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失敗(下)
方沐現在,的確實在強撐,搏命之時,能咬牙多堅持一點,也許,結果就會不同。
可這兩個人的話,他聽得清清楚楚,可張先生,對方沐所說的,他可以完全拋在腦後,可劉卓的話,對祁家五虎會有什麽影響,他並不清楚。
這五個人,方沐第一次見到,剛才還是大打出手,為的是取他性命,聯合起來,也談不到什麽信任,雖然這五個人有幾分性情中人的意思,但,畢竟是匪類。
心毒意狠,別說現在起身逃跑,如果走上來,對著現在沒有半點還手餘地的方沐,來上一刀,他今晚恐怕真的要喪命了。
一切,都說不準,而為首的祁老大,現在沉默不語,方沐看不見他的表情,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已經打定了注意,也不由得心中一涼。
“我早就說了,你們不懂,現在看來,就算到了半步先天這個地步,你還是沒什麽高度。”祁老大站起身來,先看了一眼張先生,然後掃了一眼劉卓,輕聲道:“年輕氣盛,不氣盛,還叫年輕人麽?嗯……我們兄弟五個,雖然不再年輕了,但之所以走上這條路,就是一時氣盛,滅了一個常年在我們頭上作威作福的家族。”
“這麽多年,我們不是什麽好人,但唯獨講義氣,守規矩,你們不講規矩,先拿我們當槍使,但畢竟給了錢,我們賣命,沒什麽,可你們卻要那我們當擋箭牌,還當著麵說出來,這是真當我們好欺負啊。”
“現在有像讓我們逃跑?一次讓我們破了規矩,還扔下‘義’字不講,若是真做了,我們祁家五虎,還不如真的死了,起碼,死在戰鬥當中,也算死得其所。”
“方家主信任我們,給我們丹藥,還把後背亮給我們,我們哥五個若是給他來上一刀,這對我們來說,比殺了我們還難受!”
祁老大長篇大論,一口氣都沒換,一時間說了這麽多,而劉卓,卻是滿臉怒容。
“不識好歹!活該你們淪為草寇!”
“是麽?”祁老大冷笑一聲,手握長刀,腳步有力踏在地上,略過方沐和張先生,直取劉卓!
祁老大狂烈的殺意四散開來,劉卓猛的一驚,想要後退但他的後背緊貼大門,已是退無可退,心中一慌,腳下就慢了半步,而緊接著,沒有給他半點反應時間,長刀臨頭。
“張先生救我!”劉卓猛地大呼一聲,也算是他沒有徹底嚇傻,還知道呼救。
那邊,張先生瞥了一眼,眉頭微微一皺,方沐敏銳的察覺到,他似乎並不想救援,這是為什麽?
但終歸,張先生還是出了手,一道緋紅之火,約有丈許長短,迅速纏繞過去,攔住了長刀,內力之火,散發著恐怖的高溫,熔斷了長刀,可像是失誤一樣,半截刀頭栽落下來,擦著劉卓的鼻尖,掉在地上。
“當啷!”
一聲脆響,雪亮的刀劍就這麽紮在劉卓的腳尖前麵,鞋子被劈開,而截斷處,被融化的精鐵順著刀的弧度往下留著鐵水。
劉卓驚魂未定,卻同時聽見了一聲痛呼。
緋紅之火的另一邊纏繞住了祁老大的身體,衣服被燒化,但沒有脫下來的機會,就這麽貼在了皮膚上,劇烈的疼痛讓祁老大瞬間慘呼出聲。
而緋紅之火,還在想蟒蛇一樣,緊緊地纏繞,想要讓人窒息而死。
“哈……”劉卓臉頰滴汗,反應過來之後,一陣長笑:“哈哈哈!”
“想殺我!”
“做夢!”
劉卓抬手就是一拳,正中心口,祁老大來不及反抗,身子立刻到飛出去,但倒在地上,緋紅之火卻在漸漸消散。
祁老大的身體,冒著陣陣青煙,還有焦糊之中,藏著一絲古怪的香味。
“給臉不要臉!”劉卓走到一邊,撿起了一柄屬於祁家兄弟的長刀,握在手中,衝著祁老大走去,這個時候,祁家另外兩個還在清醒當中的兄弟,立刻站起身來,想要阻止。
但……
“不許動!”張先生一聲斷喝,強大的威壓再次爆發出來,無形的壓迫感,縈繞在每個人的心頭,仿佛心悸一般的感覺,比身體上的任何壓力,都讓人難以對抗,讓他們行動困難。
“方沐,我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張先生雙目看向方沐,沉聲開口:“祁家五虎,雖然不是什麽好人,但卻是極講義氣,寧可站著死絕不跪著生的響當當的漢子,若是真的死了,難免有些可惜了。”
“他們現在這個下場,都是因你而起,如果你願你,現在撤掉內力,一免除了脫力之後,任人宰割的局麵,我也舍不得傷害你,跟我一走也就是了,第二,我留他五個人的性命。”
“如何?”
方沐看了看張先生。
“我能信你?”
這個問題,透著天真,主動權都掌握在對方手中,想要怎麽做,都看對方的心情,就算是反悔,也全在張先生一念之間。
方沐如何不懂?不過,畢竟是聯手對敵,他和祁家五虎,也有一份情誼在的。
“我數一二三,你我同時撤力。”方沐說道。
“好。”張先生答得幹脆。
“一……”
“二……”
二人目光交匯。
“三……”
話音未落,二人同時笑了笑。
“狡猾狡猾滴……”方沐嘴角一扯。
“彼此彼此。”張先生神色不變,輕輕點頭。
“這一次,來真的了。”方沐沉聲道。
“嗯。”張先生點頭。
“一……”
“二……”
二人對視一眼。
“三……”
方沐和張先生同時撤回各自的內力,但對二人來說,張先生內力深厚,撤力之後便立刻恢複過來,而方沐,卻還需要短暫調息,但就算是這樣,也是一股脫力的虛弱感襲來。
頭腦眩暈。
“都給我去死吧!”
劉卓大吼一聲,一刀劈下來。
方沐飛身而來,擋住了長劍,就算是虛弱之中,但他氣血充盈,身體上的力量還在,劉卓不是對手。
飛起一腳,直接踹中劉卓腰間,他立刻身子一歪,倒在地上,與此同時,方沐腳尖一挑,祁老大的身子躍起來,落在自家弟兄身邊。
“你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