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老交情
胡圖的話,有點說中了種柏的心思,作為華陰城十元老當中,地位舉足輕重的一人,他給人留下來的印象,看上去是以武力碾壓為主,尤其是孤身一人進入黑暗,以一條手臂為代價,換來了華陰城的穩定。
但實際上,他可不是那種隻會動拳頭,不會動腦子的人。
要說到謀算,他隻是比胡圖差一點,比起其他人,分毫不差!
不然的話,他又如何能做到這個位置?
胡先這個時候走到了胡家老祖的身邊,他的眼睛緊緊盯著種柏,他心中清楚,這位鍾家老祖本身的謀算能力,而且,遠比其他人要清楚的多。
在當初十元老到來的時候,種柏之所以選擇一人孤軍深入,並不是為了彰顯自己的武力有多麽高超,而是覺得旁人有一些畏畏縮縮,瞻前顧後的,讓他覺得不爽快,堂堂武者,畏首畏尾,他不屑於和這些人同行,這是本性使然,而更多的,還是他是和各家達成了一個協議。
種柏孤身進入黑暗,給華陰城換來一個反攻的機會,等各家勢力全都進入華陰城之後,必須同心協力,麵對黑暗的反撲。
這雖然隻是口頭約定,而且當時的各家眾人,也覺得種柏這個人有些難以相處,事事都走在最前麵,不知道槍打出頭鳥的道理,既然他願意出頭,那就讓他去好了,如果事情做成了,各家得利,如果做不成,大可離開華陰城這個彈丸之地。
但隻是大家誰都沒想到,種柏做到了,雖然丟了一隻手,看似很慘,但這其中暗藏的卻是,種柏是主動丟掉了手臂,可以當做交換來理解。
按照當初各家老祖的意思來看,種柏原本可以直接斬殺黑暗中的那尊存在,但會受傷,而且會受重傷,這樣一來,自身難保,鍾家也會受到影響,而丟掉一隻手臂,以此作為代價,殺掉了黑暗中的那尊存在,自己,卻沒有受到多大的損傷。
就這一點,當初就震懾住了其他九家,不敢輕舉妄動,不敢毀約,不敢不共同出手抵擋黑暗的反撲。
這就是種柏!
粗中有細,有勇有謀,而今天,他放話出來,誰敢阻攔,他就敢痛下殺手,看似是為了覺得方天戟這個人,威脅太大,但實際上,卻是為了阻斷各家想要拉攏的念頭。
如果敢出手,就必須直麵種柏這個人,而不出手,放任這麽一個優秀的人才流失,若是不知道就算了,但現在已經知道了,這事情就不能這麽算了。
這些,在胡先的腦子裏,一瞬間就想明白了,而作為胡家老祖,向來智謀過人,才思不知道比他要領先多少了,這些淺顯的東西,他都能明白,老祖沒道理明白不了,而既然能夠想清楚,那麽,如何處理,就是一個問題了。
一個胡先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的問題。
種柏!
實力高超,智謀過人,粗中有細,而且,擅長陽謀。
胡先甚至,自己在他麵前,永遠都是一個小娃娃,而自己所玩的那些,都是人家玩剩下的,如果自己現在,繼續不知好歹,開口提議,以種柏的脾氣,說不定就會直接當著老祖胡圖的麵,對自己動手。
就算殺不了,但態度已經是明確了。
跟何況,會殺不了麽?
他對方天戟,可以壓製境界,這是因為他的欣賞,而若是對自己,還壓製境界?隻怕會全力爆發,而這一瞬間,老祖胡圖,恐怕也來不及阻攔,自己這條命,在種柏眼裏,就是暫時的,讓他不開心,自己隨時都要死亡。
胡先不敢開口,而且,說句實在的,他對胡圖,很怕。
尤其是現在已經沒有半點隱藏之心的種柏,這是一個無比強勁的對手,胡先,沒有半點對策,因為這個家夥的實力,實在是太過高超了。
而這也是種柏不屑於使用計謀的原因,因為一切的謀劃,都要時間來作為體現,而足夠的實力,卻可以直截了當,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一個道理。
當一個人擁有了足夠的實力,可以無視任何計謀的存在。
胡先就算想破腦袋,想出了一個絕妙的計策,但他動不了種柏,盡管可以讓對方損失慘重,但卻無論如何,都動不了種柏。
這個人的存在,就是一個無法計算的變量。
胡先眼神沉重,盯著種柏,看著似乎毫無反應的對方,而這個老家夥,終於在半晌沉吟之後,出現了一點表情變化。
微笑,就像春風那樣和煦,可緊跟著,就變成了冬日一般的肅殺,讓人不寒而栗。
“做過,又如何?”種柏冷聲笑道:“我種柏說出去的話,就沒有沒做到的時候,今日,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要殺掉這個小子,為我鍾家永絕後患。”
“你,胡圖,攔一個試試?”
“嗯……”胡家老祖胡圖,一個看上去就透著幾分奸詐狡猾的人,此時白種柏點著鼻子尖叫號,還帶著一些明顯的不屑,可他,卻並沒有便顯出多少不高興,還是笑容可掬,隻是眼睛裏閃爍的光芒,讓人覺得他實在是沒憋著什麽好屁。
相由心生,這個老家夥,用慣了陰謀詭計,多年下來,已經掛了相了,甚至讓人看過去第一眼都時候,就會下意識的覺得,不要跟他多說哪怕半句話。
“老木頭,你還真是不開竅啊。”胡圖低聲說道,他的聲音很細,而且也很碎,是在有些難聽,但周圍的人可能都聽習慣了,也並不在意。
胡圖看了一眼種柏,綠豆眼裏,容易讓視線變得尖刻,陰沉,仿佛帶著最大的惡意來揣測別人,而這個時候冷下來,其中陰冷的感覺就更加擴大了。
“要說打架,我是真的打不過你,贏是你穩贏,但你我都知道,贏下來,你也是慘勝,不可能有多少收益,而我,也未必就真的比你要差多少!”
“嗬嗬!”種柏直接雙拳一碰,而一個人的雙手上,居然發出了一陣金鐵交鳴之聲,鏗鏗作響,咧嘴朗聲道:“說那多幹什麽?都是多年的老交情了,我還不知道你最擅長的話術?想著憑這一張嘴將我說退了?別人或許可能,但對我,你可能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