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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6章 論,地攤經濟

  大堂外。


  “陳槐安,你是不是瘋了?!”


  廊道上,秦秋顏皺緊了眉毛,厲聲問道,“裝潢打點整個東院,需要近三百零銀子!七天,你怎麽賺?去偷?還是去搶?!”


  秦秋顏此刻,正愁怒參半,頗感焦急!

  陳槐安與寧氏的七日賭約,聽上去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父親秦安山,乃是京都衛中郎將,官拜四品,一等輔國將軍!一個月的俸祿,也不過三百一十兩!


  七天賺三百兩銀子?

  恐怕攔路搶劫,七天都搶不了三百兩!

  陳槐安卻擺了擺手,淡定笑道:“和之前幾次一樣,我敢說這話,自然有辦法。不過……我需要一點小小的幫助。”


  “你說。”


  秦秋顏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陳槐安。


  “借我五兩銀子,我需要些本錢。明天傍晚就還你。”


  “五兩?夠做什麽?”


  秦秋顏聽罷一愣。


  五兩銀子,別說做做什麽買賣了,跑去煙花柳巷喝頓酒,恐怕都還不夠!

  “我自有打算,也保證不偷,不搶,不做任何違法的勾當,就用這五兩銀子,正大光明地賺回三百兩!”


  陳槐安很是自信地笑了笑。


  他早就有了完整的打算,現在,就差一點點本錢。


  他在秦府的地位本就不高,每月能到他手裏的錢,也就五錢銀子,比醉月樓小工的月錢,高不了多少,吃穿用度,還得自己開銷,根本存不下什麽錢來。


  剛在大堂上說出那麽威風的話來,轉頭跑去找嶽父大人求助,屬實有些丟人,便也隻好,厚著臉皮求一求秦秋顏了。


  “看在你之前,幾次表現出色的份上,我可以幫你。”


  秦秋顏沉吟了片刻,從腰間解下荷包來,拍在陳槐安手裏。


  而後正色道,“但我要是發現,你拿著這錢去賭,去騙,用下三濫的手段賺錢,絕饒不了你!”


  說罷,秦秋顏扭頭便走,多說一句的機會都不留給陳槐安。


  陳槐安掂了掂手裏的荷包,望著秦秋顏的背影,無奈笑歎。


  “多謝。”


  他暗自低語道。


  他隻開口借了五兩,但這荷包裏,卻有十兩銀子!

  秦家雖是京都名門,但家風曆來是節儉樸素,即便是秦秋顏,沒有重要開支時,每月的零花,也就十兩銀子出頭。


  此刻,悉數拍在了他的手裏!


  “你等著看吧,就讓你看看,勤勞勇敢的天朝人民,隨便擺個攤,那都是賺錢的!”


  陳槐安揚了揚嘴角,轉頭便出了秦府,開始準備自己的,賺錢大計!

  ……


  隔日。


  城東廊坊街,素來是文人墨客們喜歡光顧的地方。


  這裏有大量的店鋪,售賣各色筆墨,書刊,又有酒樓瓦舍,平日裏,京城的文人,九成都聚集在這裏!


  正是午飯後,最為閑散的時辰,廊坊街頭,卻有一處攤位,聚集了大批的文人才子圍觀!


  “瞧一瞧看一看了!有獎對聯,有獎對聯!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陳槐安盤腿坐在地攤上吆喝著,在他跟前的麻布地毯上,倒扣著幾副對聯。


  “什麽叫有獎對聯啊?”


  人群中忽然有人問。


  陳槐安掃了一眼周圍,被吸引過來的文人們已經頗為不少了,當即開口解釋。


  “所謂有獎對聯的意思,就是誰能對出我手中的對聯,就能得到豐厚的獎勵!”


  “在我麵前,倒扣著七副對聯,越靠後的,難度越高!諸位如果想挑戰,是要付錢的!從右往左,分別是:五十文,一錢,兩錢,四錢,八錢,一兩,三兩!”


  此言一出,四下裏頓是噓聲一片!

  “你這小廝!對對子本是消遣作樂,交流才學!居然用錢財來丈量,簡直是有辱斯文!”


  “就是!而且你這對子,未免也太貴了吧!三兩銀子,足夠買下一副各州郡的舉人,親筆寫出來的對子了!”


  “小子,想招搖撞騙,還是趁早滾去別處吧!這裏不歡迎你!”


  聽得四周噓聲,陳槐安不怒反笑:“諸位倒是聽我說完呀。挑戰我手裏的對聯,要付錢不假,但我也說了,對出來,有獎!”


  一邊說著,陳槐安一邊便把荷包拍了出來,“諸位對出哪一副對聯,我會雙倍返還挑戰的費用,即是,諸位花了五十文,對出對聯,我就返還給你一百文!花了一兩,我就返給你二兩!”


  “諸位都是飽學之士,文采斐然,不會連我這秋闈落榜的庸才,都不敢挑戰吧?”


  陳槐安自嘲般的笑道。


  這話,立刻讓在場的不少人沉默了。


  他們當中的不少人,都聽過陳槐安的名字,不過,都是些不太好的傳聞。


  比如長廊詩會,盜用亡父的詩文,秋闈大考,連桂榜都沒能登上等等。


  人們本是礙於文人的禮節,不好直接開口揶揄陳槐安。


  但陳槐安的這一句自嘲,立刻點燃了眾人的鬥誌!


  是啊,區區一個陳槐安,寫出來的對聯,能有多難?


  人群中,立刻跳出來一個穿著灰白袍子的年輕人,拍下五十文錢。


  “來,我倒要看看,你能寫出什麽好對聯來!”


  年輕人眼中頗有幾分不屑。


  陳槐安卻並不在意,招了招手,示意對方上前來。


  “這位兄台,既然參加挑戰,就要守規矩。這對聯我隻給兄台一人看,看過之後,兄台可要保密。”


  陳槐安神秘兮兮地笑道。


  “那是自然!廢話少說!讓我看看你有什麽能耐!”


  那年輕人頗有些不耐煩地催促道。


  陳槐安點了點頭,掀開第一副對聯。


  上聯是:五湖四海皆春色。


  同時遞上紙筆,笑看年輕人。


  那年輕人看了一眼對聯,臉上頓是露出不屑的表情。


  “不過如此。”


  年輕人冷笑了一聲,立刻提筆寫下,“萬水千山盡得輝!”


  “兄台好文才!”


  陳槐安拍了拍手,立刻從荷包裏,掏出一百文銅錢,遞到年輕人手中。


  這讓不少人愣住了神!

  居然不是騙子?!

  陳槐安掃了一圈周圍人的反應,繼而看向年輕人,笑問,“不知兄台想不想挑戰點更難的?”


  “再來!”


  年輕人剛下一城,勢頭正盛,哪有退縮的道理?


  當即拍下一錢銀子,翻開第二副對聯!

  可一翻開第二副,那年輕人的臉色,頓是變了!


  上聯是:北鬥七星,水底連天十四點。


  “這……這……”


  年輕人麵露愁色,顯然,這一副,已經完全超出了他才學能夠應付的水平!

  周圍的人也紛紛注意到了年輕人的反應,皆是麵露驚色!


  難道陳槐安手中,真有絕好的對子?

  這樣的疑惑,不知不覺間,已經出現在每個人的心頭!

  終於,那年輕人放棄了掙紮,朝著陳槐安抱拳一拜:“領教了!果然好對!在下心服口服!”


  說罷,那年輕人便灰溜溜的退到了一邊。


  陳槐安揚了揚嘴角,暗自發笑。


  第一副,是他自己寫的。


  但從這第二副開始,可都是被編寫成書,記錄在冊的名對!

  天朝古時上下五千年,不知有多少絕世名對!

  別說京都府了,把整個瀟湘國的文人全都找來,陳槐安也有對子,能對得對方啞口無言!


  瞧得四周,絕大多數人都有幾分躍躍欲試,陳槐安當即朗笑,道:“不知還有哪位想要挑戰?區區陳某的才學,想必是不足以考住各位才對。”


  “我來試試!”


  人群中,忽有一人高聲笑道。


  那人走出來,周圍不少文人才子,都拋去了半是敬仰,半是疏遠的目光!

  陳槐安自然也一眼認出了此人——


  此人名叫張子遠,乃是今次秋闈大考的第二名,成績僅次於陶章,在京都府的文人才子之間,頗有幾分名聲!


  但可惜此人,人品不太好,恃才自傲,目中無人,對於文才遜色於他的人,總是有著滿滿的不屑,故而,在文人才子的圈子裏,基本沒朋友。


  張子遠走上前來,直接拍下一錢銀子,要翻第二副對聯!

  “被人解過的對聯我就不看了,就從第二副開始!我倒想看看,你陳槐安,能拿出什麽級別的對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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