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驚魂

  被關在這個房間裏已經有兩天了。除了王家老爺子定期過來看看我，其他的衣食住行也不差。剩下的就是呂翔過來陪我聊聊天。兩個人相熟了很多，因此總能旁敲側擊地打聽出這個世界的消息。這個世界裏國家並未統一，共有四大國，南朝、北國、西戈和東末。周圍還有大大小小的分郡和小國。我現在所處的就是北國和東末之間的一個小漁村。在界限之交處一條紅海分隔了兩大國。這個小漁村就是依水而居，但是在這戰亂年代，戰爭催發生靈塗炭是必不可少的事。人們都是饑一頓飽一頓，有個棲息之地已經不錯了。


  西戈是一個海盜之國。那裏的人個個精通海上戰術，被外人稱為“海上霸軍”專門掠奪商貨運船。是所有客商惟恐避之不及的“怪物”。北國之都，稱為皇都。那裏的人魚龍混雜，有異能人士也有商販。南朝在很久之前已經瓦解成為了許多部落再具體的他也不清楚了，這些全是從村民外出打魚時聽聞的。每次聽他講，我都覺得匪夷所思。


  “呂翔，今天你又有什麽新鮮事了？”看見他進來垮著臉，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趕忙打招呼。


  “怎麽了？活像個受虐的小媳婦似的。哪家小哥哥欺負你了？”我捂著嘴，輕聲的笑出來，還擺了個小女人的姿態，沒想到他還是一臉陰鬱的看著我不發一言。


  “細秀….你..”呂翔歎了口氣，坐在了我的旁邊，掃把也被他扔到了一邊。察覺到不對勁，我也斂了笑意，神色裏有一絲擔憂“發生什麽事了？”


  “細秀……你的傷好的差不多了？”他突然蹦出一句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一句話，細細打量起我的身子.

  我點點頭，“恩，全好了”才兩天我身上的傷居然全結痂好得找不到一絲痕跡。這異於常人的體質怕也是狐妖的血統在作怪。想來當個妖怪也不錯啊！

  “王老爺他….”他瞅了瞅我複雜的臉色在不斷變幻。那句即將出口的話終是被咽了下去。


  王老爺…聽見這稱呼又讓我想起了那糟踏的麵容，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兒去。


  “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兒？是不是…跟王老爺有關的？”我幾乎是顫抖著把話從嘴裏吐出來。雙手緊緊地抓住了他的衣袖。


  呂翔看著我神色複雜，嘴唇緊緊的抿在一起，忽的站了起來，彎腰拾起掃把嘴裏說了句“對不起，細秀”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我的視線。


  我立在那兒像是失了魂般，腦子一片空白，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有人來開門的時候，我立馬跳了起來“呂翔是你麽？”


  那個人掌著蠟燭慢步來到我麵前，微弱的燈光舉到了我頭頂，借著昏暗的光線我才發現眼前這個人生疏的很，一張風燭殘年的臉看起來慈眉善目，是上次那個管家。


  他打量了我半響，才開口“來人啊！把她帶過去洗洗”他退了一步，吩咐了一聲之後，外麵立馬有人進來，我嚇得退後幾步有了防備，他們的力氣卻很大在我腳上套上了鐵環鏈，大概還是怕我跑了。


  他們架起我的身子，輕而易舉地抬了起來，一路上隻留一地的細碎的腳步聲，把我帶到一個房間之後又迅速退了出去。


  這一係列的變化，我還沒緩過來，就有兩個丫頭迎上來，挽著我到了一個木桶前。我伸出頭探了探，一米寬大的木桶裏盛滿了水，水上漂浮著點點花瓣，什麽花種都有，灑了一桶。正想著，她們就動手剝我衣服，動作極粗魯。我趕緊捍衛了自己的處境，退後一步警惕的看著她們。


  這兩個孩子皆隻有十一、二歲，樣子也算是平平凡凡，人也瘦弱的緊，見是兩個孩子我懸著的心也鬆了不少。


  “你們要幹什麽？“他們如此大費周章的把我弄出來，不可能隻為我洗一次澡吧？

  “別多話，快點洗，要不然外麵的人又要進來了。看你髒兮兮的樣子。”其中一個稍大的女孩頗為自傲的掃視我，語氣也不和善。在這世界上，在我這個怪物麵前有誰不自傲呢？


  我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皮膚上也都是混幹的泥土。我才發現自己已經有好幾天沒洗澡了。紅了臉，因為想到自己竟然以這個姿態跟呂翔相處了幾天，虧他還能閑然自得的跟我談笑風生。


  念及此，我也不好意思拒絕，三兩下除了衣服跳進浴桶裏。激起的水迸濺在那兩個丫頭的身上，她們嫌惡的扯起自己的衣裙退的遠遠地。我在心裏偷偷的笑了幾聲。


  水麵蕩著模糊不清的影子。纖手撥開水麵的花瓣，微微的水波蕩開後，我才看清了水麵的倒影。


  一張風姿卓雲的芙蓉臉，瓜子型，纖柳眉，櫻桃嘴兒，粲亮如月的眼珠子嵌在小巧的鼻梁上。濕漉漉的纖長黑發貼在臉頰上，倒有點傾倒眾生的嫵媚。身子瘦瘦弱弱的。情不自禁的撫上臉，那是細秀的樣子麽？上天果然是公平的，收了她一樣必定會還她一樣，隻是這一樣她怕是也不願要吧？

  氤氳的空氣遙遙的淌出水汽，迷亂我的眼，眼皮漸漸沉重。意識也開始渙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