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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淮城詭譎_第413章 一月身孕

  小汽車開得飛快,一路風馳電掣超車截短路,本來要大半個小時的路程,硬是讓小四縮短為十五分鍾。


  遠看官邸近在咫尺,小四腳踩刹車,輪胎在地上發出一陣尖厲的摩擦聲響,接連持續了好幾秒,突兀地劃破了黑夜的平靜。


  到底是哪個王八羔子,大半夜還不得安生?


  這一片,都是淮城高官的官邸。有幾家的陽台當即就亮起了燈,有傭人領了主人的吩咐打著手電射將過來,一看到是謝洛白的小汽車,又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閉燈躲閃,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


  “臭小子,你是故意要看爺的洋相吧?”


  小汽車後門一開,謝洛白跨將下來,不由分說抬腳就要給小四一腳。這種速度,平常人怕是早就吐個昏天暗地,也虧得謝洛白身體素質強悍,才一路麵不變色。


  小四嘻嘻哈哈躲過,低聲提醒。


  “怎能呢?不是二爺要趕個熱被窩,您再耽擱,少夫人怕是要鎖門了!”


  說起這茬,謝洛白當即回神,道了聲“你小子等著”,就斂神怒目衝了進去。官邸中樓奉彰的眼線未除,這場戲還是要演將下去。


  大門打開,謝夫人已經歇下了,謝洛白沒去打擾,隻命人把金嬤嬤叫來。


  “董姨娘病了,你怎麽如此怠慢,依我看,你還是不要留在淮城,早點回雍州算了!”


  金嬤嬤就知道定是那狐狸精主仆先人一步去告狀了,不過她當時那番態度,就沒有打算為自己掩護狡辯。


  “老奴是二爺從雍州遣來伺候少夫人的,離開督軍府的時候,沈老夫人千叮萬囑,一定要照顧好小少爺。除非少夫人也一起回雍州,否則老奴是決計不會離開的。”


  半句不提自己的錯處,反而義正言辭擺明立場,公然和男主人叫板。謝洛白心中欣慰,臉上卻浮出一個冷笑。


  “金嬤嬤,在燕京親王府,你就和我博爾濟吉特氏頗有淵源。如今世道變了,你也輾轉數家,本事沒有長進,脾氣到是大了,是不是忘了這家裏是誰說了算!”


  饒是下定決定,可謝洛白陡然淩厲的模樣,還是讓金嬤嬤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她垂著頭,沒有說話,謝洛白剛提出要罰她三月工錢,樓上一聲譏誚的女聲生生把他的話打斷。


  “謝洛白,我一日沒和你離婚,官邸內宅之事就輪不到你出手!”


  幾人愕然抬眼,但見二樓扶廊邊,溪草由鄭金花扶著,居高臨下將他望著。她抬了抬下巴,示意金嬤嬤退下,整張臉薄冰覆麵。


  “姆媽已經睡下了,你有什麽不滿上來和我說,少在那發神經大呼小叫!”


  說完,看都不看謝洛白一眼,轉身回了起居室。


  想到一場爭吵又要發生,金嬤嬤滿麵擔憂,鄭金花下樓對其道了聲放心,攜著她回到房間。


  董憐是輔佐溪草控住謝洛白的棋子,鄭金花不可能任由其反客為主替換正主位置;董憐的作用,隻消讓溪草看淡情愛,明白這世間最重要的唯有至親宣容足矣。至於其他的,溪草那麽聰明,鄭金花相信她有能力擺平一切。


  起居間的門甫一合上,謝洛白就一掃麵上的陰霾,從身後環住溪草,眉眼都帶著笑意。


  “這麽晚都沒有睡,在等我?”


  溪草橫了他一眼,冷颼颼道。


  “一身胭脂味,洗幹淨再過來。”


  謝洛白麵上一訕,董憐愛塗脂抹粉,想起自己一路把她從後院小樓抱上小汽車,又在醫院中耽擱了看幾分鍾,保不定身上都混合了一些奇怪的味道。


  他連忙縮回手,仿若被妻子捉奸在床,聲音中都帶了幾分局促。


  “好,你等我一會,用不了幾分鍾!”


  謝洛白洗了個戰鬥澡,用毛巾匆匆擦過濕發,從輿洗室走出來時溪草已經歪在貴妃榻上睡著了。


  謝洛白心中一軟,這些天小妻子心神不寧,分心操勞,肚子月份又越發大了,可想而知她的艱辛。謝洛白小心翼翼在她額上落下一吻,把她打橫抱起放到床上,方解開她外罩的風衣,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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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現小妻子內裏已經早早換上了一身保守的睡衣。


  他勾唇一笑,他的小人兒就是這樣誘人,就是遮得嚴嚴實實,也能輕易勾起他的欲望;哪像旁的女人,即便脫得一絲不掛,在他眼中不過是一坨會呼吸的肉。


  情不自禁吻上她的鎖骨,動作間溪草半夢半醒,呢喃抗拒。


  “不要了,困……”


  謝洛白嗯了一聲,強忍心下悸動幫溪草係好領口的係帶,把她抱到懷中。


  二人相擁而眠,一覺睡到天亮。


  第二天溪草睜開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俊顏,忍不住在他唇上啄了一口,正要淺嚐即止,環在腰間的手微微用力,本是承受一方的謝洛白翻了一個身,輕輕鬆鬆就把溪草抱在了身上。


  纏綿的一吻結束,彼此都氣喘籲籲,謝洛白乘勝追擊,一雙手輕車熟路地探上了那團綿軟,溪草還未來得及反應,彼此已親密無間地結合在一起。


  這一鬧,就折騰了大半個時辰,看溪草額上沁出密汗,渾身上下因為歡愛透出了迷人的粉紅色,謝洛白目光更暗,可到底體恤小妻子身體,在她唇上吻了又吻,這才戀戀不舍起身。


  “再睡一會。她在醫院最少呆三天,今晚我會早早回來。”


  溪草迷迷糊糊嗯了一聲,腦子中突然劃過什麽,猛地抓起謝洛白的胳膊。


  “等等。”


  “怎麽,舍不得我了?”


  謝洛白啞著嗓音,每一個尾音都引人心顫,溪草紅著臉打落他作亂的雙手。


  “忘了說正事,鄭金花已經找出了總統府安插在官邸中的眼線,你打算怎麽處置?”


  謝洛白微愣,感動的情緒溢滿胸襟,聽溪草道出了那幾個人的名姓,謝洛白沉默片刻,反問。


  “夫人的想法呢?”


  “買菜的黃嫂,花匠包叔,都是因為經常外出,被人盯上收買,這些小角色隨便找個理由打發了就行;而姆媽身邊的桑姐,在謝公館已經好幾十年,居然被策反,怕是對方拿什麽拿捏了她。再說她也算是謝公館中的老人,就算看在從前,也應給她一個機會;想來,她才是總統府釣上的大魚。留著她,不僅不會打草驚蛇,或許還能找機會給對方致命一擊。”


  這一通話條理清楚,主次分明,謝洛白真是愛極了溪草淡定從容的模樣。


  “果然有夫人在,官邸內宅之事都輪不到我出手。”


  聽他拿昨晚二人的做戲揶揄自己,溪草微窘。


  “你把董憐丟在醫院三天,豈非又把戰線無限拉長?我看,還是趕緊把她從醫院接回來吧。”


  謝洛白挑眉,有些不明白溪草的意思。


  “樓奉彰昨日已經向督軍下手,如果再套不出他的軟肋,我們豈非被動?”


  溪草頓了頓,似是做出什麽艱難的決定。


  “長痛不如短痛,一旦事成也能盡快把人送走,莫非你還想和我繼續演下去?”


  謝洛白何曾想,前段時間每一日的獨角戲都是度日如年,其間煎熬謝洛白都撐不下去,果真在最後時刻丟盔棄甲,前功盡棄。


  如今夫婦二人冰釋前嫌,謝洛白每一秒隻想呆在小妻子身邊,這般精分都怕哪一天不小心露出馬腳。


  “這幅酸樣,是想看我和別人卿卿我我了?”


  謝洛白故意逗她。


  “你敢!”溪草雙目一凜。


  “那夫人倒是教教我,怎樣才能讓她打開心扉,吐露心事。”


  說這句話的時候,謝洛白異常正經,這也是他頭疼的難題。


  謝洛白不擅男女之事,從前追求自己的心愛的姑娘,都各種碰壁失力,差點讓樓元煊得手。現在已為人夫,雖說某些方麵有了章法,可到底力不從心,隻怕再不消時日,就會讓董憐發現不對。


  “董憐經曆豐富,辨別在男女交鋒方麵,你我都不是她的對手。她之所以選擇嫁你為妾,隻怕也帶了真心。”


  溪草目光幽湛,雖掩下宣容指揮董憐插足二人婚姻一事,然後麵的結論她非常酌定。


  常言道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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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識賊,都心懷鬼胎帶著麵具示人,可某些蛛絲馬跡,隻要有心研究,必然更容易被同類之人發現。


  “隻有讓她感受到你對她亦是真心,而其中關鍵,你恐怕要和她……有實質性的進展。”


  一句話,彼此都沉默了。


  因情生愛,一個口口聲聲表達愛情的,卻對對方身體不感興趣,這本身就不合理。


  謝洛白想了想。


  “這個好辦,從前陶素茹給三姨夫戒毒時,采用了催眠療法;而致幻迷藥,更不難找,我就讓人去準備。”


  溪草搖搖頭,忽然有些難以啟齒。


  “隻是這些東西,用來對付尋常女子應該可行,對董憐,就怕她會識破……”


  讓人替代謝洛白入洞房,這句話溪草怎麽也說不出口。一場真實的情事,腦中記憶能欺瞞,然身體上的感觸和痕跡卻很難作偽。


  都是女子,對方目的不純,他們亦欺騙在先。在董憐沒有做出什麽過分行為前,溪草尚做不到卑劣無恥。


  謝洛白自明白溪草的顧忌,笑得非常輕鬆。


  “放心,董憐的事我已經知道怎麽處理了。”


  “你怎麽處理?”


  聽到謝洛白湊在耳邊快速說出的答案,溪草心中歎為觀止,再次感慨麵前人的老謀深算,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起居間的電話驟響,謝洛白扶著小妻子重新躺下,隻接電話回來,神色都陰鬱了幾分。


  “老頭子大早綁架了聖約翰醫院的兩個醫生,而董憐昨夜在醫院遭到襲殺,我得過去一趟。至於老頭子那邊,我一時走不開,你過去探探他的口風?”


  溪草點頭。


  “好,爸爸不是要在淮城買房子嗎,我一會聯係一個地產中人去望京大飯店走一趟。”


  謝洛白在溪草額上落下一吻,叮囑她再睡一會,這才闊步從起居間出去。離開官邸,他沒有急著去醫院,先是去總監部處理了一些公務。近來他忙著納小平衡妻妾關係,壓下了不少公事,等差不多到中午十二點,謝洛白看看手表,這才叫上小四慢悠悠地來到董憐留院檢查的醫院。


  二人在走廊上碰到了何湛,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謝洛白走到病房外,握拳敲了敲門。


  “誰啊?”


  房間中一陣窸窣,伴隨著董憐帶著鼻音的詢問,謝洛白道了聲“是我”。話音剛落,房間中的聲音越發雜亂了,謝洛白佯作吃驚,等了幾秒,對門內說“我進來了”,這才扭動門鎖。


  甫一見到謝洛白,董憐和芸娘都難掩慌色,謝洛白目不斜視,隻做不解。


  “好點沒有?天降亮的時候,我的人在病房附近擒住了幾個鬼鬼祟祟的人,這些人身手不錯,且都帶著武器。應該是衝著我來的,若是你身體無礙,一會收拾收拾東西就回官邸,長時間呆在外麵,我不放心。”


  長長的一句話,包含了很多信息,董憐一時不知道先消化哪一句才好,若是昨日,謝洛白讓她回家,董憐定會歡天喜地應承下來,可現在……


  她菱唇緊咬,小心地打量著謝洛白的神色,本來生生演出來的病態,在醫院呆了一晚竟真憔悴了幾分。


  謝洛白隻以為她當真不舒服,瞥見床頭櫃上的玻璃杯空了,皺眉吩咐芸娘。


  “你家小姐病著,就不能有點眼力色?”


  說完,就要去拿起暖壺倒水,芸娘哪裏敢勞駕她,慌手慌腳放下手中的東西,搶先一步提起地上的壺。


  動作間,謝洛白一眼認出芸娘剛剛放下的乃是董憐的檢查單,他很自然地拿了過去。


  “檢查報道出來了?今天早上檢查了些什麽項目?”


  董憐身體一僵,芸娘手中的玻璃杯也應聲砸在了地上,她條件反射就要去搶,可還沒有上前,謝洛白臉上的表情在頃刻間一下凍住。


  單子上,清清楚楚地寫著董憐已有一月妊娠。


  認識謝洛白不到一個月,而她已懷一個月身孕。而且兩人之間的關係,當事人心知肚明,蒙混過關魚目混珠的路子這條路明顯走不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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