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阿慕的救贖

  楊慕寧用左手捂住眼睛,終於眼淚還是流了下來啊,她哭著說:“你說是因為方解語,你那麽愛她,現在為什麽還要把我這個廢人留在身邊呢?你不怕她不高興嗎?”


  楊慕寧哭不是因為想起過去三年受的苦,而是哭自己曾經也是被爸爸捧在手心的寶貝啊,為什麽現在卻被別人這樣糟蹋!為什麽她喜歡的男人為了心疼別的女人而將她丟進苦難中去!

  她不敢轉身,不敢回頭看,因為她轉身再也沒有依靠了,她哭的是這個。


  傅寒玉看著楊慕寧的眼淚,幾乎瞬間呆愣了起來,他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她痛成那樣都忍住沒有哭,三年前他將她送進監獄的時候她也沒有哭,她雖然性格溫婉,容易害羞,但是她卻從來都不愛哭,從前他還笑她:“別的女孩子哭哭就能有人願意幫忙解決的事情,你非要自己埋頭苦幹,阿寧,你試著向我撒嬌一下,或者掉幾滴眼淚,你的什麽要求我都答應你。”


  那時候楊慕寧是怎麽說的,她說:“如果能撒嬌,誰不想撒嬌呢?媽媽因為生我,心髒病發作去世了,爸爸在喜得千金的那天失去了摯愛的妻子,此後萬水千山,他該去何處尋媽媽呢?我時常看到他拿著媽媽的照片說‘我們的阿寧很乖,很漂亮,不哭也不鬧。


  ’那時候我看爸爸,他坐在那裏看著媽媽的照片,像是整個人都蒼老的隨時都想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那時候我就明白了,啊,原來不哭不鬧,爸爸會覺得很欣慰,他會這樣告訴媽媽,媽媽肯定也是欣慰的,所以我要不哭不鬧,讓爸爸不要再繼續蒼老下去,讓他還覺得有我這個乖巧的女兒也不錯,讓他能活下去。”


  楊慕寧抬起頭,讓眼睛看著天,據說這樣不會讓眼淚流下來,她說:“我多自私對不對?明知道爸爸在受苦,卻還要爸爸牽絆著我,再多陪我一段路。”


  那時候她沒有哭,她受了那麽多的苦都沒有哭,現在因為他想把她留在他身邊,而哭的這樣絕望,那她該是多麽絕望呢?


  傅寒玉看著她,好半天才開口,但是喉嚨已經幹澀得有點疼了,他得聲音沙啞:“阿寧,你真的這麽想離開我的身邊嗎?”


  楊慕寧抬起頭看著他,眼眶還是濕漉漉的,她看著他,那表情特別的脆弱,但是卻又那樣堅定,楊慕寧是認死理的姑娘,她決定的事情,就是拚的一身是傷,也要咬牙朝著自己的目標走過去,這點上她和傅寒玉那麽像,傅寒玉無論用什麽手段,都會堅定不移地朝著自己的目標走過去,就像他說的,哪怕重來,他依然會選擇將楊慕寧送進監獄,用她的三年換如今足以和池氏抗衡的傅氏。


  但是楊慕寧終究和他又不同,楊慕寧堅定地朝著自己的目標走去,從來都不是以傷害別人為代價的,她隻傷害自己,但是傅寒玉恰恰相反。


  楊慕寧點了點頭說道:“是,我想離開你,我也希望你和方解語白頭偕老。”


  傅寒玉的心髒傳來的那種麻痹的疼痛越來越強烈,強烈到他必須握緊拳頭才能克製那種幾乎快要幹嘔出來的痛苦。


  突然傅寒玉鬆開拳頭,笑了笑,偏著頭說道:“阿寧,你從前不是喜歡我嗎?”


  楊慕寧猛地抬起頭看著他,臉色幾乎是瞬間慘白。


  傅寒玉像是得到確認一般,笑得更開心,他說:“留學的時候,我告訴你我新認識一個女孩,我很喜歡她,她叫方解語,你當時的表情,我一絲一毫都看的清清楚楚,從開始的不信震驚到最後的悲傷,雖然你什麽都沒說,但是你的表情說明了一切,真正讓我確定的是,那天論文答辯後,大家一起喝酒時候,你的酒量很差,喝醉了,你抱著我不願意撒手,你說,‘你是我的,傅寒玉是我楊慕寧的,你不準去方解語那裏’。”


  傅寒玉含著笑意看著她,表情似乎還在回味那時候,他說:“那是你第一次對我撒嬌,那天我真的莫名其妙地沒有去找方解語。


  阿寧,你不是喜歡我嗎?現在你有機會了,繼續留在我身邊,你可以繼續喜歡

  rfii.”


  我。


  楊慕寧臉上的血色完全裯盡:“原來你早就知道。”


  傅寒玉笑道:“阿寧,你以為你掩藏的很好,或許全世界都知道你喜歡我,隻有你自己以為自己掩藏的很好。”


  楊慕寧的聲音都在顫抖了,她說:“所以你在知道我喜歡你的前提下,還是把我送進了監獄?”


  心口的疼痛讓她哽了一下,繼續說道:“甚至,你當時還利用了我對你的喜歡,你知道我喜歡你,再加上你用幫助解決楊氏危機為籌碼,你將我每一個軟肋都拿捏住了。


  所以你算準了我一定會答應你,自己乖乖地去監獄對


  不對?”


  如果說從前還有一些感情,現在的楊慕寧徹底寒心了。


  傅寒玉一頓,楊慕寧竟然這樣想?那他告訴她這些,是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想上前一步握住楊慕寧的手,卻被楊慕寧驚慌地躲開。


  楊慕寧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她看著傅寒玉說道:“我對你的喜歡早就在監獄裏的三年耗盡了,傅寒玉,你仗著我喜歡你,將我丟進監獄,騙取楊氏,這些是我活該,我認。


  如今我幡然醒悟,已經不想要那些年少時候的喜歡了,求你,我求你,看在我給你貢獻了這麽大的利用價值的份上,放了我吧,我在你身邊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離開或許還能保留一些最後的尊嚴和體麵,不要到最後,年少的情誼變成兩兩相厭。”


  傅寒玉站在那裏,他已經不能保持冷靜,憤怒在一點一點地爬上他的心髒,爬上他的臉,他猛地欺身向前,掐住她的後頸,將她迫近自己,他的雙眼猩紅,他說:“阿寧,即便是兩兩相厭,你也隻能在我身邊,我不會讓你離開我去過你口中的新生活,還有你現在右手已經廢掉了,你哪裏還有新生活可言?隻會更加貧窮難堪而已,與其那樣苟活,為什麽不留在我身邊?”


  楊慕寧仰起頭,睜大眼睛倔強地看著他,然後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寧願那樣苟活。”


  傅寒玉被她氣瘋了!竟然鬼使神差地低頭去吻她,那不是他們的初吻,是第二次,第一次就是那次楊慕寧喝醉那一次,她哭著撒嬌說道:“傅寒玉是我的,隻可以親我,隻可以抱我,我要和方解語決鬥。”


  她說著醉話,但是他卻像是著迷一樣,真的低頭去吻了她,她的唇很軟,還帶著酒氣,可是隻有他記得,她一點兒也不知道。


  傅寒玉吻住她,楊慕寧也幾乎是本能地拿手去推他,但是她的右手剛剛脫白,她一時忘記,在使力的時候,那種痛一下子鑽進她的腦子,然後流遍她的四肢百骸,讓她本能地尖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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