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戰場
“師妹從哪裏看出來我有高興了？”江南春起身問道，邁步走上台階。
武林中人都知道，華山派掌門葉笑緣手裏有兩宗寶，一個是隨身佩劍，名紫霄，長過五尺，極難使用，而另一種寶，就是膝下獨女，名叫葉悠悠，而這位小師妹，不僅是葉笑緣手裏的寶，更是整座門派的寶，上上下下沒有人敢不捧著，但好在葉笑緣雖然寵愛葉悠悠，但家教極嚴，一張身份隨便欺人的事情是絕不允許的。
“哼！”葉悠悠雙手環抱在胸前，把頭撇過去，完全不理江南春，但似乎還是覺得不過癮，幹脆一跺腳，轉身離開了。
“哎，大小姐脾氣啊。”江南春撓了撓頭。
“傻師弟呦。”大師兄亭南笑著拍了拍江南春的肩膀，有些無奈道：“將紫霄傳給你是師父一大失誤。”
誒？
江南春還是不懂，他忽然發現自己這二十來年好像白活了，怎麽別人說什麽都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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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南搖了搖頭，道：“走吧，江老伯說不定都等急了，一起回家去看看吧。”
“嗯。”
江南春點點頭，華山派對他來說，最舒服的有點就是，他們雖然會因為武學進境緩慢而忽略某些弟子，但實際上，葉笑緣說過的一句話，始終被所有人銘記。
“華山劍派，劍法不是最重要的，你們，不論境界高低，才是我華山劍派的寶，遠超過一切名劍、武功。”
人情味最足。
二人走在小鎮上，江南春偷偷看了看師兄，亭南歲數雖然大，但做事穩重，這一次下山是為了探查魔道眾人的蹤跡，自己和小師妹是順帶的，學習一些經驗，主要還是靠這位老成持重的人。
“小子，別瞎看，要是能讓你看透了，我這名字就倒過來寫。”亭南抬手在江南春的額頭上敲了一下。
不過是，二人來到江家，門口進進出出的人很多，絡繹不絕很是熱鬧，但實際上江家糊口的生意是雜貨鋪，雖然人多，但每到晚上，算算賬才發現一天也就精整十來個銅板。
二人順著門邊擠了進來，櫃台前人滿為患。
“二兩花椒。”
“三根大蔥，在來點蝦米。”
“給我打點醋。”
諸如此類，江父每日支應起來頗為麻煩，不過今天稍微好一些，有了一個不常來的幫手。
葉悠悠。
“別愣著了，搭把手啊。”
亭南挽起袖子，江南春也加入進去，而這一忙，就來到了下午，從現在開始，道傍晚才是一天當中少有的休息時候，江母做好了飯，雖然算不上什麽檔次，但都是獨特的農家小炒，清新別致。
幾人包餐之後，又將晚上的忙碌支應過去，江父靠著椅背，端著茶碗，喝了一口，而江母起身之氣，卻忽然捂著腰部，行動有些艱難。
“娘，您怎麽了？”江南春立刻走了過來。
“老病兒了，沒什麽的。”江母擺擺手。
“進屋，我給你您揉揉。”江南春攙扶起來，但還沒走兩步，葉悠悠走了過來，一把打開他的手，然後雙手攙扶住，回頭噘這小嘴，那點怒氣還沒散去。
“下手也沒有輕重。”
嗯……
江南春倒是不敢多說什麽，而此時亭南起身，對江父道：“伯父，多謝款待，我就先行回山了。”
“好好。”江父答應兩聲，準備起身，但亭南卻一把抓過江南春，往外走，江父見狀，也就沒有再跟過去。
亭南站在門口，鄭重道：“我先回山複命，你，跟小師妹一起回去，但記住了，哄好了再回去，知道嗎？”
江南春有些猶豫，哄人這活他不是沒幹過，但總也是做不好，往往弄得自己覺得還別扭，可亭南不管哪個，囑咐一句之後就離開了。
“哎……”江南春歎了一口氣，垂頭喪氣走回來。
“怎麽了？被你師兄訓斥了？”江父問道。
江南春直接把話都說了出來，然後好死不死的跟了半句本不該出現的廢話。
“我都不知道怎回事，老不高興，簡直莫名其妙嘛。”
“你說誰莫名其妙？”好巧不巧，葉悠悠走了出來，聽了這句之後，臉色就更是難看：“伯母說得對，你就是個傻子。”
說完，葉悠悠也不在多留，徑直奔大門走去。
隻留下一頭霧水的江南春。
“你真傻假傻？追去啊，快點。”江父催促一聲。
“哦。”江南春冷冷的點頭，跑出去的速度倒是挺快，一陣風似的衝了出去，但沒過多久，又一溜煙似的跑回來了，這次還沒等江父多問，就有跑了出來。
“紫霄忘了拿了。”
江父手裏端著煙袋鍋，已經有些坨了的後背靠著牆壁，緩緩坐下，嘴裏吧嗒兩口煙，剛剛在小凳上坐穩，恍然大悟一樣道：“不是那年從樹下掉下來給摔傻了吧。”
而江母的聲音隔著窗子傳來。
“你比你兒子好到哪裏去了？趕緊進屋。”
自古華山一條路。
上山途中，江南春好不容易才追上了葉悠悠，可這小丫頭卻使出了終極秘籍，雙手捂著耳朵，雙眼一閉，腦袋要得跟撥浪鼓一樣。
“我不聽，我不聽！”
這三個字的殺傷力屬實讓人覺得氣悶。
江南春抬手按住了葉悠悠的肩膀。
“小師妹。”
“你叫我什麽？你忘了我們的約定了麽？”葉悠悠的眼睛直視過來，倒真有幾分威力。
“好吧。”江南春低頭道：“悠……悠悠……”
“看你那磕巴樣兒，我的名字燙嘴麽？你要是不喜歡叫，你去找那姓李的啊！”葉悠悠說著，陡然拔高聲線，大喊一聲立刻想一旁的林子紮了進去。
哎……
江南春趕緊跟上，但當他進入的時候，總覺得有一股危機感徘徊，讓他下意識的加快了腳步，等他追上來的時候，餘光掃到了一抹雪亮之色，他沒有任何猶豫，飛身上去，直接將葉悠悠按到，用自己的身子將其蓋住。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出乎意料，葉悠悠沒有反應過來，但聽著清晰的心跳聲，她臉色一紅。
終於開竅了……
但我是不是不該這麽老實……
進展會不會太快了……
想著，她掙紮了幾下，可換來的卻是一生斷喝。
“別動！”
“哦，不動就不動，喊什麽嘛。”葉悠悠噘嘴說道，但她抬眼看過去，卻發現劍南春一直在四處搜尋，表情認真。
不會錯的！
剛才那一抹鋒芒就是箭矢，擦著身體過去，但為什麽沒有聲音，不對！
暗中放冷箭的人是誰？在華山劍派要做什麽？
難道？
江南春臉色一寒，一直以來都十分靈敏的第六感在危險的籠罩中全部展開，隻覺得背後一陣發涼，他雙手扳著葉悠悠的將頭，飛快向右側滾動。
“嗖。”
十分細小的聲音沒有逃過江南春的耳朵，而他仔細看了一眼，這不是羽箭，而是更短的弩箭。
真是他們？為什麽下午沒有任何發現？
江南春的腦子裏滿是問號，葉悠悠忽然驚恐的大叫起來，雙手捂著嘴巴，一副驚恐神色。
“啊！！！”
江南春調轉視線，順著葉悠悠的視線看過去，那裏有個人影，但滿身血紅，可擦了擦眼睛之後卻忽然發現，這人分明是……
亭南！
……
“後麵傳來消息，有人上山。”
“沒關係，反正有掃尾的人，一個兩個的不影響大局，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攻山！”
一名男子，全身都籠罩在黑袍之內，臉龐也藏在毛兜之下，而隨著他的話語，手掌從袍子的縫隙中伸出，枯瘦，皮包骨一樣。
但這手輕輕一指華山上的一片建築群，身後，瞬間亮起的火把映的這裏亮如白晝，‘倉郎朗’刀劍出鞘之身不絕於耳，響亮的喊殺聲瞬間響徹華山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