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章：死了倒好
元淺靄怎麽追也追不上米賤，一氣之下，就從衣袋裏掏出幾個紙人，雖一撒，就有八個元淺靄追打米賤。
米賤頓時愣住了，因為不知道這八個人當中誰是真正的元淺靄，所以不敢出手，隻有挨打的命。
元喆禹一看女兒居然會這種邪術，當即大驚，隨後一揮，一道藍光掠過，八個紙人就定住不能動彈。
米賤一愣，立即就發現了站在門邊的元喆禹。
上前幾步，朝元喆禹拱手問道：“想必這位就是元老爺了？”
元喆禹立即暗吃一驚：自己的藍光罩，怎麽就罩不住這個公子？難道他是來自異界？
仔細一看，凡身肉體很真實啊，看不出是異類。
於是問道：“公子和元某有過交結？”
“這倒沒有！”
米賤聳聳肩，頑皮一笑：“晚生米賤，見過元老爺。雖然晚生和元老爺沒有交結，不過十五年前，和姐有過一麵之緣。”
元喆禹心裏一凜，靠近一步問：“十五年前，你和女在哪裏見麵的？”
米賤看了一眼元淺靄，這會很認真地：“那年我才三歲，晚上沒事的時候就到清水江邊現況閑逛，那也是陰錯陽差，黃昏的時候我就到江邊，其實就是想感受一下人間……”
米賤字斟句酌，生怕錯一個字，但還是差點就漏嘴了。
他原本想的是感受人間煙火，但是這樣出來，必然會引起了元喆禹的猜忌，於是急忙改口。
“我那時候是一個孤兒，就想著在江邊感受一下人間冷暖，那黃昏，也是八月，江邊沒有幾個人，也沒有桂花香味。我正逛著，逛著……突然看見一個穿著綠色衣服的女子，牽著一個兩歲的妹妹，也在江邊閑逛……我剛想靠近她們，不料她們卻鑽進走進了清水橋下麵的涵洞裏去了……”
這時，元喆禹緊張得幾乎要站起身來了，急切地問：“米公子，你當真看見當時是霓裳帶著女藹兒，一起進入涵洞的？”
“霓裳？藹兒？”
米賤愣了一下，也就明白了元喆禹的意思，藹兒，指的就是元府的這個刁蠻姐了；而那個突然失蹤的丫鬟叫做霓裳。
於是趕緊點頭，：“是啊，盡管當時色黃昏，月色迷離，不過晚生還是看得非常清楚。隻是我剛剛要跟著鑽進涵洞的時候，卻見妹妹突然從裏麵哭著跑了出來，後來，還是我用棒棒糖才把他哄乖了的……”
“啊？”
元喆禹很是吃驚。
霓裳本非凡人，一般的魑魅魍魎都能對付，更不要是凡人了。
黃昏時分，一般鬼怪也不會出來作惡。
何況十五年前的青州城，陽氣還是比較重，東嶽峰裏的鬼怪還沒膽子到清水江邊“作案”。
那麽，誰有這般功夫，能在短短的時間內就將索取了霓裳的性命，而且還把她葬身江底？
按照米賤的法，凶手還是當著藹兒的麵殺死霓裳的。
而藹兒似乎對這件事情藏有蹊蹺，就算當年藹兒還不記事，那麽十五年過去了，她為什麽對霓裳的死因從來隻字不提呢？難道就一點疑問也沒有？
兩歲的孩子，也勉強能記起一些事情的。
按理來，一個丫鬟死了，對於元府來也不算什麽稀奇事，人們也隻是當著茶餘飯後的談資閑聊幾，日子也就恢複長長。
元喆禹突然醒悟過來，當時藹兒才兩歲，想必是有人當著她的麵行凶殺死了霓裳，她如法消除心靈的陰影，這才十多年不去想這個事情。
於是蹙著眉頭，對米賤：“我記得……當年可是南山道觀的南宮道長把女藹兒送回來的啊，米公子當時可曾見到過南宮道長？”
一提起南宮菅野，米賤頓時五味雜陳：看來，這個元會長元老爺，還不知道自己的夫人和道士幹出的那檔子事。
於是：“不錯，當我把令愛哄到街上之後，那個道長隨即就出現，我看見令愛和他還比較熟絡，於是就把令愛交給了他，不過……”
“不過什麽？”
元喆禹又緊張起來。
米賤笑了笑，自嘲地：“我當時還是有點不放心，就偷偷的尾隨著，後來就看見那道士將令愛送到了貴府，後來……嘿嘿，我才知道……原來那個女孩就是元府的千金大姐。”
元喆禹搖搖頭，淡淡地自言自語：“藹兒……不是大姐。”
隨手解開了藍光罩。
元淺靄跑到米賤的麵前，急切地：“米公子救過我元淺靄兩次命，我卻把公子當成了賊人，淺靄甚是懺愧，剛才的莽撞之舉，還請公子見諒。沒想到公子，竟然是當年的啞巴哥哥……”
米賤有點驚訝，暗自：我不是啞巴啊，我怎麽會是啞巴呢？嘿嘿……
賤一抬頭，就看見元淺靄粉腮掛淚，杏眼含羞，整個人嬌楚動人，溫柔備至，和之前凶神惡煞從模樣判若兩人，頓時讓米賤亮瞎了眼，心肝撲通撲通直跳得慌。
米賤凝視了片刻，感覺自己有些失態，這才努力的回過神來，朝元淺靄笑了笑：“客氣客氣！”
可是元淺靄卻笑不出來，剛剛在門外的時候，她正好聽見了米賤和父親談及南宮菅野。
“請！米公子！”
元喆禹趕緊將米賤請進二重門的會客廳裏，分賓主坐下。
元淺靄也坐下了，一副豁出去了的架勢，對元喆禹：“爹，女兒已經長大了，也該到了承擔責任的時候。當年，霓裳其實是為我而死的。”
“哦？”
元喆禹和米賤兩人都吃了一驚。
元淺靄靜靜地：“那晚上，霓裳帶著我在江邊玩耍，我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麽要吵著去江邊，而霓裳偏偏又答應了。當我們鑽進那個涵洞裏的時候，我突然看見前麵有一道五彩繽紛的光束，就像春裏的霞光裏，很多蝴蝶在曼舞，於是就超前跑去。眼看就要接近光束，霓裳卻大叫著跑了過來，一把將我拽開，而她，就被那道光束拖進了江底。然後我就哭著跑了出來，就遇到了啞巴哥哥……這麽多年了，我不願意給父親講，是因為我覺得自己有愧於霓裳，假如我不鬧著要去江邊，假如不去追趕那道光束，她也就不會死了。這下好了，霓裳回來了，大概是找我索命的……不過也好，當真這樣，死了倒好！”
元淺靄目光呆滯，臉色蒼白，兩滴晶瑩的淚珠兒掛在腮邊，閃著光亮緩緩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