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半神
項前既把“煉魂令”的事說給赫連小煙聽，自然不怕再被少量的自己人知道，於是順著赫連小煙的話頭，向淩玉道：“是的，祖奶奶，這就是‘煉魂令’，可以吸人的靈魂，當然也能吸喪屍中的，我已經將赫連宙這個分身中的靈魂吸了進去。等我用劍中的魂陣把這個靈魂重新煉製，這個厲害的喪屍就能為我們所用了。”
黑嫗接口道：“對，就要將這老狗好好煉製一番。等回去了，你把他的靈挖出來，我去抓條老狗，把他的靈煉到老狗身上，讓他真的做一條老狗！這個老崽子！”
白嫗接口道：“老不死！”
紅嫗接口：“老烏龜！”
藍嫗接口：“老扒灰！”
其他三嫗也要接著罵，卻似乎想不出來新詞，隻得一起恨恨地“哼”了一聲。
項前卻是沒有想到她們對赫連宙的恨意竟是如此的深，這自是得自於淩玉，不覺目瞪口呆。
赫連小煙卻望了望淩玉，又望了望六嫗，道：“祖奶奶，六位奶奶，這個喪屍中的靈魂，不是赫連宙，就是鐵木爾，薩滿大帝。”
幾個人全都一愣。
項前道：“小煙，你搞錯了吧？赫連宙在把鐵木爾煉成喪屍時，又豈敢讓他保留完整的意識？”
把鐵木爾煉製成索吟那樣的喪屍，讓他保留完整的自主意識，其實就相當於強迫他做奴隸。
這樣的猛人，又豈會低三下四地去做人奴隸？誰要這樣做，都最終遭到他的反噬！赫連宙縱然厲害，也必定不敢這樣做。
“我沒有搞錯。”赫連小煙又道：“他剛剛醒來時自言自語，我聽到他大罵赫連宙和羅魅，他說；赫連宙，羅魅，你先人板板，本皇要讓你們形魂俱滅！還說：本皇要重振薩滿帝國！”
她以嬌籲籲的口吻學說鐵木爾的狠話，固然顯得有些可笑，但幾個人卻都相信了她沒有搞錯，喪屍中的鐵木爾靈魂，就是一個擁有自主意識的靈魂！
這怎麽想都不可能，而且項前也不著痕跡地聯係了老黑，老黑也說當年赫連宙隻是把鐵木爾煉成了一個普通的分身。
但現在的鐵木爾，卻的的確確是有自主意識。
眾人愣了一陣，赫連小煙又開口，但卻是轉述淩玉的話：當年鐵木爾是在眾目睽睽下被殺死的，死後決不可能自己變喪屍，必然就是赫連宙的傑作。但淩玉也認為，赫連宙決不敢把他煉成索吟那樣有自主意識的喪屍。赫連宙至多是把鐵木爾煉成一個分身。
但鐵木爾畢竟有“半神”之稱，靈魂應該比其他人強大得多，而且他的一些記憶應該是深刻之極，比如要殺羅魅和赫連宙，比如要重建薩滿大帝國，已經深刻於靈魂之中，接近於本能。
因此，在這兩千多年中，他躺在這個基地中，雖然沒有魂力，本來已經沒有了靈性和記憶的靈魂不但沒有枯萎消亡，那深深烙印在“魂”中接近於本能的記憶竟然複活了一部分，不僅壓住了赫連宙將他煉製成喪屍時所植入的少許靈性，還產生了一些自主意識。
這個猜測大有道理。
不但短劍中的老黑聽了項前的轉述後表示讚同，六個奶奶也紛紛點頭，隨後又你一句我一句地議論。
議論了一陣子後，大家也都從鐵木爾喪屍帶來的慌亂中恢複過來，淩玉也沒有再過問被項前吸入短劍的鐵木爾靈魂的事，又讓六嫗開始拔樹。
這次是從石台這裏開始一路向北邊的小山去，看這陣勢，淩玉是打算把整個基地的東北角這一大塊整個清理出來。
這次淩玉也沒有讓項前和赫連小煙幫忙在草叢中搜尋。其實她和六嫗都有魅，項前兩個也幫不上多大的忙。
項前於是就讓赫連小煙修練功法，恢複魂力，他自己則去收拾那些巨大的“陰沉紅檀”。
收拾這些“陰沉紅檀”，他當然是要帶回去製造更多、更厲害的破城槌。
雖然因為有了淩玉祖奶奶在，獨孤風雲的事應該已經可以應付過去，但“煉魂令”的事，即使是淩玉，也沒有壓下去的可能。
天魂教現在的教皇是第三代教皇，是赫連宙的徒孫。
那麽他們的第二代教皇，也就是赫連宙的徒弟在哪裏？
死的可能性應該不大，那多半就是躲了起來，研究長生不死的辦法。在知道了羅魅和赫連宙更多的事情後，再加上現在這個變成了紫猿喪屍的淩玉，項前對於這些頂尖高手對長生的追求之心，有了更為清楚的感受。
當初“煉魂令”在北邊夜狼帝國“煉魂教”手中，還有後來消失不見，當然任何人都是無可奈何。
但如果聽到了“煉魂令”重新出現的消息，天魂教的那個第二代教皇還能忍下來不動手？
淩玉也壓製不住。
以天魂教如日中天的勢力，給黑妖蜂聯盟隨便安上一個什麽罪名，就可以公然下手！
到了那時，就隻有靠實力說話。而破城槌就是最為重要的一種實力。
俗話說“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項前在收拾“陰沉紅檀”前，先用了大半個時辰的時間，將兩頭黃猿煉成了喪屍，當然是“靈屍”這個級別的。
雖然這兩頭黃猿中原本沒有了靈魂，但在與“平北軍”廝殺時，項前曾收了幾個，因為太少，連一顆魂珠也凝不成，項前就隻是讓老黑把他們在短劍裏收著。
其中兩人，雖然隻是三級魂師，項前卻記得武技還都不錯的，項前於是就把他們的靈魂煉進了黃猿裏。
隨後，項前操控著兩個黃猿幫忙，將藤蔓纏繞的一株株高大的“陰沉紅檀”抬到空地上，自己卻放出“風妖”化成的巨大刀片，將枝枝杈杈全都砍去，隻留下主幹。
自從學得“風妖”後，項前一直習慣於用大錘，這大刀片卻是首次用，沒想到卻是用來砍樹。西門破若是知道項前用自己所授的絕技幹這個，也不知道會作何想。
中午經傳送陣回去吃了些東西後下午繼續。一天下來，項前一共整理出來三十多棵大樹，其中“陰沉紅檀”六棵，挑出來專門放在一起，另外的二十多棵其他樹木另放一堆。
晚上回到玄陰城這邊後，因為玄陰火堡的事都已經安排妥當，諸事有辛大姑、褚遂、索吟等處理，項前索性就不再過去，留下來陪淩玉說話。
其間，項前根據從老黑那裏聽到的，將赫連宙當年以“山河罩”往那個基地傳人，又以眾多的厲害喪屍殺人的事，當作自己的猜測，向淩玉說了出來。
在這種其實是事實的猜測得到淩玉的讚同後，他就立即向淩玉建議：學習赫連宙當年的做法，等基地裏的樹木雜草清理幹淨一，也煉一批包括分身在內的喪屍放在那裏，也弄一個喪屍空間，遇到了厲害的敵人時，同樣也往基地那裏傳，交給喪屍來對付。
這當然是一個對付強敵的好辦法，因此立即就得到了淩玉、為淩玉傳話的赫連小煙以及一起說話的六嫗的讚同。
淩玉雖然是喪屍，但卻並非真的是不通人情的怪物，說了一陣子話後，就讓各人去休息，她自己卻進了一間空房，那房裏布設有專門的魂陣，項前猜她一定是煉製赫連宙的靈魂去了。
項前練了一陣子功法後，在六嫗為他安排的房間歇息時，想起“喪屍空間”的計劃，不免又想起鐵木爾喪屍，想起這具喪屍的古怪之處，連忙向老黑詢問。
老黑說道，鐵木爾喪屍之所以僅憑赫連小煙的中等魂力，僅憑人的身體，就能與淩玉的紫猿相抗，應該有三個方麵的原因。
一是鐵木爾生前就練有一種厲害的武技；二是鐵木爾有一種身法類的厲害魂技，與西門破的“風之精靈”相似，叫做“縹緲冥霧”，就是那種化為黑煙旋轉不見的身法。
第三就是鐵木爾的身體應該確有其與眾不同之處，很可能其堅韌、力氣就與紫猿差不多。
據老黑說，在薩滿大帝國向南北兩大陸擴張的早期，還是經常親自領兵上陣的，但隨著實力越來越強，手下兵將越來越多，他就很少出手了，真正的實力，也就成了外人難以知道的一個秘密。
因此，雖然自他創出了《六合八荒任縱橫大法》之後，有越來越多的人稱他為“半神”，但也並沒人真正地當成一回事，隻道這與羅魅“最接近神的人”一樣，隻是一個綽號。
但從他成屍後的情況看，實情並非如此。
老黑就推測，對於魂師的分級，多半在聖級之上，還要再加上一個“半神級”。一個魂師修為達到“半神級”後，力量的強化，應該主要體現在身體的堅韌與力氣上。
但是，在確定了鐵木爾喪屍堪比紫猿的厲害之後，老黑又告訴了項前一個不好的消息：
鐵木爾靈魂裏的那些自主意識，已經強化成了他的本能，已經與他的“魂”緊密地結合在一起，無法煉化了！
項前一愣：這豈不就意味著，鐵木爾的靈魂，就不能用了？尤其是能夠讓他像紫猿一樣厲害的“縹緲之霧”，還有他的厲害的武技，豈不是都不能用了？
這樣一來，這麽厲害的一個鐵木爾喪屍，豈不就變得和一頭沒有靈魂的紫猿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