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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3章 砍了再說吧(第一更)

  在西班牙人眼中,東方人很溫順,他們不愛打仗。

  中國人確實不愛打仗,在儒家文化的熏陶下,中國是世界上最講禮貌,最隨和的國度。

  但不愛打仗,不代表不能打仗,更不代表打仗貪生怕死。

  事實上,在律法不完善、生產力低下、人文主義尚未萌芽的中世紀,歐洲大陸的道德觀是靠信仰上帝維持的。

  他們可沒有先哲留下經典名言。

  諸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勿以惡小而為之」之類的話。

  甚至歐洲在中世紀,是不允許記錄史書的,官方所有的文獻都與宗教有關。

  而文藝復興之後,歐洲人才慢慢關注人本身的體驗。

  但是,律法與道德依然不完善。

  例如西班牙和葡萄牙的第一代大航海,在美洲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對一個種族進行大滅絕。

  為什麼能面不改色心不跳?

  因為他們腦子裡就沒有道德這個概念。

  你讓一個中國將軍在這個時代,遠渡美洲,他可能也會去那裡建立一些屬於自己的規則,但絕對不是搞種族大屠殺。

  即便是史書上公認殘暴的董卓,在這個時代跑去美洲也不會。

  但是歐洲人他們就做得出來。

  等等,你不是說他們信奉上帝,宗教對歐洲社會有一定的道德約束力嗎?

  沒錯,宗教在這個時期也的確對社會有一定的道德約束力。

  例如宗教說做了壞事,要下地獄,無法上天堂。

  可尼瑪為了利益,神棍們是這麼解釋的:那些都是不信奉上帝的異教徒,殺異教徒是可以上天堂的。

  於是,印第安人的小孩在他們的屠刀下呼救,在他們耳朵里卻變成了異教徒下地獄時候的罪有應得。

  你看,一神論的世界里,宗教成為律法后,被有心之人利用起來,就是災難。

  而東方大陸的哲學觀是世界大同、仁愛、和諧,相互合作。

  這也是為什麼拿破崙在歐洲歷史上評價這麼高的原因,因為他的一部法典對歐洲社會的影響是非常深遠的。

  東方文明圈信奉仁愛、禮制,咱們有什麼事坐下來喝杯茶慢慢說。

  可問題就是,西方人覺得你這樣子就是好欺負。

  好咯,那咱們就啥都別說了。

  朕也懶得跟你們說,掀桌子,架火炮。

  態度鮮明不鮮明?

  鮮明!

  蠻夷畏威而不懷德。

  從經濟的角度來看,和西班牙人合作,立刻就可以賺錢,緩和現在的財政壓力。

  可是,社會的組成,不僅僅是經濟,還有人文、精神、民族大義、道德、律法等諸多方面。

  經濟擺在第一沒錯,但如果在實力允許的條件下,為了經濟放棄民族大義,得到的是眼前的利益,失去的是內核的精神和民族凝聚力。

  例如西班牙這件事,其實就是以此對全天下人的表態。

  表什麼態?

  與大明朝有仇的,咱們得把仇拿出來,好好報一報。

  什麼仇?

  是西班牙人損害了大明朝貴族的利益?

  還是官員的利益?

  不不不,是殘殺了漢民。

  是他張凡要用這件事,向天下表態,大弗朗機人殘殺了漢民,所以朕寧遠放棄賺錢,也要跟他們算一算當年的仇。

  一個國家的掌權者,只有讓人民知道他將人民放在心裡,人民才會熱愛他,同時願意凝聚在一起。

  只有大家凝聚在一起,才能辦大事,才能實現星辰大海。

  例如這件事,當沿海的漢民知道了朝廷對待當年那件事的態度,他們以後走向大海,也會非常自信。

  因為他們知道,在海外無論發生什麼,背後都有大明朝給他們撐著。

  什麼是為天下立心?

  這就是!

  當弗朗西斯打開信看完后,臉色瞬間蒼白如紙。

  議和的希望蕩然無存,在他印象中的膽小、軟弱的明朝,現在態度鮮明,不接受任何議和,提議和的官員,被撤職調查,面臨著最高司法調查。

  他再聽外面的火炮聲,內心湧起絕望。

  到了下午,他終於派人出去,表示要投降。

  他的使者來到了明軍的營帳,這是使者叫奧蘭德,是一位神職人員。

  范景文仔細觀察著這個大弗朗機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與大明朝的漢人長相的確不同。

  他認為這人長得有點像鬼。

  沒錯,古代人覺得地方人長得的確像鬼,古代人可沒有後世某些慕洋犬那樣的心理。

  奧蘭德說道:「尊敬的閣下,我們願意退出台北,並且與明朝達成和解。」

  鄭芝虎是聽得懂西班牙語的,好歹他在海上混了這麼多年,鄭氏兄弟可是精通多國語言。

  他像看白痴一樣看著這個奧蘭德,說道:「你是來投降的?本帥怎麼感覺你是跑來給本帥一個機會,大家和解?」

  奧蘭德很有禮貌地說道:「願神保佑各位,在經過對我們對神的禱告之後,認為我們沒有必要再打下去了,所以,停戰對大家都有好處。」

  「你們認為?你們哪個神說的?」鄭芝虎笑了笑,轉身用漢語說道,「來,來人,將此人拖出去砍了,讓他去他的神那裡去問問,是哪個神跟他說的!」

  立刻就有幾個士兵走上前,將奧蘭德擒住。

  范景文說道:「殺使者似乎不太妥。」

  「范公,這些大弗朗機人根本不想投降,而且他們在台北作惡多端,不知害死過多少無辜之人,幾個月前,我就給過他們機會了,他們自己不珍惜。」

  「別看這個人人模狗樣的,他專門逼迫人入他的教,我曾聽人說,有人不願意入,他讓人當眾將那人活活打死。」

  范景文聽得有些生氣,他沒想到這些弗朗機人竟然如此狠毒。

  他也不多說什麼了,什麼狗屁不斬來使,都這幅鳥樣了,砍了再說吧。

  奧蘭德當然聽不懂漢語,但是他被士兵給擒住了,立刻不淡定了:「放開我,明朝人!你們膽敢對神父動手,你們不怕神降罪你們!」

  如果他知道鄭芝虎是要剁了他,估計就不會這麼說話了。

  例如他現在被拖了出去,然後被強行跪在那裡,當看到一個士兵拔出鋒利的刀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嚇懵逼了。

  等反應過來之後,開始瘋狂地慘叫:「饒命!我是神父!你們不能殺我!饒了我吧,求求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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