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勝負
“你……”那人立刻就愣了，他沒想到，自己的全力一拳居然別人這麽輕鬆的擋住了。
“不！”
“這不可能！”
“你不可能擋住我的開山拳！”
“你不配！”
方沐看著眼前的對手，驚慌的表情當中，是遮掩不住的不可思議，以及……恐懼。
他似乎理解了什麽。
“你的世界觀崩塌，就是被一個你看不起的人擋住了拳頭吧。”方沐揮手打掉了對方按在自己身上的手掌，然後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接下來的滋味，會讓你更加難以品嚐的。”
“不！不可能！我不信！”那人飛快的搖著腦袋，他不願意相信眼前看見的一切，而根源，則是心中的恐懼，他不願意回想，瘋狂和憤怒混合起來，讓他的拳頭比之前更加快速的打了過來。
技擊境的實力，這種攻勢，在方沐看來破綻百出，隻需要一根手指就能全部擋住，根本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影響，隻是，他不能這麽做。
承受著拳頭，躲閃顯得很勉強，隻躲開了為數不多的幾次擊打，看起來有些笨拙，但卻硬是半步不退。
“方天戟，這個人，還不錯。”謝謝將一切都看在眼中，雖然昨晚她對方天戟有些不喜，但這個時候，她忽然間發現，自己好像錯怪他了。
不是裝出一份愚笨，暗中努力想要一鳴驚人，隻是犧牲休息的時間，努力練功，其實是笨鳥先飛，目的，也很單純，就是為了心中的向往。
對手的攻擊已經盡數落在了方沐的身上，他營造出了隻撐不住的假象，搖搖晃晃的，仿佛隨時都會倒下一樣。
一拳！
就一拳！
隻要再來一拳打在他身上！就能擊敗這個對手，那人眼中看見的一切都在這麽告訴自己，但，這一拳，卻仿佛永遠都是下一次。
這個人，就是不到！
他接受不了，強烈的衝突感堆在胸膛裏，仿佛被一口氣死死的堵住了，既不能隨著拳頭發泄出去，又不能承受住，把他咽下去。
他感覺自己快要爆炸了。
“為什麽？”
“為什麽你就是不肯倒下？”
這個家夥已經徹底瘋狂了，他在大聲的嘶吼，雙目一片血紅。
“快點認輸啊！”
“絕不！”方沐猛地一抬頭，血跡已經把他的胸口染紅了，氣息紊亂，可語氣卻仍舊堅定，眼中閃動這光芒：“輸可以輸，但認不能認。”
“我可以輸一萬次，但不能在你這裏輸掉，哪怕一次！”
方沐緩緩說道，語氣平緩，但其中卻蘊含著相當強的力量。
雖然現在他營造出了一副假象，但這些話卻不是假的，的的確確是他心中的想法，他一直以來，都是這麽做的，而且之前，他有點想直接抬手秒了對麵這個玻璃心，但這樣一來，一是不符合情況，二，不能達到真正的目的。
殺人誅心。
你不就是想看我被打到麽？我偏不！
就讓你看著馬上就要輸掉了，但就是咬牙硬撐到了最後，撐到了你沒有力氣，無論如何，都打不到我。
這種情況，對他現在的對手來說，是最不能接受的情況，是足以讓他的精神再次崩潰的場景。
方沐對這些的判斷，向來無比準確。
而真正實力上的差距，也足以支撐他做到自己想做的一切，敞開了讓你打，別說打贏，就是真的傷到了我，哪怕一點點，都算是你贏了。
可惜，這個對手，做不到。
方沐心中一片雪亮，就這麽看著對方的拳頭慢慢變得無力，氣息逐漸紊亂。
“你……沒力了麽？”方沐慘笑一聲，慢慢開口，露出一絲苦笑：“其實，我也快要堅持不住了。”
嗯……
他又很無恥的添了一把火。
“我弄死你！”
對方猛的高呼一聲，雙手合攏，高高舉起。
“開山拳第五式，穿山！”
穿山？方沐看了看這家夥，對方雙手合攏，仿佛擁有了一些內力湧動，這個情況讓他有些意外，沒想到，這個家夥在這種情況之下，還會做出一些突破。
這證明了對方其實還是有一些天賦的，比尋常人要高出不少，走上武道也算可以，盡管最後的成就不會很高，摸道先天境界的一點邊際就是極限了，但這種人，放在世界上，也是百裏挑一的好手了，隻是心態很有問題。
而對方可稱百裏挑一，這其實不是瞎話，因為方沐生存的環境，都是武者紮堆出現的地方，要麽是公學，要麽是各大家族，才顯著武者很多。
但這公學弟子，是南九地當中匯總而來，而各大家族，在華陽城繁衍多年，起碼都傳承了十幾代人，他們，是這個世界的上流社會，卻不是主流社會。
別說地域廣袤無垠的七大域界，就是在瓊林域，南九地當中，武者和普通人的比例，都是一比九。
這個世界的主流，還是普普通通，平平常常的小老百姓。
整日勞碌，也隻是為了一日三餐能夠吃飽，冬有棉，夏有單。
方沐現在的對手，其實已經超過了絕大部分人，隻是，他在方沐麵前，還是不夠看。
嗯……這招超水平發揮的開山拳最終殺招，穿山，還是稍微可以一看的，而且這一招之後，雙方也該分出勝負了，方沐知道自己，不能無動於衷。
“來吧！”
方沐雙手艱難抬起，顫抖，無力，所有看見剛才一幕的人，心中五味雜陳，在場的人都談不到出身二字，沒有天賦，沒有路子，努力是他們唯一能做的，但無奈的是，他們又不知道往什麽地方努力。
而方沐的動作，就像是給他們指出了一條明路。
緊緊握住手裏存在的一切，不讓他溜走，這就是他們唯一能做的了，而眼下，盡管方沐的狀態，用淒慘二字來形容最為準確，但越是不放棄，才顯得他的行為，是那麽正確。
同時，鼓舞人心。
一定要贏啊。
在這期待聲中，方沐雙手中舉在了身前，手臂靠攏，形成了防禦，像是一道牆壁，嗯……看起來並不是那麽堅實，但，就是擋住了這一式穿山。
“噗！”
一聲悶響，穿山一式的穿透力撕開了一閃，刺進了肌肉裏，方沐向後連退三步，而對方，緩緩癱軟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