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再話蒼莽
自喪屍空間被發現後，赫連小煙的斥候營及情報工作得到了極大的加強。
這不僅是因為有了一個經驗豐富的祖奶奶可以隨時指點她，還因為在清理喪屍空間的過程中發現了大量的飛行類喪屍。
利用那些飛行喪屍，赫連小煙組建了一個十八人的飛行小隊。這十八個人，自然全都服用了“煉魂之鑰”，修練了《暗黑咒》，凝煉了得自赫連宙的那種“千靈馭”魂符。
赫連小煙將這十八個人分為六組，每組三人，專門負責傳遞各種消息，使得黑妖蜂聯盟的情報傳遞，要遠比其他勢力來得及時可靠。
在這修魂大陸上，體型大到可以馱著人飛行的獸類、禽類還是很少見到的，因而可以馱人的飛行類喪屍就更少。
像黑妖蜂聯盟這樣，一下能夠拿出十八頭飛行類喪屍專門供斥候使用的，恐怕也隻有天魂教和夜狼帝國才能做得到。在南大陸的其他那些王國，能拿出個三、五頭，就上天了。
因為這幾天赫連小煙隨著項前一起去了赫連小城，而玄陰城這裏卻是通往那裏的一個捷徑，因此這裏就臨時變成了黑妖蜂聯盟的情報中心，不時地有飛行喪屍避過普通民眾的注意飛到這裏。
通過傳送陣過來後，赫連小煙趕去斥候營在這裏建的分營，查看這一段時間傳到這裏來的情報，同時安排人手去圖勒城那邊接族長爺爺喬顛回來。
項前則利用這一段時間去見獨孤風雲，一是告訴他有關罩子破城槌的事，再一個就是前一陣子項前還在中穀縣時，獨孤風雲突然從這裏專門跑到那邊去，卻隻說了夜狼帝國有可能再次向南大陸這邊發動進攻的事。
項前後來想想，這並不是什麽緊事啊，完全可以等什麽時候見了麵再說，獨孤風雲應該不會為了這個巴巴地趕過去，他應該是還有別的什麽事，卻由於什麽原因沒有說。
獨孤風雲當時究竟想要對自己說什麽？
“我是想讓你解散長老會，自己做領主！”
當兩人見了麵，獨孤風雲從罩子破城槌的震驚中緩過勁來，這樣回答項前的提問。
項前頓時就愣住了，愕然道：“這……這怎麽成？會出亂子的！”
“半點亂子也不會出。”獨孤風雲淡然地道。
“誰會製造亂子？幾個長老之中，洪秀姑娘已經成了你的夫人，不會吧？柳升長老本來就是你青猿門的長老，又有小煙姑娘這層關係，也不會；辛長老雖然背後有強大的倫祖派，但有靈兒姑娘這層關係，同樣也不會。其他的法正長老、禇遂長老、龐家堡的龐長老、霍家穀的霍羽長老四人，你想想，應該也不會吧？他們所擁有的實力，其實隻相當於一個村堡，也沒有鬧亂子的實力。”
項前想了想，還真的是這麽回事。但是，即使是這樣一種情況，自己也不能突然就把幾個長老都廢了，自己來做領主吧？他們這幾個人，甚至包括辛大姑在內，可都是自己把他們拉入黑妖蜂聯盟的，現在再由自己把他們的長老廢了，那又該怎麽說？
“師父啊，”項前疑惑地道：“你怎麽會突然想起了這個？”
他覺得獨孤風雲絕不會莫名其妙地產生這樣的念頭的。
“蒼莽！”獨孤風雲道：“還是上次我對你說過的，一切就緣起於這‘蒼莽’二字！妖獸之間是蒼莽，國家之間、勢力之間、家族之間，甚至人與人之間，都是！都在想著法兒的吃掉別人，至少是防著被人吃掉！沒有提防之心的人，都已經被人吃掉了，或者很快就會被人吃掉！”
嗯，這一點，項前倒是頗為讚同的。前世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也就是這個意思。
沒有防人之心的人，所謂天真爛漫之人也是有的，那簡直就是傻蛋，處於這蒼莽之中，就像一群惡狼之中的小綿羊，絕不不會存在太久，不是變狡猾了，就是被人吃掉了。
除非你是大象，或者是這修魂大陸上的百足駝，別人吃不掉你，你溫和一些才沒關係。
“你這小子，”他說著瞪眼看著項前：“運氣之好，能驚瞎別人的眼，嚇掉別人的牙！從一個小小的魂徒，半年的時間不到，突突突，竟然就成了七級魂師，而且現在黑妖蜂聯盟的這麽大一塊地盤，幾乎都是你打下來的，不知不覺間，就成了一個厲害的家夥，大家現在都在怕你，怕被你吃掉！”
“師父，你……你是說誰怕被我吃掉？”項前聽出獨孤風雲話中的意思有些不對，愕然道：“你……不是指咱們黑妖蜂聯盟的這些長老他們吧？我……我可沒想過吃他們啊！我隻想著吃外麵的人。”
“你不想別人就不害怕了？”獨孤風雲鄙夷地道：“如果讓你站在一頭妖龍旁邊，你怕不怕？你要站在別人的角度想一想。現在，在別人眼裏，你就是那頭妖龍，我即使沒想著要吃人，別人也忍不住要害怕，怕哪裏不小心惹了你！”
“我……”項前一時間不知說什麽好了，憋了半天才道：“我不是妖龍，我是百足駝，而且還是一頭小百足駝！”
“你呀你呀，”獨孤風雲沒好氣地道：“我剛才對你說這麽多，你是沒聽明白還是怎麽的？你又不是妖獸，不能變幻形狀，誰知道你究竟是妖龍還是百足駝！那就隻能把你當妖龍！大家都是蒼莽中人，對你害怕那就是自然而然的，換你也是如此。”
“你再看看咱們這些長老，”獨孤風雲又道：“雖然表麵上掌握著聯盟事務的決斷大權，但平常都決斷什麽了？所做的事，都是例行公事罷了。首席長老洪袖姑娘，本來早就等同於是你的夫人了，還好一些，不過嘛，嘿嘿，她也相當於早就已經被你吃到嘴裏了，已經沒必要再怕了！你說是不是？”
聽獨孤風雲難得地開起了玩笑，項前不由得哭笑不得。
獨孤風雲接著道：“但即使如此，她也是忙她洪家的作坊多一些，柳升長老忙著做藥劑，辛派主忙著倫祖派的事務，還忙著巫媒作坊，其他的長老也都是這樣，大家更多的都是埋頭於自家的事務，就是怕一不小心惹了你，怕被你吃了啊！你想想霍羽長老是不是這個樣子，他一直就呆在他的霍家穀，若不是你過去，他會來這邊擔任一個管事？”
項前他細想想，獨孤風雲說的這些，還真的可以套在幾位長老的身上，尤其是霍羽，若不是自己再三說，還真的未必肯過來。
“還有啊，”獨孤風雲又道：“你提的什麽建議，有哪一個是長老會沒有批準的？其實，大家是早就把你當了領主，把你的建議當成命令了！”
”目前咱們的黑妖蜂聯盟，其實已經是領主製，但卻又有一個表麵上看權力最大的長老會，這樣的架構，運轉起來是不夠順暢的。如果咱們隻想保有現在的地盤，慢慢地過小日子，那倒沒什麽，還可以維持。但整個大陸馬上就要亂了，而且有了羅魅因素的突然冒出，肯定會亂得很厲害，咱們是想要乘亂而起，去吃掉更多的勢力、更多的人，甚至我幻想著有朝一日能吃掉天魂教，因此咱們就有改為領主製、把權力架構理順的必要。”
“那麽，”項前忍不住道：“上一次在中穀縣那邊，你最終又為什麽沒有說？”
“我還說個什麽啊？”獨孤風雲沒好氣地道：“我從這邊出發時，你還隻占領了沙陰、沙陽幾座小城，但等我慢慢地趕到那邊，你已經搞了一個鐵木爾出來來，已經占領了比整個黑妖蜂聯盟還要大的中穀縣。另一邊石虎、鐵蝴蝶他們兩口子，也是一個遲早要把上穀縣納入囊中的勢頭。而且這突然冒起的丙個勢力，表麵上又與黑妖蜂聯盟沒有什麽關係。唉，這樣一種情況下，黑妖蜂聯盟是不太適合匆匆改變權力架構的。”
“那個……師父，”項前皺著眉頭想了一想道：“既然一時不太好改變，那咱們就暫時維持好了，反正近一段時間，也應該不會在什麽地方在打出手。師父，不知你聽過‘深挖洞，廣積糧，緩稱王’沒有？”
修魂大陸上顯然並沒有這個詞，獨孤風雲皺眉思索，項前卻又道：“從眼前的情況看，夜狼帝國還沒有準備好，一時半會兒的，應該還不會發動進攻，咱們現在這個情況，剛好可以避免引起別人的注意。否則的話，上穀縣、中穀縣，還有圖勒自治領，如果被別人知道了都是與咱們一夥的，這麽一個大塊頭，豈不是‘霍’地一下全都把目光轉過來，緊緊盯著咱們？”
獨孤風雲緩緩點頭：“項前啊，你這個大腦袋裏，裝的東西不少嘛！‘深挖洞，廣積糧，緩稱王’這話，確實很適於咱們現在的情況。”
“我也是突然才想起來的，”項前裝傻充愣地“嗬嗬”笑了一下，又道：“乘著沒人注意，咱們抓緊時間把上穀縣、中穀縣都搞好，狠狠練兵，多買些糧食、物資存起來，為局麵大亂做好準備。至於權力架構的事，可以慢慢想辦法的。”
“這個可不能大意，”獨孤風雲告誡道：“這樣一個大勢力下麵又分幾個互不統屬的小勢力，時間久了，即使鐵木爾、石虎和鐵蝴蝶他們沒有什麽，他們手下將領又不知道情況，將來要合起來，就會有麻煩。”
說著又感歎：“像這樣的情況，哦，你現在又在赫連小城搞，按你的做法，如果成了，那就是四個互不統屬的小勢力了，在曆史上是從未有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