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三)
大憲章曾經預定過憲政草案。
地方州縣成立谘政院,督省衙門成立議政院。藩鎮中央最後將成立國會。
而參加席員競選,首先需要有秀才以上的功名,或者中學畢業的生員身份。
通過考試後,由所在區的人民投票選舉出來。這和以前政府指定教員是不一樣的。
席員上任後,不能再從事行政工作,也不能參與體製內工作。州縣席員的任期是兩年。
另外還有商人,同樣有學曆要求,也不再接受捐翎。任期同樣是兩年。
工農代表,市民代表對學曆要求也是硬性規定。由所在的企業,合作社上級大隊,社區,統一組織群眾投票選舉。
因此會議結束之後第二天開始。很多準備競選席員的人都在各小區,工廠,街道上演講。
他們都希望能幫老百姓說話,製定或完善相關律法,盡自己的力量把藩鎮建設得更好。
“鄉親們,請你們投我神聖的一票!……”
“我是你們的代言人,會在政府議會上替大家說話!……”
“我保證會履盡監督行政,監督官員的職責!這是我們共同的權利,也是我們的義務!……”
“讓我們一起努力,讓騰越繼續成為藩鎮的榜樣!……”
除此之外,商人們也在外麵拉選票。他們向小商販們,其他生意人演講著自己的夢想。
“朋友們,我們的時代就要來臨了!……”
“如果大家投我一票,我將能在議會上提案出更好的商業律法!……”
“我能看到未來,我們將改變到整個世界!……”
訓政的落實,其重要意義就在於商人擁有了真正的參政權。資本的時代就要來到了。
從騰越主城到周邊壩子,從城市到鄉間。各個地區的參選人,演講方式都不一樣,激情洋溢。
但激情不代表亂哄哄。騰越的男女老少已經有了相當的組織性,熱鬧卻不胡鬧。
所以陳柯才會在這裏開始試行訓政,其結果比他期待的還要順利,讓人滿意。
半個月後,谘政院的三百個席位全部選舉完畢。
代表著各階層,不同行業的席員們。真正由當地人民選舉出來,坐在了政府行政官員們的主會台對麵。
他們已經不是政府下派管理人民的人,而是人民推舉出來監督政府的人。
這一屆騰越的知府重新換成了陶潛。
陶潛又升了一級。
讓一位紅頂花翎的二品大員,擔任了知府。可見藩鎮對這次訓政的重視程度。
陶潛的身邊坐的是重新任命為府政使的盧一峰,以及掌管司法的府察使張鼎。這三個人是新官製的領導班子。
知府管行政,政使管民政,察使管律政。
另外,還有八位州府各部門官員。他們是這一屆騰越政府委員會的委員。
工作方式和工作內容,和以前其實差不多。不過工作性質已經完全改變了。
官員是政府下派到地方的工作人員,席員是群眾推選出來的監察人員。
官員對席員負責,就是對人民負責。
以後議會的規格慢慢提高,最後上升到國會。那時陳柯將親自組閣和國會對接,真正對人民負責。
政府試運行一個月,每逢五,十召開議會。也和以前一樣,商討預算,製定修改草案。運行得非常順利。
陳柯也重重的鬆了一口氣,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十四年啊,終於完成了!可惜隻有一個州府,我們還要繼續努力,把藩鎮全部解放出來。”
在完成了騰越訓政的基礎工作後,時間不覺又快到了年底。
陳柯剛在準備下一階段的工作,結果成都打電話來,告訴他一個消息。
“郡主,索額圖來了!他要見您。”
“什麽?”
得知索額圖要見自己,陳柯也沒耽誤,很快就坐上專車趕往成都。
第二個五年計劃後,藩鎮的各主要州府的交通已經非常便利。基本上都通了鐵軌。
陳柯現在有了真正的水電站,自然也有了真正的跨江大橋,通山遂道。比如金沙江大橋。
它連通最長的一條主幹線,從成都出發,經寧遠,雄楚,昆明,一直通到南寧。
以前挖隧道,隻能使用火燒水激的辦法。而現在有了黃火藥,開通起來快了十倍。
民國的時候,西南花了二十年隻修了兩條鐵路。
一條是從昆明通往越南。另一條從騰越到偭甸,還是英國人幫忙修的。
而陳柯隻用了十年,就修通了各大州府的主幹道。這就是基層組織工作的優越性了。
到了成都後,陳柯高興的接待了索額圖。他能當上這個藩鎮貝子,索額圖可是幫了很大的忙。
“哎呀,歡迎索相!稀客稀客呀!”
“郡主,如今當真是意氣風發!可喜可賀呀!”
他們彼此都不是生人了。
寒暄了一下之後,便分賓語坐下奉茶。索額圖看著陳柯的新朝服也是忍不住的讚歎。
“郡主的官服,做得不錯!不失我大清的體統,又別俱一番氣象。好,實在是好!”
陳柯則是笑道:“我們終究是大清的子民嘛!西南氣候和中原不同,這也是為了生活而已。”
說著,他便問索額圖:“索相這次來訪,不知有何指教?”
索額圖歎了口氣,說道:“不瞞郡主,您獻給皇上的機器,實在是有點複雜。那些老臣們怕是年紀大了老眼昏花,造槍的差事不太如皇上的心意。”
一聽這話,陳柯就明白了。
他說道:“哎喲,這可是大事!皇上不如意,那可是咱們當奴才的失職啊。其實這種事情咱們可以慢慢商量,把差事辦好才是最主要的。”
索額圖讚許道:“郡主當真是痛快人。實說了吧,我這次來,是準備買些槍彈回去,先應應急的。”
陳柯馬上說道:“可以呀,索相這可是幫了我們大忙呢!實不相瞞,我們藩鎮地處荒辟,已經窮得快揭不開鍋了。”
索額圖笑道:“郡主又在逗老夫了。瞧您穿得這麽體麵,還能窮啊?”
陳柯連忙說道:“這是朝庭的臉麵嘛!咱們做奴才的,自己再苦,也不能失了朝庭的體統。”
索額圖伸出大姆指,稱讚道:“好,郡主果然是一片忠心!如此咱們先商量商量?”
陳柯說道:“不用商量了,索相要買東西,咱們可以打個折嘛。我少吃一口也餓不死,誰讓索相是皇上身邊的人呢?”
索額圖拱手道:“如此老夫可就不客氣了?”
陳柯笑道:“自己家裏人客氣個啥呀?上桌來!”
很快,陳柯擺下酒宴為索額圖接風。
之後談定了折扣價:火槍兩千銀子九把,定裝紙彈一錢銀子五花。
這比給朱三太子的要便宜,索額圖也非常滿意。
當下,他就定走了五萬把槍,子彈數千萬發。另外還有幾套舊機器也全收走了。
一個月後,索額圖運來銀子提貨。
陳柯收了錢,還不忘叮囑:“索相,咱不能一次全拿出來。就說每天生產一百把,然後是二百把,慢慢讓皇上高興。這機器倒是能快點‘造’出來。”
索額圖說道:“放心吧,我還沒老糊塗。李光地他們也鬼精著呢,走啦!”
“索相慢走,歡迎再來啊!”
帶著官員們一直送到漢中界外,陳柯方才依依不舍的送別了這位大財神。
“真是火來了,門板擋不住啊!難道我才是位麵之子?”
陳柯已經有了真正的近現代火槍,自然要投入生產給部隊換上一遍。正想著那些舊軍火怎麽處理。
結果沒讓他自己找銷路,索額圖就過來定了一大批。這簡直就是主要過來幫忙消化生產過剩。
而且清庭和偽明打仗,以後需要的火器勢必會越來越多。陳柯的軍火根本不愁市場。
把舊產能變成錢給新產能輸血,這是可是美國主義帝才能享受的唯挨屁待遇。
所以陳柯覺得自己是不是奪走了康熙的氣運,變成了傳說中的“位麵之子”。
……
過完年後,清庭和偽明的戰事果然有了起色。不過起色並不是很大,雙方依然僵持不下。
因為康熙一直堅持讓八旗使用新步槍,綠營和勇營依然在用老式後膛槍。
結果朝庭發現,現在的八旗已經開始腐化了。戰鬥力根本不能和偽明相比。
所以在開春之後,康熙終於下定決心,把新式火槍發給了綠營和勇營。
同時為了更好的掌管配發了新式火槍的綠營,朝庭重新啟用了周培公,作為剿明大將軍。
這一下,清庭和偽明的戰事終於發生了決定性的變化。
滿清到底是一個中央政權,偽明隻是一個割據政權而已。能夠動用的人力和物力不是一個量級的。
很快,上亰再次陷落,清軍打過了長江。朱三太子在上亰保衛戰中寧死不退,壯烈殉國。
“這位朱三太子,沒準是真的。”
得知這個消息後,陳柯忍不住感慨。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是大明的傳統。
雖然這個傳統他並不讚同。但遠比那些嘴巴說得震天響,腿跑得比馬快的英雄豪傑強不知多少倍了。
之後,清庭軍馬開始橫掃中洲四省。同時重新下達剃發令,讓恢複明朝發式和衣冠的老百姓重新剃發易服。
中洲戰事相當慘烈。
陳柯偶爾會在邊防城樓上用望遠鏡觀看,都會感歎:“打得太激烈了,血流成河啊!”
一邊的王屏藩則會說道:“菜雞互啄而已。”
清庭和偽明的軍隊雖然裝備了新式火槍,還有少量火炮。但根本不會用,也不會修築工事。
這時,陳柯也終於下了禁關令:“嚴格把守好各處關隘,不要讓難民一窩蜂的湧進來。”
眾將也應道:“臣等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