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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幫她出頭
見她眼帶驚慌,作勢要躲,坐在床邊的喬治笙伸手扣住她的手臂,輕聲道:“是我,做噩夢了?”
宋喜心想,閉眼沒做噩夢,倒是睜眼見著噩夢了。
有那麽兩三秒的晃神,宋喜還沒鬧明白喬治笙搞什麽,緊接著她餘光一瞥,看見門口處出現了兩抹身影,竟是林琪和宋媛。
林琪敲了敲門,邁步往裏走,宋媛緊隨其後。
喬治笙這會兒也對宋喜說:“她們來看你。”
宋喜看到宋媛就氣不打一處來,但偏偏外renian前又不能表現的太明顯,林琪朝著宋喜微笑,嘴裏說著:“宋喜姐,聽說你不舒服,我們過來看看你。”
宋喜要起身,喬治笙扶著她的後背,將枕頭墊在她後腰處,雖沒說話,但周到細心一覽無遺。
“快坐。”宋喜也朝著林琪露出笑容。
她故意不看宋媛,宋媛也習慣了宋喜的視而不見,來到床邊,她眼露擔憂,兀自問道:“怎麽搞的?早上吃飯的時候還好好的。”
宋喜本想說,見了髒東西衝的,但是話到嘴邊,她還是忍著脾氣,淡淡道:“沒事兒。”s3;
宋喜倚靠在床頭上,喬治笙就坐在她腿邊,她不著痕跡的看了眼時間,這才後知後覺,原來這會兒已經下午了。
林琪跟宋媛都坐在沙發上,前者詢問宋喜的腰痛症,後者則佯裝無意的問道:“這間是客臥吧?小喜怎麽跑到客臥來睡了?”
別人不知道宋媛的心,宋喜卻是從小就心知肚明,那是個笑麵虎,慣會笑裏g的人。
麵不改色,宋喜出聲回道:“我的腰不能睡太軟的床,主臥床太軟。”
宋媛一副原來如此的神情,點點頭,然後說:“你自己要多注意點兒,你腰疼也不是一天兩天,萬一真有個好歹,我跟爸媽都要擔心死了。”
宋喜忍不住一記飛刀眼掃向宋媛,兩人目光相對,宋喜在問:你是不是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
宋媛則演得逼真,一臉擔心。
但宋喜知道,宋媛的骨子裏在挑釁,就是吃定她沒辦法當著林琪的麵兒說什麽,宋媛在報複。
兩人暗自較勁兒之際,房間中清冷悅耳的男聲響起,“喜兒跟我在一起會有什麽萬一?”
宋喜沒想到喬治笙會突然開口接話。
當然,宋媛也沒想到。
她看向喬治笙,眼底有明顯的驚詫閃過,那麽八麵玲瓏的一個人,一時間竟然不知該怎麽接話。
林琪眼球左右一轉,表情是尷尬又狐疑的。
時間足足靜止了三秒有餘,最後還是宋媛打破了沉寂,她努力勾起唇角,笑著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擔心小喜。”
喬治笙沒有看宋媛,伸手拿過床頭櫃處的琉璃碗,他撚起一顆櫻桃遞到宋喜唇邊,聲音淡淡,不冷不熱的說道:“探望病人,大家都說個吉利話,哪有當renian動不動就萬一有個好歹的?”
帶著水珠的櫻桃已經觸到宋喜的唇瓣,宋喜內心澎湃,暗道喬治笙這突然發難又是唱的哪一出?不過不管是哪一出,隻要能幫她挫一挫宋媛的銳氣,她絕對舉雙手讚成。
張開嘴,她順勢吞下那枚五角錢yingbi大小的櫻桃,牙齒一咬,果然香甜多汁。
喬治笙一參戰,輸贏幾乎立見分曉,宋媛哪兒敢跟喬治笙麵前叫板,一時間臉都尷尬得憋紅了,硬著頭皮回道:“是我不會說話,我也是關心則亂。”
宋喜餘光瞥見宋媛坐立難安的模樣,心裏甭提多痛快。
抽了張紙巾將口中的櫻桃核包起,她好聲好氣的對喬治笙說道:“你別較真兒,她不是那個意思。”
喬治笙依舊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樣,薄唇開啟,出聲說:“同樣都是姓宋,你們兩個還真不一樣。”
這話說出來的輕,但背後的諷刺和揶揄卻是十足的沉重,宋喜曉得喬治笙嘴毒,但也沒想到他就這麽明目張膽的說出來了。
刹那間,宋媛呆坐在原位,臉色由紅轉白,似乎是被喬治笙給懟懵了。
她身旁的林琪也是如坐針氈,不明白喬治笙為何突然對宋媛發難。
空氣中飄蕩著讓人膽戰心驚的hoyao味,有人想走,有人後悔來。
宋喜心裏也說不清是驚訝多一些,還是痛快多一些,餘光瞥見林琪滿臉尷尬,欲言又止,她側頭微笑著說道:“不好意思,你別在意,治笙平時說話比較直。”
林琪努力擠出笑容,點頭打哈哈。
宋媛則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分外精彩。
眼看著是沒有再聊下去的必要,宋喜主動說:“謝謝你們過來看我,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林琪見狀馬上起身道:“那你休息,我們先走了。”
喬治笙側頭,對著林琪略一頷首,說:“我不送了,慢走。”
起初林琪還暗自貪戀喬治笙的冷豔皮囊,一直不著痕跡的偷瞄他,可剛才他懟宋媛的那幾句話,嚇得她渾身發寒,可不敢再擱這兒待了,恨不能腳下生風,趕緊逃離是非地。
宋媛臨走前還跟宋喜說了一句囑咐的話,不知是臉皮厚,還是戲太足。
待到房裏隻剩宋喜和喬治笙兩人的時候,喬治笙果斷的放下琉璃碗,起身,從床邊移步去了對麵沙發。
宋喜見怪不怪,臨時搭檔,觀眾一走,無需再演。
她看著他問:“你剛才為什麽懟她?”
喬治笙靠坐在沙發背,修長的雙腿叉開,痞氣和貴氣奇異的糅雜在一起,表情意味深長的回視著宋喜,他不答反問:“你心裏不想懟她嗎?”
宋喜說:“她跟祁丞一起來的。”
喬治笙說:“所以呢?你還是跟我一起來的,她跑我這兒酸你,是當我死的?”
宋喜心裏稍微一打轉兒,就猜到喬治笙為什麽這樣做,當然他說的原因是其一,其二,也是更重要的一點。
宋喜試探性的問道:“你當著林琪的麵兒給宋媛難堪,這話估計現在已經傳到程德清耳中了,你是故意想讓程德清知道你跟祁丞不合?”
喬治笙沒否認,徑自回道:“我倆合不合,程德清心裏清楚,我隻是想明確的提醒他一下,別想腳踩兩條船。”
宋喜美眸微挑,出聲問:“他叫你去找他,是想跟你商量,讓你跟祁家合作?”
第50章你試試?
如今大家同坐一條船上,喬治笙也沒什麽好瞞宋喜的,嗯了一聲,算作回應。
這倒是宋喜沒想到的結果,停頓數秒,她對喬治笙說:“你拒絕程德清了嗎?”
喬治笙話不多,又隻是嗯了一聲。
宋喜問:“那你不怕得罪了他,他幹脆一點兒好處都不分給你?”
喬治笙起先沒出聲,但是宋喜清楚看到他漂亮的狐狸眼中,有一閃而逝的不屑和嘲諷。一般人做這樣的表情,會很容易讓人產生打人的衝動,但喬治笙這樣做,仿佛是與生俱來的自信,一如她問的問題有多麽的可笑。
巧了,宋喜也是個高傲的人,他眼球剛剛一轉,她心裏已經在暗自後悔,他的買賣,她跟著擔心個什麽勁兒?
反正她該做的都已經做了,成不成,看他自己的本事。
不再看喬治笙,宋喜用雙臂撐著身體,由靠坐變成平躺,她擺明了要休息,懶得搭理他。
喬治笙坐了會兒,隨即從沙發上起身,臨走前撂下一句:“晚上出去吃飯。”
宋喜閉著眼睛,又沒睡著,當然聽到他說話,但她不想回應,等到他走出房間,她才慢慢睜開眼,腦子裏麵亂哄哄,想著這兩天發生的所有事情。
莫名的口幹,她隨手撚了顆頭頂碗裏的大櫻桃,放在嘴裏麵一咬,滿口的酸甜果汁,她一連吃了好幾顆,最後甚至把整個碗抱到胸口處。
越吃越想吃,宋喜後知後覺,早飯她沒吃兩口,之後就隻喝了一碗湯,現在都下午了,也沒說有誰招呼她吃中午飯。
丫的喬治笙,給她一碗櫻桃,就把她給打發了?他當她是鳥胃?
滿滿一大碗櫻桃也有一兩斤,宋喜分好幾次吃完,躺在床上,她腰疼連輾轉反側都做不到,隻能直挺挺的平躺著,胃裏說不出是撐還是酸,總之不舒服,好不容易熬到有人敲門,她已經難受一個多小時了。
元寶站在門口說:“宋xiaojie,晚飯時間到了。”
宋喜應了一聲,然後慢慢起床,單手扶著腰,她走路略顯僵直,出了客臥往外走,路徑客廳,她看到一身黑的高大身影立在窗邊,喬治笙手裏拿著一把枝葉,沒有舉起,就這麽閑散的搭在欄杆處,窗外兩隻長頸鹿都聚在他麵前,俯下頎長的脖頸,夠他手裏的東西。
太陽偏西,外麵的天都是橙紅色的,喬治笙的周身蒙了一層瑰麗的色彩,他站在那兒,那樣隨意,卻掩飾不住從骨子裏散發出的倨傲,就像一個王,萬物都要向他俯首稱臣。
宋喜一走一過,看了兩秒鍾,然後半強迫自己收回視線。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好看的皮囊她也樂意多看幾眼,但這並不代表她是花癡,喬治笙是什麽樣的人,她越接近越了解,都說漂亮的女人是帶刺的玫瑰,那麽喬治笙就是帶毒的玫瑰,她別說碰了,多看兩下都怕長針眼。
回主臥換了衣服,宋喜再出來的時候,喬治笙已經坐在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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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兩人一句話沒有,一起下樓,王慶斌在外麵等著,看到兩人出來,笑著打招呼。
元寶拉開後車門,宋喜本能的走上前,喬治笙說:“我坐裏麵。”
說罷,他彎下頎長的身軀,跨步先坐進去。
宋喜心底有一瞬間的柔軟,不過很快她就告訴自己,這是人前,喬治笙在做戲。
慢慢彎腰,宋喜緊隨其後上了車,她在床上躺了小一天,加之坐在車門邊,不用貓著往裏挪,腰並不太疼,上車後跟王慶斌聊了幾句,說話間車子就開到白天吃早餐的小樓前麵。
幾人下車,同一時間,另一輛車也停在旁邊,從車中下來的是祁丞和宋媛。
宋喜不搭理宋媛,這回宋媛也選擇對宋喜視而不見,大家各自站在同行的男人身旁,倒是祁丞率先跟宋喜打了招呼,“宋xiaojie腰痛好些了嗎?”
宋喜本能的微微一笑,出聲回道:“好多了。”
祁丞淡笑著道:“那就好,下午媛媛回來跟我說,可能你腰疼的厲害,所以七少急得直發脾氣。”
七少是圈內人對喬治笙的另一種稱呼,因為他在喬家大家族排行老七,是最小的一個男孩子。
宋喜聞言,幾乎是立刻就聽出祁丞話裏有話,她對祁丞不熟,不好冒然接什麽,隻能故作聽不懂的說:“小病,他就愛大驚小怪。”s3;
喬治笙卻從旁不冷不熱的說:“還回去打小報告了?”
宋媛的目光很快掃過喬治笙的臉,然後迅速低頭,宋喜看得出來,宋媛是真害怕喬治笙,畢竟他可是惡名在外,別人輕易不敢招他,現在是他主動看不上宋媛,宋媛豈有不躲著的道理?
可宋媛畢竟是祁丞帶來的人,喬治笙明裏暗裏的懟,祁丞不可能坐視不理,他臉上掛著看似和善卻沒有什麽真心的笑容,唇瓣一張一合,出聲回道:“我又不是老師,七少也不是我管著的學生,哪有打?再者就算是打了,我也不能跟你翻臉不是?”
喬治笙聞言,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當場回道:“也是,為了個女人,怎麽好跟朋友翻臉?”
祁丞臉上笑容變大,忽然問了句:“我要是哪天急了,一不你女朋友幾句呢?”
喬治笙狐狸眼略微上挑,分明是顧盼生姿,但卻淬著說不出的寒意,薄唇開啟,他輕笑著回道:“你試試?”
輕飄飄的一句話丟出去,聲音都是蠱惑人心的好聽,可但凡聽見這句話的人,無一不後脊梁一冷。
喬治笙這話,十足的威脅,甚至帶著幾分挑釁。
幾人都是邊說邊往小樓裏麵走,喬治笙正跟祁丞對視,暗自較勁兒之際,門內的蘭豫洲,林洋和林琪迎出來,笑著說:“都來了?”
這邊話一岔開,緊張的氣氛稍微淡去。
宋喜站在喬治笙身旁,蘭豫洲親自詢問她的身體狀況,還特地解釋了一下他沒去探望的原因,是因為下午臨時有事兒要辦。
宋喜體會過被人眾星捧月的滋味兒,也嚐過人走茶涼的落寞,如今重新被人重視,她明白這是後盾的力量。
以前她靠宋元青,沒人敢欺負她如今她仰著喬治笙,沒有人敢低看她。
第51章有酒,偏喝茶
一幫麵和心不和的人,說說笑笑往二樓走,程德清設宴款待眾人,偌大的一張圓桌上,盡是經典地道的粵菜。全文字閱讀
放在最中間的是一道孔雀開屏盤中間赫然立著一隻栩栩如生的孔雀,不隻是什麽原材料雕刻而成,色彩明豔,鋪開的尾翼都是魚片做的,端的是色香味俱全。
其餘掌上明珠,煎釀茄子,翡翠蝦仁,菠蘿古老肉等,皆是粵菜的代表菜色。
席間有人專門倒酒,顏色不同的酒瓶,程德清麵帶笑容的說道:“我今天也是借花獻佛,茅台是豫洲帶來的,貢酒是祁丞帶來的,喜歡喝什麽,自己選。”
祁丞微笑著說:“蘭先生帶的酒一定是好酒,我可不能錯過。”
宋媛自然跟他一樣,傭人給兩人各自倒了一杯茅台。
蘭豫洲笑說:“我正經有些年沒喝貢酒了,正好今天過過嘴癮。”
傭人站在他身側,替他倒了一杯古井貢酒。
林琪和林洋都選了茅台,待到端著托盤的傭人走至宋喜和喬治笙身旁,低聲詢問之際,宋喜卻說:“有茶嗎?”
傭人稍微一頓,隨即點頭應聲:“有。”
這時程德清將目光落在宋喜臉上,關心的問:“小喜不能喝酒吧?”
宋喜看了眼程德清手邊的酒杯,禮貌又暖心的回道:“程爺爺,我不想掃您的興,但我這職業病又忍不住叨擾您兩句,您剛出院不久,酒要少喝,實在忍不住可以喝茶嘛,我陪您。”
程德清似是想起什麽,側身對身旁人吩咐,“對了,把小喜送我的碧螺春煮上。”
傭人點頭,程德清又轉身麵向宋喜,笑著說:“你是醫生,我是病人,我得聽醫生的話,那我今天就少喝一點兒,待會兒你陪我喝喝茶。”
宋喜彎著眼睛應聲,坐在她身邊的喬治笙也微笑著接道:“你們都喝茶,那我也喝茶好了。”
說是選酒,其實是選戰隊,祁丞跟蘭豫洲互相給對方麵子,林琪跟林洋幹脆站了蘭豫洲,剩下喬治笙跟宋喜這裏,兩人竟然什麽酒都不選,改喝茶。
滿桌子沒有一個糊塗人,這下大家心裏就更加明了,喬治笙是誰都不樂意站,他要單玩兒。
至於宋喜,她敢當程德清的麵兒起刺兒,也是一般人想都不敢想的。
宋媛餘光瞥見祁丞麵露深色,她不著痕跡的瞥了宋喜一眼,從小到大,她最是討厭宋喜的這種倨傲,仿佛什麽人什麽事兒都不放在眼裏,想說什麽就說,想做什麽就做,對於宋喜而言不過是想與不想這麽簡單,但是於宋媛而言,她要反複琢磨掂量很久,最後也未必有這個勇氣。
好吧,宋媛就是嫉妒宋喜,裸的嫉妒,憑什麽宋喜就能為所欲為?不就因為會投胎,找了個好爹嗎?如果自己生來就有這麽好的條件,也不至於後天如此的步履維艱。
後廚泡好茶之後就趕緊端到前麵來,程德清端著酒杯,杯中是蘭豫洲送的八十年茅台,他舉杯敬大家,其餘人等都拿起手邊杯子,隻不過杯子裏的東西不盡相同,有茅台,有貢酒,也有茶。
第一杯喝下之後,程德清又讓人給他倒了一杯貢酒,眾人說話的空擋,程德清再次舉杯,感謝大家從夜城大老遠的跑到岄州來看他。
兩杯酒下了肚,他既給了蘭豫洲麵子,也給了祁丞麵子,最後他讓傭人換個茶杯,倒了一杯碧螺春,呷了一口之後,說道:“好茶。”
喬治笙說:“知道程老喜歡喝酒,原本我也備了酒,喜兒看見當時就不高興了,說您現在要少喝酒,喝茶比喝酒好,這不,酒被沒收了,別人送酒她送茶,格格不入。”
程德清笑容滿麵的回道:“小喜心細,加上她又是醫生,有心了,我的家庭醫生也不讓我喝酒,我控製不住。”
宋喜美眸靈動,顧盼生姿的說道:“有我跟治笙陪您喝茶,您不是一個人,也沒有那麽饞酒,我們可是為了您做出犧牲的。”
程德清哈哈笑著,拿起茶杯對著宋喜舉了一下,宋喜雙手持杯,遙敬,然後低頭抿了一口。
她不是常喝茶的人,但也多少品得出,這是極好的碧螺春,兩小盒的價格絕對不會比蘭豫洲送的茅台和祁丞送的貢酒便宜。
桌上其他renian色無異,可卻心思各異,喬治笙擺明了要耍單,加上宋喜這麽個神助攻,眼看著程德清一頓飯下來,酒是一口沒再碰,一直在喝茶,大家越發的內心不安,不知道程德清最後會怎麽決定。
晚飯過後也才不到八點,程德清說請大家看戲,宋喜早就知道這方院子裏麵盡是關起門的富貴,移步到其他小樓,那是個專供人聽戲看戲地方,前麵就是戲台,下麵擺放著舒服的皮沙發。
眾人落座之後,馬上有人端上果盤飲品。
讓宋喜略微意外的是,曲目竟然不是早就準備好的,程德清臨時讓眾人點,京劇,越劇,梆子,什麽都可以。
林琪對這個流程興致缺缺,窩在林洋身邊,並不發表意見。
林洋是小輩兒,年紀又輕,笑著說聽其他人的。
大家一輪謙讓過後,首個曲種是蘭豫洲點的,京劇,最著名的一場戲,貴妃醉酒。
演員裝扮上台,為下麵不足十個看客盡情的表演,一場下來也有半個多小時,程德清帶頭拍手,宋喜餘光瞥見林洋動了下肩膀,將睡著了的林琪晃醒,兩人一起鼓掌。
很少有年輕人能靜下心來欣賞曲藝文化,宋喜也坐得無聊,但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頭,畢竟程德清看得還高興呢,手指一直跟著輕點打節奏,興起時也會輕哼兩聲。
第二出戲是喬治笙點的,他說:“來了岄州,不聽粵劇總覺著虧了。”
程德清笑說:“粵劇好啊,我來岄州這些年,也漸漸喜歡上粵劇,想聽哪一出?”
喬治笙側頭問宋喜,“想聽哪出?”
宋喜對上喬治笙的視線,外人看他是紳士溫柔,但她分明看見他眼中的甩鍋。
丫不會是報不出曲目吧?
宋喜佯裝糾結猶豫,實則在盡量拖延時間。
坐在右手邊沙發上的宋媛微笑著道:“小喜平時一直在醫院裏忙著,都不這些吧?”
第52章聊還不如不聊
喬治笙聞言,一個眼神看過去,嚇得宋媛趕緊別開視線。
祁丞微笑著接道:“宋xiaojie在醫院光學養生了。”
這話是在刺兒宋喜之前喝茶不喝酒的提議,果然肚子裏都憋著氣,就等著什麽時候有機會下手報複呢。
宋喜忽然側頭對程德清說:“程爺爺,聽一出花田八喜怎麽樣?”
程德清眼睛一亮,“你還知道這出戲呢?”
宋喜唇瓣開啟,竟是當場哼唱了兩句,隨即笑道:“我們醫院有同事是岄州人,他沒事兒就喜歡哼這段,我還沒聽過專門的老師唱呢。”
程德清顯然是高興的,馬上吩咐人下去安排。
宋喜佯裝無意的看向祁丞宋媛那邊,微笑著說:“醫院也不像祁先生想的那麽無聊,我也不是光會養生。”
喬治笙瞥見祁丞不得不笑著應承的臉,唇角勾起,他覺得宋喜可真是一把尚方寶劍,說斬誰就斬誰,嘁哩喀喳,絕不拖泥帶水。
當台上開唱之時,下麵喬治笙目視前方,薄唇開啟,聲音是隻有他跟宋喜才能聽見的分貝,出聲道:“你剛才故意不接話,是等著給他們下套?”
宋喜跟喬治笙一樣,一副認真聽戲的表情,嘴唇不動,聲音從唇縫下飄出,“你下次別再突然甩鍋給我,幸好我想到了,我差點兒說成花田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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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治笙說:“誰甩鍋給你了?粵劇的名段我最少能說出三十段來。”
聞言,宋喜不由得偏頭看向喬治笙,喬治笙則一副悠閑的貴少爺派頭,下巴隨著台上的樂曲輕輕擺動,分明是知道這出戲。
這茬過後不久,宋喜一個偶然間的機會得知,任麗娜是地地道道的岄州人,所以說喬治笙也是半個岄州人,怎會不知道粵劇的曲目?
倒是她把自己想的太重要,那一刻就跟她說不出來,大家就得一起死似的。
虧得她還覺得自己臨危不亂,力挽狂瀾,實則喬治笙根本不慌。
一出花田八喜唱完,時間又過去半個小時。
無論是出於禮貌還是客套,程德清都要詢問一下祁丞的意見,祁丞看向程德清,微笑著說道:“程老,您看梨園戲怎麽樣?”
程德清自然附和,“梨園戲好,就是後台不知有沒有會唱梨園戲的”
他正要找人過來問,祁丞麵不改色的說:“程老,您要是不嫌棄的話,宋媛說她想給您唱一段。”
程德清看向宋媛,眼露詫色,“這還有行家?”
宋媛不好意思的回道:“在您和各位麵前不敢稱行家,就是平時也喜歡,學了一點兒。”
程德清笑說:“那我們今天有耳福了。”
宋媛站起身,順勢道:“化妝太久了,我就給程老和各位小唱一段,唱的不好大家多多包涵。”
程德清帶頭鼓掌,眾人看著宋媛邁步往台上走,跟樂隊老師們交流了幾句,然後站在台中間微笑,起範兒。
音樂起,宋媛張口,地道的梨園戲唱腔,聲音尖銳,咬字考究。
喬治笙望著台上,低聲說了句:“你這個姐姐,還是有些本事的嘛。”
宋喜白了一眼,冷聲道:“她不是我姐。”
她不管喬治笙的聲音中是否玩味居多,她隻是越聽越耳熟,腦子努力回想她到底在哪兒聽過。
某然一個瞬間,她忽然想起,這調子她就在家聽過,出自宋元青的口。
以前宋元青心情好的時候,會哼幾句京劇,好幾次宋喜聽他嘴裏不知哼了些什麽,隨口一問,他說是梨園戲陳三五娘。
宋喜做事兒直爽,但她內心是個敏感的人,可能也跟她從小單親家庭長大有關。
她幾乎是立刻就猜到跟董儷珺有關,果然她旁敲側擊,得知董儷珺就是閩南那一帶的人,會梨園戲不稀奇。
如今同樣的調子加上詞兒,從宋媛嘴裏麵唱出來,宋喜是怎麽聽怎麽來氣,那感覺就像一對妖母女,想法設法的討好宋元青,把她唯一的親人給搶走了,如今宋元青在裏麵前途未卜,宋媛卻用同樣的把戲討好程德清。
宋喜這麽絞盡腦汁,也是為了宋元青,可宋媛呢?她是為了自己。
宋喜猜得沒錯,宋媛的的確確是為了自己。
同樣都是姓宋,為何她要被宋喜壓著一頭?要說以前宋元青在,那還分個親生後養,可現在宋元青自身都難保,落魄的鳳凰還想跟以前一樣耀武揚威?不可能。
宋媛在台上唱得分外認真,時不時幾個眼神瞄向台下宋喜,看似在互動,實則明目張膽的挑釁。
喬治笙難得的有興致,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說了句:“她在向你示威。”
不用他挑明,宋喜也看得出來,可喬治笙這麽一說,宋喜的氣焰更盛。
粉唇開啟,她不無嘲諷的回道:“當自己是戲子嗎?說上台就上台。”
喬治笙似笑非笑的說:“她唱得不錯。”
宋喜說:“喬先生涉獵真廣。”
盡是嘲諷的味道。
喬治笙唇角微微勾起,不知為何今天心情還不錯,可能因為宋喜這把寶劍很好用吧,他低聲說道:“其實男人喜歡有趣一點兒的女人。”
宋喜眼底劃過不屑,心中也冷哼了一聲。
“羨慕祁丞嗎?”她似笑非笑的問。
喬治笙發現了,宋喜生氣的時候是牙尖嘴利的,什麽明嘲暗諷,什麽指桑罵槐,絕對不重樣。
喬治笙學著她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的回道:“祁丞應該很羨慕我,畢竟我身邊是親生的,他那個,充其量是個養的。”
宋喜應該高興,畢竟喬治笙諷刺了宋媛,可事實上她並不高興,因為這話怎麽聽怎麽刺耳。
後來她回過味兒來,宋喜不爽是因為喬治笙壓根兒沒把她當人看,她跟宋媛都是籌碼,按著打牌看,她xingyn是大王,而宋媛充其量就是個小王。
得出這樣的結論,宋喜瞬間周身氣壓更低,抿著好看的豐潤唇瓣,她不再開口講話。
喬治笙也一副饒有興致的模樣,盯著台上的宋媛看,不再跟宋喜聊天。
宋喜氣不打一處來,不曉得男人都是什麽品位,偏偏喜歡這種俗不可耐的。
宋元青喜歡董儷珺,祁丞喜歡宋媛,現在就連直男癌晚期的某人也
第53章兩人都要麵兒
宋媛的這身看家本事都是從董儷珺那兒學來的,宋喜承認,她是厭屋及烏,原本沒覺著梨園戲有什麽不好,可是從宋媛嘴裏唱出來,她是分分鍾想起身離開。全文字閱讀
而宋媛站在台上,一邊奉承著程德清,一邊時不時的挑釁著宋喜,儼然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
說是唱一小段,宋喜也沒見時間多短,一開口就是二十來分鍾。
唱完之後,下麵的人以程德清為首,都跟著鼓掌。宋喜就是有這個倔勁兒,誰愛鼓誰鼓,反正她是不動,她借著喝東西,手上拿著杯子,巧妙地避過了。
宋媛站在台上,禮貌的頷首欠身,作勢要往台下走。
誰都沒想到喬治笙會在這時開口,他看著台上的宋媛說:“沒想到宋xiaojie唱功不輸專業的梨園戲老師,今兒難得有幸聽到宋xiaojie開嗓,時間還早,宋xiaojie再唱幾段怎麽樣?”
宋媛聞言,一時間隻能站在台上往下看。
宋喜也納悶,吃不準喬治笙是幾個意思。
直到程德清也笑著開了口,“是啊,我平時聽梨園戲聽得不多,家裏也沒有梨園戲唱得好的老師,小媛要是不累的話,再給我們唱幾段。”
宋媛麵上帶著笑,可宋喜看得出來,那笑容中有猶豫不決。
祁丞笑著開口,“既然程老和七少都想聽,你就再唱一段。”
宋媛聽祁丞的話,這才微笑著應聲,重新回到台中間,跟樂隊老師們商量好,又唱了一出。
當音樂響起,宋媛又開始拿腔拿調之際,宋喜忍不住了句:“喬先生這麽懂,說說她這是唱得哪一出?”
閩南語是單獨語係,反正宋喜是一個字都聽不懂。
樂的是喬治笙回道:“我怎麽知道她唱什麽?你說她像戲子,又不花錢,讓她站上邊上去唄。”
宋喜差點兒一個沒忍住樂出來,餘光瞥見祁丞在往這邊看,興許是發現兩人在嘀咕,宋喜暫時沒回答,等到祁丞別開視線,她這才低聲說道:“你小心祁丞跟你秋後算賬。”
喬治笙唇角輕輕勾起,那是嘲諷的弧度,目視前方,慢條斯理的說道:“他要是想跟我算賬,就不會把她當戲子一樣送上台。”
宋喜聞言,望著宋媛的目光中,莫名的就多了幾分憐憫。
隨即她又想到自己,宋媛是祁丞的槍,她又何嚐不是喬治笙的槍?
“你不用往自己身上想,我跟祁丞不同,我要麵兒。”
身旁的喬治笙似是會讀心術,宋喜不過剛剛一想,他這邊已是對答如流。
宋喜心底五味雜陳,酸苦最多,過了幾秒,她聲音平靜的接道:“我也不是宋媛。”
她也要麵兒。
宋媛在台上咿咿呀呀又唱了半小時,林琪頭枕在林洋肩上,睡了好長的一覺蘭豫洲中途跟程德清閑聊過幾句,剩下喬治笙跟祁丞,都是通程無言。
台上音樂聲止,宋
媛也躬身謝幕,程德清左右都看了看,隨即出聲說:“我平時睡得早,到了點兒就熬不住,我先回去了,你們接下來還有什麽hodong,想去哪兒,跟下麵人說,家裏有車。”
林琪睡足了,精神頭旺盛的說道:“外公,那您早點休息,我帶林洋,媛媛姐和祁丞哥出去吃宵夜。”
蘭豫洲說他要回去休息,喬治笙道:“喜兒腰不舒服,我們也先回去了。”
幾波人馬兵分幾路,等到回了住處,關en,宋喜才對喬治笙說:“晚上吃飯的時候,林琪和林洋有意站蘭豫洲,現在又拉祁丞出去,是想臨時改隊?”
喬治笙道:“估計早就知道程德清想把這塊兒地割成幾部分送出去,沒想獨吞,跟誰合作都一樣。”
宋喜道:“你今天已經表明立場不站蘭豫洲也不站祁丞,林琪又沒來拉攏我,目前看來你是被放棄了。”
兩人是站在二樓窗戶邊說話,互相沒看對方,宋喜手裏拿著一大捧樹葉,逗著不遠處的長頸鹿往這邊來。
喬治笙單手插兜,另一手夾著煙,眼看著兩隻長頸鹿闊步走來,他漆黑的瞳孔中侵染著似嘲似計的神情,薄唇開啟,伴隨著白色的煙草氣息,他出聲說道:“見過食草動物成群結隊,什麽時候見過猛獸成群結隊?”
宋喜抬起胳膊喂長頸鹿,因為她怕它們低頭低得太辛苦。
粉唇開啟,她想都不想的回道:“你這話說的太片麵,老虎是不成群結隊,可獅子還愛拉幫結夥呢。”
不是她故意挑喬治笙的刺兒,實在是她想給他普及一下動物世界裏演的真實畫麵。s3;
喬治笙沒怪她拆台,而是忽然伸手扣住她拿著樹葉的那隻手腕,不輕不重的向下壓,直到她的手搭在欄杆處,樹葉也垂下來。
兩隻長頸鹿都不得不低下高高的脖頸,俯身來吃樹葉,喬治笙道:“你手裏有對方想要的,對方就一定會自己放低姿態來拿,你舉著他就能感恩戴德?”
他鬆了手,宋喜重新把樹葉高高的舉起來,眼睛看著長頸鹿水汪汪的大眼睛,宋喜出聲說道:“有時候與人方便,也是為了日後自己難時,對方也會與己方便,何必故意難為人呢。”
喬治笙聲音冷淡中帶著些許嘲諷,或者也可以說是與生俱來的倨傲,“最初的時候就算好,又怎麽會有難的那一天?就是有太多像你這樣想法的爛好人,才會有那麽多企圖得寸進尺的惡人。”
說完,不待宋喜回答,他又徑自意味深長的補了一句:“你拿幾根樹葉能逗來長頸鹿,你逗個獅子老虎給我看看?”
抽了一口煙,他轉身向後,似是不想再跟宋喜說話,宋喜在他轉身的刹那,忍不住翻了一眼,暗道神氣什麽?
現在其他幾家都想著怎麽合夥吞地,隻有喬治笙在這兒堅持要單打獨鬥,他也真不怕竹籃打水一場空。
想著,她忽然覺得手臂很酸很沉,抬頭望著長頸鹿,它們已經把樹葉的頂端都吃光了,她實在是舉不動,所以把手臂拿下來歇一歇,還沒等再提起,兩隻長頸鹿竟然掉頭,慢悠悠的走開了,看那步伐,是絲毫留戀的心都沒有。
宋喜撇了撇嘴,這倆白眼兒狼,虧得她抬手伺候它們這麽久,還不如一早就垂著手,反正它們也會低頭下來吃。
第54章要求同房睡
正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喬治笙回了主臥,宋喜則直奔客臥。
等她洗完澡悠閑地推開浴室房門,對麵床邊坐著的喬治笙差點兒把她嚇回浴室裏,宋喜美眸一瞪,明顯頓了一下才道:“你怎麽在這兒?”
喬治笙抬頭回視她,冷俊的麵孔上波瀾不驚,薄唇開啟,不答反問:“你晚上在主臥睡還是這屋睡?”
宋喜眼中迅速湧起狐疑,打量,防備
“我在這屋睡。”她盯著喬治笙的臉,口吻是斬釘截鐵的。
待她話音落下,喬治笙長腿一抬,竟然直接上了床,躺靠在床邊,低頭看著手中的書。
宋喜吃驚,站在浴室門口,直勾勾的盯著喬治笙的臉。
喬治笙目不斜視,徑自回道:“我們要在一個房間睡。”
宋喜心中不平,想也不想的蹙眉問:“為什麽?我腰不好,他們也都看見了。”
喬治笙淡淡道:“你見過哪對情侶因為其中一個腰不好,就分房睡的?”
宋喜微張著唇瓣,想要反駁,但一時間不知說什麽才好。
喬治笙側頭,對上宋喜憤憤不平的視線,雖是麵無表情,可口吻卻帶著幾分調侃與戲謔,“你是不是想太多?同一間房,你睡你的,我睡我的。”
宋喜輕蹙著眉頭說:“就一張床,我這腰不能再睡沙發了。”
喬治笙瞥著她,試探性的問道:“你也想上床?”
宋喜眼睛一瞪,他這叫什麽話?是她先占上這屋的,他後來者居上,還一副她想占便宜的架勢。
喬治笙見她張口欲反駁,他忽然開口說:“你睡地上。”
他那那雙漂亮的狐狸眼,明目張膽的瞄了眼床下鋪著的地毯。
宋喜急了,“憑什麽我睡地上?”
誰後來的誰睡。
喬治笙淡淡道:“你不腰不好,不能睡軟地兒嘛,地上硬,鋪著地毯也不冷。”
宋喜氣得肺管子都要炸了,一口氣湧上來,她強忍著要跟他翻臉的衝動,盡量心平氣和,但卻表情不善的說道:“我是睡不了軟床,那也不代表我有床不睡非要睡地上,這邊的床我睡著正好。”
言外之意,就是誰愛睡地上誰睡,反正她是不睡。
喬治笙躺靠在床邊,這邊的床隻有一米五寬,一個人睡是挺顯大的,但他一個大男人躺上去,大長腿直接占了一半,剩下的那半張,是夠躺個人,但如果真躺上去,倆人就跟一個被窩差不多了。
他表情如常的淡漠,沒回應,也沒阻止,像是沒聽見似的,最關鍵的是,他沒有想下床的意思。
宋喜見他收回視線,重新開始百~萬\小!說,她在原地站了幾秒,別看表麵冷靜,實則心裏都氣瘋了。
丫這不是擺明了來占便宜的嘛。
她想要跟他吵,但是話到嘴邊,她忽然一個字都不說,徑自繞到床的另一側,抬腿就往床上坐。
喬治笙視若無睹,宋喜把其中一個枕頭往自己這邊挪挪,平躺下去。
她就這脾氣,順毛捋著沒事兒,誰要是跟她嗆茬整,那最後隻能鬧個兩敗俱傷。
客臥亮著白色的大燈,床頭櫃處又開了暖hangse的橘燈,喬治笙一身黑色的真絲睡衣,靠坐在床邊,低頭百~萬\小!說
宋喜一身白色的真絲睡衣,一動不動的平躺在床的另一側,雙手放在肚子上,安詳的想讓人上前送花。
但是如果仔細去看,宋喜那雙緊閉的眼皮之下,眼球時不時的晃動。
她當然不可能睡得著,身邊三十公分外就是喬治笙,她豎起了渾身防備,躺下之後就開始後悔,是真不舒服。
這種不舒服不僅來自僵硬的後腰,更來源於身邊男人身上散發出的危險氣息。
到底是個成年男人,宋喜除了他叫喬治笙之外,對於他本人,她所知甚少,他對她就像個陌生人,而她竟然在一個陌生男人身邊躺下了。
就這樣,宋喜閉眼比睜眼還要清醒,平躺的累了,想要翻身也不好意思翻。安靜的房間中,她豎起耳朵留意周邊的任何動靜,隻能偶爾聽到喬治笙翻書的聲音,這本gang現形記他從來就開始看,也不知是裝模作樣還是真的看進去了。
不敢睡,宋喜胡思亂想,她想當然的覺得喬治笙應該是個心狠手辣不近人情的人,外加仗勢欺人不學無術她把所有的負麵詞匯都用在他身上,因為這是她從其他人口中拚湊想象的他。
其實她不是個愛聽信謠傳的人,隻不過眾人把喬治笙傳得太邪乎了,加之喬家又是眾所周知的存在,當初喬頂祥就是靠撈偏門發的家,上三路下九流,誰不得給麵子?
到了喬治笙這一輩兒,他是喬頂祥獨子,從不在公眾麵前露麵,大家不知道他真人長什麽樣子,有人說他麵目可憎,也有人說他其貌不揚,可事實上喬治笙好看的有些過分。
現在他就在她身邊百~萬\小!說,十分八分可能是裝的,半小時也可能是硬挺,但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宋喜依舊能聽見某人翻書的聲音,她真是納悶了,感情丫是真喜歡這本書。
困意漸漸襲來,宋喜的防線也逐漸開始薄弱,她用僅存的理智思考了一下,她到底要不要下床睡?
下去,那就意味著跟喬治笙的第一次內戰,以她的妥協而告終,明明是她占理,她要是還往後退,那以後真的沒有活路了。
算了,睡就睡,誰怕誰?
其實宋喜打心眼兒裏是不認為喬治笙會對她圖謀不軌的,別問她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就是女人的第六感。
喬治笙看她總是冷漠居多,偶爾心情不好也會夾雜著嫌棄,嘲諷,裸的不屑就這些詞兒,隨便撿一個出來,也不像是會喜歡她的樣子,所以即便兩人躺在一張床上,宋喜也覺得十分安全。
就這樣,她徹底卸下心防,忽悠一下就睡過去了。
恍惚間,宋喜覺麵前的視線一黑,有什麽東西刮在了她鼻尖處,有些癢,她眉頭一蹙,抬手想摸,結果就摸到其他東西,猛地一睜眼,宋喜先是看到一片黑,頓了兩秒她才恍然大悟,那是喬治笙的睡衣,他正欲壓在她身上。
大驚失色,宋喜也不顧自己是否有腰疾,用力的推開身前之人,與此同時,一個利落的鯉魚打挺,翻身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