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永夜劍道
絕無塵和決心背靠著，天心中的靈力已經消失殆盡。
「父親，可能我們就要死在這了啊，」決心吼著，長刀在手中漸漸緩了下來。
「不要停下來！」絕無塵怒喝，憋著最後一口靈力，「我們銀潮軍中沒有等死的人，只有戰死的魂！」
「嗷嗚～」一聲狂暴的嘶吼聲在絕無塵耳邊響起。
妖獸群中，一隻體型巨大的赤背血狼張著血盆大口朝絕無塵一躍而來。它此前一直不聲不響的影藏在妖獸群中，就是為了這致命的一擊。
「來啊！畜牲！！」絕無塵揮劍，僅剩的靈力斬在血狼身上卻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
居然是A級妖獸！
……要死了么？生死的瞬間在絕無塵眼中無限放大，他抬頭，瞪著雙眼盯著暗無天日的蒼穹，彷彿想要望穿那黑雲籠罩的天空。
突然，一道無比巨大的閃電貫穿了層層黑雲，在蒼穹中轟然炸開！
絕無塵只覺得手中的寶劍一顫，脫離了自己的控制。寶劍輾轉，迎著紛飛的大雪刺入血狼大張的血口中，摧枯拉朽般的貫穿了血狼全身上下。
絕心指向空中一點：「在那！」
絕無塵扭頭望去。
半空之中，一具劍形石棺巍然矗立，劍棺上的紫色符紙早已不見蹤影。劍棺之上，面容英秀的少年閉著眼迎雪而立，漆黑的薔薇長袍迎風招展。
劍膽猛地睜眼，漆黑的瞳孔中殺氣四溢。
電閃雷鳴之中，劍形石棺轟然洞開，無數柄古劍迎著大雪洶湧而出，與戰場上的寶劍共鳴著。只是剎那，古劍湧入戰場，所到之處妖獸盡滅。
永夜劍道！劍走八荒！！！
成千上萬的古劍在戰場中飛速遊走著，鋪天蓋地的妖獸居然被古劍逼的四處逃竄。
突然，一聲響徹蒼穹的嘶吼從森林深處傳來，惹得一望無際的雪地微微顫抖。
獸潮彷彿得了命令，匯聚在一起向森林中退去。
「是薔薇袍！是聖域薔薇團！！」有人認出了劍膽，更多人喊了出來，「聖域薔薇團來了！！！」
絕無塵望著天空中矗立著的劍膽鬆了口氣：「決心，我們……活下來了啊！」
「活下來的感覺……真好……真好……」決心的聲音越來越小。
絕無塵只覺得身後的人靠著他的後背緩緩向雪地中滑去。
「決心！」絕無塵趕忙回身攬住昏迷的決心，卻看到決心胸膛上的那兩顆暗紅色的毒牙。
…………
時已入夜，大雪遮天。
石屋內，楚鎧拿起一塊木炭扔進火爐。火光飄忽，楚鎧只覺得……太TM冷了！
絕無塵與劍膽坐在方形石桌旁，決心躺在裡屋的石床上，還處於昏迷之中。
「謝劍膽大人出手相救！」絕無塵拱手。
「不妨不妨，」劍膽揮手，「我不是千手，對醫術一竅不通，只能用劍意打通他的大小周天，他能活下來完全是因為自己的意志力。」
「謝大人。」絕無塵再次言謝。
「為什麼沃爾德只有八千將士？」劍膽突然挑眉，「我記得上次可是有二十萬大軍。」
絕無塵嘆氣：「在你們上次走後，所有的將士都退到奇拉微要塞參加慶祝大典，誰都沒想到在你們走後不到三天，妖獸會再次捲土重來。」
「確實怪異，」劍膽點頭，「上次盡滅血羅剎三百萬妖獸，沒想到三天之內洪荒妖獸再次來襲，它們是要與我們拚命了么？」
「我一直懷疑那群妖獸背後有個主導者，」絕無塵說著，「你有沒有聽到今天戰場上的那一聲嘶吼？」
「當然，」劍膽點點頭，雙眼之中微光流轉。
…………
黑夜中的森林陰森恐怖，各種鳥獸的鳴叫聲在周防耳邊響起。
……卧槽，為什麼這種苦差事會輪到我？
周防隱遁在黑暗之中，穿過了一層層茂密的野草，繞過一隻只熟睡的妖獸，終於來到一個足球場大小的湖水邊。
……哪有什麼頭領啊？不過這裡環境還不錯。
周防坐在湖邊，伸手掏出一支煙，叼上點燃。原本微小的滑齒聲在寧靜的夜裡卻顯得異常刺耳。
『嘩』的一聲巨響，湖中心的湖水突然衝天而起。水流如瀑，一條碩大的黑影遮天而立。電光閃過，照亮了黑影的半邊面容。周防只看了一眼，便覺得六神無主，魂飛魄散。
修長的身軀盡覆鱗片，血紅色的腹部隨著呼吸起伏。然而，這些都無法嚇住周防，真正嚇住周防的是那無比駭人的身軀上居然長著一張形似人類的臉，而在那張醜陋的臉上居然還長著兩顆詭異的眼球，眼球轉動，紅的彷彿要滴出血來。
……卧槽！周防扔下香煙頭也不回的奪路而逃。
…………
石屋之中。
「燭九陰！」劍膽望著神色慌張的周防，「洪荒古仙，RRS級仙獸，燭九陰！」
「燭九陰？」周防皺眉。
「燭九陰乃洪荒四大守護神之一，是血羅剎的死對頭，曾擁十萬古獸助我們盡滅血羅剎，」絕無塵插嘴，「怎麼會領三十萬妖獸攻城？」
「這件事太蹊蹺了，」劍膽搖頭，「恐怕我們面對的不僅僅是蠻荒妖獸。」
「難道是？」絕無塵皺眉，「暗世界？」
劍膽點頭：「發報給東海，讓剩下的薔薇騎士迅速趕來。」
「報！」房門突然被人推開，身穿銀甲的士兵面露喜悅，「沃爾德要塞二十萬銀潮軍已盡數趕來！」
「好！」絕無塵大笑，起身向門外走去。
屋內眾人緊跟而出。
然而，楚鎧剛踏出房門，卻突然聽到劍膽聲嘶力竭的大吼。
「不要抬頭！！！閉上眼！！！」
然而，楚鎧已經望向了天空。無比黑暗的大雪中，一輪明月高高懸挂在城牆之上。明月之中，卻有一絲血紅。
周防只覺得身疲力竭，眼前無比模糊。他想睡去，卻聽到身後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周防回頭，雙眼朦朧。
銀釵金衣的女子歡笑著向周防揮手，在她身後是燈火璀璨的閣樓。
周防望向四周，小橋流水，酒肆喧雜。
女子突然向周防奔來，金色水袖隨風舞動。
塵封的記憶潮水般的湧來，周防突然認出了此刻的情景。
……這是……長安！讓他魂牽夢繞的長安！！！
「不要！」周防突然想起什麼，猛地朝女子大吼，雙眼卻盯著另一邊閣樓旁的黑暗小巷。
一點銀茫閃現，手持長劍的黑衣人從小巷中襲來，劍指女子後背。
「門！！！」周防大吼，所有的靈力開始湧向天心。
千年前我看著你死卻救不了。
這一次我再也不允許你死在我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