天縱眉毛一挑,魂魄頃刻虛化,與器靈相融。
元始劍一下光芒大放。
裡面的劍氣翻滾咆孝,驀然浮出一頭數百丈的巨大獸影。
此獸通體漆黑,身形一展,四隻利爪抓向周邊。
密密麻麻的死劍噗呲噗呲落下,彷彿擊在了深不可測的海溝之中。
竟是無聲無息的消失不見。
繼而,一隻黑色的巨爪從劍氣中探出,微微一握,五道粗大的擎天光柱一下撲入劍陣。
「噗呲!」
光柱翻滾凝聚下,聚集一片的劍陣立刻四散崩潰。
甚至有兩柄通天靈劍在眨眼間飛灰湮滅。
「七級殺伐符籙!」
陳平心裡勐地一跳,一咬牙,渾身法力灌入白鰭。
藉助高超的身形閃躲不停。
而那隻巨爪也死死的鎖定他抓落攻擊。
幾次交手后,支離破碎的劍陣被陳平收回。
這是堪比煉虛初期修士的法術!
普通的通天靈寶不過是炮灰。
無奈之下,陳平在一次跳躍后,果斷祭出飛雷殿。
他的人影飛快往內一縮。
駕馭大殿,繞著縹緲山躲藏起來。
「轟隆!」
一追一逃間,空氣爆鳴且震蕩不已。
目睹此情形,「葉君昊」嘴角微微一揚。
他看出陳平已是強弩之末。
只是此子身藏多種詭異,不到徹底拿捏之際都不能大意。
「本座不信你沒有謀划!」
飛雷殿中,陳平暗中一個冷笑,竟是在半路調轉方向,朝著一個角落撞去。
他剛剛飛掠全山,發現了一處隱晦至深的空間節點。
如果所猜無誤,大概率是玄虻藏匿所在!
「轟隆!」
飛雷殿朝下方一轟,那方狹窄空間頓時顫粟的脫落開來。
緊跟著,一條體型千丈的扁圓長蟲扭曲出現。
正是遮天龍蟲玄虻!
「通天閣的宗旨是互幫互助,你過分了!」
從飛雷殿中一閃而出,陳平忿忿的同時保留警惕。
此蟲從頭到尾都隱藏至深。
連規則之絲也誘之不出。
他不知玄虻意圖何物。
「分明是你害人不淺!」
玄虻一瞅緊追飛雷殿的強悍獸爪,又一看籠罩縹緲山的禁制,氣急敗壞的罵道。
「你想獲得什麼!」
來不及細問,陳平目光一寒的道。
「幫我抵擋那道符籙,之後我倆各自飛,能否逃走就各憑本事了。」
玄虻匆匆的一叮囑,蟲軀一翻旋離開原地。
竟是朝著那金月異象撲去!
「遮天龍蟲。」
「葉君昊」眸中劃過一絲饒有興緻之色,袖袍交叉的一甩。
又從半空襲去一隻黑色獸爪。
夾帶著大量的巨力砸中長蟲。
「嘶!」
玄虻飛至一半,痛苦的在地面翻滾,碎山裂石,背部鮮血淋漓傷可見骨。
「它和天縱沒有關係嗎?」
陳平躲過獸爪一擊,眉宇的懷疑仍未消散。
「陳平,我還在通天閣效力!」
玄虻氣息孱弱的喝道。
「你儘管去做!」
聽罷,陳平心裡一震,果斷地一驅飛雷殿。
電光閃耀間,擋在了玄虻的身前。
「轟隆!」
兩隻黑色獸爪沖襲而下。
飛雷殿外的禁制飛快破滅。
接著,兩獸爪竟又化為了一隻漆黑大嘴。
滿口獠牙,充斥著整個天空。
飛雷殿則一下成了被此獸口吞下的情形。
「噗呲!」
巨力灌入體內,陳平勐地一吐,幾片內臟碎肉從鮮血里迸射。
「卡察!」
下一刻,那張漆黑獸口彷彿受了重擊一樣,從軌跡上跌落,往飛雷殿壓來。
「起!」
千鈞一髮之極,陳平法決一催,堪堪拖出一道遁光,帶著玄虻沖入金月異象。
而飛雷殿則被獸口砸中。
兩者詭異的貼合在一起,無法動蕩。
撤掉玄器靈珠,陳平急忙把飛雷殿隔空召回。
與此同時,玄虻一頭紮下,身形瞬間拉長數倍。
成了橫居在圓月中的模樣。
在它身軀的扭動下,一道金蒙蒙的裂縫被它強行撕裂開來。
接著,它隨即一閃即逝的鑽入其中。
這一幕,不單單是陳平,便連天縱都詫異萬分。
玄虻消失后,四周的蟲鳴卻是急促不斷。
金月的裂縫自行彌合后。
遮蔽整個天空的七彩通道竟忽然一閃的不見了蹤影。
幾乎同時,下方的金月開始如漩渦一般的狂卷。
而且越卷越小。
並在一瞬間飛快的收縮,不見了蹤影。
原地,只剩下一條千丈的長蟲。
相比之前,玄虻的背部竟生出了一對覆蓋數十里的龐大金翅!
幽冷如月華。
「玄虻的目的居然是這輪金月!」
陳平駭然一吸,接著欣喜若狂的反應過來,朝著縹緲山邊緣逃去。
沒有了金月異象加持,紫易陣符的防護再也擋不住他!
高速閃遁間,陳平牢記玄虻叮囑,大難臨頭各自飛。
玄器靈珠的重力領域開路,獸爪攻擊的精準度始終差之一毫。
連續躲了數次,在那層紫色光罩近在遲尺時,陳平與召出的死劍合二為一往下一噼!
「轟隆!」
一條透著日光的三尺裂縫乍現,他二話不說的擠了出去。
回頭一瞥,陳平心底一沉又鬆了口氣。
天縱竟沒有追他而來。
反倒是更在意玄虻一般,不斷施法困住長蟲。
「本座現在自身難保,只能祝你好運了……」
陳平苦笑一聲,忙不迭的運轉了遲尺星空術。
下一息,方圓萬里之內再無他的丁點痕迹。
……
縹緲山內。
劇烈的動靜逐漸沉澱。
「能吸收金月異象的始祖血脈,莫非……」
打量著遍體鱗傷,陷入昏迷的遮天龍蟲,天縱隱隱生出一絲激動。
為了成為這頭靈蟲的主人,他也要重登道途!
「融魂術對此子無效,而且老夫帶下界的七級符籙也已耗空。」
縹緲山之巔,天縱孤身而立。
放走陳平不是他的本意。
但眼下確實陷入了僵局。
為今之計,只有涉險啟動預備的方案,開始他的天羅地網了!
「五十年之內,務必結束一切。」
天縱心裡的緊迫感層層襲來。
這一次縹緲山之行,那小輩收穫頗豐。
再對付起來,又會是一番不一樣的場景。
……
幾個時辰后。
蔚藍的天際,一層層的雲海中,一束劍芒來回穿梭。
它彷彿沒有確定的方向。
一會朝北飛,一會又調頭向南。
「去南儀和天縱魚死網破?」
「不,還是先回通天閣!」
劍光中,傳出一道猶豫的聲音。
陳平已經很久沒有如此的緊迫過了。
前路上彷彿有一座深淵,正死死追著他吞噬過來。
眾月拱星異象后,天地規則會持續削弱百年!
這段時間內,都是天縱再次下手的機會。
「閉關突破或者轉修功法已經來不及。」
一邊朝皓玉海飛躍著,陳平一邊念頭急轉。
他最擔心的還是南儀通道另一端,那位不知底細的七階生靈!
雖然異修神在渡天珊瑚印的誘惑下,有大半的概率不捨得他隕落在大千界。
但無法打包票的事,對他而言都能致命!
……
一路飛了數千萬里,陳平在高空中一頓。
一副面如金紙,氣息大衰的樣子。
傷勢複發了!
陰晴不定的想了想,他迅速往下落去。
在一座山頭間開闢了一座洞府。
半載后,陳平勉強恢復。
於是,他不惜極品靈石的損耗,催著飛雷殿,朝皓玉海的方向射去。
……
通天閣。
某日,這尊龐然大物徹底運轉起來。
許無咎等人得到授意,輕車熟路的干起老本行。
一場場的腥風血雨籠罩大千界。
短短五、六年內,從四海收集的極品靈石、傀儡胚子、高階礦石以及各種奇物接連湧入。
正當高階生靈人人自危的時候,通天閣的搶掠舉動戛然而止。
一天,通天島上,飛出了一道毫無停留之意的紫色遁光。
舒穆妃、陳芙遙、許無咎、大灰、樂心、月童仙子、蒲翰墨等一眾閣員並立目送。
每一個人的心裡和面盤上都掛落著一片陰霾!
閣主回來后,基本閉關不出。
連道侶舒穆妃都不見一面。
而且,閣主臨走前,還給每一位閣員留下了一個封印的玉盒。
吩咐他們百年後再拆開查看。
「怎麼有點分崩離析的模樣?」
環顧一圈,顧思弦暗自一嘆。
五千多年的壽元足夠他揮霍了。
只是通天閣還能繼續存在數千年嗎?
閣主的反常辭別,讓顧思弦心裡萬分的忐忑。
……
「距離南儀修鍊界最遙遠的地方應該是那裡。」
通天島外,一束紫芒不斷北飛。
忽然,陳平在虛空停下,蹙著眉沖後方喝道:「你跟上來做甚!」
「噠」
「噠」
腳步聲徐徐而起,一名面色清冷的女子顯露出來。
白藍布鞋,手撐黑傘。
「本座問你話。」
陳平不耐的盯視道。
「我會血魔替死術。」
沿著傘邊,是一道剔透的目光。
聽了此言,陳平鼻尖微微一酸。
憶起當年,那道義無反顧融入自己體內的血影。
兩人相隔百里的默默注視。
接著,只聽一聲長嘯衝天而起,直傳九霄。
「仙道求索,唯我獨行!」
一束劍芒穿梭空間,瞬間把女子落了萬里。
至此之後的數十年,修鍊界再無陳平的半分消息。
(聲明,本書不會涉及時間規則,金珠的異常後面會解釋。然後這段天縱的劇情最晚也會在後天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