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普通少年
“你這是要和世界為敵麽？”青冥法頓了半晌，問道。
“我可不敢！”方沐飛快搖了搖頭，“隻是這可悲的世界，容不下不一樣的人。”
“我不相信，這世界上都是一樣的人，都是一樣的思想，隻不過，大家都把自己不同的地方藏了起來，”方沐歎了口氣：“我不敢挑戰規矩，隻是希望規矩不要來束縛我。”
“一個人，靜靜的待在自己的小地盤裏，不需要考慮自己的尖刺會不會傷到別人，不需要為了融入一個圈子，而改變自己，那種情況裏，大多數時候，就算做出改變，但因為不是同類，同樣會受到排擠。”
“一個人，挺好的。”方沐笑了笑，“其實說起來有些無奈，但我還是有兩個好朋友的，嗯……說是不介意我的古怪性格，但說穿了，無非是互相吸引，我身上，有他們沒有，也永遠不可能擁有的東西，他們恰好，又能很好的包容我。”
“這才是朋友啊。”
“簡單而純粹的朋友關係。”
方沐一番話說完，青冥法不在說話了，而是沉默了許久，然後開口笑罵。
“你……”
“我能感受到，你說的是真的。”
“我是真想不到，世界上，還有你這麽一號人，真是……他媽的奇葩！”
“是吧，我也是這麽覺得的。”方沐淡淡點頭，畢竟身體的底子在哪裏擺著，在這種情況下，身體最先緩了過來，積攢出了一些力氣，掙紮著，緩緩的勉強爬起身來：“你遇上我，是你的不幸。”
青冥法，一直都在跟方沐對著幹，否定方沐，說他這裏不行，哪裏不對，怨氣頗深，但這一次，他又沉默了。
持續的時間，比上一次還要長。
然後，輕輕的聲音，低沉遲緩，甚至帶著一絲感慨。
“不幸麽……到也未必，你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獨一無二。”
這句話，讓方沐微微有些奇怪，但輕鬆下來，他也就有了開玩笑的心思，“反向操作，達到要求。”
不過還沒等回應，耳中卻聽到了一絲脆響，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但他心中立刻升起一陣警覺來，臉色一沉。
難道，張先生又起來了？
“他起不來了，不過，你現在的狀態，就算是一個三歲小孩，隻要對你抱有敵意，都可以隨隨便便的殺死你。”青冥法輕聲道。
“唔……”
一聲低吟，方沐順著聲音看去，捂著額頭搖搖晃晃站起身來的人，是……劉卓！
迷茫、疑惑、思索的感覺，劉卓像是喝酒喝到斷片了的人，什麽都不知道了，眼裏所見到的一切，都需要一番思索，然後才能對的上號。
“這是……好嗆。”劉卓搖搖晃晃的，顯然那陣異香，對他來說效果已經消失了。
但，方沐心中十分疑惑，張先生，這個半步先天的高手都被困住了意識，劉卓，為什麽能夠現在就醒過來？
方沐沒有出聲，他保持這警惕，而劉卓一個回身，二人四目相對。
“哈哈！”
劉卓猛地大笑一聲。
“方沐！你怎麽這麽慘啊！”劉卓朗聲大笑，十足的幸災樂禍，但猛地一向，卻又不太對，然後認真的想了想，猛地一回頭。
“張先生！”
劉卓高呼一聲，但誰都看得出來，對方的狀況並不好，說不上性命垂危，但也是重傷在身，暫時難以清醒了。
“這……方沐，我還真是小看你了，張先生，可是半步先天境界的高手，你居然能將他逼到這個地步，如果我沒有醒來的話，這一次，就是你贏了！”
劉卓轉過頭來，而表情，卻是有些古怪的激動：“但我不得不說，你做的好啊，你不知道，這個家夥有多麽難請！明明是張家的人，卻一直在我劉家住著，而且在待遇方麵，絲毫不亞於我的父親，真正的劉家家主。
卻還要別人不許透露他住在劉家的消息，如果走漏半點風聲，就是殺人滅口，我都不知道他在劉家住了多少年，從我記事算起，就見過他，可這麽多年下來，他吃著劉家，喝著劉家，卻又不為劉家辦事，想要請他，同樣需要付出代價。
你都不知道，我為了輕動這個家夥，廢了多少工夫，可你……嘿嘿！做得好啊，把他打成了這樣，你還真是剩了我的工夫，我正擔心他把所有功法都吞下來，我什麽都撈不到，現在麽，一切，都是我的了！”
說著，劉卓走過來，撿起地上的一截斷刀，輕輕一抬手，就這麽架在了方沐的脖頸上。
劉卓一麵得意的笑容，一張嘴大大的裂開。
“你似乎為了今晚，做足了準備，你也很出乎意料的，幹掉了這個半步先天的高手，但你應該沒想到，我才是最終的勝利者！”劉卓暢快道。
“不見得吧。”方沐抬頭看了看劉卓。
“你說什麽？”劉卓晃動了一下斷刀，刀雖然是斷的，但斷口處整齊的截麵，鋒利程度比刀刃有過之而無，隨著他的動作，鋒銳貼緊了方沐的脖子。
方沐感覺到脖子微微一通，熱熱的感覺順著脖子往下流，越來越涼，卻也越來越癢。
而在這種狀態當中，他依然神色不變。
“這種舉動，還是算了吧，我知道，你不可能讓我去死，起碼在得到你想要的之前，是不可能的，你心裏也清楚，所以，這種試探，就免了吧。”方沐仰著頭，看著劉卓。
“哼！”劉卓冷哼一聲，甩掉了斷刀，“但這又能怎樣？你現在還不是隻能任我擺布，你沒有半點反抗能力了，我想講你怎樣，就能怎樣！”
“除了威脅，你就不能做點別的麽？做點有效的，狠一點，比如直接給我身上來一刀，捅個對穿這種！”方沐皺眉問道：“讓我知道知道你的狠辣，沒準我就把該說的都說了呢。”
方沐的情緒平穩，甚至還在教對方怎麽逼供，該怎麽動手。
而劉卓，猛地一指方沐，先前的得意神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憤怒。
“不用你來教我！該怎麽做，我心裏有數！”劉卓怒吼道。
方沐臉上輕笑，點了點頭，沒說話，而暗中卻是跟青冥法說了一句。
“看見沒有，這才是普通少年，衝動、易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