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互相試探
百草城，又是一個陌生的地方。
方沐一邊使用玉龍遊，依靠速度暫時拉開距離，而視線當中，那身穿素衣的馬忠旭已然不見，但很明顯，這隻是暫時的，因為眼下最麻煩的還是蠱蟲。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不清楚這大蠱師的傳承有什麽神奇之處，但也會知道這種類乎與精靈的蠱蟲都有各自的奇異之處吧，而且馬忠旭自保家門，聽起來，蠱師一道分為兩類，善蠱和惡蠱，而且從這人的行事手段上看去，小心謹慎之外兼有一份心狠手辣，也不像是會選擇學習善蠱的人。
不論什麽時候，走正道永遠不如偏門來得快，因為正道往往費力還沒有多少回報，很對人都會中途退卻，才會永遠沒有柳暗花明的一天。
方沐心裏飛快琢磨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遠處的大號黃蜂。
他的身體素質有很大程度的增強，經過和寶樹的對練，境界和更加穩固，所以玉龍遊的施展比以往更有效果，因為每一步都更加有力，幅度也更大，而且也更加持久。
他每一步邁出，力道都比以往強大，但每一步落下也比以往更加輕靈，這也是寶樹的意思，不論今後境界如何提升，在使用時永遠都有兩個標準，舉重若輕和舉輕若重。
力量的釋放並不是越強越好，而是越精越好，把每一絲氣血之力都用在刀刃上，不得有絲毫浪費，而這連個標準，前者可以夯實境界，後者可以在某些時候，化腐朽為神奇。
方沐的體力增強，也算是經曆了一波小增長，雖然境界沒有提升，還是相當於內力境一轉，但也遠超尋常一轉境界的武者，他也正在適應這所謂的舉重若輕。
但這也是需要長年累月的訓練才可以做到的，不過這幾天的收效，卻已經讓他可以和在天上飛翔的小巧蠱蟲保持一個相對平行的距離了。
不會被追上，但也不會被拉開。
方沐繼續遠離，他剛才沒有來得及跟豆包打招呼，不過在秦俊卿身邊也還算放心，至於那句風陵城見，嗯……等我先脫離險地再說吧。
收束心神，方沐轉彎之時悄悄看了一眼天上的黃蜂，蠱蟲一類，頗多神異之處，不可小看，而且經過蠱師的各種手段加持，就算不能真的用精靈稱呼，但也要遠超原本的玄獸身份，最起碼也會放大原本作為玄獸的特質吧。
嗯……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那隻大號黃蜂眼中忽然閃出一絲情緒波動！隱隱還有一絲表情？？
意料之中卻在情理之外。
蟲子就算在神奇，也不會有表情吧，方沐有些震驚，彎腰撿起一枚石子，但在扔出去之前卻忽然一頓，腦中心思轉過，然後他身子猛地一頓，一個轉身，用一個很標準的投擲姿勢將石子打了出去。
速度很快，但力道卻有些不足，黃蜂翅膀顫動，稍稍拔高一些就躲了過去，石子在空中劃出一條優美的拋物線，落下去不見了蹤影。
而他也確認了一件事，這黃蜂的眼中的確有情緒在流轉，盡管這個事實很讓人震驚，但這的確是真的。
方沐楞了一下，繼續向前奔跑。
轉彎之際，又一次撈起了幾枚大大小小的石子。
“咻！”
方沐擰身扔出一枚，同樣的被黃蜂躲過，不過他並不氣餒，手中石子連續扔出，但他並沒有學習過任何的暗器手法，所以這些石子都是東一角度，而且進過了一段時間的飛行，殺傷力也減弱了許多，黃蜂振翅，輕輕鬆鬆一一躲過。
仿佛是有意蔑視，黃蜂躲閃至於還調轉身子，故意一個俯衝，模仿了一下石子下落的拋物線，然後才調轉回來，看向了方沐。
但卻看見方沐臉上閃過一道喜色。
“我等這個機會已經很久了。”
“咻！”
一枚石子，不，準確的說是一枚巴掌大小，四周凹凸不平，仿佛鋸齒一樣的扁平狀石片打著旋兒衝那黃蜂飛了過去。
那凹凸不平的鋸齒經過力道加持，告訴旋轉已經有了很大殺傷力，別說一直黃蜂，就算是砍到人身上，也會形成一道血淋淋的嚴重傷口。
那黃蜂閃過一抹驚慌，翅膀飛快顫動，猛地拉高，險而又險的躲過了告訴旋轉的石片。
“艸！”方沐很是惱怒，轉身繼續奔逃。
而天上的大號黃蜂也閃過同樣的神色，不在有任何保留，全速追擊過來，“嗡嗡嗡”的聲音在寂靜的黑夜當中十分明顯，緊追不舍，有些追命符的味道。
“看來這隻蠱蟲的優勢就是速度了，雖然尾後針同樣毒素猛烈，但蟄了人也就廢了，就算是蠱師也不能違背自然規律。”方沐掂了掂手中的一塊人頭大小的石頭，暗暗說著，心中有數，那麽……
“我不裝了，攤牌了！”
他的身子猛地旋轉起來，原地出現殘影，仿佛三百六十度全無死角，都是他的身影一般，仿佛變成了三頭六臂一樣。
“咻咻咻……”
無數石片從他手中飛出，目的便是天上的黃蜂，速度、力量等，都比之前高出了一大截，鋪天蓋地一樣的猛衝而來。
他等的就是這時候，而且這黃蜂不顧一切的猛衝過來，也證實了他的一個猜測。
突然，方沐身子一停，之前的大石頭已經被他拆的就剩最後一塊了，雖然身體素質增強，但畢竟是血肉之軀，此時手指上已經鮮血淋漓，不過他想做的也已經差不多了。
那大批旋轉的石片已經將黃蜂包圍，數量巨大，一時半會也不會過去，黃蜂左躲右閃，也來不及繼續追蹤，方沐臉上閃過一道笑意，最後一塊石片旋轉甩出，不過軌跡卻似乎有點偏差，並不是奔著黃蜂而去，而是打中了其中的一塊石片。
“啪”的一聲，兩塊石片碰撞，被削的很薄的石片十分脆弱，而這相撞之下立刻四分五裂，而這一下就露出了一個空檔，黃蜂也不猶豫，立刻就飛了過去，但卻又是“啪”的一聲響。
黃蜂被碎石塊打中，上麵附著的力道讓小石塊瞬間穿透了黃蜂的腹部，讓它瞬間失去了所有力氣，直接大頭朝下掉了下去。
“扔石頭片子砍東西，我小時候打遍全鎮無敵手，東頭老王家的玻璃，北頭球場的燈泡，小爺可一打一個準，不過這種借力打力的本事，還是多虧了如今的這幅身體對力量的掌控，我以前可做不到控製碎石塊的走向。”方沐臉帶得意之色，尤其想起兒時，笑容更加燦爛。
“啪嗒。”
黃蜂落在地上。
方沐收斂笑容，順著聲音走了過去，一塊光禿禿的地麵，黃蜂盡管擊穿出了一個洞，抽搐著不甘的振動翅膀，但也於事無補了。
“我就說嘛，一直蠱蟲，就算在有靈性，也不可能做得出人類的表情，而且那對眼睛也很奇怪，跟你的死魚眼簡直一模一樣，現在一看也證實了我的想法，這隻黃蜂隻是作為你的眼睛在追蹤而已，已經完全沒了本能，全都是你的意識在控製。”方沐摩挲著一枚較為圓潤的石子，低頭看著黃蜂，緩緩說道。
不過黃蜂畢竟不會說話，但無力的掙紮時，聽到了這番話，不知哪裏來的力氣，忽然朝方沐衝了過來，蘊含劇毒的尾後針直指麵門。
“咻！”
最後一枚石子被方沐打出，黃蜂的身軀被徹底打碎，尾後針也失去了光澤，隻留下一隻小的如同顆粒的奇怪眼珠，乘著最後一隻薄薄的翅膀緩緩飄蕩落地。
“你馬忠旭號稱小心謹慎，但我看來也不怎麽樣嘛，如果謹慎，你就不該露出真身，起碼在你想要的寶貝露出蹤跡之前，不該現身，而且你在控製蠱蟲，和將蠱蟲寄生在他人身上的時候，還有點肆無忌憚，卻又不太夠。”方沐皺眉緩緩道：“真是矛盾啊，苟也苟不住，莽還莽不起來，嗯……不過如此，而且這回你眼沒了，看你上哪找我去。”
“這一局，是我贏了！”
方沐伸手在懷裏摸了摸，拿出那張畫著奇怪‘玉’字的紙張，對著無神的眼珠故意晃了晃。
“媽的，這也就是我眼神好，要是換了別人，就剩下這麽一隻米粒大小的眼珠子，都找不著。”說著，還故意蹲下來，將圖形對準了之後，挑釁道：“寶物隻有一個，先到先得啊。”
說完之後，站起身來，卻在離開之前抬腳將那能傳遞信息的眼珠徹底碾碎，“啪”微不可查的一聲之後，他才徹底離開了，但回頭看了一樣某個方向，心中卻有些忐忑。
這樣應該夠了吧……就算一個人為人謹慎，但當麵挑釁還能忍住不做回應的，除了王八還真想不到什麽了。
方沐不緊不慢的離開了。
陰暗處，端坐的馬忠旭緩緩睜開眼睛。
“激將法嗎？為了讓我的視線都聚集在你身上而故意挑釁？無意義的舉動，得到百草心經這部典籍，就可以獲得最正統的藥王傳承，此等寶物近在眼前，我何必去追那幾個人做什麽？毒醫的傳承也是可有可無。”
馬忠旭站起身來，視線看向遠方，是方沐離開的方向，一揮手，許多蠱蟲從他身上不知道什麽地方爬了出來，旋即有立刻遁入黑暗。
“用一隻黃蜂追你的確是我小看你了，先是示敵以弱，試探過後立刻使出雷霆一擊，雖然手法上稚嫩了些，但總的來說心思卻是獨到，附加激將好讓所有注意力都聚集在你一人身上，小小年紀，真是難得，你說是吧？”
馬忠旭淡笑轉頭，看向了身邊的陸蝶。
可明明是一副很有魅力的笑容，卻讓陸蝶仿佛看到了什麽魔鬼一樣，身子瑟瑟發抖。
“別怕，你身上沒我的轉生蠱，雖然你長得不出，但我可沒有這種嗜好。”馬忠旭說著，修長的左手輕輕拂過女子黑亮的長發，輕聲道：“留著你，是為了做個見證，你師父畢竟是當年為數不多進入過藥王穀的人，如今也是名滿天下的大醫，為人和善，謙謙君子，而你作為他的弟子，有些話從你嘴裏說出來，更有說服力，也更可信。”
陸蝶身子顫抖，半個字都不敢多說。
馬忠旭說完也不再看她，轉過視線，輕聲一歎，道：“方沐，試探已過，準備接招吧，讓我在得到功法之前，盡興的玩上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