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慘烈
再一次看著前方的明軍騎兵，季東曉深吸口氣後，高舉著手中的馬刀，然後向前揮下。
下一瞬間，數千騎兵從山坡頂部奔馳而下！
速度越來越快，因為其居高臨下，從上網下衝，因此短短數十米，他們就已經是加速到了衝刺狀態。
對麵的吳三桂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對麵的賊軍騎兵來勢凶猛啊，而且這領頭的竟然還是難得一見的甲騎具裝。
如果是往常時候，他肯定是要帶著騎兵先行轉向，直接用三眼銃、弓箭殺傷對方。
但是，現在對方的速度太快了，而且己方本來也是朝著賊軍的炮兵陣地衝過去的。
這雙方間隔不過區區兩三百米而已，這點距離，對於一支高速衝鋒的騎兵而言，那是眨眼就到。
吳三桂根本沒有其他任何選擇，隻能是咬著牙命令自己的騎兵也是衝上去。
這個時候別說轉向了，就是稍微遲疑一二，衝鋒速度減緩一二那都是就是致命的。
如此占據，這種地形，更以為吳三桂想要突圍而走，所以他沒得選，必須衝過去。
衝過去就是生路，衝不過去，遲早是個死字。
而吳三桂不想死！
而當明軍騎兵繼續衝上去後，不多時，雙方的騎兵就是撞擊在了一起，繼而迸發出來了最為殘酷的血光！
雙方騎兵激戰在一起的時候，山頭上的周軍炮兵部隊還在繼續炮擊，主要是炮擊明軍側後方的騎兵部隊，龍騎兵的將士們，也是持續在側翼開火，殺傷明軍側後翼的明軍騎兵。
這些支援，一定程度上打擊了明軍後續騎兵的衝上速度和兵力密度，從而讓前方的明軍騎兵部隊所能夠獲得的支援少了很多。
而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雙方的騎兵們對衝後，明軍的騎兵們很快就感覺到了不對。
明明自己一方是占據兵力優勢的一方，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打起來後，卻是需要麵對更多的賊軍騎兵。
感覺就像是自己這一方處於兵力劣勢一樣。
這種情況絕對是不正常的。
而這，也正是周軍騎兵騎牆衝鋒戰術的精妙所在。
比傳統騎兵陣型要緊密的多的衝鋒陣型，可以讓周軍騎兵可以集中兵力，朝著一個方向發起衝鋒，從而在局部上形成巨大的兵力優勢。
這種騎牆衝鋒戰術，在去年溧陽戰役裏的時候，周軍騎兵和當時的江南督標裏的騎兵交戰的時候就用過一次。
那一次交戰裏，周軍騎兵以少勝多，獲得了巨大的戰術勝利。
開創了周軍曆史上第一次對陣明軍騎兵的勝利。
後續周軍的騎兵部隊開始全麵普及並訓練這種騎牆衝鋒戰術，不過後續卻是沒有用過這種騎牆衝鋒戰術了。
因為周軍的正規騎兵部隊，根本就沒有和明軍的騎兵部隊打過第二次正兒八經的衝鋒作戰。
正常情況下，其實不管是明軍騎兵部隊也好，周軍騎兵部隊也好，更多的是擔任外圍的警戒，護送，偵查等任務，就算是有騎兵交戰，但是也多是小規模的騎兵作戰。
當初的溧陽騎兵戰役，已經算是規模比較大的騎兵交戰了。
後續兩淮戰役裏的泗縣戰役但是那一次作戰，雖然周軍裏的正規騎兵也參與了，但是並沒有實際參戰。
作戰的主體乃是三個龍騎兵團對著明軍裏的四千騎兵部隊，並且也沒有發生過衝鋒作戰，都是雙方比拚機動力，耐力，最後跑著跑著明軍自己就崩潰了……
因此嚴格上來說，這也不算是正規騎兵之間的對決。
而這一次的蕭縣戰役，實際上是周軍和明軍多年的作戰裏，第二次的正規騎兵之間的衝鋒作戰，也是參與兵力規模最大的一次。
而最重要的是，這些騎兵部隊大部分來自於薊遼、宣大、山西等地區，他們雖然過去一段時間裏也和周軍發生過頻繁的小規模交戰，但是還真的沒有和周軍打過密集衝鋒作戰。
尤其是吳三桂率領的關寧騎兵，人家這個月其實剛抵達徐州一帶，連當地的氣候都還沒怎麽適應呢，之前也沒和周軍騎兵有過正式的接觸。
所以，他們對於周軍騎兵的作戰方式其實了解的非常有限。
於是乎，這雙方一打起來，他們就感覺到了不對勁，但是卻難以理解。
對於明軍騎兵的想法，周軍的騎兵們顯然是不關心的，他們隻是按照往日的訓練，按照長官的命令進行作戰。
所有的戰術動作，甚至戰馬跑動的頻率，使用長矛或馬刀、遂發手槍的方式那都是按照往日的訓練進行的。
甚至都沒有任何一個指揮官敢臨時改變戰術。
因為，實際上這些周軍的騎兵部隊裏，除了第二騎兵團外，其他的騎兵部隊，包括第一騎兵團，近衛騎兵團其實都沒有參加過這種正兒八經的騎兵衝鋒作戰。
這打起來自然是害怕犯錯，軍官們不敢擅自可進行改變。
而這也是導致了，周軍騎兵采用了近乎教科書式，甚至是刻板的騎牆衝鋒戰術衝了過去。
前排的槍騎兵們，首先就是冒著明軍騎兵裏的三眼銃殺了過去，雖然中途有人被擊中倒下，但是幾乎瞬間後他們就就衝過了短短的十幾二十米衝到了明軍騎兵的跟前。
使用空心長矛對著前方的明軍騎兵刺去，當空心長矛擊中目標，因為巨大的反作用力下，空心長矛快速折斷，緊接著槍騎兵們直接用早就準備妥當的馬刀進行砍殺。
兩百多重甲騎兵為先導，如同一根箭頭一樣，直接撕破了稀鬆的明軍陣型，後方左右的輕甲槍騎兵們跟上，繼續殺敵。
第二波次的則是使用遂發手槍，馬刀的請騎兵們，他們有的使用遂發手槍殺敵，打完子彈後直接換用馬刀繼續擊殺敵軍的。
一波又一波的周軍騎兵，如同一根長矛一樣直接殺入了明軍陣列當中，而作為箭頭的重甲騎兵們更是一馬當先，幾乎以不可阻攔的態勢持續衝擊。
如此凶猛的衝鋒勢頭，讓明軍騎兵們根本無法抵抗。
他們中的一部分人，想要用三眼銃進行射殺，等後續陷入混戰後繼續開火，打完裏麵的子彈後，直接把三眼銃當成長柄鈍器進行廝殺。
但是他們卻是發現對方衝擊的速度實在太快，而且根本就不停頓，直接排山倒海一樣直接碾壓了過來，這個過程裏，明軍騎兵發現自己用三眼銃雖然殺傷了些許的周軍騎兵，但是根本無濟於事，對方的騎兵依舊殺了過來。
瞬間後，雙方就進入了短兵相接的近戰階段。
而因為雙方都是對衝，這相對速度是非常快的，如此情況下，根本就沒有給雙方的騎兵們太多的反應和準備時間，隻能是依靠最基本的戰術動作進行戰鬥。
而這種情況下，明軍騎兵就發現自己莫名其妙的就陷入了被圍攻，抵抗的了長矛，卻避不開馬刀。
這讓所有置身其中的明軍騎兵都是打的極為艱難。
但是更奇怪的是，別看雙方交戰的兵力龐大，明軍的兵力幾乎是周軍騎兵的兩倍之多，然而周軍的騎兵幾乎都參與戰鬥了，而明軍的很多騎兵，卻是因為隊形過於寬鬆，根本就沒有參戰的機會。
因為人家周軍的騎兵們，根本就沒有朝著他們衝過去，而是集中兵力攻擊了明軍衝鋒騎兵中，靠近西側的明軍騎兵。
這意味著明軍的騎兵裏，實際上隻有大概三分之一甚至更少的兵力在戰鬥。
吳三桂很快就看出了不用秒，但是現在的他已經是沒有任何辦法，如今雙方的騎兵已經是交戰在一起了，如此混亂的情況下，吳三桂其實已經是很難有效的組織己方騎兵進行戰術變化了。
現在雙方的騎兵，都是依靠著戰術本能進行作戰，雙方高級將領們已經是很難進行具體的指揮了。
現在他們能做的就是下令繼續進攻或者撤退。
吳三桂看眼東北側方向，那裏是之前周軍騎兵衝下來的地方，而現在那裏，沒有任何的周軍存在。
再一回頭一看，己方的騎兵已經是陷入了大混亂中，繼續這些廝殺下去，估計己方的騎兵怕是要死傷大半。
那四千其他人的騎兵完蛋也就完蛋了，但是他的兩千關寧騎兵卻是不能完蛋的。
當即下令，指揮著騎兵朝著東北角繼續前進。
嗯，他隻給了自己的直屬關寧騎兵下了這個命令，至於其他騎兵，他現在不想管，實際上以目前的混亂局勢他也管不了。
吳三桂繼續帶著騎兵，調整了一定的方向後朝著東北角衝過去，在他們的前方，已經空無一人。
而在他們的身後，是數以千計的雙方騎兵正在廝殺在一起。
看著大約一千多人的騎兵衝向東北角後，山頂上靠近西側的炮兵陣地上，趕緊調轉炮口進行攔截炮擊。
龍騎兵那邊，也是有數百人迅速跑步前進，以增援側翼的炮兵陣地、
他們還以為這些明軍騎兵要衝過去，然後迂回到他們的側翼呢。
但實際上吳三桂是想要突圍逃跑！
至於後方孫傳庭大軍的死活，管他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