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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8章 麻煩

  有人陪伴的日子像風,吹紅了臉頰,蕩開了笑容,短暫而又美好;無人作陪的時光如水,無滋無味,平平淡淡之中虛度了一生。


  參加比賽的人員已經確定,為了避免出現比賽當天不認識隊友的烏龍事件,常衡特意找了一個空閑的時間,把四名隊員招聚在了一起。


  一家普普通通的路邊餐廳,玻璃門上貼著隨處可見的“內設空調”四個紅字,雖然看多了內心毫無波瀾,但無疑不在訴說著夏天離了空調簡直就是人間煉獄,讓人懷疑是不是天上的太上老君下凡人間遺落了手中的煉丹爐,要將居民活活烤成丹藥。


  “哪怕是在我們南京,也從來沒像這麽熱過,真不知道你們徽州人是怎麽活過來的。”


  通過前麵的介紹,這個操著一口南京話,粗嗓門的瘦高個,就是在遊戲裏不打不相識的趙凱。沒想到這火爆的脾氣不僅是在遊戲裏展現的淋漓盡致,隻要是有人敢撩撥他,追到天涯海角也非要把那個人弄死不可。到了現實中,一樣改不掉心浮氣躁的毛病。


  高鼻梁、薄嘴唇,這類人少不了一個尖酸刻薄的樣貌,但就是這短短的相處幾天,孫堯聖已經習慣了趙凱的刀子嘴,豆腐心。


  而另一個一米七左右,白白胖胖的男生,和孫堯聖從耳麥裏聽到聲音,然後幻想出的樣子差別不大,第一眼就很難讓人討厭,按照女生們的話來講,就是一副“卡哇伊”的形象。


  胡天一的可愛是其次,畢竟孫堯聖的擇偶標準很高,但性別取向還是非常正常的。真正讓孫堯聖對他的感受是:這是一個說三句話就會冒汗,十句就會臉紅,上百句就會氣喘籲籲,但嘴巴就是一刻也閑不下來的話嘮。


  別人的座右銘都是“生命在於運動”,孫堯聖估計他的是“生命在於嘴不停歇”。


  趙凱的抱怨讓感同身受的胡天一又有了借題發揮的機會,於是,在孫堯聖杞人憂天,生怕他會因為說話太多而一命嗚呼的隱憂下,胡天一又開始了專屬於他個人的脫口秀。


  “你說的太對了,別說你這剛來不久的外地人,就是我們本地人,熟悉了十幾二十年,都還沒緩過神來。前不久我還聽說了一個笑話,說是一個非洲人受不了這樣的天氣要回老家避暑,走之前還指著自己黝黑的皮膚說‘勞資的膚色不是天生的,而是給曬黑的’。”


  說完的胡天一不等眾人接話,自己倒是先笑得鼻涕眼淚一通亂流,完事了還問道,“難道你們不覺得這個笑話很好笑嗎?”


  趙凱有些厭惡地瞪了他一眼,“你把我們的那一份都給笑幹淨了,還有臉來質問我們?先拿張紙把你的鼻涕擦幹淨吧,免得倒了我們的胃口,待會兒的飯菜都吃不下。”


  孫堯聖微笑地注視著這幾個人之間的打鬧,令他驚訝的是,一向不苟言笑的常衡居然也破天荒的開起了胡天一的玩笑。


  “我估計這小子就是故意這麽做的,影響完我們的食欲好讓他自己一個人大快朵頤,相處了快有一年半,我算是看透了他的嘴臉。一談起吃來,接近負數的智商能夠直逼愛因斯坦!”


  胡天一也不惱,而是訕笑道,“我也沒有你們說的那麽不堪吧,就是笑點低了一點,怎麽又扯到人身攻擊上了呢。說起愛因斯坦,他老人家還有一句有關“吃”的名人名言呢。”


  趙凱鼻孔裏哼出聲,“說來聽聽。”


  “如果連吃飯都不溫暖的話,我們還談什麽努力。”


  “我!”趙凱的手忍了好久,才沒落在已經雙手抱頭,護著腦袋的胡天一身上,“下次再讓我聽到你侮辱偉人,這隻練過鐵砂掌的手,可就要試試你的頭有沒有鐵砂那麽硬了。”


  “玩笑而已嘛,都說笑一笑十年少,難怪每次走在街上,人家小孩子都會叫我哥哥,管你喊叔叔。”


  “死胖子,今天我不把你打得滿臉桃花開,你就不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有本事,你別跑!”


  繞著桌子的胡天一哪怕因為身體贏弱而步履蹣跚,但嘴巴依舊硬道,“我說的本來就是事實,有本事你別追啊!”


  感覺在學弟麵前丟了師哥臉的常衡直搖頭,解釋道,“那個大聖,你看到的隻是特殊情況,大多數時候,這兩個人是不會一見麵就火星撞地球的。”


  孫堯聖也被這種氛圍感染,直接挑明道,“那是因為他們平常見麵的時間並不多吧。”


  “完咯……”常衡直接用手掩麵,幹脆當起了鴕鳥。


  本來夥伴之間的嬉戲打鬧是在正常不過的一件事了,個性張揚的青春就應該是五顏六色組成的,一塵不染的白,和萬變不離其宗的黑,都是泯滅人性的存在,這裏麵有大環境的無奈,也有高高在上的人碌碌無為。


  變故就發生在一瞬之間。


  “啪!”一聲響亮的巴掌過後,一道尖細的女聲快要把人的耳膜給震碎,“沒長眼睛嗎,這麽寬的一條路都能讓你給撞到人,你是豬投的胎啊!”


  常衡本能地放下了遮住麵孔的手,因為這個聲音他聽了整整一年,再熟悉不過了。


  “茜茜?為什麽都過去這麽久了,你還是陰魂不散呢?不對,這一定是我的幻覺,我應該是昨晚睡得太晚出現了幻想,對,一定是!”


  因為離得近,所以孫堯聖將常衡的自言自語聽得一清二楚,在聽到“茜茜”這個明顯透露出親近的人名的時候,他就知道眼前這件事恐怕不能善了了。


  眼前三人,一個陷入到了彷徨的追憶中,一個隻敢躲閃著捂著臉,腳下不停地後退。最麻煩的反而是勇於出頭的趙凱,麻杆一樣的身材卻有一顆懲惡揚善的心,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沒想到他們這第一次碰麵會就要讓自己解決麻煩,大呼上當的孫堯聖無奈起身,及時地拉住了已經握緊拳頭,準備隨時揮出去的趙凱。


  看到趙凱沒有第一時間動手,而是審時度勢,孫堯聖就知道他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智。於是,貼著他的耳背後麵輕聲說道,“如果你能相信我,就讓我來解決這件事情。我不反對暴力,所以不要著急。。”


  趙凱先是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勸告自己的孫堯聖,待看到孫堯聖的眼神一樣不閃躲地回望著自己,這才用力掙脫了孫堯聖抓住自己手腕的手,“我去看看小天怎麽樣了。”


  還沒等孫堯聖鬆口氣,又聽見趙凱說道,“記住,我的信任隻有一次。”


  哪怕是父母,都沒有這樣冷言冷語的對待過自己,更何況自己這是在多管閑事。


  強忍著心底沸騰翻滾著的戾氣,默念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孫堯聖重新換上了一副微笑。


  之前打完人還不忘毒舌幾句的女子在看到孫堯聖的俊臉後,怒氣自然的消退了三分,又看到孫堯聖的穿衣打扮十分符合當下的潮流,尤其是上麵的印花和銘牌都是價值不菲的牌子貨後,完全詮釋了一句話:翻臉比翻書還快。


  隻是笑靨如花的樣子還沒來得及換上,就被身旁的男子一把摟了過去,手掌更是覆蓋在了翹挺的臀部位置。


  “我警告你,別在我麵前發騷,小心我把你變成人人可上的公交車。”


  女子當即嚇得花容失色,轉身撲在了男子的肩上,用手輕敲著男子的後背,撒嬌道,“哎呀,人家隻是好奇了幾眼而已嘛,不就是一個中看不中用的小白臉嘛,何必嚇唬人家。你看你把我嚇得,心髒都快蹦出來了。”


  “哦,是嘛,那我可得仔細瞧瞧。”


  說完,一臉淫笑的男子將另外一隻手伸向了女子的飽滿上,這還不算,又挑釁似的看了一眼止步不前的孫堯聖,當著大庭廣眾的麵就不知廉恥起來。


  摸了摸鼻頭,孫堯聖心裏直罵娘,嘴上說道:“我說你的手是不是不舒服,我建議你去學校的醫務室看一看,還是不要為難這位女士的比較好。你看,你都把她捏疼了。”


  男子的笑臉瞬間消失,這種帶有報複心態的出格舉動你不說,看得人隻會羨慕,一旦被人說破,看向你的目光羨慕還有,但更多的隻會是憎惡。哪怕是裝,也要裝出一副正義人士的麵孔來,誰讓道德這把懸劍就在頭上三尺的地方呢。


  至於那名被常衡戀戀不忘的“茜茜”,孫堯聖反正是沒看出哪裏有讓人朝思暮想的魅力來,倒是滿身的狐騷,快要讓自己窒息。


  知道的,都會搖頭說上一句,‘這是一個自甘墮落的花季少女’,不清楚的,還以為是學校後巷犄角旮旯,每天晚上站在孤黃燈下的站街女呢。


  “小子,出門是不是忘了刷牙,我這剛好有替人整牙的好手,要不要讓他教教你,嘴巴除了用來吃,還要學會怎麽好好和人說話。”


  男子怒極反笑,孫堯聖卻比他笑得更加燦爛。


  “給我一分鍾,一分鍾之後給你答案。”


  男子笑得猖狂,看著眼前一個比一個瘦小的身形,讓身後的兩名壯漢一個守住門口,一個站在身邊。


  “好呀,我就給你這一分鍾,倒是看你能翻出什麽花樣來。”


  孫堯聖退到幾米遠的地方,快速地按下秦火的號碼。之所以敢見麵嗆人,除了實在咽不下那口氣,還有就是秦火鍛煉的健身房離著不過一百米的距離,跑步過來隻需要幾分鍾。


  在電話接通的刹那,孫堯聖低聲而又快速地說道,“我被人堵在土味餐館了,速救!”真人快打這件事並不是孫堯聖想要的,但如果真要是到了非暴力不合作的時候,他情願受傷的人是對方,而不是自己。


  “一分鍾到了,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請來什麽救兵。”說話的男子頭發往後梳得一絲不苟,發蠟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亮,整個人就如同行走的電燈泡,到哪兒都自帶焦點。


  最近被朱曉飛開發出了一部分毒舌潛質的孫堯聖還沒等張嘴,緩過神來的常衡攔在了兩人的中間。


  “白長發,人你已經搶去了,我身邊也沒有值得你大動幹戈的東西了,你為什麽還要追著我不放,難道非要趕盡殺絕不可嗎?”


  孫堯聖這是第一次看到常衡赤紅著雙眼,這種不帶任何感情,仿佛叢林野獸般的可怖麵孔,竟然能夠出現在一個老實巴交的人臉上,可見: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連死都不怕,還有什麽是做不出來的。


  痛到能夠改變一個人的心智,孫堯聖在為常衡惋惜的同時,也為其悲哀。


  一個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愛上了一個不該愛上的人。


  被叫做白長發的男子顯然也是認識常衡的,隻不過一個苦大仇深,一個卻是春風得意的嘲笑,“喲,這不是我們曾經的大才子,大詩人,風流倜儻的熊大官人嘛,怎麽混到如今這般落魄像了,一點兒也看不出來曾經那個揮斥方遒的模樣了呀!”


  邊說,白長發邊把身旁的女子摟得更緊,倒是把孫堯聖給忘到了一邊。


  趁著眼前的三角戀還處在剪不斷,理還亂的階段,孫堯聖立馬不著痕跡地後退了幾步,發著短信催促秦火的趕緊到場。


  被拿來當做炫耀的資本,感覺自己成了百貨商場裏貨架上的商品,女子有些掙紮,卻因為性別的原因,力氣用盡,也沒能把白長發緊箍在自己肩頭上的手拿開,反而留下了鮮紅的手指印。


  這一幕被常衡看見,他如同被激怒的小獸,大聲地質問道,“你懂不懂得憐香惜玉,快把你的髒手拿開!”


  白長發聽完哈哈大笑,仿佛聽到了二十一世紀最好笑的笑話,“我說常衡常大才子,請問你最近是不是腦袋中風,把人際關係都給搞忘了?先不說和你在一起的這些人都是些什麽牛鬼蛇神,一個二個盡是賊眉鼠眼的樣子,其中一個盡然還想占我女朋友的便宜。如此光明正大的揩油,我看你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說完,白長發又用手指捅了捅常衡的心髒,“而且,你最近是不是有點缺心眼兒,劉夢茜是我的女朋友,我愛怎麽玩就怎麽玩,關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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