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改革不是請客吃飯,全部拿下!
擺在崇禎麵前的有兩個選擇。
一、堅決不放人,如果像韓爌所言,有更多人參與進來,就按照事態嚴重程度,抓人,不惜動用軍隊!
二、妥協。
這是政治中常用的一種手段,先妥協,然後用軟刀子一刀刀割下去,割他個幾年時間,將複社、東林的勢力慢慢分化。
甚至將局勢平穩下來後,組建新的大學,以新學來對抗複社和東林。
如果這件事,僅僅是貢生們來鬧,問題不大,妥協也沒有問題。
兵無常勢,水無常形。
任何事都需要就事論事來分析,製定對應的解決方案。
但這件事顯然不僅僅隻是貢生鬧事這麽單純。
這背後是東南的大地主、大商人、官員這三股大勢力的推動。
大地主牽扯到土改,大商人牽扯到商稅,官員則牽扯到權力的腐敗。
尤其是土改,絕對不能妥協的。
站在21世紀後世人的角度來看人類曆史,一個農業大國,想要成為工業強國,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土改。
農業大國的社會形態是農民依附土地,土地是核心生產資料,而這種核心生產資料是掌握在極少數地主手中的。
這樣不僅僅是對勞動力的一種空前綁架,而且還是橫陳在中央朝廷和基層民眾之間一堵牆。
試想想,核心生產資料掌握在少數地主、大商人、官員手中,無數人淪為農奴,貧富差距巨大,這是什麽樣的社會形態?
老百姓不解開枷鎖,讓崇禎掛歪脖子樹,更待何時?
這是絕對不能有任何妥協的。
後世有人在土改中妥協過,例如光頭,結果搞得四分五裂,例如阿三土改直接平躺了,結果從英國獨立後,到21世紀,還被大地主綁架,什麽政策都推行不下去。
所以,土改是絕對不能妥協的。
改革不是請客吃飯,改革是要流血的。
崇禎掃視所有人一轉。
其他大臣也跟著道:“陛下,臣等也是擔心事情鬧大,有更多人參與進來,一發不可收拾。”
崇禎大袖一揮,斬釘截鐵道:“既然如此,傳朕命令,將那500人圍堵鎮撫司衙門的貢生全部抓起來!”
皇帝此話一出,所有人一時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乾清宮陷入短暫的死靜中。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一個個都像是傻了一樣。
“陛下,萬萬不可!請陛下收回成命!”
眾人大呼起來,甚是悲涼。
“來人!”
乾清宮外進來一批大漢將軍,好幾十個人,整整齊齊排列在乾清宮內。
“都架出去!”
皇帝說完,大漢將軍兩人一個人,將這些個大臣,包括韓爌、錢龍錫他們,一起架了出去。
“陛下……陛下……”外麵還傳來大臣們的哀嚎。
孫承宗和李邦華站在一邊,一聲不吭。
他倆為什麽不說話?
這不廢話麽!
東南那幫人隻差當麵指著他們鼻子罵他們誤國誤民了,是你你會幫自己的敵人說話?
鑒於錢龍錫、韓爌都是內閣大臣,逮捕那500名貢生的命令,不從內閣出發去,而是直接讓高起潛帶著聖旨走一趟,直接讓南京的鎮撫司衙門拿人。
這樣簡明扼要,辦事效率高。
二月十六日,受到南京國子監事件的影響,現在北京城的官場也鬧得風風雨雨起來。
僅僅是一天的時間,崇禎的桌上就多了100來封奏疏,全部是勸皇帝趕緊把人放了的。
基本上,這些奏疏搬到乾清宮後,就被放到一邊,王承恩會從裏麵找出一些不是說國子監案的奏疏念給崇禎聽。
可惜,全部都是。
所以,這些奏疏,一律不看,抽時間到後院燒掉。
張凡這麽玩,不怕官員們罷官?
罷官?
罷官後他們能做什麽?
能種田,還是能做買賣?
成年人的世界,那拖家帶口的,都是要吃飯的,又不是十幾歲的少年人,一言不合就老子不幹了。
官在大明朝是屬於真正的上層階級。
那張凡這麽玩,不怕官員消極怠工,出現情緒化?
消極怠工什麽的朕不管,隻要合理的將政績完成了,你就算天天躺在家裏水妹子,朕都不吭聲。
這件事的影響力還遠遠不止北京城的官場在鬧。
任何事件,都不是獨立的。
例如東南和遼東在這件事上的聯係。
東南和遼東怎麽會在這件事上有聯係呢?
雙方隔了那麽遠。
但恰恰就是有聯係。
東南的事一旦鬧大,邊境必然會不安寧。
軍事本身就是政治的延伸。
為了防止皇太極有可能在接下來發動突如其來的軍事行為,崇禎特意給袁崇煥寫了一封信,慰問了遼東全體將士。
按照目前大明朝的局勢,皇太極發動戰爭的可能性高達50%。
為什麽?
一是大同鎮的災情還沒有徹底穩定,還需要糧食運輸,如果遼東再起戰事,尤其是打到膠著狀態,又需要調度大批量糧食。
大同鎮和遼東雙線需要大批糧食,這必然導致北方糧價全線暴漲。
二是東南鬧起來,國內的矛盾必然爆發到頂點,皇太極非常清楚,這個時候咬一咬牙出兵,崇禎就是內憂外患。
皇太極那種政治強人,怎麽會不知道這是一個絕佳時機?
但是皇太極也有顧慮,因為多爾袞剛在草原被教訓了一頓,建奴內部也麵臨著權力變革,皇太極想要再調動大規模軍隊,難度很大。
而為了以防萬一,崇禎還是做好了遼東可能會爆發戰爭的準備。
所以說,今年才是改革最難的一年。
正月十七日,皇帝的信就八百裏加急到了遼東廣寧城,送到了袁崇煥的桌案上。
袁崇煥看完之後,就知道該怎麽做了。
加緊布防,以防萬一。
給袁崇煥寫完信,還沒有結束,崇禎又給袁可立寫了一封信。
給袁可立寫信做什麽?
封鎖山東東部海域,加緊巡邏。
二月十八日,南京城,陰,複社。
有大約一百二十人齊聚複社。
這一百二十人全都是讀書人,而且大部分家庭優渥,他們有來自浙江的,有南直隸人,還有江西人。
“乾度兄,我們都已經聽聞了,現在朝廷頒布五省新政,這是惡政啊!一旦此政令出來,必然貪官橫行!”
乾度是張溥的字,古人不直呼其名。
“是啊!這是惡政!惡政!絕不能讓朝中奸臣肆意妄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