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傾悅看一眼李納蘭,心中覺得有趣,便說道:“沒事,我和她認識,一起吧。”
安家眾人大驚失色,聞人傾悅是說認識李納蘭,還是說認識安傾悅?
隻見聞人傾悅走上前,與李納蘭擦肩而過,一直走到安傾悅身邊,伸手挽住安傾悅的手,就象兩人許久未見的閨蜜那般親呢。
“二嬸嬸。”
安子瀾追著跟了上去,聞人傾悅送他二哈跟在其腳後,本來這隻狗大人們是不打算帶的,但安子瀾說沒人陪小狗玩,硬要帶來。
大人們沒辦法,隻好將其一起帶來,好在二哈在家挺傻,出了門倒是機靈,知道跟著誰。
聞人傾悅一手挽著安傾悅,一手牽起牽起安子瀾,跟著安傾悅往樓上走去。
李納蘭緊跟其後,不曾看安家人一眼,也不曾看安東玉一眼,似乎並不認識這些人一樣。
安家眾人神情凝重,極不情願地跟了上去,且一直走得很慢,與李納蘭拉開距離,而安東玉更是走到了隊伍末尾。
到了包間,聞人傾悅的身邊早已被人包圍,一邊是安傾悅,一邊是安子瀾。
藍語晨見狀麵露不悅,低聲喝道:“子瀾,過來,和媽媽一起坐。”
“不要,我要和二嬸嬸一起,”安子瀾嘟著嘴拒絕,所有人落座後,安東玉才緩緩走了進來,目光掃視包間一圈,突然停下腳步。
目前隻剩一個空位,而空位一邊是安東尼,一邊則是李納蘭,因為安家所有人包括藍語晨在內,皆對李納蘭萬分反感,無一人願意挨著李納蘭坐。
故而空了一個位置。
若是平時,安東玉是十分樂意與李納蘭坐在一起的,可今天這場合實在不合適,雖說聞人傾悅不知道他和李納蘭的那點事。
但當著聞人傾悅的麵與李納蘭坐在一起,他心裏還是有些別扭。
他就這麽站在門口,用一種幾乎所有人都能察覺到他窘迫的神情,矗立著,一動也不動,也不看屋內任何人。
安子瀾到底是小孩子,不知道大人之間的心思,見安東玉許久沒有入座,急忙喚道:
“二叔,你站著幹什麽,趕緊坐著,安阿姨要點菜了。”
安東玉不動,紋絲不動。
安東尼見狀微微蹙起了眉,他這個弟弟還真是,這麽拘謹幹什麽,大大方方地坐上去不行嗎,這不是讓存了心想讓聞人傾悅懷疑嗎?
安東尼再次勸安子瀾道:“子瀾,你過來和媽媽一起坐吧。”
安子瀾再次拒絕,“不要,子瀾要和二嬸嬸一起坐。”
王蘭佯裝微怒,“你這孩子怎麽這麽不聽話,爸爸叫你過來你都不過來。”
“就不。”
安子瀾知道,這些大人隻是凶凶他而已,並不會真的強迫他,因為這些人平時就是這樣的。
“子瀾。”聞人傾悅終是忍不住開口了,“二嬸嬸想和你二叔坐一起,你去挨著你媽媽坐,好不好?”
聽見聞人傾悅這麽一說,安子瀾當即低垂下了腦袋,低低地說了句,“那好吧。”便下了椅子,走到了藍語晨身旁的空位,心不甘情不願的坐下。
安家人紛紛一驚,沒想到安子瀾竟如此聽聞人傾悅的話,聞人傾悅說什麽便做什麽。
安東玉沉著臉走到了聞人傾悅身邊坐下,安傾悅望著安東玉,一臉好奇,“這位我們上次好象見過吧,是你男朋友?”
她問聞人傾悅。
“不是,”聞人傾悅微笑著答道,目光落在坐在她對麵的李納蘭身上,“他是我老公。”
安傾悅點了點頭,“原來是老公,看來聞人小姐這是,英年早婚啊。”
聞人傾悅淺淺一笑:“安小姐,可以點菜了。”
“服務員,點菜。”
一頓飯,吃得極其壓抑,除了安子瀾那個小孩子時而鬧騰一下以外,其他人皆陷入了沉默,倒是聞人傾悅和安傾悅相談甚歡
兩個女人從文學作品談到文學欣賞再談到文學創作,雖喜歡的作家不是同一人,喜歡的流派也並非同一個,但正是因為這樣,兩人之間才有更多的話可聊。
而坐在聞人傾悅身邊的安東玉則變得有些不自然,冷言少語,就連神情也十分怪異,看不出好壞。
聞人傾悅對此一直有察覺,但並未說什麽,隻是和安傾悅聊著天,似乎並未將安東玉的異樣放在心上。
李納蘭坐在聞人傾悅對麵,神情同樣十分冷淡,她隻不過是來出個差,雖然她早便知曉安東玉就在這個城市,但隻要一想到安家曾經對她做過的事,她心中就無比厭倦安家。
也無比地厭倦這座城市,曾經這座城市是她最喜歡的城市,因為裏麵有安東玉。後來這座城市是她做討厭的一座,因為她離開了安東玉。
因為一個人愛上一座城;又因離開那個人從而討厭那座城。
喜歡或者討厭,都是因為同一個人。
而現在那個人就坐在她對麵,她卻感到不到絲毫重逢的歡喜,因為那個人已經結婚了,有了家庭。而她卻還是孤單一個人。
坐在那個人身邊的人,再也不會是她,這叫她如何能高興得起來。
她很想大聲、失聲,甚至哭喊、質問,為什麽要拋棄了她,不是說好要一生一世的嗎?
為什麽不等她,不等她可以配得上她的時候。
一頓飯李納蘭吃得難受極了,一直喝著悶酒,每次喝酒時目光都在看著安東玉,目光冰冷而又絕望、無助。
曾經傻傻地說愛她的少年再也不見了,她現在所擁有的,不是少年時那份歡喜的記憶罷了。
她喜歡的少年,終於是成了別人的老公,與她同席而坐,甚至都不敢看她一眼。
李納蘭心中不是滋味,安東玉心中同樣是五味雜陳,一個是他的初戀兼白月光,一個是隨意相親,隨意閃婚現在懷著他的骨肉的妻子。
從小接受的良好教育告訴他,他現在是一個已婚的男人,不應該再想著前任,除非他可以離婚。
安東玉突然醒悟,最近“離婚”這個念頭,在他的腦海裏出現的次數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