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方寸山解疑
打定了注意後,應安言和風渺音連夜動身,江夜如一開始就不讚成兩國交戰的決定,因此在聽說應安言和風渺音決定阻止這件事情之後,便為二人準備了通關文碟。
風渺音坐上了去往玄月國的馬車,一路還算順暢的到達了靠近玄月國邊疆的蜀川傀儡宗,風渺音沒有進去,而是就在山腳下與傀儡宗大弟子蘇晨見了一麵。
“這是你當初放在我傀儡宗暫為保管的盒子,此時終於可以完璧歸趙。”蘇晨頓了一下,認真的說道,“風姑娘若是有需要的地方,我傀儡宗絕不會置身事外。”
風渺音神色緩和,但是卻並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蘇晨,風渺音想了一想,告訴蘇晨說道:“蘇大哥,渺音在此先謝謝諸位前輩師兄們的仗義相助。隻是此事尚還不能傳言出去。真到了那時候,渺音定不會和蘇大哥客氣的。”
風渺音辭別了蘇晨,轉身將那隻木盒打開,拿出了本以為自己此生都不會有打開機會的那兩個錦囊。
風渺音摩挲了一下錦囊精致的繡麵,隨即毫不猶豫的打開了第二枚錦囊——“解鈴還須係鈴人”。
風渺音輕輕的默念著錦囊之中所藏著的這一句話,一頭霧水,師父的錦囊還真是難以輕易窺探,這究竟是什麽意思?
風渺音的手指頓了頓,索性就直接將第三個錦囊也一並打開了。風渺音將第三個錦囊的字條展開,沒想到這一回卻不再是熟悉的字跡,而是換成了一幅小圖。
風渺音拿著這張小圖,眼神從一開始的疑惑漸漸的變得猶疑不定。風渺音認得這畫像上麵的地方。
這正是方寸山後院的地圖,而畫像最中央那個奇怪的人偶,仔細一看不正是師父當年的傀儡木偶阿木嗎?
風渺音終於有了一些眉目,她拿著這張紙條給應安言看,應安言差異的看向了那張圖畫:“這張圖畫,正是當年師父讓我畫下的那一張。莫不是當時師父就已經算出了幾年後的今日,這天下的這場浩劫?”
風渺音默然,她一直都知道師父遊塵精通占卜數算,能算出這些來自然是不在話下。不過幾日,兩人就快馬加鞭趕到了方寸山上。
這是風渺音在遊塵仙遊之後第一次回到這個地方,風渺音產生了一種近鄉情怯的感覺,隻是時間不等人。
風渺音沒有把時間浪費在她的心思上麵,兩人上了方寸山之後,就按照圖紙上麵所說的去後院找到了被遊塵藏在地窖之中的阿木。
“阿木。”風渺音抱著阿木,就像小時候那樣,一有什麽心事就會抱著阿木圓滾滾的大腦袋傾訴一番。
沒想到正是因為風渺音的這個舉動,不知道觸碰到了阿木身上的哪個機關,阿木突然活動了起來。
它木木愣愣的後退了幾步,與風渺音拉開距離,隨後也不管風渺音和應安言作何反應,直接返身帶著他們往後院藏書閣而去。
風渺音和應安言連忙跟上。阿木停在了藏書閣的頂端,這裏隻有一排書櫃,上麵零星放著幾本舊書籍,阿木在一個空書格前停下,拿頭撞了上去。
風渺音來不及阻止,那個書格忽然凹陷了進去,風渺音和應安言兩人對視一眼,應安言率先看到了那隱藏在書格之後的東西。
“音兒,是兩封信。”
應安言把他發現的東西收拾好交給了風渺音,風渺音接過一看,一封信上寫著“我徒安言、音兒親啟”,另一封上麵卻是什麽也沒有寫,隻有一個奇怪的印記,風渺音的瞳孔一縮。
這個印記風渺音太熟悉了,這正是那大漠王朝的圖騰——長尾佛陀。
風渺音來不及多想,就和應安言先一步打開了那一封遊塵留給自己兩人的信件,風渺音看著信上熟悉的自己,原本心中淡淡的疑惑追憶,漸漸的被信上遊塵所吐露的那個驚天秘密給引去了全部心神。
讀完信,風渺音和應安言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原來如此,信上那個告訴了風渺音和應安言兩人關於這一場浩劫的事情,而幕後之人,信上寫的分明——古族遺孤晨曦,晨昏。
而另一封沒有落款的信就是遊塵拜托風渺音和應安言兩人送到那古族遺孤晨曦晨昏手上的,或許可以起到扭轉乾坤的作用。
古族?風渺音從未聽說過這個族群,或許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在風渺音和應安言出生以前,或者更久,這是一個神秘強大的族群,但是卻在最如日中天之時突然銷聲匿跡。
風渺音盯著手裏的另一封信,雖然這封信隻是簡單的封了一個口,可以輕易打開,但是出於對遊塵的信任和尊敬,風渺音絲毫沒有偷偷打開的想法。
盡管這封信中或許就藏著所有一切的真相。風渺音的手無意識摩挲著信封上麵的奇特圖騰,應安言看了,眼神突然一動,他看著風渺音問道:
“音兒,你手中那塊烏延羨給你的令牌可還在身邊?”
風渺音聽了應安言的話,瞬間眼前一亮,明白了應安言的意思,要說如何找到這兩個古族遺孤,這信封上麵的圖騰就是一個重大的突破。
而在所有風渺音認識的人中,或許就隻有烏延羨這一個人與大漠王朝有所牽連。不管風渺音之前對這個人有多麽的不待見,此時一切以大局為重。
風渺音點了點頭,找出了那塊一直被自己丟在行囊深處的小小令牌……
深夜,江南風雅居
暗閣內正居高望遠,神色慵懶的大老板烏延羨在突然收到屬下稟報,看見呈上來的那枚熟悉的令牌的時候,幾乎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
幾個月前還在被自己瘋狂追殺,差一點一網打盡的魚兒,竟然自己上鉤了?烏延羨的嘴角劃過一絲冷笑,他隨手將那枚令牌放在手中把玩,垂下眼睛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麽。
“烏延羨,讓我去吧。這一局,還是你輸了。”
“竟然真的被你猜中了,罷了罷了,我可不是那等輸不起的,你要是想玩,就去玩玩吧。”
那位報信的下屬似乎已經習慣了他們的大老板總是時不時的自言自語,說一些奇怪的話,此時安安靜靜的低頭站在一旁,毫無一絲外露的情緒。
半晌,烏延羨的異瞳忽然變回了一雙黑色的眼睛,他對著久等了的下屬溫和的點了點頭,說了一聲“帶路”。下屬知道,這一定是平日裏性子更溫和一些的那位大老板。
烏炎公子緩步度來,在雅間裏麵見到了早已等候多時的風渺音和應安言兩人。風渺音看到此時的烏延羨完全沒有了上一次見麵時的暴虐無常,幾乎又恢複成了第一次見麵時候的溫雅公子。
風渺音走上前來,對著烏炎公子拱手問了一句:“不是該稱呼閣下烏延羨,還是烏炎公子?”
這話聽上去似乎毫無道理,但是烏炎公子卻奇跡般的聽懂了,他定定的看了一眼風渺音,隨後忽然暢懷的笑了,他對風渺音讚賞的說道:
“風姑娘好敏銳的覺察力,你喚我一聲烏炎公子便是。”
風渺音點點頭,並沒有感到驚詫,既然有應安言之前患上的離魂症,自然就會有雙魂症,她在醫書上麵看到過,如此也就可以解開為何烏延羨一會兒殘忍暴虐一會兒溫和淡泊。
風渺音開門見山的對烏炎公子說道:“閣下曾經許諾過渺音,可以憑借那枚令牌,向閣下許一個願望,不知還可作數嗎?”
烏炎公子似乎已經料到了風渺音即將說出來的願望,他隻是深深的看了風渺音一眼,就點點頭,同意了:“自然,我從未食言而肥。”
風渺音其實也隻是為了最後確認一下,她自然是知道向烏延羨這般的人,絕對不會是那等食言而肥之人。
“我要見晨曦晨昏。”風渺音的話似乎讓烏炎公子有些猶豫,但是卻並沒有什麽意料之外的驚愕。
“沒想到你們既然已經知道了這麽多,看來我就算不答應你們也不行了。”
良久,烏炎公子才像是有些無奈的說出了這些話,但是他的眼神之中卻並沒有半絲為難。風渺音就知道這件事情已經成了一半。
“兩日之後,風雅居暗閣,屆時你會得到滿意的回複。”烏炎公子的眼神之中似乎有些複雜的神色,但是風渺音卻並不在意這些,隻要能夠見到晨昏晨曦兩兄弟,風渺音就有把我說服他們。
風渺音點頭,與應安言離去。身後是烏炎公子黑色溫潤的眼眸,靜靜地透過暖廂房的窗子望進了夜色之中,其實他也很討厭汲汲營營的算計,和無休無止的戰爭。
“你真的要讓那兩個人去見晨昏和晨曦二位大人?”
烏炎公子突然說出了這樣一句話,透著一骨子玩世不恭的邪氣,但是下一刻,烏炎公子又恢複了溫潤淡漠:“這樣的日子,早該結束了。我這也是為了早日解開兩位大人的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