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芳鄰蘇美妍
他不想瞞著老媽,就把沈小晴去洗澡,又新買了熱水器的事說了一遍,當然其他細節都沒說。
沈玉芬聽了眉飛色舞,表情就有些意味深長,“這孩子,從我這兒要了你的鑰匙,也不說幹什麽,飯都沒吃就跑了,原來是上你那洗澡去了。”
說完,她就探竟兒子的眼神。
吳良聽懂了老媽的意思,裝著沒聽明白,嗯了一聲。
“我正督促她考大學呢,她挺上心的。”和好了麵和雞蛋,他就被沈玉芬攆到一邊歇著去了。
談到沈小晴,沈玉芬就把要追問兒子別的事忘了,她看了眼兒子,故作隨意聊天道:“小晴這孩子可是媽看著長大的,又漂亮又懂事,如今也要高中畢業了。”
他又嗯了一聲,擺弄著書架上的書。
她見傻兒子始終聽不明白,就有些著急,停了手裏的活兒,對著他道:“小晴要是考上大學,這麽漂亮的姑娘可就飛了,你就不著急?”
“我急什麽?她早晚要長大往外飛的。”他手裏夾著兩本書,嘴裏叼著半塊西瓜,嗬嗬的傻樂。
“你這孩子,怎麽就聽不明月呢,我早看出來了,她對你這個哥哥有意思,如今她也過了十八歲,你說你.……”沈玉芬一幅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吳良隻得道:“媽,你就別操心了,我自己的事自己清楚,其他的事還早著呢。”
“你啊,放著這麽好的姑娘不要,人家還對你有意,你早晚得後悔。你就對那個唐……”見兒子臉色不太好看,她馬上閉了嘴。
沈玉芬知道兒子的脾氣,說多了沒用,就接著忙活兒做午飯。
吳良抽空給行政學院的班主任打了電話,找借口請了兩天假。
班主任李德生再有兩年就到了退休的年齡,整天一幅樂嗬嗬的表情,對學員請假或曠課,從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特別是公考班要結束了,大家都在找門路活動,再說所謂的培訓也就那麽回事,他痛快地給了假。
中午沈玉芬做了紅燒雞翅和蒜苔炒肉,烙的蔥花雞蛋餅,吳良也是真餓了,把雞翅一掃而光,又吃了八張雞蛋餅才罷休。
沈玉芬看著兒子愛吃她做的飯高興,緊著叫他慢點兒吃。
正收桌子的時候,家裏的座機電話響了,沈玉芬一聽是老鄰居找她打麻將,就動心了。她特喜歡打麻將,隻要一上牌桌就什麽煩心事都忘了。吳良也樂得老媽有個興趣愛好,要不然快退休了整天沒事做,也會在家悶出病來的。
可兒子剛回來,她又舍不得離開,正在猶豫的時候,吳良就讓她去玩,他正好累了下午好好睡一覺。
她這才興衝衝的掛了電話,出門前告訴吳良晚上給他做魚吃,讓他別又出去喝酒。
吳良收拾了下家務,這才躺在床上看了會兒書,也沒看進去幾頁。大部分的書他都搬到了新房子,隻留下不多的幾本詩集和散文在書架上。
書架上除了他的書,大部分是沈小晴學校裏的書,她是個很細心的少女,把小學到高中的教材都留著呢,而吳良在大學的一些專業書,早就弄沒的差不多了。
他看著二十二米的老房子,小的時候爸媽住在大屋裏,他跟沈小晴住在上麵的吊鋪,要說沈小晴提到兩個人睡過一個被窩,還是真的。
如今老爸不在了,他也搬出去,一個屋的大客廳也兼著臥室,一東一西擺著兩張單人床,除了沈玉芬住一張,還給沈小晴留了一張。雖然她從高中起就住校,但平時周末和放假的時候,她還是會回來住的。
看沈小晴床上鋪著淺粉色的床單和被罩,一麵牆上還掛著她喜歡的周慧敏和陳明真的海報,雖然高三了,在吳良看來她還是小女孩兒的心性。
不過,這也沒什麽不好,人何必非要快速成熟和成長呢,這樣單純的生活和日子,過一天少一天。有一天真正走進社會,才會發現以前上學的時光是多麽的讓人懷念和珍惜。
他一翻身起來,就拿過鐵梯子上了吊鋪,這上麵三分之一當了雜物間,用拉簾擋著,剩下三分之二空間,也被沈小晴占據了,除了一張鋪床外,到處是她的毛絨玩具,還堆著書本。
吳良沒想到,這吊鋪上的空間沈小晴還留著,看來偶爾還在這上頭睡的。在她枕邊的位置,放著一盞小巧的台燈。他看到床上還是擺著兩個枕頭,最靠牆裏的是藍色的,外邊是粉色的,還是他小時候跟她睡一起擺放的樣子。
隻不過原本的兩床被子,現在變成了一床。看到一床大被和兩個枕頭,他的心裏沒由來得就熱了一下,這怎麽看著都像夫妻的住法。
一想到沈小晴把衣服都折騰到他的房子裏,他就頭疼,這明顯是要常住沙家浜,準備不斷侵占和蠶食他的領地。
收了梯子,打開老錄音機放上李克勤的磁帶,聽著歌又抽了兩根煙,實在睡不著,就鎖了門來到院子裏。
他下意識地就往隔一棟的2號樓看去,五層右手的陽台上掛著洗晾的女人時興的衣裙,那是蘇美妍的家。
要說蘇美妍,得先從她的愛人李傑說起。李傑沒結婚之前住在吳良家老房子的斜對門,在一家涉及婚姻情感的雜誌社工作,人長的高大帥氣。吳良比他小兩歲,一直叫他李哥,年輕人性格相投,到是經常喝酒唱歌,能玩到一起去。
當初吳良進大江日報社,還是李傑這個狗頭軍師幫著出謀劃策的。
不過李傑有個缺點,就是生性風.流,對女人是見一個愛一個,就像熊瞎子掰苞米,遇到漂亮的女人,馬上丟掉手邊的女人就往下追。
他的女朋友不出兩個月肯定得換,簡直就是情場殺手,吳良為此沒少勸過他,他到是嘿嘿一笑,說這就是哥的生活方式,他的心不可能隻為一個女人停留.……
直到李傑認識了現在的妻子蘇美妍,他才算臨時定了心性,吳良也為他高興,希望他真的能改了毛病,好好過日子。
蘇美妍曾是市歌舞團的演員,人長的叫一個漂亮,身材苗條高挑,美豔不可方物。在一次無意間的采訪中李傑見到了蘇美妍,徹底被她的美貌所征服,直苦苦地追求了大半年,才得到她的芳心。
為了結婚,他把4號樓吳良家對門的房子賣了,在隔一棟的2號樓買了一處麵積有六十平的大房子,雖然搬走了,但也沒離開多遠。婚後,吳良也經常去混吃混喝,跟這夫妻兩人都熟悉,他親切地管蘇美妍叫嫂子。
再加上蘇美妍有個一直單身的閨蜜叫張素玲,她在一家外資教育機構做中層行政管理,是蘇美妍的大學同學。這四個人經常在一起廝混,時間久了就形成了一個關係親密的小團隊,經常在李傑家聚會吃飯,或是一起出去K歌跳舞,好的像一家人似的。
蘇美妍一直想撮合吳良跟張素玲在一起,但張素玲自恃甚高,雖然沒有蘇美妍的模特身材,但容貌體態在女人堆兒裏,也能打到八十分以上,她對吳良根本沒有興趣。
而吳良對張素玲的清高孤傲也不感冒,啥事就怕有比較,麵對蘇美妍這樣的美少婦,張素玲在他心裏根本就沒法看了。
因為蘇美妍的單位不景氣,兩口子商量後,動用了家裏的全部積蓄,又借了五萬塊錢,在新開的國貿城買了一個十五米的攤位,蘇美妍做起了服裝買賣,生意還算可以。
誰知婚後沒幾個月,李傑就突然提出來,非要到美國的一所不知所名的傳媒學院進修。蘇美妍雖然不同意,但架不住他意誌堅決,說可以辦停薪留職,雜誌社的位置還給他留著,隻要進修三年回來,混到國外的文憑,就能在雜誌社競爭副總編的位置。
他還說國外的錢好賺,他可邊進修邊打工,等回來的時候還能帶一大筆錢,弄幾樣進口的家用電器,再也不讓老婆這樣起早貪黑的辛苦了。
李傑臨走前,特意把吳良和張素玲叫到家裏,四個人一起吃飯,他拜托吳良自己出國後,讓他多到家裏照顧蘇美妍,有啥體力活兒搬搬扛扛的,多幫著幹幹,一個女人家別受外人的欺負。
還讓吳良得了空兒,多去蘇美妍的服裝攤位看看,幫著進個貨啥的。
吳良拍著胸脯跟李傑打了保票,“李哥你放心,我一定照顧好嫂子。”
李傑就借著酒勁開玩笑說,“隻要別把你嫂子照顧到床上去,其他的都行。”
蘇美妍笑著打他,說他不許說混話,良子不是那樣的人,再說她會緊守玉門關,不讓任何男人有可乘之機。
笑鬧完,她借著喝酒又開始哭,舍不得李傑剛結婚沒多久就出國。
到是張素玲特別平靜,她說自己在外資企業的工作性質,每隔大半年都有到美國總部參觀培訓的機會,到時候她會去監督李傑,見他在外麵找女人沒有!
當時李傑是真喝高了,又瘋話不斷地道:“那以後素玲就到美國幫小妍看著我,良子就在家幫我看著小妍。老婆你放心,那些人高馬大的洋妞不適合我,到是素玲這種……”
按當時吳良無意中發現的,是張素玲在桌子下麵狠踩了李傑一腳,他這才閉了嘴,然後是光喝酒傻笑。
他看蘇美妍的表情,她顯然沒對李傑的酒話在意,或者隻當是酒後開的玩笑話。
這讓吳良心裏一沉,李傑可是在女人身上有前科的,難道他會跟蘇美妍的閨蜜.……他命令自己打消這個念頭。再細觀察張素玲跟李傑在酒桌上的表現,也沒多看出什麽來。
他認為是自己多心了吧?!
結果,李傑這一走就是兩年,中途一趟都沒回來過。剛開始每個月往家裏打電話勤的很,後來從一個月五六回電話,變成每月一個電話,最後是兩三個月能有一個電話。
按李傑的說法,在外麵太忙了,一邊進修一邊打工,而且總得算打電話的時差,蘇美妍到是不介意,總是心疼他讓他吃好睡好,別光為了賺錢熬文憑,把自己身體弄壞了。
張素玲到是出國幾次見了李傑,替他捎回了進口的影碟機、數碼照相機和攝像機給家裏。最近的一次,張素玲直接給蘇美妍帶回來十萬塊錢,說是李傑在外麵打工賺的。
蘇美妍不惦記這些錢和電器,她掐著手指頭算著老公回國的時間,這樣空寂的日子,她真是快過不去了。
平時她獨守空房,一個人維持著這個家,便把精力都用到了做生意上,日子雖然過的清冷,但到也安逸自在。
而吳良也信守諾言,經常去蘇美妍家幹幹體力活,也會去她的攤位幫著進進貨或扛包裹,很得蘇美妍的感激。
他正想著到自家的棚子裏,把自行車拿出來擦一遍灰,再給車鏈子上些機油,一轉頭就見遠處一個女人又叫又跳的,對著他揮手。
見是蘇美妍,他就喊了一聲“嫂子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