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安溪發燒了
可是現在真相不是這樣的!傅寒玉根本就是設計好的,他就是要來接手楊氏,吞並楊氏好與池氏抗衡,所以他才會那麽及時的出現!於是接手楊氏的第一步就是除掉她這個法定繼承人,除掉這個法定繼承人的辦
法什麽好呢?讓她死太突兀了,而且兩家這麽多年世交,傳出去名聲不太好,那麽隻有一個辦法,不能死,就隻能失去自由了,沒有比監獄更能讓一個人失去自由了,所以他把她送進來了。
怎樣才能讓她心甘情願進監獄呢?那麽……那麽……那些為難她的股東會不會也是他一手安排的呢?
想到這些,蹲在地上的楊慕寧感覺心口更疼了,她張開嘴,想要大口呼吸好緩解那種疼痛,而是完全沒有辦法緩解。
獄警過來問她怎麽了?她隻是更緊地將自己的頭埋進自己的膝蓋裏,她像個鴕鳥一樣,不願意再見任何人,她沒有臉麵再見任何人了,尤其是天堂的爸爸。
獄警以為她是聽說楊氏被吞並的消息而難過,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馬上就三年了,你可以出獄了,就當過去一切都是一場夢,細心革命,重新做人。”
重新做人?重新做人?楊慕寧突然想笑,那他這樣陷害她的時候,究竟有沒有把她當作是一個人?她今年二十三歲,在監獄裏待了三年,滿身被欺淩的傷痕,在她身上任何隱秘的獄警看不見的地方,都是醜陋的傷疤,被煙頭戳過的肩胛,被硫酸澆過的腰窩,他在京城有能與池氏抗衡的力量,不可能弄不出去一個她,除非他根本不想弄,亦或者他根本就忘記還有一個她在監獄裏,是啊,三年了,一個不重要的人怎麽會被記住呢?
楊慕寧什麽都沒說,隻是跌跌撞撞地站起來,失魂落魄地往回走,手中緊緊地捏著那張報紙,卻在拐角的地方看到一直沒有走的厲蘊楠,厲蘊楠看著她說道:“或許我可以幫你。”
楊慕寧像是沒有聽見一樣,繼續往前走。
厲蘊楠看著她的背影,繼續說道:“我也愛過一個人,我原本想奪走她爸爸的公司,可是後來我心軟了,就是因為我心軟了,所以被她親手送進了監獄,她從前也說愛我無法自拔,可是後來還是這樣。”
厲蘊楠攤手。
或許是厲蘊楠說的經曆和楊慕寧自己很相像,所以她停住了腳步,她轉過身看著他問道:“那你恨她嗎?”
“恨?”
厲蘊楠喃喃自語地重複了一下,然後嗤笑一聲,“當然恨,我就是因為恨她才想要奪走她爸爸的公司的。”
楊慕寧偏著頭,臉色依舊慘白,她看著他,然後問道:“你是因為恨她才想要毀掉她,可是他呢?他僅僅是因為想要我爸爸的公司而已,我們家從不欠他,現在他欠我。”
楊慕寧淒涼地笑了笑,“他欠我的,我也不準備要了,獄警說的對,就當過去從未發生過,我想從這裏出去,然後遠離他,過一種新的生活。”
楊慕寧的媽媽在她小時候因為心髒病去世的,你說巧不巧,她的爸爸也是因為突發心髒病去世的,或許她的身體裏也有著潛在的心髒病的危險,有一天,或許她也會因為突發心髒病死掉,那時候她就可以去和爸爸還有媽媽團聚,這個世界上的任何東西對她來說都沒有任何意義,
楊慕寧說道:“我不需要你的幫助,我並不想複仇,爸爸不在了,楊氏在我手中或許並不會更好,由他來管理也許是最好的結局,我隻當用三年買了一個教訓,認清一個人。
從此後這世界上再沒有楊氏千金楊慕寧這個人了,她死了,就死在今天,死在你的麵前了,再見,後會無期。”
楊慕寧轉過身想走回宿舍,厲蘊楠卻追過來,將口袋中一張名片遞給她,那張名片上隻有一個電話號碼,別的什麽都沒有。
厲蘊楠說:“等你回到那個世界,你就會知道,你已經卷進這個世界的紛亂中去了,你想獨善其身是不可能的。
如果有一天你走投無路,聯係名片上這個電話,他會很樂意幫你。”
楊慕寧嗤笑地看著手中被塞進來的名片,然後將名片放進自己的囚服口袋中,笑著說道:“雖然我肯定用不著,但是還是要謝謝你。”
楊慕寧轉身走回去,剛推開宿舍的門,門上的放著的盆裏的一盆冰水兜頭澆下,在這個沒有暖氣的冬天,一盆冰水澆在身上,讓她忍不住渾身哆嗦。
她隻有這一件監獄發的棉服,現在被冰水澆濕了,她沒得換,隻能這樣忍著。
她麻木地走回自己的床邊,卻發現自己的床上也被水全部澆透了。
楊慕寧看著濕透的被褥發呆,然後剛才欺負她的那個大姐大帶著一群人從門外進來,帶頭的大姐大一邊拍手叫好,一邊說道:“馬上就出獄了,怎麽樣?給你送的餞行禮還滿意嗎?”
楊慕寧看著她們,冷靜地說道:“我很滿意,這樣你們滿意了嗎?”
那個大姐大聽見她的話一愣,隨即上前一步,一巴掌甩在她臉上,“誰讓你頂嘴的?”
楊慕寧的臉被打偏過去,她握了握拳頭,轉過身反手一巴掌也甩在她臉上,表情依舊冷靜地說道:“就憑我也有權利打你。”
那個大姐大沒想到她會反手,明顯愣住,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對著身後的人喊道:“今天不把她剛才打我的那條胳膊廢掉,我就不姓王。”
這個姓王的大姐大已經在這裏稱王很久了,新來的沒歸順她的,都是她欺負的對象,很不巧,楊慕寧就是那個三年來一次也沒歸順她的那個人,所以三年來一直被教訓,可是她也從來不改。
這次的結果也和之前的無數次一樣,楊慕寧被一群人圍在中間拳打腳踢,她的右手被擰的脫臼,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幾次脫白,她這隻手算是廢了,稍微拿一點重物都不行,提一些重物,也是會習慣性脫白。
她的右手曾經寫過最漂亮的字,畫過漂亮的山水畫,在法國辦過自己的畫展,現在她連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了,她成了一個徹底的廢人了,從裏到外,徹徹底底地成為一個廢人。
傅寒玉,這些都是拜你所賜。
楊慕寧在昏迷前腦海中竟然浮現的是這句話。
這是不是表示她心中也是不
甘心的吧?
第二天楊慕寧沒有準時去上工,獄警就去她宿舍找她,發現她暈倒在地上,渾身滾燙,發了高燒了,嘴裏還說著胡話:“我的三年竟然這樣不值得。”
出於人道主義,楊慕寧被送去醫院了,但是因為明天就是楊慕寧的出獄日期,考慮到她平時表現優異,所以獄長特意批示她今天就可以辦手續,去醫院治療後就可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