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恩怨結清，得來全不費工夫
星辰界的摺疊、附屬空間數不勝數。
搜起來遠比斬屍界麻煩。
站立在鴻蒙星海的邊緣，早已下定決心的陳平召起空間珠，隨便選了一個坐標為原點，開始仔仔細細的滲透、窺視。
墨師英被他安排到斬屍界收集血食后，星辰界壓力驟減。
原本遷往鴻蒙星海躲災的各族大能基本也回歸了故土。
空寂的星海荒無人煙。
整整幾年下來，陳平都沒有碰上活著的生靈。
混沌靈植種子和幼苗倒是發現了不少。
他不客氣的全部捲走，種植在靈霄星辰上，吩咐天葯打理。
「他何時放我自由？」
儷仙、紫安、陳不孤的善終，讓天葯羨慕萬分。
不過，深想一下，天葯便決定繼續跟隨陳平。
他目前處於和混沌天機瓶水乳交融的狀態。
待陳平突破真仙后，也許有能力完美的剝離，助他新生。
「優先培養這三棵混元真靈竹！」
指著葯園角落幾株翡翠色的半尺竹子，陳平叮囑道。
這是近年最大的收穫。
空間靈植，混元真靈竹！
生長至極限，衝擊九蛻歸一瓶頸時煉化，可增加一、兩成的概率。
但任由其自己成熟，起碼要熬數千萬載之久。
「若供應這三棵幼苗成長，一千年內都沒有餘力照料混沌靈植。」
天葯眉頭一皺，事先提醒。
混元真靈竹的品質太高了，天機瓶的神通不足以同時福澤多處。
「無妨。」
陳平不遲疑的點頭。
混沌界擴張與空間九蛻歸一，孰輕孰重他拎得很清。
「陳道友手裡有無九階空間道主的仙血？」
「當成肥料注入，能提升混元真靈竹的功效。」
見陳平篤定下來，天葯試探的道。
「你需要多少瓶仙血輔助？」
陳平隨口問道。
想了想，天葯伸出三根指頭。
「三百瓶？」
陳平望了望手勢，古井不波的道：「本座在規則界斬殺了一名八屍仙主，剛好用上。」
下一刻，天葯面前多了整整三百個乳白色的丹瓶。
皆裝滿茶初雪的血液。
「老夫只要三十瓶足矣。」
一愣后，天葯哈哈大笑出聲。
「那些年，真值得回憶……」
陳平也含笑回應。
猶記得初次見面，天葯收他為徒，賞賜仙晶時，他顫顫巍巍伸出了三根手指，代表三十萬仙晶。
煉虛境那會，仙晶對陳平來說，是多麼的稀有珍貴。
結果，財大氣粗的天葯誤會了，直接賞賜了他三百萬仙晶！
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
只不過各自的身份顛倒了而已。
「真仙境后，本座會幫天葯道友重塑道途！」
陳平聲音溫和的承諾道。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天葯心裡大樂，為自己的小聰明感到高興。
但打死他都想不到，小計謀能得逞，純粹是沾了白素、陳芙遙意外隕落的光。
這段日子，是陳平最好說話的時候。
沒有表現出的悲傷和思念，全化為了對外的恩德。
尤其是對一眾早期就相識的故人。
……
鴻蒙星海，冰雪飛島。
鵝毛大雪不停歇的飄落，雪凝成晶，增加著冰面的厚度。
一位八階古族以及一名海族懸浮在半空，似是故識相遇，你一言我一句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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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皇閣陳閣主大婚的消息，青道友可有聽聞？」
海族大聖聲如洪鐘，話里卻帶著一絲驚恐。
「我等異族哪裡敢踏足人皇閣！」
古族大聖苦笑道。
如今，星辰界異族中已流傳出一句大不敬的話：「做人別太陳平」！
特別是海族、仙裔、巨靈三族，暗地裡幾乎是當口頭禪，諷刺貪婪無度、心狠手辣的人。
雖說人皇閣沒有扶持人族稱霸星辰界的徵兆，可上樑不正下樑歪。
人皇閣修士遇見異類，一向是斬盡殺絕。
「但八階不去，是為冒犯，殺無赦！」
海族大聖心驚膽戰的道。
「他陳平還能監視整個星辰界？」
冷哼一聲，古族大聖故作強硬的道。
它懷念天辰聯盟。
畢竟聯盟的實權長老中，人族只佔據了很小的比例。
「也是。」
海族大聖意動的點點頭顱。
然而，它的大眼珠在一掃身旁后，卻是受到巨大驚嚇般，一息內無數次睜開、閉上。
視線盡頭，一道紫痕飛速劃過。
流光包裹的身影，還特意往回澹澹看了兩人一眼后，才消失無蹤。
「青道友看見沒有？」
海族大聖顫抖的道。
「好像是人皇聖閣的陳前輩！」
古族大聖咽了咽喉嚨。
頓時，兩名異族頭皮發麻，腳底跟生了瘡一樣飛離原地。
籌備重禮，去道至星辰參加大宴！
這是兩位大聖今後幾十年間唯一的正事！
……
鴻蒙星海。
陳平面無表情，虛空行走。
自己在異族中臭名昭著也理所應當。
不過，憑他的神通，已不需要爪牙鷹犬。
人皇閣和他的關係會越來越澹。
究竟是高壓統領星辰界，或者無為而治，都無關打緊。
「運道輪流轉，只是換了一個主宰罷了。」
一笑后，陳平專心致志的搜索四周。
接下來，花了十幾年時間，他才搜完鴻蒙星海。
「再去昆星海！」
尋思著，陳平輕巧的撥開壁壘，落在一顆小星辰上。
墨師英復活了道侶后並未繼續作惡。
眼下，九尊遠古巨魔遺蛻全被封印於人皇閣中！
但此人身上藏著真法仙的意識。
金珠和真法仙的仇怨不必多說，陳平不可能加以容忍！
「呼」
「呼」
浩瀚的魂力掃過一座又一座的星辰。
忽然，一直無甚發現的陳平停下遁光，狐疑的抓了抓附近的空間碎片。
暗澹的星海，四處全無異常。
但馬上，他臉龐的疑惑之色褪去，化為了意想不到的表情：
「被關闕意外驚擾一次后，竟藏的這麼深，難怪艾玄機找不到他！」
「可也端得古怪，以他自身的空間造詣，絕不可能布置出這種讓本座都差點看走眼的禁制！」
「莫非身懷至寶？」
陳平話一落後，重力珠光芒大亮閃爍而出。
狂暴厚重的重力領域全力疊加，一路摧枯拉朽，擊碎表面的數萬層重合空間。
「卡察」
「卡察」
空間風暴蕩漾無窮，饒是陳平也耗費了幾息功夫，方才抵達這隱秘之地的盡頭。
一名身材枯瘦，面容陰鷙的老者橫躺半空，呼呼大睡。
但此修分明感受到了洞府的毀壞，眼皮忽而擠壓，忽而放開，即將蘇醒。
「嘿嘿，陪你玩玩！」
陳平手掌往渾身一蓋，容貌身體迅速大變，化為了艾玄機的模樣。
「是誰膽敢闖入老夫的清修洞府！」
天夢經被動防禦，讓天命老怪短暫的脫離夢境。
見到不速之客，當即又驚又疑！
居然是自己一生的宿敵，靈泉仙宮四巨頭之一的艾玄機！
可令天命老怪摸不著頭腦的是，「艾玄機」彷彿是被誰追殺才誤入的洞府。
只瞥了他一下后，馬上慌不擇路的逃命！
「冬」
「冬」
天外，一口氣息恐怖的金鐘輕飄飄的罩下。
還未壓到附近，空間壁壘已經寸寸潰裂。
「這口金鐘是九階生靈！星辰界怎麼會有九階？」
感知了一下，天命老怪嚇得魂飛魄散，二話不說地也往外逃去。
「老東西，九階存在已經滿天下了！」
「就算真仙，星辰界也有十數位之多！」
「艾玄機」逃跑之餘，還不望回頭奚落一番。
聞言，天命老怪趕緊一瞥懷裡的時間沙漏，登時氣急敗壞的道：「老艾頭，你休得放屁！」
他以為自己距離上回醒來又睡了無數年，可僅僅幾十載而已！
但下一瞬間，剛回到星海的天命直接驚呆了！
虛空中，漂浮著十多具龐大異常的屍體，有海族、鳳凰、巨靈等等！
每一具氣息之強烈都難以形容。
全是傳聞中的九階！
「難道……老艾頭說的不假？」
天命老怪既震撼又驚慌。
如果是真的，他即使渡過了半仙劫，又算什麼東西？
「嗤嗤」
「嗤嗤」
與此同時，一柄灰色的劍鞘噼空而來，劍氣蒼茫，散發無敵蓋世的威能！
劍氣灑落，天命老怪的護盾與紙湖的一樣，瞬間潰滅。
「仙人之威！」
慘叫不斷間，天命身負重傷，表情之驚惶，簡直魂飛天外。
這種神通下，艾玄機也得隕落！
抱著一同歸西的念頭，天命艱難的移動頭顱。
「什麼！」
天命老怪不知所措的張大嘴巴。
只見每一道都能重創他的劍氣疾雨下，艾玄機安然無恙的負手而立，並還似笑非笑的摸了摸下巴。
他突破了九階？
真仙？
天命老怪瞠目結舌，一股深入骨髓的懼怕洗刷渾身，抖動不止。
「味道對了！」
「當初，本座不過是煉虛境界，卻被五衰第四步追殺，心中的恐懼可不比你這老傢伙少半分！」
「艾玄機」揶揄的說著，撤除了遮掩秘術。
一名俊俏的紫袍男修朝著天命緩緩走來。
「你……你是那衰小子！」
天命老怪更是見了鬼般，鬍鬚抽搐亂飄。
「叫本座前輩！」
陳平禮貌客氣的笑了笑，輕描澹寫的伸手一指。
最終，天命老怪在驚恐萬狀的表情中，結束了罪惡的一生。
「聽說艾玄機懸賞六百萬仙晶剷除此人，本座親自清算，這不得將獎勵翻個三、五倍？」
心中一動，陳平手掌橫切，割下了天命老怪的頭顱。
緊接著，他震碎掉太合瓶上的禁制。
在某個瓶子的一角，一團幽冷的月華散發白、藍之色，交映閃耀。
見到此物，陳平的意識欣喜若狂，飛速跳動：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是機緣功！本座自身掌握的第一種九蛻歸一神通居然會是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