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看不見的真實
雪，越下越大。
中年女人的神情，很嚴肅。
她在問秦丹：“你認識伊裏奇·伊凡·伊萬諾夫嗎？”
秦丹被她這種氣勢嚇住了，說不出話來。
伊麗麗說：“媽，他失憶了。”
“失憶？”中年女人又對秦丹說，“那娜塔莉亞·謝爾蓋·伊萬諾夫和妮娜·伊凡·伊萬諾夫你記得嗎？”
秦丹的心急跳了一下，他搖搖頭。
“好吧。”中年女人說，“年輕人，你幫我將這樹搬到柴房裏吧。”
秦丹將樹搬到柴房。
三個人，高加索犬，都進了溫暖舒適的屋子。
中年女人對秦丹說：“年輕人，你和伊莎，跟我來，到樓上的閣樓。”
三個人來到閣樓。
閣樓上，一張床、一個老虎窗，和一塊黑布包著的東西。
中年女人將那塊黑布揭開。
一塊穿衣鏡。
中年女人對秦丹說：“年輕人，你站在鏡的麵前。”
秦丹走了過去。
鏡裏沒有他的像。
伊麗麗首先說：“你也是照不出的。”
秦丹回頭看著伊麗麗，說：“也？”
伊麗麗站了過來。
兩個人在鏡裏沒有身像。
伊麗麗看著秦丹。
秦丹無奈地笑了笑。
伊麗麗拉著母親的手，走過來。三個人站在鏡前，隻有中年女人的身像。
“好神奇啊！”秦丹說。
中年女人歎了一口氣，輕輕推開伊麗麗的手。
秦丹說：“為什麽都照不出我們的身像？”
伊麗麗說：“我也不知道。”
中年女人對秦丹說：“年輕人，你的右手拉著伊莎的左手。你的左手的食指，按在鏡麵上。”
秦丹左手食指按著鏡麵，右手拉著伊麗麗的手。
伊麗麗低著頭紅著臉。
中年女人走伊麗麗的右手邊，說：“伊莎，拉著我的手。”
伊麗麗拉著母親的手。
中年女人說：“年輕人，你閉上眼睛，集中精神。想著進入鏡裏。”
“好。”秦丹閉上眼睛。
一道白光，三個人消失在鏡前。
三個人進入一個周圍是白色的空間。
伊麗麗睜開眼，她左看右看。說：“哇啊！原來你也可以。”
秦丹看著伊麗麗，說：“也可以？”
中年女人對伊麗麗說：“伊莎，舉起你的左手的食指，向前按的姿勢，閉上眼睛，集中精神。想著打開門的感覺。”
伊麗麗點頭，她舉起手，做一個向前按的姿勢。
眼前，就像開門一樣，先是出現一條縫，然後以縫為界，向兩邊分開。
伊麗麗說：“媽，原來我也可以！”
中年女人馬上說：“伊莎，想著關門的感覺。”
伊麗麗想著關門的感覺。
原本兩邊分開的，又合了起來，形成一條縫。這條縫，又漸漸地消失了。
中年女人對秦丹說：“年輕人，像剛才一樣拉著伊莎的手，你的左手食指舉起，做個按的姿勢。聽我說準備之後，閉上眼睛，集中精神，想著要出去的感覺。”
“好。”秦丹說。
“你也拉著我的手。”中年女人對伊麗麗說。
伊麗麗拉著母親的手。
“好了，年輕人，準備。”中年女人說。
秦丹閉上眼睛，集中精神，想著要出去的感覺。
一道白光。
三個人出現在原來的鏡前。
秦丹和伊麗麗，相互看了一下。
中年女人歎了一口氣，神情嚴肅，說：“年輕人，你以後要好好保護我的女兒。”
秦丹點點頭。
“你今年多大了？”中年女人問。
秦丹眼睛往左，回憶著昨晚看的護照頁麵，現在護照不在身上。
伊麗麗說：“媽，他是1992年12月25日出生的。今年23歲。”
秦丹看著伊麗麗。
中年女人說：“我女兒今年22歲。”
伊麗麗低著頭。
中年女人接著說：“好了，年輕人，下來樓下。你坐下來，烤烤火取暖，我和伊莎去煮晚餐。”
——
伊麗麗與母親一起，做晚餐。
中年女人說：“伊莎，你喜歡他，對不對？”
伊麗麗眼睛看下，說：“媽，你說什麽呢？”
“傻孩子。”
——
秦丹一個人坐在廳裏的壁爐邊，取暖，不時添點柴。
他在想，這位阿姨是不是知道自己的事，伊裏奇·伊凡·伊萬諾夫、娜塔莉亞·謝爾蓋·伊萬諾夫、妮娜·伊凡·伊萬諾夫，這三個名字，好像很熟悉，但是自己卻記不起來他們是誰？想起自己護照的名字丹尼爾·伊凡·伊萬諾夫，會不會，大家是親戚？
他看著跳動的火焰。
——
吃晚飯的時候，秦丹忍不住問：“阿姨，您認識我父母嗎？”
中年女人，看著他，沉默了一下，然後說：“我並不認識他們。”
“那您怎麽知道伊裏奇·伊凡·伊萬諾夫娜塔莉亞·謝爾蓋·伊萬諾夫妮娜·伊凡·伊萬諾夫，這三個名字？”
“我死去的兒子認識他們。”
“您兒子？”
“對。伊裏奇·伊凡·伊萬諾夫和娜塔莉亞·謝爾蓋·伊萬諾夫是夫妻，我兒子是他們的學生，因而我兒子認識他們的女兒妮娜·伊凡·伊萬諾夫，聽說妮娜·伊凡·伊萬諾夫後來嫁了一個中國人。”
“還有呢？”
“沒有了。”
“那您為什麽問我認不認識伊裏奇·伊凡·伊萬諾夫和妮娜·伊凡·伊萬諾夫，是單單從姓氏來看嗎？”
“不，那我覺得你可能是妮娜·伊凡·伊萬諾夫的孩子，伊裏奇·伊凡·伊萬諾夫和娜塔莉亞·謝爾蓋·伊萬諾夫的孫子。”
“啊？”
中年女人搖頭說：“我不確定。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您說您的兒子是伊裏奇·伊凡·伊萬諾夫的學生？”
“對，那是二十多年前，我兒子才二十五歲。”
秦丹停下來不吃，他認真地看著這位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似乎猜到了，說：“我今年已經七十一歲了。”
“阿姨，您一點都不顯老！”秦丹張大嘴。
哇，原來眼前這位看似中年的女人，其真實年齡已經很大了。僅僅是看樣子，秦丹還以為她隻是中年上下。
秦丹又看看伊麗麗。
伊麗麗掩著嘴笑，說：“媽，一直都很年輕喔。”
“那麗麗，她……”秦丹說。
“也是在二十多年前，不，二十二年前，我在森林裏發現了她，當時她大概是出生一個月的樣子。就收養了她。”
伊麗麗說：“這麽多年都是媽，含辛茹苦地養大我。”
“到底是誰這麽狠心（拋棄自己的女兒）？”秦丹說。
“或許，是不能養吧。”中年女人，長歎了一聲。
“那阿姨，我和麗麗，為什麽在那塊鏡子裏都沒有像的呢？”
“那是因為.……”中年女人，又歎了一聲，“小夥子，你要答應我，以後保護她。”
“好。”
“能告訴我，鏡子的事嗎？”
“今天已經晚了，吃完，就早點休息吧，我聽伊莎說，你還是昨晚才醒來，你就洗個澡，換身衣服。你一套衣服是我以前兒子的，我現在看著你，我都有一種兒子的錯覺。”
“嗯。”秦丹說，“阿姨，我明天幫您砍柴，我也不能白吃白住。”
“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