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謝鯉在趙清爽麵前從來沒有掩飾過他對幾個前隊友的敷衍和冷淡。
如果之前徐嘯第一次來探班的時候,趙清爽隻是發現點苗頭,但這一次,她看見謝鯉披著衣服麵無表情從小休息室走出來,心裏喊著“鯉鯉子你好敢啊!”,人卻一臉憋不住的八卦跟著迎上去:
“天啊,我的選秀濾鏡碎了!”
壓低的聲音裏是憋不住的興奮。
謝鯉一臉納悶:“你的選秀濾鏡才碎麽?”
和秦殊都朝夕相處拍了兩個月戲了呀,對天團選秀濾鏡居然能堅持到今天才碎,屬實是“卑微”又“堅挺”了!
趙清爽抿著嘴唇,又看看謝鯉幾乎平靜到毫無波瀾的臉色,輕輕說道:“你們幾個之間真的好神奇,明明都這麽塑料了,可仔細一想居然還挺帶感……”
謝鯉:……
“你沒有發現嗎?秦殊就不說了,看得出來你下了戲恨不得離他一丈遠,可該對戲該開會的時候,這種疏離也沒有影響任何工作上的事情。也不是說有多親近,但這未嚐不是一種默契。徐嘯哥這次過來也是,還給你按摩來著。”
趙清爽邊說著,謝鯉心裏就開始噗呲噗呲想詞兒反駁了:“就是同事而已,同事之間互相配合不是理所當然的嗎?至於徐嘯,他就是一個擅長用隨性親和來壓製別人的人。”
說完,他又補充一句:“從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這幾個人,一點都沒變。”
包括一進門就陰陽怪氣的張師轅。
趙清爽直接笑了,還笑得樂不可支,謝鯉鬱悶看了她一眼,“我這不算是背著他們說壞話吧,就算是當著麵,我也敢說。”
“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哈哈哈!”人姑娘嗓子都快笑劈叉了,“我懂啦,大家都是為了自己好,不然來娛樂圈幹嘛?是當活雷鋒還是做慈善啊?這個年代當然自私一點的人才有活路……”
他們倆在外邊嘰嘰咕咕聊天,小休息室三個人聽見了一絲半點兒的動靜,也就是秦殊還能做到麵不改色。
“這倆就這麽……這麽嘻嘻哈哈聊天調笑?”
開口的依然是張師轅,他頭一次來探班,自然不像徐嘯第一次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見識過謝鯉和趙清爽的親近,當然了,這第二次探班更進一步的親密也是徐嘯沒有料到的。
張師轅一句話問完沒人答,他又問:“不是吧?這要不是大熱天,他倆怕不是要手拉手蹭著坐到一塊兒,秦殊你這兩個多月就這麽光看著?”
徐嘯也看向秦殊,而後者隻是嗤笑一聲:“你倆要是早一天來,不僅能看到他們倆手拉手,還能看見漫天花雨裏抱著轉圈談情說愛。”
昨天那一幕戲,拍的是滄州城樓蘭遺址那邊的支線劇情,饒鬆雪、童缺外加翩然三人和君不止、朝俞兵分兩路勢在奪回中原秘寶,意外陷落樓蘭遺址的地下城,觸發地下城入口的毒殺機關,還沒進入地下城內部,翩然就因為沒有內力吸入過多毒氣引起幻覺。
至於這幻覺,自然是心裏想的什麽、就會出現什麽:饒鬆雪幾度英雄救美將她從危難之中帶離,兩人之間的救命之恩在朝夕相處之中漸漸轉化,演變為男女之情,在一片唯美芬芳的花海之中敞開心扉互訴衷腸……
秦殊甚至可以料想,將來電視劇正式播出到這一幕,多少人要跟著醉倒在這氛圍裏,要麽以女粉、劇粉自身帶入趙清爽幻想自己和謝鯉談戀愛,要麽像書粉一樣嗑整本書唯一圓滿的CP嗑到神魂顛倒。
以謝鯉和趙清爽之間的關係,他們屆時應該也不會反對團隊以這個為重點來輔助宣傳。如此一來,效果必然會更加好。
張師轅光是聽著就直打顫,甚至起了雞皮疙瘩,“我實在沒法想象。”
沒法想象謝鯉那種小屁孩對著一個比他還大兩歲的女孩子深情對望甚至是擁抱親吻。
再說趙清爽,這姑娘可不是她表現出來的那麽傻白甜,小小年紀就混了好幾年的圈子,能讓人滿口稱讚路人緣也幾乎點滿的,就算團隊強大自己沒兩把刷子也不可能做得到這麽麵麵俱全。
謝鯉對上這種情商手段皆是不凡的女孩子,別又是傻乎乎湊上去一頓“舔”!
徐嘯幾乎一看張師轅的神色就知道他心裏想的什麽,手肘懟他一下,張師轅還嘟囔:“本來就是,這小鬼,以前演技不好那都是演的吧?那倒也是了,之前那種肥皂劇,不說男七男八了,就算是男五男六也不值得他費心……”
哪怕暫且不提演技這事兒,看了謝鯉和趙清爽的相處,才知道他從前那樣是有多“敷衍”。
“哎,真是羨慕啊,到哪兒都有人帶著罩著!”
雖然有挑撥的嫌疑,但不得不說,一貫喜歡用惡意揣度別人的張師轅這一次也成功攪亂一池湖水,最起碼,秦殊麵色就冷淡了不少:“你要是個女孩子,對他好點兒,他也能對你演得百依百順。”
張師轅眉毛都氣得皺起來了:“我還對他不好?他當時開嗓發聲什麽都不知道一頓亂來,不是我一字一句帶著的?怎麽,我就是看不慣他這樣,不能說?用得著我去當個女的?倒是你,又是送手表,又是把人引薦進組,當初謝鯉幫你擋的那一下,就等著現在來報恩吧?”
“師轅!”
“我聽得到,這麽大聲幹嘛!”
徐嘯瞥了他一樣:“這是劇組,不是你家。”
張師轅意猶未盡:“哼,我知道了。我去隔壁問問什麽時候走,你想留這兒自己留吧,我可不留!”
看著人撩開簾子出去,徐嘯剛想說什麽,秦殊就輕嗤一聲。
“要是想替他開口,大可不必。說謝鯉挾恩圖報之前,他自己不也是這麽個心思?這個劇組的製作和宣發又不是我做主,更不是謝鯉做主,想把自己的單曲塞進來做插曲,不如直接從他自己唱片公司那裏走明路過來。我不過是演個角色,算不得什麽。”
徐嘯憋了幾秒,還是歎了口氣:“他就是這麽個臭脾氣。”
“是啊,所以人人都要讓著他嗎?你是他哥哥,你讓他是你們兄友弟恭,我們讓,那叫什麽?別又被他一棒子打成‘挾恩圖報’……”
徐嘯終於找了個檔口插話:“我說不過你。”
秦殊輕描淡寫:“不敢不敢。”
徐嘯又歎氣:“咱們倆說話能不這麽來嗎?”
秦殊搖頭,“你知道謝鯉在團到期解散之後為什麽這麽想劃清界限嗎?”
劃清界限?
徐嘯頓了兩秒鍾,“這是說劃清就能劃清的事兒嗎?”
秦殊沒回答,而是看向那瓶放在小桌上卻一口未動的冰飲上。
他來時,看到趙清爽手裏握著一瓶,謝鯉胳膊上掛著戲服外袍卻手裏空空,而室內徐嘯和張師轅是送外援來的自然不會動應援的飲品,那這瓶毫無疑問就是謝鯉的了……
“劃不劃得清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就是想告訴大家:他不伺候這些了。”
從前被其他家粉絲在簽售會上當麵說讓他別花心思搞這些讓人尷尬的“兄弟情”也不覺得難堪,如今謝鯉自然會有這樣的勇氣在團體營業期結束之後說散就散:本來就是為了賺錢才做的事情,現在不賺這錢了,難道還不讓人撤?
徐嘯第三次歎氣過後,終於下了決心:“以後我不會再過來探班了。”
人家都不耐煩演了,他再過來也沒什麽意思。
從B組臨時搭建場地回去的路上,張師轅看著車裏似乎少了一個人。
“秦殊呢?”
“他今晚留在那兒看著。”
“不是說沒他的戲份?留那兒幹嘛!”
徐嘯沒回答,看著車窗外不斷後退的山景,難得生出一絲疲憊:“他想留就留了。”
“……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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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點沒趕得上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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