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勾連
額……
張明誌臉上的笑容猛地一僵，有些尷尬，不過卻也沒有表現出什麽別的情緒來，雖然沒有這一路上，報出字號對方納頭便拜的情況出現，而且沒聽過這三個字也不怎麽中聽，但還是很快就將臉色隱去。
定定的看了看方沐，而這麽仔細一看，卻忽然發現，對方似乎並不是故意的，而是似乎真的不知道……可若是這樣，對張明誌來說，比故意貶低他更要讓人難以接受。
南張北孔的威名，武道界當中和人不知和人不曉？
方家曾經也是一個不小的家族，而方沐身為一家之主，不可能不知道的，張明誌一時間，有些摸不透方沐的想法了。
可白沫，卻搖了搖嘴唇，走了上來，站在方沐身前。
“其實……你沒必要這樣的。”白沫的聲音很輕，卻在直視這方沐，而且也很堅定：“我認識的方沐，從來不會故意貶低任何一個人來抬高自己，自己有什麽不足之處，都會認真改正，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方沐眨了眨眼。
可現在在你麵前的，真的不是你認識的那個方沐啊。
“看來，你現在變了，變得……連我都不認識你了。”白沫輕聲說著，“我很失望，不過，恭喜你，接任了家主之位，而且剛才我們看到了你的威風，很不錯，祝賀你。”
一句話說完，白沫轉身就要往外走，但經過張明誌身邊的時候，被他伸手拉住了。
“張師兄，攔我做什麽？”白沫問道。
張明誌沒說話，扭頭看向方沐，他現在正在莫名其妙的感覺當中，沒有回過神來呢，自己不過是隨便說了一句話，還是實話，就被莫名其妙的被當成了貶低別人抬高自己，然後說完扭頭就走。
還很失望？
那你就失望去吧，我們，很熟麽？
原本方沐也要轉身進去了，白沫走就走吧，跟他這一次的任務又沒什麽關係，走了，還樂得清閑，正好抽出手來，來對付家裏的幾個蛀蟲。
隻是，這個張明誌攔她做什麽？
還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幹什麽？
“張……”方沐頓了一下，關於怎麽稱呼對方，在心裏轉了一下，幹脆開口道：“張明誌，還有什麽話要說麽？如果沒有的話，我……”
方沐說著，伸手指了指身後，方家後麵的院子，而張明誌沒說話，白沫卻猛地轉回身來，不過眼神裏，有直直的意思，悄悄搖了搖頭。
難道是什麽大人物麽？
方沐楞了一下，而張明誌鬆開了手，笑著走了過來。
“方家主，白沫師妹難得有時間回來，二位既然有婚約在身，互相之間似乎也沒什麽不能說開，沒必要要弄得如此僵硬呢？”張明誌問道，似乎另有深意，扭頭看了一下白沫，道：“白沫師妹能當這裏半個家，怎麽到了家門口，不請我進去麽？”
這是擺明了要進去了，方沐不請他，就看向白沫，可以白沫剛才的脾氣來看，隻怕搖搖頭，就會直接離開了，可現在，張明誌隻是輕輕的問了一聲，卻居然沒有任何反駁的意思，走上來，跟方沐對視一眼，就說了一聲：“請。”
方沐微微皺眉，這個動作，讓他心裏有些不舒服，但張明誌說的也沒錯，白沫的確可以當這裏半個家，而且，這個張明誌來頭不小啊，白沫現在是百花派的弟子，卻居然不敢反對張明誌的意思。
嗯……
方沐一聲不發，也走了進去，身邊走過一名侍者，伸手拉住，輕聲道：“上茶，通知後廚，等王三把東西買回來，挑拿手的做。”
“知道了。”侍者點點頭，“家主放心，一定讓您滿意。”
剛才白沫的身影一閃而過，但他也看到了，隻是不清楚跟著來的那位青年人是什麽來頭，但他沒資格去問的。
白沫把張明誌帶到了會客廳裏，三個人分賓主落座，但氣氛卻有些尷尬，因為他們本來就各有心思。
方沐琢磨這兩個人的來意，白沫心裏掛著師門的囑托，張明誌琢磨著方沐。
茶已經擺放在了每個人的手邊上，但快要涼了，也都沒有人去觸碰，而最終，還是張明誌笑了笑，挑起了話頭。
“一直都聽白師妹提起方家主，剛才也看到了方家主的風采，說話做事滴水不漏，如今一見，更是一表人才。”張明誌禮貌性的恭維道。
“過獎，過獎。”方沐幹笑著，擺擺手。
太尷尬了……
白沫的眼睛，在方沐和張明誌之間轉動，想了想，問道：“我剛才隱約間聽到，老管家和手下賬房，上下其手，貪墨家財，你打算如何處置？”
“嗯……”方沐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嘴邊，笑了笑：“佛曰，不可說。”
白沫翻了個白眼，她以前可沒覺得，方沐這麽難以溝通。
三個人又陷入了沉默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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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鳥市場，在僻靜之地，修建起了一排店鋪，雖然門麵看起來不大，但內裏卻很講究，跟外麵的零散攤位不同，裝修考究，各種名花盛開，鳥籠當中各種伶俐的鳥兒嘰嘰喳喳的很活潑。
這一排店鋪，是這個市場裏，最好的店鋪了，而其中，規模最大的一家門口，老管家推門走了進來。
屋中燈光明亮，一名夥計手裏拿著剪刀，正在修建多餘的枝葉，看見來了客人，猛地抬頭，可看了一眼來人是老管家之後，表情一變，笑容退去，放下剪刀迎了上來。
“朱管家，今天不是你該來的日子。”
“但我來了，出大事了。”朱管家往櫃台後麵的一閃有些黑乎乎的門看了看：“掌櫃的不在？”
“在，但是……”夥計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門裏傳來一道聲音。
“讓朱管家進來吧。”
小夥計讓開了道路。
穿過一閃小門，有一條昏暗的通道，穿過來之後，推開一閃房門，裏麵擺著各式的鳥籠，形製不同，不過有好有壞，一名老者正在彎腰，修理著。
“朱福？正好，你把那根木條遞給我。”
老管家聞言，立刻快步走上去，拿起了一根淡黃色，微微泛著光澤的木條遞了過去，老者正在修理一個鳥籠，可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觀察鳥籠上，沒有注意到，朱福雙手捧著一根木棍，就站在身側。
可朱福卻並不敢打擾，就這雙手舉著，因為他知道，這老者的身份，雖然跟自己大抵相同，但他是劉家少爺的貼身管事，劉家少爺，從小就在他的身邊長大的。
這位老管事，最的劉少爺信任，而且在某些事情上，朱福見不到劉少爺，隻能和這位管事溝通，然後上等待報，最後由這位管事吧消息傳回來。
心裏想著，但他畢竟也是上了年紀的人了，這樣舉著，時間長了，也不容易，逐漸的，呼吸開始變得粗重，手臂開始顫抖。
這個時候，修理鳥籠的管事，似乎看的時間太長，眼睛有些發酸，眨了眨眼，並麽有回頭，一隻手伸過來，找那根木棍，朱福趕緊伸手遞過去。
可木棍從朱福手中遞到劉家管事他的手中，拿過去，隻在眼前一晃，卻猛地扭過頭來，憤怒之間，大聲喝道：“你瞎麽？我讓你那的是拿一根，紅木的！你看看你拿的是什麽？黃花梨！你就是這麽辦事的？”
朱福被罵的一愣一愣的，畢竟也五十多歲了，在方家裏說一不二，從來沒受過這種委屈，但現在，卻是一動都不敢動，就這麽聽著，而對方，卻越說越怒，一根木棍結結實實的扔在臉上。
他連躲都不敢多，知道看著對方，稍微平靜了一些，坐在椅子上，拿起了煙袋鍋子裝煙葉，朱福陪著笑，湊了上去。
“嚓！”
朱福拿起火石，碰撞一下，火星挑起，劉管事掃了一眼朱福，將煙袋鍋斜了一下，方便點燃。
“呼……”抽了一口之後，劉管事問道：“這個時候你來幹什麽？就算方家沒有事情需要你處理，但暗中收買下人，掏空方家的事情，少主還指望著你去做呢，怎麽跑出來了？”
“我……被罷免了。”朱福尷尬說道。
“什麽？”劉管事的聲音陡然拔高：“你說什麽？你不是管家了？”
“對，不知道方沐這小子今天吃錯了什麽藥，抓住我話裏的一個漏洞，直接將我罷免了。”朱福連勝說道：“不過他沒有把我趕出來，而是讓我在後花園裏養老，看起來，他並不知道我都做了什麽。”
“糊塗啊！糊塗！”劉管事朗聲道：“他不知道隻是暫時的，你被罷免，恐怕是他早有預謀，也已經選好了何人來接手，這一切都不是忽然發生的，一定是你漏了馬腳，看來你的那些事，是瞞不住了，才將你罷免隻是一個開始。”
朱福的聲音沉了下來：“我也是這麽想的，所以，這次來就是請您稟報少爺一聲，備用計劃，該啟動了，我手下的那些人，應該很快就會被同樣罷免，派不上用場了，而趁著他沒有拿到關於我的證據，我還有些作用，盡快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