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9章 第三百一十三話 觀相涯下的觀象瀑布（三）
並沒有飛行，而是走路。
“明白這句話的意思麽？”
許久，邑貞這才開口。
“君子之道也，貧則見廉，富則見義，生則見愛，死則見哀。”
“都懂，但師尊要我解釋卻說不出來，這不是我無法理解，而是我說不出來。”，李伽祁回答。
“這是上古一些聖人的經典語錄，這與修煉無關，卻與我說的道法自然有關，很多時候不懂也就是懂了，比如說若非我是你師尊的話，不曾說過這句話，那麽當你和你的一個朋友看見了，而你已經懂得了其中意思，但你朋友問你是否能懂，你說懂但我就是說不出來，與你朋友來說那麽你是不懂的了，而與你來說你是懂的，然而我懂我卻也說不出來，隻是知道，這句話也就是情緒的感染罷了。”
君子之道也，貧則見廉，富則見義，生則見愛，死則見哀。
見到一些別人情況會想到自己的情況，有感而發。
“與劍有什麽關係呢？”，李伽祁狐疑。
“我說過，與劍沒有關係，與道法自然有關係。”，邑貞加重了語氣。
“而道法自然與上乘劍術有關係。”，邑貞繼續道。
“那麽可以說這句話就間接的與劍法有關係麽？”，李伽祁又不懂了。
那麽師尊還說沒有關係。
“一點關係都沒有。”，邑貞點頭回答。
“……”
李伽祁混亂了，師尊說話比未亡人和祖宮嵐還要高深莫測，是因為這師徒兩人已經到了返璞歸真，大道至簡的程度了麽？
或者不過是自己道行太淺看不出。
走了半個時辰的路，弄得自己稀裏糊塗的。
不過想到師尊本來就因為一些經曆脾氣和性格不好，對男性很排斥，把自己當做了弟子，悉心指點，自己反倒是不耐煩了，不由得也是自嘲一番。
“這句話與劍無關，因為它傳述的不過是某種哲理，但人生無常，從不會一片坦蕩，這是道法自然的一個麵，然而道法自然又和劍有關，因為劍借助了道和自然的勢。”
說白了，師尊跟自己說的那句話隻是像自己傳述一個道理。
一些哲理看似與劍無關，卻和道法自然有關。
“無論再怎麽沒有聯係的事物，實際上都有聯係。”，李伽祁看著師尊。
師尊隻是笑了笑，繼續看著前麵的路。
“其實你很聰明，一點就透，但可惜的是過去沒有人這麽點你，否則你成就或許如當年的我了。”，邑貞帶著幾分感歎。
“師尊以前如我這個年紀如何？”，李伽祁好奇。
按照那何論之的說法，這師尊不過是不到五十歲的年紀，然而後麵他想起來那把出現在劍塚如同攔路虎的藍色之劍就是師尊的。
師尊曾用劍打敗過惡祖和欲仙，然而不說惡祖欲仙有多強，就說他們被關在獨裁者監獄就有了百年。
那麽，師尊年紀何止百歲？
“我和惡祖欲仙為同一個時代的，期間誤食了冰魄，也就是冰極晶……”
那時她十六，惡祖和欲仙都是魔帝境強者了，她對劍很癡迷，那麽作為劍客一輩子江湖島的劍塚或者是劍州的劍牆以及那裏的練劍環境，至少也得去一個。
她是東方大陸一小城市走出的人，自然去了江湖島。
那時她的修為不過是四十一級魔力而已，擊敗了惡祖欲仙，不過呢也被欲仙用言說將一小塊冰極晶送入到了自己腹中，但大概是一種欣賞吧，欲仙將自己帶在她的住所，這一睡就是百年。
火極晶與冰極晶最大的不同就是火極晶即便是十級魔力都不是的修魔人都能煉化加快修煉，冰極晶呢但凡是魔尊境之下並且還不是水屬性的修魔人，直接觸碰會被凍傷，吞噬就會讓體內魔力結晶，身體也會保持原樣，不會成長。
就連心智都不一樣。
“若非江湖島人多嘴雜，我也不知道我睡了百年，記得和他們一戰就是昨天發生的事情，而他們卻被關在獨裁者監獄，也曾想過救，卻不知這地方在哪，後麵到了魔州，參與了那一屆武英殿大比，不知怎麽的就到了今天，也有了八十四級魔力，命運使然吧。”，邑貞一陣恍惚。
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
“師尊真厲害。”，李伽祁也是帶著更尊敬的語氣了。
四十一級魔力和巔峰狀態的欲仙惡祖一戰，這是認真的麽？
“在離開江湖島前我就把劍埋葬了，因為我對劍失去了最初的熱情，有些感觸，後麵進入武英殿比試，表現的太不一樣，他們認為我年紀不知百歲，其實我也有些懷疑，若是這樣等待我的就是死路一條，另外我並不是沉睡了百年，應該隻有五六十年的樣子，具體不太清，反正沒有那麽長。”
年紀百歲以上的進入子界就是死路一條，這是最基本的規定，在魔州誰都知道，隻不過後來變成了更年輕，甚至是六十五級魔力並且百歲以下的修魔人都不好意思厚臉皮進入子界了。
那一次在審判者的驗證之下，她不過是十七歲罷了。
故此，她就顯得年輕，並且心智也還是十七歲的樣子。
“好了，說了那麽多，談些實實在在的，我知道你想要的是別人的指點，而不是別人的傳承，因為你不想照辦別人的劍術劍決對麽？”，邑貞走慢了一些，看著身後的李伽祁。
其實她痛恨很多男子，到現在也是，成為了一種魔障，可笑的是她就想要這樣，不想修煉什麽止水訣、一氣化三清、除瘴術之類的功法。
因為她不配了。
她隻想要以絕大的強大對過去的不公做主。
說聲再見。
“嗯。”，李伽祁回答。
卻發現師尊走了神，不言不語，雖說活了上百年，但實際上心智和年紀也就是五十歲，也就比自己大了十幾二十年，比童戮大了幾歲，隻不過因為她太強大，心思過於縝密，一無所有卻憑借恐怖的心智把三九魔窟除開古仙宗以外的最強勢力合歡派給滅了。
說真的，這和實力沒有了關係。
故此，才忽略了師尊的年紀。
“你對一套劍法是如何理解的呢？”，邑貞收斂了心神，不深究過往。
“一招一式，從無到有，從有到精，從精到極致，從極致到無限流。”，李伽祁說到。
這是那祖宮嵐告訴自己的，不過換了一套說辭吧。
“不是你認為的吧？”，邑貞看出來什麽。
李伽祁點點頭，也沒有什麽不好意思，這本來就是這樣。
“非常有道理，說這句話的人定然不簡單，隻是很多人都是停留在i一個境界，若是那個人不提醒你，你覺得你什麽時候才能踏出這一步？”，邑貞帶著幾分開玩笑的口吻。
李伽祁驚訝，但沒有表現在臉上，其實兩人說到修煉以後，其實也覺得師尊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恐怖，興許這就是弱者對於強者的向往和敬重吧。
但也是深思起來，其實早些年自己一直認為擁有了一套劍術就能鬆一口氣了，之所以不強，每次遇到真正強大對手還得用自己的三足荒鼎則是實力限製的原因。
其實不是，和境界無關，因為這套劍法的出現隻是他意識到了什麽樣的劍術是自己需要的，就像是那些戰鬥力靠實戰以及賦靈天賦的修魔人，他們知道在戰鬥中他們缺失的是什麽，是不夠狠還是出手不夠快，或者是魔技不熟悉？賦靈天賦的話如何擇取？我需要什麽要的賦靈天賦？
所以這套無名劍法的出現隻是說明了自己知道需要的是什麽，是麵對眾人圍攻也能活下來的攔截式，是一人一劍如過無人之境的破道式，是麵對對方毫無規章出手無法分清並且也用武器作戰也渾然不怕的淩亂式，是即便對手在手，唯有心在不破滅的賭命一招的一刺式，什麽都不怕。
更是無限強，就連自己也暫且無法定位的祖宮嵐意境！
這也是自己的封劍一式，未亡人說，如果自己選擇這條路，用他簡單的方法，用自己的理念去改寫以往用劍的方式，雖說大部分的功勞屬於自己，但他隻是想要為這一招想個名字。
叫做祖宮嵐意境。
但僅僅是做到了一套劍法的從無到有的境界，後麵還有三個境界，可笑的是過去自己還以為到了巔峰。
山腰都未曾到呢。
“若沒有那個前輩，興許這一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