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九話 結局待定(二)
竺明也是看著華叔,依舊相信華叔不會欺騙李伽祁的,因為這是個特別嚴肅的事,也能知道人從劇烈歡喜到劇烈痛苦中的那種失落感,搞不好會痛恨他一輩子。
“你母親應該是隕落了,畢竟當時整個禁忌大陸因此沸騰過,但你父親已經八年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來,因此我也不知道,隻不過他日有機會的話,我覺得在禁區你會找到你的父親,畢竟這一字決就是從那裏帶出來的。”,華叔說到。
李伽祁臉色有些蒼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腦子亂糟糟的,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應該很生氣,但就是沒有那種憤怒,隻是有些呆滯,眼中有些迷茫,似乎是那麽多年的幻想破滅了,比當時知道青梅竹馬是個男的還要難受萬分。
“那我沒辦法了,還想見他們一麵呢,華叔說了實話還好,至少不會太掛念!”,李伽祁淡淡說道,讓人忽略了他的年齡。
“我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你,隻是或許有那麽一天我也不在你們身邊了,一些事情你們悲傷歡喜我不參合,隻是有一句話想要告訴你,那就是你父母真的很愛你,否則死的就不是他們了。”
李伽祁點點頭,自然是知道父母不會無緣無故撇下自己不管的,既然是這樣的話自己也沒有辦法,死了還能怎麽樣?聲嘶力竭的哭一場?哭完後努力修煉報仇?
“我不想一輩子生活在複仇的陰影中,早知道,我寧願不知道好了。”
竺明看著李伽祁,他的表現似乎是超出了一般這個年紀的人所能承受的範圍,他麵無表情,哀傷看不出來,但還是歎了一口氣,便是說了一些沒頭沒腦的話。
“那我呢?”,竺明問。
“你的話我就不知道了,但還是可以全盤托出,早些年一些事情不告訴你們是為了築基,省得你們想多,也想快速修煉報仇什麽的,如今還有兩年你們就要成年了,我知道一些事情再不說也來不及了,還是趁早,可惜我能將小祁的身世說出來,卻無法證明你的存在……”
十六年前的一個冬天,在旦丁城那麽多年就打過兩次雷,按道理來說冬天很少打雷的,但是那一天旦丁城就在打雷,從早上到了晚上,沒有人敢出來,都覺得是老天爺發怒了,福來客棧也是從在上開到晚上,可是沒有一個客人,當然了,其實大街上也沒有人。
之所以依舊開店,是怕有那麽一兩個遠方而來的客人,但天氣不好,總不至於讓人家露宿街頭吧,因此還是依舊打開,到了晚上的時候終於是來了一個人。
其實他在這裏開店多長時間了呢?
事實上他不記得,隻是知道那一戰後他和小祁的父親便是發誓以後都會照顧好自己,但可能絕對不相見,他也覺得一輩子打打殺殺累了,恰好這個時候遇到了自己喜歡的人,就在旦丁城,這家客棧就是她的,沒有步入什麽高級禮堂,修魔人很隨便,喜歡就是喜歡,從不在乎一些世俗的那套。
當然,也很講究,也許一個強者一輩子的女人有很多,但不是每一個有關係的女人都能夠被稱之為道侶,後者才是至死不渝的。
他的道侶叫做竺晴,那個時候來這旦丁城才知道她或許是這個名不經傳小城市的最強者,背景略有些神秘,也是最先把這林子的傳說告訴他的人。
且在這之前知道道蝶二字的所有人都可以說達到了人族的巔峰位置,他們知道這兩個字代表是什麽,因此當他李華第一次來到這麽偏遠的地方,有個客棧的女老板被他追求,曾今無數戰場的意氣風發換成了談情說愛,直到兩人互相確定關係後。
竺晴跟他說了一個關於道蝶的傳說,當時他便是被嚇得不輕,畢竟道蝶二字屬於妖族都不允許提起的禁忌,隻能被掩埋,但這個時候,一個行省的三流城市的最外環女子居然能提到。
別提多麽讓人驚訝了。
他沒有給這個女人太多,畢竟他李華就是喜歡和她在一起,沒有聘禮,大家父母早就被自己送走,也算一種身為人子的幸運了,此後,一起開店成為日常。
隻是可惜了還是會被一些事情打擾,他一輩子感覺打擾兩次,在他放棄了曾今的名利,什麽都不顧及,隻為一份守候一份約定。
守候是為自己的女人,約定是小祁的父親,答應他不要被人找出來,其實那麽多年太寂寞了,他也覺得沒有意思,被找出來就把他們殺了咯大不了,但那麽多年日子平淡無奇,徹底融入旦丁城,覺得或許一輩子都沒有機會了,因為那些人怎麽會來到這麽一個地方呢?
當年的他走在哪都是塊招牌,如今混在人群中都不會看你一眼,就是一塊石頭,因此上天不給他一個敵人,卻讓兩個人讓他平淡無奇的人生變得有意思。
先是一個嬰兒。
那個打雷冬天,福來客棧依舊開門營業,雖說沒人,他照樣打掃二十張桌子下方比較難以清理的地方,從最盡頭到最外麵,聽到了一陣吸吮的聲音,也聞到了奶香味兒,那個時候的竺明就在繈褓中,不哭不鬧,若不是打掃累了看了一眼外麵也正好看見了距離外邊最近的兩張桌子後,他都不知道小家夥是否要被凍壞了。
大概所有嬰兒都有個最初的模樣,竺明也不例外,臉頰的肉將眼睛擠成了三角形,可他拚命吃的樣子依舊那麽讓人陶醉,吸吮著手指,一張粉嘟嘟的小臉,和熟透的小蘋果一樣,泛著紅暈,圓圓的,胖胖的,兩條胳膊像兩段粉嫩的蓮藕,看見他時兩隻手伸出來,一副要抱抱的模樣,這個時候一笑,是那種不出聲音的笑。
這個時候竺晴也來了,那麽可愛的孩子也是讓她母愛泛濫,隻是她以前被魔靈反噬,一輩子被困在三十級魔力,也不對於外麵的人來說不算什麽,可在旦丁城是無人知道的強者,但也因此一輩子身體虛弱,懷孕不上,此時抱著孩子,無論是李華自己還是竺晴,好像一看見這嬰兒什麽都忘記了,沒有在乎小東西的來曆,隻是愛不釋手,搶著抱,等到發現這好像不是他們孩子的時候才傻眼著看著對方。
一笑。
至於名字,竺晴說這孩子是女的,既然沒有父母,也不用跟父親姓,笑得那麽明媚,長大後肯定會討人歡心,起名為竺明,至於他是男的後麵才知道,但名字都起了,換來換去也沒意思,竺明就竺明,簡單好聽。
隻是有一件事很奇怪,那麽小的孩子什麽都記不住,唯獨記得一件事情,也不用說了,繈褓中的嬰兒毫無記憶可言,但就知道自己眼前這兩人不是他的親生父母,會鬧會哭,不過時間長了也就不哭了,但特別安靜,也不再和他們一個房間睡,為其開辟一個很寬敞的房間,布置得還算精美,從那個時候為了讓竺明覺得不舒服,也讓他開口稱呼為華叔華姨,到了後來為了築基還在廁所上安裝了細魔鏡。
也許能從這麵鏡子種正視內心的恐懼。
“還記得你第一次去廁所那個晚上,我和你華姨壓根睡不著,你三次上廁所,當然,你是看不見我們的,畢竟我們比你強太多,至於是鏡子中多出來的那個身影是個女的我也看見了,但不會是你華姨,那天打了很大的雷,我想應該是它來了,這是我來旦丁城第二次打雷。”
它是誰呢?
說不清楚,也許和竺明有關係,也許沒有,這片林子太神秘,對於外人來說最多深處有血脈低級的妖獸,對於知情人來說,裏麵埋葬了太多太多。
終於是走出林子,他們看向身後,像是巨獸漆黑的巨獸大嘴,吞噬了光線。
吞噬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