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恍若隔世
我們回到家的時候,許微和渙宇都在。很奇怪他們兩個為什麽沒有去上班?
“你們兩個難道是專程來接我們的才不去上班的嗎?那我們好幸福啊。”我被渙宇扶到一邊坐下,許微去扶爸爸。
“是啊,我們是專門等你們回來。怎麽樣,這一路上辛苦嗎?”許微給爸爸倒水,一邊忙一邊問。
“還可以吧,就是天氣挺熱的怪難受。爸爸呢,覺得怎麽樣?”
“是啊,是太熱了,我們是有點不太明智了。”
渙宇倒是沒有說什麽,默默的替我們服務著,又是倒水又是捶背的。
因為路程遙遠,我要好好休息一下,所以他們也沒有待太久就走了。
渙宇照顧我睡下來,然後他悄悄出門去了。
我在他走後卻左右睡不著了。
好像一切都有點不真實了。我現在擁有了幾重身份,妻子,姐妹,女兒,母親。
然而一個電話打過來,我的生活便由此開始打破平靜了。
從麗江回來的第二天,渙宇去上班,我在家裏整理東西,電話響起來我接起來就聽見那邊問“是蘇小姐嗎?我是曾瑾,我見過你母親。”
是個女人的聲音,聽的出聲音裏的滄桑。我並不覺得我認識這個女人呢。
“你好,我並不認識你,不知道有什麽可以幫你的。”我覺得很奇怪,我從不認識什麽叫曾瑾的人。
“那沒關係,我也不認識你。隻是,你跟我丈夫有關係。”那邊依舊是寵辱不驚的語氣。
“你丈夫?”我有點更加的莫名其妙了,“你丈夫是誰啊?”
“我丈夫叫許孝濂,他是你父親。”
早上渙宇依舊去上班,我在他走後便換好衣服,果然,不大一會兒,樓下就停了一輛黑色轎車,我的電話也同時響起。
我鎖好門,小心翼翼的走進電梯去,我不知道等著我的將會是什麽。
我又回想起昨天的談話來。
“沒關係,你不認識我沒關係,但是既然你是我丈夫的女兒,我覺得我們應該見一麵,你覺得呢。而且我還有些話想跟你說,關於你母親的。”
我當時很震驚也很意外,好像我欠了她似的有一種不自覺的破壞他們家庭的負罪感。
“我覺得我們沒什麽好說的吧,你應該是恨我的吧。”我照實說,任何一個女人都不會容許她自己的丈夫在外麵有別的女人,而且還生了孩子吧?
“我為什麽要恨你?你別擔心,我隻是想跟你見個麵,因為有一些隻有我跟你母親才知道的事情我覺得我應該告訴你。”
我猶豫了一下,反正該麵對的總歸是要麵對的,不如就一次解決吧。
“那好吧,在哪裏見麵?”
“你明天在家等好了,我會派人去接你的。”
我隻知道許微的媽媽已經出家,我不知道她現在還可以神通到可以找到我的家,聯係到我。
司機穿一身黑色西裝,規矩嚴謹,恭敬的替我拉開車門。
“蘇小姐請上車。”
我坐進去,司機關好車門便開車,一路上他一句話都不說。
我倒是沒什麽在意的,心裏在思量等一下許微的媽媽會跟我說些什麽。
既是出家之人,難道不是不問世事,隻用心修行的嗎?為什麽她還會對我們的事情了如指掌?
車開得很穩,一看就知道是好車,性能極佳,我坐在上麵一點不覺得不適。爸爸曾經說過他和許微的媽媽根本沒有感情,早就是形同虛設的一對夫妻,我隻是希望等下她不要說些詆毀我媽媽的話,說是我媽媽破壞了他們的關係。
車子開了很長一段時間,從市區開到郊外,又行駛了一段時間,後來在一個很偏僻的院落停了下來。
“蘇小姐,請下車吧。”司機依舊恭敬沒有情緒的來給我開車門。
我小心的挪出來,眼前的一個古色古香的老建築,沒有名字,門前的兩個石獅因為年代遠久已經有點磨損了。
這個時候大門開了,有個穿黑色管家衣服,打扮的一絲不苟的中年女人來扶我。
“蘇小姐這邊請,我們夫人在等您。”
我客氣答應,便跟她一起向裏邊走。
穿堂過廳,我跟著她走了好一會兒在在一個們前停下來。她敲門通報,裏麵一個聲音傳出來。
“讓她進來吧。”
就是昨天給我打電話的聲音。
管家恭敬的鞠躬退下,我推門進去。
進去就聞見滿屋的香木味,我往裏麵走,佛像,貢品,蒲團,什麽東西都擺放的很整齊。這個房間完全就是古房,裏麵的生活設施很簡樸,除了必須的床和桌椅,再不見什麽其他的。
“蘇小姐,很高興見到你。”我還沒有看見人,就先停聽到她說話,我被她嚇了一跳。
“你好,”我很快恢複正常,“ 我沒有注意到你。”
“你跟你媽媽一樣,她第一次看見我也是這樣,嚇了一跳。”她沒有什麽情緒,穩當的坐在桌邊,開始倒水,“要喝水嗎,這茶水還不錯。”
“不用了,謝謝。”我委婉謝過,“不知道我媽媽第一次見你是什麽樣,原配見小三,小三應該是什麽表情啊?”
我這話說的很有頂撞的意思,我不知道她找我來的目的是什麽,但是,我想我媽媽當時跟我一樣見到她,肯定也是被嚇的不輕。
她這個人有一種天生的威嚴和氣質,我站得離她五六米遠還能感覺到她的強勢,她這樣的人,應該天生就是站在人前發號施令的吧。
“你這個孩子,真不愧是你媽媽的女兒,性子和她很像。”她招招手讓我上前和她一起坐,我走過去,謹慎的坐下。
“你媽媽其實是個很好的人,雖然我治見過她一麵,但是我看得出她是個難得的好人。”
“你了解一個人,隻憑一麵之交怎麽會認得清呢?就像是我,你現在看到我了你能了解我是什麽樣的人嗎?”我不卑不亢,有什麽就說什麽。
“你這個人脾氣秉性倒跟我的小女兒有點像了,你一定認得我的小女兒吧,她叫許微。”
“我相信夫人您這麽神通廣大,一定早就知道我跟您女兒是好朋友吧。”
她卻不說話,笑了起來。
“丫頭,你其實不必對我這麽戒備,我今天叫你來隻是想跟你說說話而已。而且我這老太婆簡出身居,早已經不理世事了。”
“那既然這樣,夫人您怎麽會知道我在哪裏,身份是什麽。還是請夫人說說找我來到底要做什麽,我們互相幫助,各取所需算了。”
“那好吧,既然你這樣說那我就不繞彎子了,”她說著放下手中的杯子,慢慢站起來踱步,“二十幾年前我見你母親的時候,她還是個孩子,很年輕。那個時候我跟我丈夫感情不和,當然了,我們的結合的家族所需,互相利用而已。但是你父親是個很出色的男人,我剛開始並不喜歡他,隻是後來慢慢的接觸當中才被他吸引的,我後來深深愛上了他。”
爸爸並沒有告訴我說他的妻子其實是喜歡他的,他隻是說他們是商業聯姻並無感情。
“但是你知道的,女人一旦愛上一個男人便無法自拔,可悲的是你父親他始終對我沒有感情,應該說是沒有感覺,他對我隻是家人之間關心,並不是愛。我這一生沒有那樣愛過一個人,可是我不知道一旦愛上就不可收拾。我也心裏明白他對我並無感覺,隻是因為孩子在維係這個家。後來他迷上了旅行,一去一兩個月不回家,我知道他是在躲我,我也想過方法解決,但是每一次都被他勸告不要再費心。慢慢的,我便因為這一次次的拒絕變得更加堅定,我覺得我一定要征服他才算是對自己有個交代。”
我隻知道愛一個人可以讓人無以複加,但是我不知道原來愛一個人還可以使人變得瘋狂和嗜賭,賭那個人的回報,賭那個人的回應。
“所以你就悄悄跟蹤了他,你查了他?”我料想到這些,一個女人為了維護自己的東西,什麽行為都在所不惜。
“是的,我跟蹤了他,我派人查了他。他都去了哪裏,他見了什麽人,他結識了哪些朋友。”她回答的很坦然,但是比起她講述中的瘋狂,她現在的語氣顯得很坦然很安靜,好像在說別人的跟自己無關緊要的事一樣。
“你媽媽後來來這裏找他,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我按兵不動,隻是想給他們一點時間,看他們能發展到什麽時候。我本來是想拿你媽媽做威脅他的資本,我覺得他們兩個應該不是真心的,你媽媽隻是他一時貪鮮而已,到時候我可以那這件事要挾他就範,畢竟我們兩家在商界的麵子還是要的。但是,我沒有想到的是他們兩個竟然的真心的。我看著他們有說有笑的一起逛街,吃飯,看電影,一起進進出出的,我那個時候很羨慕,也很恨。”
我看著眼前這個人,她那個時候就是把別人當小醜當演員的人,她默默的躲在背後,悄悄的觀察著一切,她不動聲色的布下一張網,等著看戲。
“我本來是要利用他們的事情讓你父親聲名狼藉,但是我沒有想到的是,你媽媽她竟然有那麽大的心胸與膽量。她寧願離開他都不願讓我毀了他。我去找你媽媽,在去的路上我還把她當做不堪一擊的小女孩,但是我表明來意以後,她所做的決定,她對我說的話,完全把我之前對她的印象推翻了。”
媽媽那麽堅強,個性那麽強硬,她怎麽會讓別人威脅到她喜歡的人,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要保護那個人,而要保護他,自己就必須要遠遠的離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