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脂粉計
我護你周全……
話簡短，不如山盟海誓那樣讓人著迷，但裏麵，卻透著一股力量。
這句話在安靜的房屋當中回蕩，一個容貌俊秀的少年，當著一個女子的麵，說出這種話來，又是在這種內心動蕩的時候，怎麽能不讓人內心動蕩？
謝謝看上去有些動容，她抬頭看著方沐，眼神裏，似乎燃起了一團火，但剛著起來，就又滅了。
她對著鏡子照了照，隨意抹了一把臉，不會輕易讓人察覺出什麽異樣來，轉過身來，飛快說道：“走，我送你出去。”
“不行！決不能這麽出去！”一旁的大嬸飛快攔了一下。
“媽媽……”謝謝有些哀求的味道，“我在這裏，一直都順著您的意，這次，請您容我放肆一回吧。”
“姑娘，你投身這一行，見慣了人情冷暖，為人乖巧，但我老太婆也不是絕情之人，你是錯了。”說了一句，而那大嬸卻擺了擺手，看了方沐一眼，輕歎道：“這樣俊秀的少年，願意出頭為你遮風擋雨，媽媽也曾年輕過，也憧憬過……嗯，不過那都是戲文裏表演的橋段，而眼下的是現實！”
青樓，在上流社會眼中看來，是風月匯集之地，但在北城這個地方，在人看來，這不過是一個發泄的場所，粗鄙下流，而這大嬸能夠在這種地方經營起來，自然有她的過人之處。
三川會，鳳掌櫃，普通百姓，來來往往，能混跡在各種人群當中，必然長袖善舞，眉眼通挑，同時經驗豐富。
“多的我也不說來了，你想做什麽，我不攔著，但像現在這樣，卻是走不出去的！”大嬸看了一眼謝謝，心中的清楚：“這位公子，你的大名我就不問了，知道多了，反而是壞事，但我看得出來，你不想太過張揚，想要出去，我有辦法，但還需偽裝一二。”
說著，就拿起梳妝台上的一盒胭脂，用手指沾了一些，就要抹上來。
“你幹什麽？”方沐皺眉，向後退了半步。
“自然是讓公子您做一份偽裝。”大嬸說著，又要上來，卻忽然笑了一聲：“老身這麽多年，可見過了不少人，也數不清有多少女子在我手下被調教過了，容貌清秀的，五官精致，什麽樣的都見過，就算是唇紅齒白的小相公，也都經手過幾位，公子您的相貌，隻要我稍加點綴，用不了一刻鍾，便是活脫脫的一個大美人兒。”
“到時候，讓謝謝陪著您出去，隻要離了三川坊，到時候，跟我們就沒關係了，您也就不必冒險了。”
說著，大嬸就又要過來，而方沐自然還是拒絕。
女裝隻有零次和無數次！
額……
“公子何必呢，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謝謝抿嘴偷笑，勸說了一句。
“不是我不願意，隻是你們恐怕忽略了一個事實，我如果裝成女子，從你這裏走出去，或許瞞得了一時，但這裏是三川會的地盤，你這裏有什麽人，他們會不清楚麽？忽然出現一個從沒見過的女子，必然引起懷疑，而這一查下來，到時候你們怎麽解釋？”方沐說了一句，然後他改變了全身骨骼，就連麵部骨骼都改變了一些，從有些偏瘦的臉龐，變得胖了一些，然後將頭發一攏，應該住了一些細節，別說猛看上去，就是熟悉的人，都不能一眼看穿這個偽裝，“在你們這裏進進出出的，男的才算是正常吧。”
謝謝愣了一下，沒想到居然還有如此手段，可那大嬸卻是一副冷笑。
“公子這可就想錯了。”大嬸解釋起來，“您也知道這是三川會的地盤，我和他不存在從屬關係，但也是要仰仗他們，您若是偽裝成男子，從這裏出去的話，說句明白話吧，什麽人物是他們查不出來的？可我這裏不同，我這裏的女子都是從小培養的，有些人的來路，就算是三川會也查不出來，一兩個沒人見過的女子，不算稀奇。”
方沐想了想，雖然不難想通，但對這大嬸，卻也不得不另眼相看。
除了一些為人的性格城府方麵，看上去倒是不會半點武功，但內心的狠辣卻不在任何人之下，剛才說的那句話裏，很明顯的就透露了出來。
從小培養，手裏還握著三川會都追查不出來的路子。
這不是明白著說自己買賣人口麽？
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都肯做，他現在為了自身的安危，做什麽都在所不惜，而起按她的話說，偽裝成女子，倒是有的解釋，而裝成一個中年男人，對三川會在三川坊的能力來說，的確，沒有什麽是他查不到的。
大嬸一瞬間就想通了這些，盡管方沐也是倉促之間做的決定，但遠遠不如這大嬸細致，除開一份熟悉，更多的還是心機，在此地混跡，養出來的城府。
方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若是這樣，她心中所想，比她表露出來的還要深沉許多！
想十說一！
“好，依你！”方沐恢複原貌，幹脆大大方方的坐在梳妝台前，但卻指了一下謝謝，道：“你來。”
“是！”謝謝輕快的答應了一聲，明顯很興奮，但剛要動手，卻立刻看了一眼大嬸，直到對方輕輕點頭，才過來動手，俯身下來，在方沐耳邊，輕輕說了一句。
“請公子閉上眼睛。”
方沐照做。
在謝謝動手的時候，方沐心中的思緒翻滾起來。
這大嬸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麽單純，而且，她似乎並不怕事！就算鳳掌櫃被扔下去了，她卻也沒有埋怨，提到三川坊，說出來的話裏，也隻是覺得有些麻煩而已。
而在瞬間就想到了解決辦法，這份心機……
方沐不由得想的多了一些。
其實，最初的那個環境，最好的方式，就是方沐把鳳掌櫃扔下去，然後大鬧一場，或者挾持什麽人，走出去，在這裏直接把事情鬧大，哪怕就算是裝的，也好過這個提議，就算考慮道謝謝這個因素，但她畢竟是當家作主的人，如果真的決定了，又豈是謝謝能夠左右的？
而且還大大方方的說出來，他有其他的路子，還是三川會並不知道的，這不應該是她的底牌麽？
就這給暴露出來了。
這是為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