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小洞天
難道……哈哈……
方沐的發散性思維瞬間腦補出了許多可能，但他旋即搖了搖頭就將這些念頭都給排除掉了。
“思維活躍也要分時候好吧。”方沐低聲自語，看了看現在時間，寺廟也差不多該開門了，他要回去找寶樹和尚繼續請教修煉問題了，剩下的時間必須充分使用，容不得半點浪費。
站起身來，輕輕揉了揉肚子，滿足感很強，雖然隻是一鍋雞湯，能量卻意外的充足，堪比平日吃個半飽，就酸是補充凝練氣血的消耗都足夠了。
方沐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手裏的砂鍋，選擇暫時隨身攜帶，心中暗道：“如果有機會的話，當麵還給她吧。”
然後不再耽擱，大步走向寺廟，而他剛走了幾步，卻正好發現一個熟悉的影子。
蹄至背高八尺，頭至尾長丈二，一身火紅，此時正在低頭吃著還掛著露珠的新鮮草葉。
“赤兔！”
方沐高呼一聲，赤兔抬頭，打了個響鼻回應，飛快走了過來，方沐直接縱身跳到馬背之上，調整方向一抖韁繩，赤兔四蹄如飛，快速奔跑起來，不多時便來到寺廟門外。
寶樹正巧正站在台階上，雙手合十，不過他今天的穿戴與往日稍有不同，沒有平日僧裝那樣寬袍大袖，也沒有佩戴念珠，穿了一身淡黃色的合身衣褲，襯托的他身材修長。
“大師實在等我？”方沐翻身下馬，走上來問道。
“是。”寶樹淡淡回答，但雙眼卻在砂鍋上短暫停留。
“哦，把他給忘了，寶樹大師鼻子停靈的嘛。”方沐反應過來，畢竟這裏是寺廟，雞湯是葷腥，輕笑一聲，飛快跑到旁邊的雜貨鋪，說了幾句話暫時寄存下來，然後轉身走回來。
不過他並不知道，寶樹的注意力在這砂鍋上停留許久，然後看看著一個方向，呢喃了一句。
“邪魔不見佛陀，人倒是聰明，但讓他拿這東西來見我，示威還是試探？”
這聲音很低，根本沒人聽到，而寶樹有永遠都是那副淡笑的麵容，誰也沒見有過什麽變化，此時也是一樣，轉身走進寺廟，同時輕聲道：“跟我來。”
方沐跟隨去，二人一前一後走著，虔誠者早早的前來進香，這些人看見寶樹都會停下腳步，雙手合十微微躬身行禮，寶樹一一還禮，而這樣一來，二人自然不會走的太快了。
大約半個時辰之後，寶樹帶著方沐來到了一個比禪房更加僻靜的地方，這裏隻有一間房間，而且看上去也有些年頭了，房簷壓了下來，似乎就快要塌了。
方沐心中不解，這裏就這一所危房，到這來做什麽？還值得寶樹大清早的站在門口等候？嗯……他相信寶樹不會做無意義的事情，深吸一口氣，也不再去想太多，看著寶樹將房門打開，裏麵黑漆漆的一片。
寶樹率先走了進去，緊接著聲音從裏麵傳來。
“請進來！”
方沐定了定神，邁步走了進去，而這一邁步，眼前先是閃過一陣金黃色的耀眼光芒，飛快淡去之後，眼前豁然開朗，但看到的景象卻將他嚇了一跳。
天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仿佛沒有盡頭，而其中一尊齜牙咧嘴的凶惡佛陀造像漂浮在半空，一手掐訣，另一隻手掌心托著降魔杵，斜斜靠在肩頭。
方沐揉了揉眼睛，向後退了兩步，發現自己站在門外，而房間裏還是黑乎乎的一片。
忽然一道靈光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然後連忙走進房間，雙手合十，恭恭敬敬的對著寶樹深施一禮。
“施主不必客氣，原本我還在猶豫，是否要將你引進此處，但……”寶樹說著頓了一下，然後看了一眼佛陀，緩緩道：“施主要和邪道解決仇怨，向來也沒什麽和平解決的可能，而小僧庇護香火鎮，輕易不能離開，無法助力，便打開此處小洞天，盡可能多的給施主提供一些幫助，也算是減少一些難度吧。”
小洞天。
方沐腦海中浮現出一些相關記憶，同時還有一個相似的詞匯，洞天。
二者有相似之處，便是對武者修煉有特殊幫助的獨特空間，但不同的是，洞天往往都是天地生成，其中靈氣濃鬱，或者地勢複雜，武者要麽可以借天時，要麽可以借地利，總之都是可以加速修行進度。
而小洞天則是人為的，也有相同的功用，但效果相對來說就小了許多，但二者同樣彌足珍貴，而且小洞天的形成也不比洞天來的輕鬆。
小洞天的形成條件說來苛刻，第一點就是因為，人為勾畫出的天地，是一個武者的武道異象，而第二就是武者的修為要高到一定境界，才能保證異象凝實，在死後保持不散，或者緩慢消散，這對武者的修為是一個考驗。
而現在二人所處的這片小洞天，其主人必定是一個修為很高的僧人。
方沐想到這裏，心中忽然浮現一個念頭，讓他甚至將吐槽係統對這片世界的等級評價都拋之腦後，而是迅速抬頭，窮盡目力，一寸一寸的觀察在天空中漂浮的巨大佛陀。
而這麽一看，他才發現這佛陀跟他修煉淨字訣的時候同樣，但細節方麵卻不是自己腦海中的佛陀可以比擬的。
不論是肌肉的文理、走向，還是臉部的細致入微的表情雕刻，就連眼睛都是那麽炯炯有神，周身上下發散的黃色光芒，都如同流水一樣，緩緩流動飄散著。
相比之下，自己學習淨字訣的時候出現的佛陀，最多算得上是一副畫像，就算立體起來，也是有形無神，教一門淨字訣就算功德圓滿了，而眼前這佛陀，在他自己觀察之下，甚至都覺得，這就是真正的佛陀！
這……
創造出這小洞天的僧人到底是什麽境界啊！！
方沐被深深的震撼到了，眼睛有些挪不開了，直到寶樹的低呼聲音傳來，這才悠悠轉醒。
“施主好悟性，小僧鬥膽將施主帶到此處小洞天當中，就是為了將本寺立寺祖師刻畫的佛陀給施主一觀，而其中用意，想必施主已經明白了。”
寶樹微笑說道，雙目炯炯的看著方沐，而這目光、和這句話混合起來，其中的含義，讓他有些心虛，輕輕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笑道：“也不是全都明白，就懂一點，一點點……”
“當日我看施主和江興對戰，便知道施主也有自身異象，而且形象古老，那蒼茫荒涼的氣息讓小僧一時間也被震懾，現在想來，還真是慚愧，不知施主可否釋放出來，讓小僧一觀？”寶樹輕聲道。
“這沒問題。”方沐也沒猶豫，魔神戰天相立刻使出。
蒼茫大地，地表幹裂，一片荒蕪指向，頂天立地的魔神正在走向下一個可以狩獵，棲息的地方。
可緊接著，小洞天當中忽然傳來一陣悸動，天空上的佛陀本就恐怖的麵容此時更加駭人，手中的降魔杵也改為抓緊，雙眼直視魔神，而魔神似乎也有感應，本就是不屈不撓的魔神，膽敢揚天怒吼，又何懼一尊佛陀？稍稍向前一步，雙手揚起，一前一後成拖天之勢。
“可以了，請施主收回異象。”寶樹連忙說道。
方沐也知道分寸，立刻將魔神相收回，小洞天也緊跟著恢複正常。
“施主，現在是否全都清楚了？”寶樹問道。
方沐沉聲不語，跟和尚打交道就是這點不好，雲山霧罩的讓人發暈，不過心中沒有停止，飛快思索著。
如果隻是為了對比異象，分一個高低上下，借此打擊人，這不太可能，寶樹不會做這種無聊的事情，那是為了什麽？
方沐再次抬頭看向佛陀，真實，而自己的魔神相，虛幻，雖然很有威力，幫他做了不少事情，但仔細想來，不過是占了古老洪荒的便宜。
對了。
方沐恍然大悟，內力境往先天境界進發，身體打熬放在其次，更多的是修煉自身異象，因為這是跟自己息息相關，不受任何限製，也沒有優劣之分的東西。
雖然古武者釋放異象的少，但修煉到高深境界，多少對自身意識也有把握。
而方沐之前還想在此時發掘自身異象，畢竟也到了內力境，但自身異象卻是魔神軀和龍虎真功的伴生異象，而現在想來，就算發掘出了自身的獨屬異象，多半也會跟魔神相和龍盤虎踞圖一樣，大而無當，對實力的提升十分有限。
而現在的情況下，倒不如將已經掌握的給變得凝實。
龍盤虎踞用不出來，隻剩下魔神相。
但怎麽勾勒呢？有怎麽開始呢？
方沐心中苦思冥想也沒個頭緒，抬頭再去看一眼那佛陀造像，寶樹的聲音響起。
“施主練武至今，過了多少歲月？異象出現又有多長時間？”
方沐想了想，回答道：“前五年打基礎，泡藥浴，後十年開始正式練拳腳、兵器，引氣入體，而異象浮現，不過兩三個月。”
“施主天縱之才，兩三個月便能構建出完整異象，而相比之下，小僧就顯得平平無奇了，十幾年下來，成就有限。”寶樹說著，忽然一尊佛陀浮現，跟天空漂浮的一般無二，但雖然勾畫完成，但還是不夠凝實，唯獨……
一條右臂和一根降魔寶杖。
肌肉線條清晰，血管、筋肉，包括降魔寶杖的所有細節。
“我懂了！”方沐恍然大悟。
從細致處開始。
“多謝大師點播。”方沐鄭重其事的認真施禮。
寶樹沒有推辭，受了這一禮，然後收起異象，一揮手，二人出現在屋外，小院裏荒草叢生。
“施主，此處僻靜，無人打擾。”
“那便借大師一處寶地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