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一萬兵馬
“景池那邊怎麽樣了?”璉王景錚玩弄著手中的紅白瑪瑙雙魚花插,緩緩的問道。
侍從跪在地上沒有抬頭看,身影微微有些顫抖,生怕自己說錯了話:“還是老樣子,沒有任何異動。”要知道,前兩天景錚剛剛拖下去杖殺了一個侍從,因為回話時他提到了瑞王未來的世子之封,惹惱了當時正閑情逸致品茶的璉王景錚。
“下去吧。”
那人如臨大赦一般,靜靜退去。
周尚書笑了笑,黑白棋子在棋盤上落落分明。
“別急,總會有好時候的。況且,景池根本不是你的對手。”
“繁文縟節的書生模樣罷了,撐得起什麽霸業。”景錚與周斌照在棋盤上有來有回。
“你母妃說,夏王心意已決,她也不好過多的詢問世子之事,甚至還要有所回避。”
“殺了景池。”景錚說著,好似自己在談論的並不是一條皇子命,而是簡簡單單的一個牲畜。
周斌照搖搖頭,品了一口清茶:“那就是個快意事,況且恕我直言,這沒了景池,王位也落不到你的頭上。”
他抬頭看他。
璉王眉頭一橫,也沒有閑情下棋了。他一直不想逼宮,一是留有父子手足的情麵,二是怕百年之後人們說三道四。所以他一直在思考是否可以稟告夏王,北陽入侵。再帶兵剿滅趙二澤的那一萬兵馬,便有了戰功赫赫的威名。所以如今還有一絲絲掙紮,但是聽見周斌照如此說道,十分不解:“這是何意?景池在我頭上也就罷了,雖說都是皇子,可是與我相比那也是天壤之別!父王沒有那麽糊塗!”
“夏王自然不糊塗。”周斌照指著黑白分明的棋子,哈哈哈笑了起來,隻不過聲音聽起來有一絲絲苦澀,如同重要一般灌入喉嚨。
“你笑什麽?”
“我笑,夏王早就開始防備我們了。可能在他心裏,你和周家為了大夏做了那麽多建功立業的事情,不過就是結黨營私,拉攏朝臣。鶴府的事出的又不是時候,所以他已經開始遠離我們了。”周斌照的眼神中透露著淡淡的哀傷,他不過一心一意想要讓自己的侄子登於王位,但是到頭來夏王沒有得到信任,反而在背後留有一手。
“胡說!父王如此寵愛母妃,怎麽可能疏遠周家。要不是有人調撥,我們也不會落得如此田地!而且按你的話說,父王早就有隔離之想法?”景錚低聲喝到,自己從小就受到夏王的寵愛,每年的賞賜都要比其他的皇子要多出兩車,怎麽可能要疏遠自己。從前隻有自己得到過父王最多的誇獎,而自己也有很多的特權,各種玩鬧一般也不會遭到責罰。
“那你可知,為何你母妃沒有再為你添置弟妹?”
這一問,景錚倒是不解:“母親體寒,而且聽說生我之時大出血,所以不宜生育。”
“那病症早就好了。”周斌照緩緩地站起身,走到了景錚的旁邊。一雙老謀深算的眼睛,看著桌子上平靜的茶水。他慢慢的在景錚的耳邊說出了一個秘密:“芙貴妃這麽多年一直寵冠後宮,而身子的調理也都是太醫進行。她經常跟我抱怨,為何不能再生個皇子公主,於是我便借機探親之意,讓府內的大夫假扮成了侍從一起進攻。才發現,婉兒的身體上的病症雖然已經痊愈,但是似乎卻十分難以受孕。細細查來,很多裝飾、被褥、衣物都被麝香等物狠狠地熏過。”
“不可能!麝香對於母親來說,又不是什麽稀罕玩意!她會不知道?”景錚直接拍案而起。
周斌照歎了口氣,“那是被其他藥物和宮中的熏香蓋了過去。況且,都是夏王給的東西,哪裏會如此的留心!就算你找宮中太醫,也萬般問不出來啊。”
景錚頓時怒火中燒:“豈有此理!”
“是我連累了你啊,夏王一直不信任周家,才出此計策。如此就算他十分寵溺婉兒,也不會動搖自己的王位。”周斌照說著,還流淌下來了幾滴眼淚。
景錚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氣得要命,隻得喘著粗氣:“想不到父王竟然如此絕情!枉費我白白耽擱了這麽多年!”回想起自己以前受到的那些苦,別的皇子都是在宮中養得白白嫩嫩,心裏就如同有巨龍翻滾。
“話不能這麽說。”害怕景錚氣憤之餘做出什麽傻事,周斌照連忙緩聲安慰。
景錚冷哼一聲,也萬般不想看他。
“就是因為你曾經做多如此眾多的事情,百官才對你敬仰,才知道你是有才之人。這樣登基之後,眾臣便不會出現不服的情景。”他小聲說道。
景錚一聽“登基”二字,立馬來了精神,眼睛爍亮,“你說怎麽辦?”
“既然毫無回轉的意思,隻有第二條路了。”周斌照的言下之意十分明顯,便是把趙二澤的軍隊加入自己,突襲承平城,登基上位。如果沒有趙二澤大老遠送來的兵馬,很有可能景錚還下不了如此之大的決心。這真是天上掉下來的兵馬,白白用了,還沒有一絲一毫的心疼。
“四月春獵,我那把劍也需要好好地磨磨了。”景錚笑了起來,“如此看來,隻能讓那個愚鈍的趙二澤再等些時日了。”
“不過他既然當初是來助我們一臂之力的,如此也算是了解了心願了。我每天好酒美女的伺候著,聽下人說,趙二澤天天如同在仙台、仙山一般快樂,已經要忘記自己的使命和任務了。”
“如此甚好。”
景錚站起身,“不過時日已然不多,我還要去軍中操練,也為日後做準備。”
門外,突然傳來溫柔的女聲:“殿下,鶯歌姑娘病了不說,如今夜夜讓夢魘著了。懇請殿下過去瞧瞧吧。”
已經商議完要事,周斌照也起身離開。
不作不鬧的鶯歌十分受到景錚的喜愛,她如同小鹿一般的兩眼飽含春水,看得景錚的心理蕩漾起漣漣的碧波。聽聞鶯歌病了,便想去瞧瞧,寬慰兩句。反想自己近日確實因為世子的事情日漸煩躁,連夏晴都有些疏遠,讓她心生不滿。雖然鶯歌嘴上不說,也能感到她的柔弱中纏綿著委屈。
還沒進屋,便聽見鶯歌在屋子裏抽泣。聲音哀怨婉轉,斷斷續續的如同受傷一般,“殿下……殿下是不要我了?如此丟下我一個人,我應該如何是好!還不如讓我一頭撞死!”
屋內瞬間亂作一團,急忙大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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